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嫂子,你好香啊
朱麗輕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醉眼朦朧的林淵,扶起蘇明成的胳膊便往臥室走去。
蘇明成雖然喝醉了,卻也存著幾分本能的溫順,沒有給朱麗添麻煩,乖乖地任由朱麗攙扶著回到了臥室。
她好不容易把蘇明成安置在床上,蘇明成只是嘴裡嘟噥了幾句,然後便翻過身呼呼大睡起來。
朱麗回到客廳,只見林淵的筷子正在盤子外亂晃,費了好大勁也沒能夾起一片菜葉,那笨拙的模樣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
她款步上前,拿起筷子,輕巧地夾起一撮青菜,穩穩放入林淵碗中,輕聲勸道:「我夾給你,多吃點墊一墊。」
林淵只是眼神迷離地環顧四周,大聲嚷道:「誒,二哥人呢,繼續喝啊。」
朱麗無奈地解釋:「明成已經休息了,這酒是喝不了啦。」
「他不喝,我們兩喝。」林淵拿起酒杯遞到朱麗面前,他舌頭有些打結,帶著幾分執拗的醉意,「嫂子,我還沒敬你呢,這杯酒,我敬你。」
朱麗暗暗無語,明明喝酒之前林淵表現地謙遜有禮,這怎么喝了酒,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都怪自己老公,非要拉著別人喝酒。
「嫂子,我先幹了。」林淵仰頭,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朱麗瞧著他這副模樣,知道是勸不住了,無奈之下,只好端起酒杯,小小抿了一口。
辛辣的酒液剛一入口,朱麗就被嗆得咳了起來,白皙的俏臉瞬間浮上一層誘人的紅暈,一直蔓延到耳根,愈發襯得她嬌艷欲滴。
林淵也沒有再過分糾纏,他帶著醉意的臉上笑了笑,「嫂子,那我回去了,改天……改天再聚。」
說話間,他腳步虛浮地就要起身往外走。
朱麗見狀,趕忙放下酒杯,抬手去扶,同時焦急地問道:「你怎麼回去?」
「我開車啊。」
朱麗眉頭緊鎖,眼神滿是擔憂:「你這樣還能開車嗎?多危險啊。」
「我現在清醒著呢,不會闖綠燈的。」
不闖綠燈,那不就是只闖紅燈嘛,這可怎麼得了。
朱麗更加不放心了,醉駕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旦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今晚你就在家裡住下吧。」
雖說讓一個陌生的男人在家裡住下她不太習慣,但眼下也沒別的法子,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林淵酒駕上路。
而且是自己丈夫強行要人家喝酒的,於情於理,她都得照顧好林淵。
更何況林淵剛剛答應了要和蘇明成簽單,自己用完人就把人送走,未免也太功利了些。
朱麗咬著牙,扶著林淵一步步艱難地往客房走去。
林淵的身子歪七扭八的,差點要連帶著朱麗一起栽倒。
好不容易攙扶著林淵來到客房門口,林淵突然腦袋一揚,含糊不清地開口說道,「嫂,嫂子,我給你帶了禮物,我去給你拿。」
朱麗連忙溫言勸道:「明天再拿好了,不著急。」
她只想快點將林淵送上床休息,外面黑燈瞎火的,他這副醉醺醺的模樣,還不知道要惹出什麼亂子。
「不行不行,就今天。」
林淵一邊執拗地嘟囔著,一邊拂開朱麗的手臂,繼續踉蹌著向屋外走去。
只是那走路的姿勢隨時都能跌倒,朱麗秀眉蹙起,暗暗跺腳,也不放心林淵這樣獨自下樓,猶豫片刻,只好帶上鑰匙快步追上了林淵。
朱麗再次抬手攙扶著林淵,兩人一步一晃地走進電梯,坐著電梯下了一樓。
出了小區的單元樓,外面夜色正濃,朱麗陪著他在樓下轉了好幾圈,林淵眼神迷茫,費了好大勁才找到了自己的汽車。
只見他費勁地拉開車后座門,從裡面翻找出裝著絲襪的袋子。
林淵身形搖搖晃晃,臉上帶著幾分醉意的憨態,聲音中帶著幾分邀功的意味,「我怕衣服尺寸不合身,就帶了這個。」
朱麗看清是絲襪後,傻傻愣在原地,只覺得尷尬萬分,臉頰迅速升溫,哪有送人這種私密的東西的。
或許是瞧見了朱麗的異樣,林淵又補充了一句:「我自己廠里造的,好東西。」
聽到這句話,朱麗心情略微好受了一些。
原來是他廠里生產的,想來也沒有什麼惡意。
「好好好,我收下了,我們快回去吧。」朱麗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輕聲說道。
「嫂子,你不用扶我,我,我能走。」
林淵大著舌頭說完,把裝著絲襪的服裝袋子交給朱麗,然後便逞強準備自己一人走路。
然而,他顯然高估了自己,剛一抬腳,醉意便如排山倒海般襲來,身體不受控制地踉蹌著倒下。
