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魁冬再現
「白小子，咱就是說，這叫花雞不吃也罷，我該回去了。」
大鬍子無奈。
但瞧著白淵燒雞的做法，煞是稀奇。
關鍵關鍵這雞肉香是真誘人呀。
十數種香料塞進雞肚子，再用荷葉包裹，黏土敷蓋，暗火烤制三個時辰。
這能不香嘛。
白淵嘿嘿一笑：「前輩，我新研究的菜你才嘗到一半，不急，不急，反正北原也沒什麼事，多耍幾天也無妨。」
大鬍子翻了個白眼。
這是幾天的事？
他都已經在陵州呆了足足一個月了。
這段時日白淵每天都在換著花樣給他做菜，大鬍子一開始還想著把白淵的新菜吃完，就離開玄陽回到北原。
可讓他傻眼的是。
這白小子就像是記住的天下菜譜，一個月，連一道菜都沒有重複。
關鍵是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
這叫他一個老饕如何能忍。
只好一天天的呆下去，直到現在。
「罷了。」
大鬍子望著白淵手中撕開荷葉，色澤金黃誘人的燒雞。
又覺得北原那種地方不去也罷。
白淵嘿嘿一笑，把燒雞送到大鬍子面前：「前輩，好了，快嘗嘗。」
大鬍子也不客氣，抓起一個雞腿就狠狠啃了一口。
就一口。
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
不一會兒，一隻烤雞就進了他的肚子。
「舒坦。」
大鬍子用一根竹子削成的細木棍掏了掏牙齒，轉身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這時，蕭巧娘走了過來：
「呼延前輩又去睡覺了？」
「嗯。」
白淵點了點頭。
現在他這白府里住著他和董老頭兩個明心宗師，還有大鬍子這個通神關大宗師。
安全係數堪比大宗掌門殿。
想來這裡行兇的人，世間難尋。
他望著蕭巧娘日益隆起的肚皮，輕輕一嘆：「巧姐，再過幾日，我需領兵去一趟北原邊緣，辛苦你了。」
巧姐搖了搖頭。
她可不是什麼無知閨中小婦人。
拋去節度使夫人不談，她也是知感武者。
此時的分離，是為了長久的安寧。
魔宗已經與朔方發生了好幾場衝突，形勢不容樂觀。
白淵作為事實上的北境王，當然要將危機化解在最初。
否則等到孩子出生，魔宗恐怕也已經成了勢。
一切都晚了
三日後
白淵走出門，門外已經有數人披甲等候。
楊放羽神色飛揚：「阿淵，出發吧。」
這段日子，可差點沒把他給憋壞，特別是聽說了白淵在西漠的壯舉。
他身為陵州知州，一直都坐鎮朔方，幫助白淵處理內務。
做得很多。
也很得心應手。
可別忘了，他曾經可也是馳騁沙場的鎮北軍將軍，一直做著文官的事情，早就把他給憋壞。
恰好現在大多數事務都移交給了盧喻。
他才輕鬆了不少。
這一次一聽到再起戰事，他第一個找上白淵，想要一同前往。
白淵略作思考之後，也就同意了下來。
現在的黃龍府人才濟濟，倒也不需要楊放羽一人萬事都操心。
「出發。」
白淵淡淡開口。
襄州。
這裡作為之前玄陽和魔宗交戰最激烈的地方，也是鎮北軍駐軍的地方。
戰略意義之重要，毋庸置疑。
不是所有的武者都能飛。
襄州地勢險要，乃是易守難攻之地。
可只要越過襄州，那就是一片大平原，騎兵能在三日之內就直插中原腹地。
因此這裡素來是玄陽和北原戰鬥最激烈的地方。
原本已經空無一人的長城腳下，再度變得喧鬧。
練兵聲不絕於耳。
一頂頂墨黑色的搭帳篷已經悄然扎了起來。
一桿寫著鎮北二字的大旗高高飄揚。
不錯，鎮北軍又回歸。
踢踏踢踏。
遠處的官道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白淵帶著楊放羽幾人終於趕到戰場前線。
「白大人。」
鎮北軍的將士一看是白淵，立刻就放行。
白淵沒有絲毫停留，徑直將馬騎到了大帳前，他翻身跳下馬，一掀帘子，大步走進帳篷之中。
「老族長，桑長老，辛苦了。」
