第442章 再見皇帝
北原一如既往的荒涼，在一片遼闊的荒原上，有一片建築群。
「賣肉咯。」
「新鮮的妖怪肉。」
攤主的叫賣聲不斷，與其說是城鎮，不如說是市集，這般規模的市集在北原已經極為難得，大多數蠻族人都沒有交易的習慣。
除了魔宗建立的四座城池之外，北原最多也就是散布著如白淵之前帶過的蠻族村落。
白淵走在集市中。
這裡來往的都是蠻族人，以他現在的體型走在其中絲毫不會顯得突兀。
時不時，還會有人向他投來敬畏的眼神。
蠻族崇尚強者，白淵身上散發的大成體術氣息叫他們心悸，所以白淵幾乎不可能遇到任何麻煩。
很快，一個蠻族壯漢迎面走了過來。
「偉大的勇士，您來集市可是要買什麼東西？」
看說話的模樣就直到這個壯漢應該就是這個市集的管理者，實力很不錯，知感巔峰。
蠻族崇尚強者，幾乎沒有秩序可言。
想要掌管這樣一座集市，必須有強大的實力，否則先不說蠻族人，北原肆虐的妖怪就會將這個夷為平地。
壯漢出現，也就代表著白淵的出現早就引起集市掌控者的注意。
白淵開門見山：「我找大鬍子。」
聽到大鬍子三個字，蠻族壯漢的臉色一變，他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們這裡沒有大鬍子。」
「那就不用了，我自己找。」
白淵向前邁出一步，越過壯漢。
他可不會因為壯漢的一句話就輕易放棄。
卻不想，壯漢橫移一步，再次擋在白淵深淺：「勇士大人，大鬍子不想見你。」
「看來他就在這裡。」
白淵臉上多出一抹笑意。
他來到北原之後，徑直就去了蒼茫山腳下的小屋，只不過到了之後才發現，小屋已經荒廢，大鬍子也已經不見。
早了很多妖和人，最後才在這裡發現大鬍子的線索。
既然要與蠻族做生意，那就離不開大鬍子的支持。
蠻族通神強者一共有兩尊，一尊是追魂樓的樓主，令一尊就是大鬍子。
追魂樓樓主自然是指望不上，他只能找大鬍子。
只要大鬍子隨便給他一個信物之後，漕幫之後的商隊就能在北原暢通無阻。
為了找大鬍子，他可是足足在北原呆了半個月。
壯漢沉聲道：「勇士大人，還是請回吧。」
他的態度相當好，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是眼前這個人的對手。
白淵搖了搖頭：「我需要見他一面。」
壯漢眉頭擰在一塊，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勸服眼前這個男人，就在他焦急得抓耳撓腮之時，一道聲音響起：「白小子，我是真心不願見你。」
壯漢聽到聲音，先是一愣，而後轉頭望去。
就看到一個比他還要魁梧的身影出現在身後。
「戰神。」
大鬍子對著壯漢擺了擺手：「白小子，一段時間不見，你小子又變強了。」
白淵嘿嘿一笑：「前輩，我這不是給你帶好東西來了。」
說著，他就將背在自己身後的射日神弓給取了下來。
大鬍子看到白淵手中的弓，頓時來了興致。
他拿過射日神弓，一番比劃，最後右手勾住弓弦，猛地一用力。
彎弓如滿月！
白淵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咋舌。
他一直都覺得當今世上若是有人能拉開這射日神弓，那必定是大鬍子。
大鬍子輕鬆的放下弓弦，滿意的點了點頭。
「好弓。」
他一直以來從從不使用任何兵器，不是因為兵器不好用，而是他的肉體幾乎強過所有神鐵，這把弓可以說是世間少數能入他眼的武器。
「前輩，我得到這把弓，就想到了你，特來送上。」
大鬍子瞥了一眼白淵，然後將射日神弓丟了回去：「弓是好弓，不過對我現在用處不大，你小子也能拉開，自己留著用吧。」
白淵接住神弓，嘿嘿一笑：「前輩，其實我還有另外一事。」
大鬍子斜眼望著白淵。
以他對這小子的了解，當然知道不可能是專程送弓，說不定送這弓都不是誠心的。