朱麗嬌小的身子趕忙蹲下,架起林淵的胳膊,吃力地將他扶了起來。
就這樣,兩人的姿勢也從原來單純的攙扶,變成了近乎摟抱的模樣。
朱麗心裡暗暗叫苦,林淵剛剛還有些神智,可是跌了一跤後,他整個人徹底醉醺醺的了。
此時的林淵完全緊緊地貼著她,熾熱的胸膛傳遞著滾燙的溫度,嘴裡也不斷地呵出著酒氣。
林淵聞著她身上傳來的陣陣清香,還有對方衣裙下包裹著的嬌小玲瓏的身體,林淵的手不自覺地動了動,觸感很是柔軟。
他有意無意地用身體磨蹭著對方的嬌軀,不過每次都是一觸即分,朱麗雖有些警覺,眉頭微微皺起,可聞著林淵滿身的酒氣,又覺得這是酒醉後的下意識動作。
只好羞紅著臉,試圖加快腳步。
只是林淵那沉重的身體壓在她身上,她想快也快不起來。
電梯內,燈光慘白,空間狹仄,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酒氣。
林淵沉醉地嗅了一口,露出陶醉的神情:「嫂子,你好香啊。這是什麼味道?」
他,他怎麼能說這種話呢。
林淵呼出的氣息伴隨著酒氣,朱麗的臉頰迅速升溫,不可避免地臉紅起來,紅得如同熟透的蘋果。
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和丈夫以外的男人如此親近,這種肌膚相親的距離讓她既窘迫又有些許不安。
可是林淵也沒有別的過激行為,朱麗也不好和一個醉酒的人發脾氣。
畢竟他喝醉了,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
好不容易出了電梯,她連忙掏出鑰匙,一路磕磕絆絆終於是到了家裡。
朱麗剛將林淵平放到了床上,可這時,林淵卻拉住了朱麗的小手,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著:
「我……我好……」
話還沒說完,林淵就垂下了手,眼皮也耷拉下來,醉醺醺地睡著了。
倒是讓朱麗,心裡有脾氣也發不出來。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幫他掖了掖被子,然後悄無聲息地走出客房,順手帶上了門。
聽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林淵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
第二天上午,林淵在蘇明成家客房中早早醒來。
宿醉之後,一整夜沒上廁所的他,此時小腹漲得難受,撐著張蓬走向洗手間。
朱麗穿著一件紫色連衣裙,正站在洗手台前,手中的牙刷有節奏地在牙齒間移動,唇邊滿是白色的泡沫。
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朱麗轉頭看了過去。
林淵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沖她打了個招呼,「嫂子,家裡還有多的牙刷的吧。」
朱麗目光不經意間掃到某個地方,臉頰升起一片紅霞,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兩人昨晚親昵摟抱回來的場面,心底升起羞意,一時都有些慌亂無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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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淵故作不好意思地側過身子,試圖掩飾,可這一動作倒是讓那尷尬之處體現得更加直觀了。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只剩下朱麗急促的心跳聲。
「有的,你等等。」朱麗慌亂地避開視線,努力裝作鎮定,聲音卻帶著一絲顫抖。
她迅速刷完牙,在柜子里翻找出一副新的牙刷,隨後匆匆讓出了衛生間。
洗漱完畢,林淵踱步來到蘇明成家的客廳,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起來。
昨天過來時已經是晚上了,他還沒來得及細看。
整個房間看上去舒適溫暖,明亮開闊。
桌上也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不復昨晚的一片狼藉。
陽台的茶几上還放著一水晶瓶的白色百合,顯得很是清新淡雅。