他對著屋內坐在最上方的兩人點了點頭。
這一次董老頭並沒有隨鎮北軍一同出陣。
取而代之的，由獵妖人的兩大明心宗師代為執掌鎮北軍。
老族長對此樂意之至。
鎮北軍乃是白淵心腹中心腹部隊，能由他們執掌，顯然是把獵妖人當作自己人了。
他也明白，即便白淵是獵妖人的族長。
也不可能坐享其成，只拿好處，不幹事，天底下沒有那麼容易的事情。
所以老族長是主動要求來襄州的。
其餘鎮北軍將領看到白淵出現，也都是神情一陣。
在他們眼中，白淵幾乎等同於鎮北軍的第二大將軍。
第一當然只可能是董萬鈞。
白淵壓了壓手掌：「說說看，現在是何情況？」
老族長沉吟一聲：「一月前，我們帶軍來到襄州，一開始魔宗那些崽子還算安生，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後來時不時有個別妖怪出手獵殺斥候。」
「到了現在，已經演化成百人左右的小規模戰鬥。」
白淵眉頭微微皺起。
魔宗果然是不安分。
另外一個獵妖人明心大宗師桑福也點了點頭：「這些妖怪和蠻族毫無紀律可言，似乎是受人驅使，一股腦的想要越過長城。」
「或許就是那魔種的主意。」
一說到魔種二字，大帳之中的氛圍瞬間變得凝重。
北境之亂，八成以上是那個魔種搗的鬼。
可知道現在，他們連魔種的面都還沒見過，神秘非常。
白淵深吸一口氣：
「全軍戒備，不能讓一個北原蠻族和妖怪越過長城。」
「是。」
眾人齊齊低喝。
現在北境已經得到鑄幣權，經濟發展越來越好。
若是在這個時候被魔宗打進來，後果不堪設想。
到時候民不聊生。
別說是鑄幣權，就算是把白淵封為皇帝，也拯救不了北境的經濟，距離分崩離析會很快。
白淵堅決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一連過去七日。
正如老族長說的那般。
小戰事從來都沒有停歇過，每天都有斥候遇害的消息傳來，當然鎮北軍也斬殺了不少試圖越過城牆的蠻族人和妖怪。
這一日。
白淵正在與老族長几人商量對策時——
「報，白大人，營外有人求見，是.是個北原蠻子？」
白淵有些詫異。
這個時候居然有北原人會出現。
現在長城的守衛極為森嚴，能跨過長城的，實力至少也在知感之上。
「好。」
白淵點了點頭。
當他來到營地外時，就看到一個如同鐵塔一般足有八尺高的壯漢正被圍了一圈又一圈。
桑福正冷冷與那人對峙著。
白淵眉頭微微上揚：「魁冬？」
他如何都想不到，居然能在這裡看到魁冬。
魁冬也看到白淵。
他神色平靜的開口：「元先生有些話，他讓我帶給你。」
白淵更加詫異。
魁冬可是元先生生前的心腹，自從元先生撞碎天地氣運之後，魁冬就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又出現。
「這裡人多，那些話只有你一人有資格聽。」
「好。」
白淵點了點頭。
這世間若說有人最了解魔種，那一定是元先生。
元先生作為現世唯一一個見過魔神的人，他知道的事情比天下人都多很多。
說罷，他就對著桑福和包圍魁冬的士兵擺了擺手。
桑福沒有絲毫猶豫，果斷退去。
他們這些人加在一起，也不是白淵的對手，當然沒有必要擔心白淵的安慰。
而且只是一個魁冬的話，還真不可能傷到白淵。
白淵與魁冬走進營外的山林之中。
兩人走了很遠。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魁冬這才停了下來。
白淵更加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讓魁冬都如此謹慎。
魁冬終於開口：「元先生在登天之前，留下一句話，特意讓我傳達給你，他說」
「他說這天下比你我看到的更複雜，自萬古前便有人在暗中布局。」
白淵眉頭皺的更緊。
這段沒頭沒尾的話，實在叫人無法理解。
陰謀論？
什麼樣的存在才能萬古前布局，真是神明不成！
