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葉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照鏡子。
葉煩臉頰下方有個很明顯的紅印,用手揉一下更明顯。葉煩朝耿致曄身上一巴掌,耿致曄起身躲開, 葉煩拍到床上震得手麻,「耿致曄!」壓低聲音吼他。
耿團長下床穿衣:「你就說蚊子咬的。」
葉煩:「我說狗咬的。」
耿致曄點頭:「愛說誰說誰。夫人高興就好。」
葉煩頓時覺著一拳打在棉花上:「……滾!」
耿致曄噙著笑施施然出去。
葉煩氣得抄起手邊的東西砸。耿致曄轉身關門之際伸手接住仍回床上。葉煩想說什麼,看清床上的東西,只覺眼前一黑,倒在床上。
耿致曄從門縫裡看到這一幕下意識推開門, 葉煩聽到動靜本能睜開眼——倆人四目相對。耿致曄不待她起來就退到門外:「沒事就起吧。我去刷牙洗臉做飯。」
葉煩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耿致曄不在意的笑笑帶上門。
昨晚睡得不算晚,又一覺到自然醒,葉煩實在睡不著, 把那盒被扔來扔去的計生用品扔抽屜里就起來穿衣服。
葉煩從公廁回來陳小慧還沒醒, 葉煩先去兒女房中。二寶在床上打滾揉眼睛,葉煩在床邊坐下:「醒了還不起啊?」
二寶伸出小手:「媽媽……」
葉煩抱起她:「你和哥哥的上下鋪快做好了。以後哥哥睡上鋪,你睡下鋪,想怎麼滾怎麼滾。」
二寶往她懷裡蹭:「媽媽……」
葉煩:「再睡會兒?」
二寶閉上眼,一會兒又睜開。葉煩確定她不困, 給她穿上秋衣秋褲。
大寶坐起來喊聲「媽」又躺下,打算睡個回籠覺。
離上課早著呢,葉煩就沒管大寶, 領著二寶去公廁, 回來給二寶洗臉的時候, 大寶趿拉著鞋晃晃出來。葉煩問他上廁所還是洗臉刷牙,大寶蹲在地上摳腳。
葉煩給二寶抹好美加淨,叫二寶玩兒去, 大寶還在原地蹲著。葉煩過去抱起他:「多大了啊。還要我抱。醒了嗎?」
耿大寶在他媽懷裡膩歪幾分鐘, 大概院裡涼風吹的, 醒了。
葉煩把他放地上,大寶拿著紙去廁所,回來就自己刷牙洗臉。這次換二寶蹲地上掐菜葉。
菜都老了,葉煩也沒管她,看著大寶好好洗臉刷牙,給他塗上美加淨,讓他倆自己玩。
大寶到門口轉一圈,可能好朋友都在家睡大覺,沒人玩就回到院裡拉二寶,要教二寶太極。二寶掐菜葉很開心不想動,大寶就說她懶說她笨。
二寶嘰里咕嚕反駁一句,大寶聽不懂,大聲數落她:「不許說鳥語,好好說話!」
陳小慧揉著眼角出來,被嚇得腳步一頓,循聲看去,菜地邊有倆小不點:「大寶,別嚇妹妹!」
大寶想說你怎麼還沒走。忽然想到她昨晚沒走:「啥都不知道,你別說話。」
陳小慧瞪他:「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
大寶點頭:「有啊。我啊。」
陳小慧噎住:「我——我不跟你廢話。我告訴你媽。」
二寶好奇地問:「姨姨這麼大了還告狀啊?二寶都不告狀。」
陳小慧氣得隔空指著小不點:「我就不該幫你!」轉身去廁所。
大寶叫住她。
陳小慧停下:「不能用你家廁所?」
大寶:「媽媽說白天去公廁。」
陳小慧當沒聽見,到旁邊廁所,裡面只有一個帶蓋的痰盂,意識到跟首都葉家一樣,痰盂只是以防萬一,比如夜裡突然拉肚子,突然下大雨沒法去公廁時用的。
陳小慧出來,大寶笑著問:「姨姨,上廁所了?」