朱麗轉身瞧見林淵正獨自站在客廳中央,心中覺得就這麼把客人一個人丟在客廳,實在有些不妥,於是略作猶豫,還是面帶微笑地走到林淵身旁。
看到朱麗走了過來,林淵率先打破沉默:「二哥還沒醒嗎?」
「他還睡著呢,昨晚酒喝太多了,估計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林淵微微點頭,也不做多停留,和朱麗說了一聲,「那我就先回去了。」
朱麗有些意外,連忙挽留道:「你再坐一會吧,粥很快就煮好了,吃點再走。」
「不了不了,不合適。」林淵擺擺手,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溫和的笑容,語氣堅定又不失禮貌,「你和二哥說一聲,假期過後,我會抽空去二哥公司看看,到時聊聊合作的事兒。」
朱麗見狀,也不好再強留,只能微笑著點頭應下。
一周後。
林淵接到了蘇明成的電話。
他原本還以為蘇明成是來催自己去他公司談合作的。
畢竟蘇明成自從和朱麗結婚後,開銷簡直就如同流水一般,毫無節制。
朱麗家庭雖稱不上大富大貴,但也是家底殷實的中產階級。
作為家裡的獨生女,從小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是名牌。
蘇明成作為寵妻狂魔,自然是只買貴的,不買對的。
要是這筆生意談成,賺到的獎金又夠夫妻兩人好好瀟灑一陣了。
只是接通電話後,卻出乎了他的意料,蘇明成的聲音透著濃濃的落寞與疲憊:
「林淵,我媽她走了。」
趙美蘭因為通宵打了十幾個小時的麻將,臨死前還自摸一把清一色,情緒激動之下,還沒來得及送到醫院,就心梗去世了。
「啊?」林淵故作驚訝地失聲叫了出來,一副極度震驚的模樣,「前些天我還去看過,怎麼會?」
蘇明成在電話那頭只是簡單地說了句「突發心梗」,隨後告知了他出殯的地點,便匆匆結束了通話,他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心思閒聊,還有一大串親屬好友的名單等著他去通知。
蘇大強失了分寸,蘇明玉又不管事,通知親屬好友的事只能交給他一個人來辦。
葬禮儀式這天,蘇家的姐妹妯娌哭得抑揚頓挫,成調成曲,但大家都看得出來,最有良心的就是蘇明成夫妻了。
尤其是朱麗,哭得泣不成聲不說,一臉悲傷至痛,站都快站不穩了。
一雙大眼睛都因為愛她的婆婆去世而哭腫,但卻一點也沒有影響她的美麗。
唯有穿著一身黑色羊絨長大衣的蘇明玉,雙手插在大衣袋裡冷冷望著。
蘇大強,蘇明哲,蘇明成還有朱麗四人,辦完手續領了骨灰盒出來後,按照規矩,長子次子留下,目送其他家屬先行上車。
蘇明成一眼便看到電話打個不停的蘇明玉,很快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把趙美蘭的遺像放到朱麗手裡,快步走了過去。
他眉頭緊鎖,語氣不善:「你要幹什麼?電話哪打不行?」
蘇明玉淡淡回復了一句:「今天是媽的葬禮,我不想和你吵架。」
這副語氣反倒是讓蘇明成愈發惱火:「你還知道今天是媽的葬禮啊,你要是不想來可以不來,你別在這攪和,你可以走,反正你也沒資格參加媽的葬禮。」
「墓地是我買的,葬禮錢是我出的,你那麼孝順,媽去世到現在你出過一分錢嗎?」
蘇明成火了,「你出點臭錢能怎麼著?媽白養你了嗎?你不該出錢嗎?從媽走了到現在,你留過一滴眼淚嗎?出點錢怎麼了?」
「你有本事你也拿出點臭錢來,你有種別問家裡要錢,你一三十好幾的成年人,成天搜刮父母的血汗錢,你丟不丟人?」
在蘇明玉看來,蘇明成哭得傷心,無非是每個月的提款機沒了而已。
她昨天送蘇大強回老宅時,蘇大強已經把這些年蘇明成啃老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她。
蘇明成氣急,拉著蘇明玉就要往大巴車的方向走,邊走邊嚷嚷著:「我什麼時候搜刮父母血汗錢了,你當著大夥的面說清楚。」
「既然你給臉不要臉,那就當著大夥的面聊聊吧,聊聊你這些年怎麼坑爹坑媽的。」
蘇明成頓覺一腔熱血從心口衝上顱頂,掙脫開朱麗的阻擋衝上前去,抓住蘇明玉的衣領。
蘇明哲一看,連忙將手中的骨灰盒放在了車上,衝上去順勢抱住明成,一邊扭頭對蘇明玉說道:「明玉,你先回去。」
蘇明玉冷漠地看了一眼蘇明成,打開車門鑽進車裡,咬牙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以至於趙美蘭的骨灰盒狠狠摔在地上,頂蓋摔裂,好在有布袋包著,才沒有四散飛開。
將這一出鬧劇看完,林淵也坐上了車,循著蘇明玉所開的方向,一路加速追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