魁冬輕嘆一聲：「其實我也不知道，但元先生就是這樣說的，可在元先生離去前的幾天，他常常念叨，魔神和太祖皇帝應該沒有死，而是被迫裝死。」
「！！！」
白淵瞳孔猛地放大。
這個消息可比之前的什麼萬古布局要刺激太多。
他連忙追問：「那元先生還說了什麼？」
「元先生曾經與我說過，他見過魔神的殘魂，後來境界增長，他驚覺，那或許不是殘魂，而是分魂。」
白淵雙眼微微眯起。
殘魂，那是只有武聖境的大人物死後才能殘存下的東西。
留存了部分那位大人物的記憶。
這樣的情況在上古時期尤為常見。
但無論如此，殘魂的主人肯定是死了。
但分魂就大不一樣。
那是只有通神之上，在靈魂一道走到極遠處的人才能施展出的手段，比裴老道的身外化身還要高明不知多少倍。
就在白淵沉思之時，魁冬默然向著遠處走去。
「你準備去哪？」
他之所以如此問，乃是因為魁冬是向著南邊走的。
魁冬淡淡一笑：「我老了，就想看看元先生當年呆過的地方會是什麼樣子。」
「.」
白淵無言。
他雖然不知道魁冬與元先生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一定不一般吧。
望著魁冬離去。
白淵獨自一人回到了鎮北軍大營。
楊放羽幾人早就在大營門口等著，看到白淵回來，幾人連忙圍了上去。
「魁冬說了啥？」
白淵搖了搖頭：「不可全信，待日後時機成熟再告訴你們吧。」
魔神猶在，太祖未死。
這個消息實在太過駭人聽聞，此事告訴眾人，說不定會動搖軍心。
而且他們知道這些事情也確實沒什麼用。
見狀，也沒有人再言。
能走到這等位置，自然沒有蠢人。
當然明白好奇心害死貓。
有些事情不該他們知道，那就裝作不知道便是，知道得太多反而不是什麼好事。
長城之北。
一座荒蕪的小山丘，狂風獵獵。
兩個人比挺的站在山丘之中。
「可要把他追回來？」
天心教教主望著南邊，似乎可以一眼就看到行走在山林之中的魁冬。
魁冬是厲害，但在通神關的強者眼中，依舊太弱。
莫天搖了搖頭：「不用，我想看看，元先生到底有沒有留下什麼後手。」
魁冬能離開北原。
事實上都是他故意為止。
「白淵.」
他心中默默念了一遍這兩個字，自從復甦之後，他就對那個姓元的後世人極為感興趣。
身為見過魔宗開山祖師的人。
莫天明白，魔種其實是一種隱喻。
所以世間根本就沒有魔種這種東西，完全就是元先生創造出來的。
他使用這個身份，也不過是為了更方便掌控魔宗為自己做事而已。
現在的他不過是個明心關武者，世間還有很多通神強者，所以他需要一個護道人，天心教教主就是很好的選擇。
「他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
莫天更加感興趣。
能被那個元先生看重的人，肯定不一般。
但很快，莫天的心思就轉移到其他事情之上。
「又有人復甦了。」
他望向南邊偏西的方向。
那裡有一間寺廟，這間寺廟在玄陽名氣很大，因為他叫懸空寺。
莫天很清楚。
這世間的封印者遠遠不止他一人，那些大宗也有封印者。
因為元先生打破了氣運。
大多數封印者都會感知到天地變化，因此復甦。
「很有意思。」
莫天嘴角微微上揚。
他能被魔神選中成為封印者，可不是因為他是關係戶，而是他足夠驚艷。
驚艷到魔宗祖師都覺得可惜。
認為若非與他處在同一個時代，說不定能成為並肩之人。
所以魔宗祖師才給了莫天一個機會。
與他差不多情況的，還有其他的封印者。
這些人可都是各自時代最驚艷的存在。
萬古的天驕同聚在一個時代，必定會無比刺激。
莫天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即便你們不來，那我就去找你們好了。」
他轉頭望向天心教教主。
「命令下去，明日攻城，給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