陳小慧瞪他一眼:「好的不學淨跟你媽學怎麼擠兌人。」
大寶大聲喊:「媽媽,姨姨說你壞話。」
陳小慧頓時急了:「葉煩我——」
葉煩打斷:「理他幹嘛?」
陳小慧點頭:「對,跟你個小崽子計較,跌份兒!」
大寶就想反駁,沒計較過小崽子,你才丟臉。然而葉煩已經到門外,瞪著眼睛看著大寶。大寶捂住嘴巴。陳小慧得意了,輕笑一聲出去上廁所。
大寶氣得起來指著陳小慧背影:「她得意什麼?我怕她?」
葉煩:「她以為你怕我。」
「我給媽媽面子!」大寶大聲說。
葉煩腦殼疼:「你小聲點,你媽也聽得見。你媽今年二十六,不是六十二!」
大寶又蹲下去:「妹妹,菜都被你薅禿了。」
葉煩:「你管菜禿沒禿?二寶高興就行。」
二寶沖媽媽笑笑,拍拍小手不掐了:「哥哥,我們練太極。」
話音落下,廖苗苗和弟弟妹妹過來,身後還跟著劉桂花的一對兒女。大寶搖頭:「不在家練。苗苗姐,我們去胡同里。」
廖苗苗下意識看葉煩,難道葉姨數落大寶了。
葉煩無語又想笑:「耿大寶,你個小心眼,跟你爸一樣。」然後跟廖苗苗解釋,自家來客了,大寶怕客人嘲笑他。
大寶哼一聲,我怕她?可笑!
葉煩瞪他,能不能給我個面子?
大寶給媽媽個面子,不說了,什麼都不說了,直接去葉煩家和廖家房屋之間的胡同里。沒敢在籬笆院那邊,他怕陳小慧透過籬笆看見他又發瘋。
耿致曄拎著魚、藕和蘿蔔到廚房,隔窗看到大寶:「煩煩,大寶這是要幹嘛?」
葉煩:「練太極。」
「院裡不能練?」
葉煩無奈地說:「會被陳小慧看見。你兒子剛才差點跟人吵起來。陳小慧也是睡飽了,大寶吼二寶,二寶還沒說什麼,她上去數落大寶。大寶聽她的才怪。」
耿致曄:「也吃飽了。魚就不做了?」
葉煩白了他一眼,切兩節大藕,挑兩個大蘿蔔,給隔壁送去。
莊秋月看到藕和蘿蔔比葉煩找她借的大一圈:「你也太客氣了。」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葉煩道,「沒買到紅辣椒。」
莊秋月:「辣椒算了。本地人不怎麼吃辣椒,菜市場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還要不要?我曬很多,吃不完,小妹不能吃辣。」
葉煩搖頭:「大寶二寶也不能吃辣。我家做菜沒放過辣椒。嫌味淡,就放點胡椒,或多放兩片姜。」
莊秋月又問做飯了嗎。葉煩說她回家炒菜。莊秋月登時不好跟她閒絮。其實葉煩估計陳小慧該回來了,擔心家裡只有她和耿致曄,耿致曄脾氣上來,嘴上沒個把門的,把人氣哭了。
到家不見陳小慧,葉煩奇怪:「上個廁所要這麼久嗎?」
耿致曄:「那麼愛管閒事,她興許在哪兒管閒事。別擔心,燒火,我燒魚。」
葉煩坐下點火:「一早就紅燒啊?」
耿致曄點頭:「中午我不回來你隨便做點,晚上還像昨晚,煮點掛麵炒兩個菜。」
葉煩心說哪能隨便啊。「我還是出去看看吧。」葉煩說著話起來,耿致曄手上髒,用手臂把她按下去:「不是怕她看見你脖子上的印記嗎?等她回來就消了。」
明知他胡說八道,葉煩依然坐回去,不然他只會更煩陳小慧。
陳小慧也沒管閒事,但她聽到幾句閒話。
昨天陳小慧下了船就碰到大寶,然後跟葉煩回家,幾乎沒人看見她。她晚上倒是出來過,但是天黑看不清她長什麼樣。她在廁所蹲大號低著頭,看身形穿著不像葉煩,倒痰盂順便上廁所的三個女人就放心聊天,說聽漁民說陳小慧來了。其中一個不知道陳小慧叫什麼,就問陳小慧是誰。剛好這時陳小慧因聽到自己的名字抬起頭,看到一個女人滿臉幸災樂禍:「就是葉家親生女兒。被葉煩鳩占鵲巢的那個。」