白淵：「前輩，我尋到一個好買賣，玄陽希望與蠻族通商，互換有無。」
大鬍子：「叫他們來便是。」
對於此事，大鬍子倒是也有所了解。
之前魔宗與玄陽尚未開戰的時候，蠻族就經常與玄陽的商隊貿易，甚至蒼茫山都能看到玄陽商隊的身影。
白淵：「這不是魔宗退隱，北境不太平，想要前輩放個話，讓各路英雄行個方便，我才好將吃食送來。」
一聽到吃的，大鬍子頓時來了興致。
自從吃過白淵做得東西之後，再吃其他的東西都變得索然無味。
大鬍子從腰間揪下一塊獸骨：「以後讓那些商隊帶上這個，北原不會再有人或者妖為難你們。」
白淵接過獸骨，心中大喜。
既然大鬍子說可以，那就肯定沒問題。
通商的事情竟然就這般輕易被解決，只要能將貨物送到北原，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操心。
只要貿易一直進行下去，最後說不定都不要獸骨，雙方也都不會再發生衝突，當然，這就要看漕幫做生意的本事了。
大鬍子輕嘆一聲：「白小子，以後還是不要見面了。」
白淵微微皺起眉頭：「前輩，為何？」
他此次來北原，就發現大鬍子似乎是在故意躲著他。
大鬍子：「姓元的確實厲害，在他還活著的時候與北原所有強者立下規矩，不能插手玄陽之事，除非玄陽朝廷滅亡。」
「.」
白淵沒想到元先生居然還定下過這種規矩。
難怪玄陽現在混亂時候，三面強敵環伺，偏偏最應該出手的魔宗反而選擇偃旗息鼓。
至於元先生為何如此做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大鬍子：「這次就當是破例，以後再也不行。」
白淵抱拳：「多謝前輩。」
從大鬍子的態度就能看出，元先生對北原的影響有多深，即便是大鬍子這樣桀驁不馴的主兒竟然在元先生死後還守規矩。
當然，估計元先生應該是留了讓大鬍子和魔宗忌憚的後手，否則肯定早就有人按捺不住。
大鬍子向來不喜歡繁文縟節，他有些不耐煩：「去吧，去吧，等你們狗咬狗完，老子有興致了去找你小子耍耍。」
「好。」
白淵哈哈一笑。
大鬍子也咧開嘴，拍了拍白淵的肩膀：「玄陽人里，老子就喜歡你和董小子，姓元的很看好你，去吧。」
白淵認真的點了點頭，對著大鬍子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大鬍子望著離開的白淵，眼中閃過一抹期待。
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次次都能給他驚喜的年輕人了。
有了大鬍子的獸骨，漕幫很快就安排商隊進入北原。
一切如預料的一般順暢。
海量的銀錢可以預見的將滾滾進入白淵的兜里，軍費問題瞬間被解決大半。
這一日。
李桓神色凝重的找上白淵：「阿淵，天玄派果然動手了。」
白淵神色一震：「快說。」
「西漠對鎮西軍夜襲，天玄派也幾乎在同一天對鎮北軍出手，好在有你的提醒，兩軍並非有太大傷亡，現在正打得不可開交。」
「知道了。」
他已經將天玄派聯合西漠的事情告訴師爺徐定春和董老頭。
有兩人坐鎮，自然不需要太過擔心。
若是所料不差，三皇子很快就會對大皇子出手，到時候才是無盡的混亂，現在不過是前奏罷了。
李桓：「我們可要出兵？」
白淵搖了搖頭：「不急。」
既然鎮西軍和鎮北軍已經提前有防備，以兩軍的實力，暫時牽制住西漠和天玄派應該不是問題，關鍵還是要看李威和李康兩人的結果。
現在貿然出兵，不見得能對戰局有任何影響，還不如靜觀其變。
「方妹子，有事？」
就在白淵等待中原戰事的時候，方婉找上了門。
方婉：「白大哥，我或許感應到了神府。」
聽到方婉的話，白淵神色一凝。
「在何處？」
方婉因為師承的原因，也知道神府的存在，而且一直都在尋找，現在他已經得到神府的兩部分，只要在集齊第三部分，就能獲得完整的神宮玄兵。
到時候實力肯定能再度大漲。
