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幽蘭殿。
皇帝正美滋滋和賢妃享受午餐,這段時間京都局勢漸好,他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自然連食慾都上去了。
往日午餐只能吃半碗飯,現在他都能幹三碗了。
「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堂堂一國皇帝像是幾輩子沒吃過飽飯了一樣。」
賢妃幫皇帝夾菜,看著炎文帝狼吞虎咽又感覺好笑。
「朕昨晚到現在都沒吃飯,唐逸那小子動動嘴,連朕都得跟著跑斷腿。」
炎文帝嘴裡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道:「這兔崽子以為自己算無遺策,要不是朕在後面幫他兜底,他早就玩翻車了。」
賢妃連連點頭,道:「是是,陛下最辛苦了。」
想到唐逸,賢妃臉上有些擔憂,道:「唐逸今日去京兆府上任了,那些傢伙肯定會為難他,也不知道他應付不應付過來。」
「咳咳咳……」
炎文帝聽賢妃這話,當場被噎得直咳嗽。
賢妃嚇得連忙幫他倒了一杯水,炎文帝端著水杯一飲而盡。
他又長長打了一個飽嗝,才道:「那小子精著呢,他早預料到齊文道那群老賊會使壞,早就讓錦衣衛和朕的密諜司給盯著了。」
「今天,他正帶著寧川和蕭棣滿京都抓人立威呢。」
「嘖嘖,齊文道那群老賊,估計現在臉都青了。」
賢妃一怔,道:「陛下,唐逸是不是玩得太過火了?」
「一個梁榮都不好解決,他現在又抓了這麼多人,是在世家大族和滿朝文武臉上甩巴掌,那些人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他。」
炎文帝自然知道這些,可現在要是前怕狼後怕虎,那還怎麼變革?怎麼強國?
他沉吟一下,道:「沒事,尚且在朕的掌控之中,若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朕會出手的。」
話音剛落,陳貂寺快步走了進來稟報:「陛下,皇后娘娘在天香樓召見忠勇侯。」
「哼,意料之中,她肯定是想要拉攏唐逸那小子,以此來救梁榮。」
炎文帝早有預料,隨意揮了揮手道:「不用管她,那女人根本就不知道唐逸那小子的性格,招攬唐逸?那是自取其辱。」
陳貂寺面色訕訕,陛下,咱家還沒稟報完啊!
他連忙道:「陛下,娘娘設有伏兵要殺唐逸,而唐逸也是帶著兵過去的。」
嗖!
炎文帝和賢妃猛地站了起來,聲音都破音了:「你說什麼?!」
陳貂寺嚇得跪在地上,道:「皇后娘娘帶走了十二常侍,要伏殺忠勇侯,而忠勇侯帶走了兩百錦衣衛和燕王……」
轟!
話沒說完,炎文帝已經將椅子給踹飛出去了。
他雙手叉腰在原地轉了一圈,怒道:「那個女人是瘋了嗎?她是不是瘋了?誰給她的膽子殺唐逸的?她是不是覺得朕不敢殺她?」
「還愣著幹什麼?派人去救人啊!」
「是,是……」陳貂寺連滾帶爬出了幽蘭殿。
賢妃臉色已經煞白,幾乎站不穩了,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陛下,棣兒也在……」
炎文帝已經憤怒得如同一頭困獸,但還是拍了拍賢妃的後背,道:「放心,皇后就算再瘋狂,他也不敢動棣兒。」
「無論是唐逸,還是棣兒,他們任何一個人出了事,朕就不惜一切代價,讓梁家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炎文帝臉色冰冷,殺意凜然。
……
與此同時,東虞使館。
秦鈺這段時間,一直給唐逸遞拜帖,但都石沉大海。
但她並不氣餒,依舊三天一道拜帖遞過去。
只是她哪裡想到,她的拜帖根本到不了唐逸手中,全都被顏霜玉給扣下了。
「怎麼?秦公子還沒放棄?還要繼續拜訪唐逸?」
書房中,見到秦鈺又在親手寫拜帖,主使言鋒輕笑一聲道:「你沒必要寫了,今日之後,大炎將不會再有唐逸這號人物。」
秦鈺手微微一頓,隨即又繼續低頭書寫拜帖。
「看來,你已經派人去天香樓,準備伏殺唐逸和皇后了。」
她聲音清冷,道:「如今大炎京都勢力錯綜複雜,卻又層次分明,這時候坐山觀虎鬥其實是最好的選擇。」
「言大人選擇這時候入局,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言鋒坐在秦鈺的對面,道:「入局?我們早在局中了。」
「本來和北狄聯手能,我們能輕鬆拿下大炎東境數十城,將領土推到居庸關。」
「但因為唐逸的介入,如今東境戰火紛飛,我們之前所有的布局都被破壞了。」
「所以,唐逸,必須死!」
秦鈺頭都沒抬,聲音淡漠道:「背刺盟友,本來就很可恥。」
言鋒冷笑一聲,道:「可恥?國與國之間只有利益,條約不過是相互試探底線的手段,或者說穩住對方的手段罷了。」
「某一階段於兩國有利,那自然要遵守,但有更大的利益的時候,條約就是個屁!」
「把國家安全寄托在條約上,是非常愚蠢的行為!」
言鋒靠著椅子,道:「我過來找你,是要告訴你,不要試圖干涉我的決定。」
「如今東境局勢不樂觀,我必須要讓大炎京都亂起來,才能減輕東虞邊境的壓力。」
「而殺了唐逸和皇后,嫁禍給長公主,足以讓整個京都大亂。」
秦鈺停下筆,吹了吹拜帖上的墨,道:「放心,我不會阻止你。但我得提醒你,大炎京都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她抬頭看了一眼言鋒,道:「等下我就會搬出去,以遊學學子的身份在大炎遊學,我可不想跟著你一起死。」
炎鋒臉色驟沉:「你不回東虞?」
秦鈺沉吟了一下,點頭道:「唐逸這個人不簡單,我需要和他接觸一下。」
「要是有可能的話,我需要和她深入交流下。」
說完,秦鈺收了拜帖,拎著早就收拾好的包裹,在言鋒冰冷的目光中,徑直出了東虞使館。
出了東虞使館走了沒多遠,一輛馬車便駛了過來,停在了她的面前。
車上跳下一個男裝打扮的俏麗女孩,見到她激動道:「奴婢青玉,參見公主殿下。」
秦鈺微微頷首,道:「叫梅香過來,本宮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