陳小慧想解釋葉煩沒鳩占鵲巢。葉煩自始至終都是說不用顧忌她,她是耿家媳婦。可陳小慧嘴拙,不如葉煩腦子轉得快,還沒張口就看到另一個人撇著嘴說:「陳小慧真缺心眼,還沒種。我要是她,非把葉煩攆回申城。」
不知陳小慧是誰的女同志說:「她都嫁人了,怎麼回申城?」
「那就把她鬧的跟耿團長離婚。什麼玩意!天天冷著一張臉,見誰都愛答不理的。我前幾天跟她打招呼,她擠出一絲笑,跟施捨我一樣。要不是這島上耿團長最大,我搭理她?」女人越說越氣,「你們是沒聽見她怎麼訓那些漁民的,跟訓孫子一樣。那些人也是賤骨頭,還給她送小海鮮!」
不識陳小慧的女同志說:「漁民指望她賺錢,要看她臉色。」
另一人搖頭:「又不是吃不飽。我可受不了這鳥氣。陳小慧應該跟那些漁民一個臭德行。沒見過這麼沒骨氣的。葉煩不要的工作她也要。葉家那條件,什麼樣的工作找不到?」
就那工作還差點把陳小慧難為哭。要不是耿致勤幫忙,她至今甭想轉正。陳小慧想說什麼,一看自己還蹲著,立刻把火氣咽下去,等肚子裡舒服了,系上腰帶,她走到三人跟前。
勾頭聊天的三人下意識抬頭,仿佛問你誰呀。
陳小慧心說我怕陳寬仁把我工作弄掉,我沒葉煩反應快,不敢跟她吵,我慫我笨我認!我還怕你們?白活一輩子!
「陳小慧!」陳小慧居高臨下的問:「沒想到吧?我就是缺心眼,又沒種,還沒骨氣的陳小慧!」
三人臉色周邊,緊張到結巴:「你你想幹嘛?」
陳小慧:「葉家那條件,我把你們打一頓,我父母也能幫我擺平?你們是這樣想的吧。」摩拳擦掌,打人她真不敢,兩輩子沒跟人動過手,輕輕一推,三人坐到蹲坑裡面,嚇得驚叫一聲,響徹寰宇。
一牆之隔的男人大聲喊:「有話好好說!」
陳小慧對那邊說:「我沒打人。她們自己嚇的掉坑裡。你們快來把她們拉起來!」看到一個人想起來,陳小慧用手嫌髒,作勢用腳踹她,那位下意識伸手檔,忘記屁股底下是空的,又撲通一聲坐回去。
陳小慧聽到腳步聲,迅速後退,一臉無辜:「你們看,我沒動手吧。」
幾人話慌忙轉身出去,因為看到白花花一塊,也不知是大腿還是屁股。到外面才敢說:「我們去叫人。」
陳小慧跑出去:「我也去叫人!」
三人下意識喊:「別走!」
陳小慧本能停一下,兩輩子第一次做壞事心裡不安。抬頭看到四面青山,想起葉煩在這裡,她怕什麼。陳小慧又想要是葉煩會怎麼做?葉煩得啪啪給她們幾巴掌。陳小慧還是不敢動手,看到有女同志過來就大聲喊:「有人掉茅坑了。」
往這邊來的女同志先楞一下,反應過來趕緊跑過來:「人沒事吧?」
陳小慧搖頭:「腳滑。我去喊人。」下意識朝葉煩家跑去,可是她剛才來的時候一路上都沒什麼人,就轉身朝菜市場方向跑,果然那邊有很多人,有買菜的軍嫂社員,還是剛剛趕海回來的漁民。陳小慧找了七八個人,跟那些人去公廁。還沒到公廁就看到女廁所外邊很多人,陳小慧確定仨人不會被屎淹死,就邁著輕快的腳步回家。
葉煩聽到「親家母,你坐下,咱倆說說心裡話。」心想誰呀,還會唱豫劇《朝陽溝》。她勾頭朝外看去,陳小慧拿著牙刷往外走。
葉煩心道,腸胃通了,心情也好了嗎。
「陳小慧!」
陳小慧打個哆嗦,好一會兒才轉過身:「幹嘛?」
葉煩挑眉,幹什麼虧心事了:「你房間柜子里有刷牙喝水的缸子。媽用過。不過你別擔心,我用熱水燙過。」
陳小慧看自己手上只有一個牙刷,尷尬地笑笑:「忘了。」得意忘形了。陳小慧趕忙裝沒事人一樣,回客房拿刷牙的杯子。