方婉沉吟一聲：「暫時不能確定，但是有一個攜帶了神府氣息的東西正在向我們靠近。」
白淵眉頭皺起。
這就更加古怪了。
就在白淵正要開口之際，忽然門外傳來家僕的呵斥聲：「就憑你也想見我家老爺，滾，滾，滾！」
白淵眼神一亮，幾乎在同一時間與方婉齊齊轉頭望向院門方向。
「難道就是他？」
家僕正要繼續呵斥，卻忽然被拍了一下肩膀，他轉過頭，就看到白淵和方婉就在身後。
「老.老爺。」
家僕有些慌張。
白淵視線越過家僕，落在門口那人身上。
一身羊皮襖子，無比蒼老，全身髒兮兮，與街邊乞丐沒有絲毫差別。
這時家僕解釋道：「老爺，這個人說他是從京城來的。」
以白淵的耳力，當然已經聽到剛才家僕與這個人的對話，他望了一眼方婉，就看到方婉對他點了點頭。
白淵這才開口：「閣下是何人？」
既然方婉確定，那幾乎可以肯定，眼前這個人身上藏有神府的最後一部分。
老乞丐用沙啞的嗓音開口：「白淵，我終於見到你了。」
白淵聽到老乞丐的聲音眉頭先是一皺，隨後眼中露出明悟的神色：「陛下？」
聽到這兩個字，方婉和家僕都露出震驚的神色。
幾乎在同一時間，屋內的岳曉白出現在他身邊，死死的望著門前那老乞丐。
老乞丐自嘲似的笑了笑：「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人能認得我。」
方婉失聲道：「你便是元定皇帝？」
但隨後他就發現自己說錯話，世間一直都流傳皇帝李承遠已經死在了那場動亂之中，可現在看來，事實並非如此。
岳曉白：「你果然沒死。」
白淵則對此早就知曉，只是沒想到李威踏破鐵鞋尋找的李承遠竟然自己出現在自家門前。
「陛下，請。」
算起來，皇帝李承遠對他還算不薄，就算有些猜忌，那也不過是帝王平衡之術而已，並不僅僅只針對他，甚至比起其他大臣，他的待遇已經算很好。
若非有李承遠力挺，他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坐上節度使的位置。
老乞丐李承遠走的很艱難，身子顫顫巍巍的，好半天才走進白府的大堂，坐了下來。
「陛下，您應該坐主位。」
李承遠擺了擺手：「我就是個廢人，用不著對我這般。」
白淵認真的望著李承遠，心中輕嘆。
曾經可以力敵通神的李承遠，現在竟已經變成徹頭徹尾的凡夫俗子，一身武功全廢，估計至多能再活三年。
看到如今李承遠的悽慘模樣，就能想像那日的大戰李承遠縱使沒死，受的傷也是極重。
在白淵、岳曉白和方婉的目光下，李承遠從懷中緩緩取出一物。
那是一方通體透亮的玉璽。
白淵望著玉璽上「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字，心臟差點漏了一拍。
傳國玉璽果然在李承遠手上！
這枚玉璽代表著的，可是人間的至高權力，不知叫多少人瘋狂。
這八個字更是如同有無窮魔力一般，叫人無法挪開眼睛。
縱使是再淡泊名利的岳曉白，看到這八個字也是呼吸急促。
世間可沒有多少人能如此近距離看到傳國玉璽的模樣。
李承遠顫抖著手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沁甜的茶味讓他的喉嚨舒服了很多：「白淵，你若是願意答應我一件事，我便把這玉璽給你。」
「！！！」
李承遠的話一出口，岳曉白和方婉都是一臉不敢置信。
不過白淵反而平靜得出奇：「陛下，為何要選擇我？」
李承遠嘿嘿笑了起來。
只不過實在說不上什麼陰謀詭譎，又或者是成竹在胸，只是自嘲和無奈而已。
「因為我沒得選。」
「.」
白淵沉默。
「你要我做什麼？」
此話一出，一旁的岳曉白和方婉也都豎起了耳朵，他們也很想知道，李承遠找上白淵，甚至以傳國玉璽相送，到底所為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