葉煩小聲說:「耿團長,我懷疑陳小慧真管閒事了。」
耿致曄:「就她那個腦子,不管閒事才怪。鍋里差不多了,不用燒,你過去刺探一下軍情。」
陳小慧優柔寡斷,膽子還小,肯定不敢殺人。除了人命,島上沒啥大事。葉煩不怕她闖禍,就怕別人欺負她。而她心情這麼好,顯然沒挨欺負。那怎麼去趟廁所去半小時。
大寶的太極課都結束了。
葉煩到院裡,等她刷好牙開始洗臉:「昨晚睡得好嗎?」
陳小慧下意識點頭:「很安靜,比家裡還安靜。」這幾天第一次一覺到天亮。
葉煩:「島上濕氣重,毛巾毯可能有點怪味。我一會拿出來曬曬。」
陳小慧搖頭:「我曬吧。你不是得上班?我又不是小孩子。」
葉煩點頭:「知道食品廠在哪兒吧?有事就去那邊找我。我上午上班,下午就不去了。菜市場有賣乾貨的,咱們買點,明天我送你上車。明兒周末。」
陳小慧想說不用,葉煩不一定聽,就決定先答應:「聽你的。」
葉煩感覺鋪墊的差不多:「晚上要是很著急不用去公廁,用痰盂。我今晚把手電筒放桌上。」
陳小慧不由得笑了。
葉煩挑眉,看來去公廁的路上真有什麼樂子。
「媽媽!」
葉煩頓時想把大寶的嘴縫上,早不來晚不來,等她說到重點他來了。葉煩沒好氣的說:「幹嘛?」
大寶跑進來,一副天塌了的樣子:「媽媽,有人掉進廁所了,媽媽,我還上廁所呢。媽媽——」
每個字她都聽得懂,合在一起,葉煩皺眉:「掉什麼?」
陳小慧擦擦臉:「大寶,別怕,是掉進女廁所,不是你去的男廁所。」
母子倆一起看陳小慧,大寶一副「真的嗎?那就好」的樣子。葉煩好奇「你怎麼知道」的樣子。
陳小慧驚覺失言:「我——我聽人說的。」
葉煩笑著點點頭,我信你才有鬼!
「大寶,別擔心,回頭叫爸爸陪你去廁所。或者叫大弟一起。你去把二寶叫進來,別什麼熱鬧都看。洗洗手吃飯。」葉煩摸摸大寶的小腦袋。
大寶這麼擔心是他很清楚蹲坑多髒,平時從廁所出來鞋都要在路邊蹭幾下才回家。不過有了媽媽的安慰,大寶不怕了,蹦蹦跳跳找妹妹。
葉煩抱著雙手,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是不是你乾的?」
陳小慧正想怎麼糊弄過去,結果葉煩又不按理出牌——哪有直接這麼問的。陳小慧裝傻:「什麼啊?」
葉煩:「你第一次到島上都沒腳滑踩到屎,島上的人天天上廁所會突然掉進廁所里?」
陳小慧洗洗毛巾搭起來:「那要問她們。要是撞邪了呢?」
葉煩:「你沒打人吧?」
陳小慧下意識搖頭,聽到一聲笑,陳小慧雙手捂臉,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腦子呢?
葉煩收起笑容:「那沒事了。窗台上有百雀羚。島上風大,不用容易起皮。」
陳小慧為了裝窮都沒敢帶百雀羚。好幾天清水洗臉,又沒休息好,臉有點疙疙瘩瘩。可是此刻臉不重要:「你不生氣啊?」
葉煩:「陳寬仁和趙茹萍把你我調換,你都不捨得報警。就你這脾氣,怎麼可能主動惹事。島上有幾個長舌婦。平時沒少背地裡說我。她們不敢給我臉色看,我就當不知道。說你什麼?」
陳小慧見葉煩真不計較,就想從頭學一遍。可她又覺著沒必要給葉煩添堵,就說那些人罵她缺心眼,沒本事,不如葉煩聰明,能帶領漁民賺錢。
葉煩感覺不止,不過大概知道因為什麼心裡有底就沒繼續問:「你不是趁著她們擦屁股的時候把人推下去的吧?」
陳小慧瞳孔地震,她是鬼嗎?
葉煩想像一下,忍俊不禁:「幹得漂亮!會不會吃螃蟹?我中午買二十隻,咱們一次吃個夠。」
耿致曄端著菜出來:「你倆一人十隻?是想吃完就進衛生院嗎?」
陳小慧這次占耿致曄:「幾隻嘗嘗味就行。」
大寶二寶跑進來,葉煩出去拿毛巾,給倆孩子擦擦汗。
耿致曄問:「大寶,誰掉坑裡了?」
大寶搖了搖頭:「那邊好多人,不知道。苗苗姐去了。苗苗姐說回來告訴我。」
大寶吃好飯,廖苗苗也沒過來。葉煩拎著倆書包送大寶二寶上學,半道上碰到跟同學說小話的苗苗:「苗苗,再磨磨唧唧就遲到了。」
背後說人壞話,廖苗苗嚇一跳,看清說話的人是葉煩,她拍拍胸口:「葉姨還不知道吧?柳晴掉茅坑裡了。問她怎麼掉進去的,她說腳滑。咋可能正好屁股全坐進去。」
葉煩假裝意外:「可能蹲麻了腿軟。」
廖苗苗搖頭:「除了她還有倆呢。」然後說那倆的名字。葉煩沒什麼印象,就問是不是山西大隊社員。
廖苗苗不清楚:「你問我媽,我媽知道。還不許我說。這麼好笑的事我怎麼可能不說。葉姨,我去學校了,我得告訴同學,大家一起樂呵樂呵。」不待葉煩說什麼,她拉著同學就跑。
葉煩心說,別樂出人命。
然而她這張嘴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葉煩看著大寶二寶進學校就回家。雖然陳小慧說不用她照顧,葉煩也得交代幾句。結果到廖家門口,就看到莊秋月和參謀長愛人一臉著急,正準備往北去。
葉煩問:「出什麼事了?」
莊秋月一把抓住葉煩:「來得正好。咱們一起過去勸勸。柳晴嫌沒臉見人正要死不活呢。」
葉煩心道,我過去怕不是火上澆油。
葉煩嘆了口氣:「你倆最好別去。因為你倆跟我走得近。」
參謀長愛人大驚失色:「是你?」嚇得往後退兩步,就怕葉煩伸手把她扔糞坑裡。
葉煩苦笑。
莊秋月搖頭:「怎麼可能是葉會計。當時葉會計在家做飯。我聽到她和耿團長說話了。」忽然想到一個人,她睜大眼睛,「不是吧?她這麼厲害?」
葉煩點頭:「柳晴不敢說因為什麼因為她理虧。應該還有別人聽見了。否則以她的性子肯定會倒打一耙。」說完叫兩人等一下,到屋裡騙陳小慧跟她去上班。等到門口,葉煩叫陳小慧告訴莊秋月和萬思芹菜究竟怎麼回事。
陳小慧本想糊弄過去,一聽柳晴要死,頓時原原本本說一遍,最後又說當時一牆之隔的男廁所有人,好幾個男同志都聽見了。
陳小慧擔心真把事搞大了,沒敢說男同志可能看到她們沒好穿褲子。
萬思芹和莊秋月不知說什麼好,只能苦笑,這叫什麼事。
劉桂花聽到幾人的聲音跑過來叫葉煩跟她一起勸勸掉進茅坑的三人。
陳小慧不等葉煩說話,搶先說她們活該,然後又把此事經過重複一遍。
劉桂花瞠目結舌:「她——她還敢要死?不是——」她看著陳小慧,「當著你的面這麼說?她腦子呢?」
莊秋月:「柳晴平時背地裡說習慣了。她又不認識小陳同志。要不是昨天看到她,我今兒也認不清。」
劉桂花嘖一聲:「人在做,天在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