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李閒後,林熙一臉複雜地停了下來。
隨後,他躬身說道:「晚輩,見過李大人。」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敬畏。
李閒點了點頭,說道:「好久不見。」
說完後,李閒已經離開了這邊。
身後的林熙,則是一臉複雜。
怎麼說呢?
年初那個時候,他看到李閒,心中還有一些傲氣,當然這也是藏在心中的傲氣,表面上的他,還是非常客氣的。
卻不料短暫時間過去,李閒的變化,竟然如此之大。
而自己曾經覺得,還算勉強可堪入眼的李閒,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品大員,和他的爺爺左相一樣的級別。
而且現在……似乎就連左相府這邊,對方都是隨意進出了,這怎能不讓他心生唏噓。
「李大人且慢!」
身後,突然出現了左相的聲音。
錦衣衛指揮使墨淵,則是站在左相身旁,靜靜候著。
李閒停下來,看向了身後的林世安。
林世安顫抖著說道:「東陽……可還活著?」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大概率已經不在人世,但作為父親,他還是不死心的,想問一下。
父子之情,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
兒子的生命安全,他豈能不過問?
李閒一臉怪異的看著林世安,想起了林東陽的反應。
最後他笑著說道:「林大人覺得他活著,那他就活著,不過……以後這戶部尚書的職位,可能要沒有了,林大人也做好準備,陛下這次大清洗,肯定要重用民間人才,而不是氏族成員……」
聽到李閒這句話,林世安渾身一震!
就連林熙,在此時此刻也是一陣激動地看著李閒,說道:「李大人你說真的,我父親沒事?!」
李閒笑著搖搖頭,說道:「等後續的消息吧……」
說完,李閒就離開了這邊。
拿錢買命的林東陽,以及拿錢消除未來風險的林世安……果然是林家人,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
在李閒離開左相府的這個時候……
右相府。
此時的陸雲清,正一臉陰沉地看著眼前報信之人,說道:「那李閒和錦衣衛的人,都去左相府了?」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寒意。
對方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陸大人,屬下懷疑林世安……疑似打算歸順女帝,咱們這邊該怎麼處理?」
前不久,林世安的信件,還不斷朝著這邊飛來,那時候的陸雲清,還在權衡利弊,按兵不動。
但是右相陸雲清,卻沒什麼動靜。
沒想到這剛過了沒多久時間,就傳來了這樣的消息,這讓他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以至於此人思考片刻後,皺眉說道:「陸大人,要不下官助您逃吧?再浪費時間下去,您這邊也有些危險了……」
「不著急,她不敢對我做什麼,軍中亂了可不是小事……」
陸雲清淡淡地說了一聲,似乎勝券在握。
其實早在這之前,陸家的一些人,包括陸續坤在內,都離開皇城這邊了,當然一些其他的安排,也早就安排好了,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罷了……
至於陸雲清眼前的人卻覺得,右相的反應和之前相比,有一些不一樣。
他總覺得陸大人過分鎮定了,難道他真這麼篤定?
右相平日裡,可是一個心裡很有危機感的人!
此人滿臉無奈,只得彎腰深施一禮,隨後默默轉身,腳步沉重地離開了此地。
陸雲清站在原地,眯起雙眸,語氣略顯平靜地說道:「既然已經來了,不妨現身一見,如何?」
「陸大人這模樣,倒是顯得極為淡定啊……」
身旁的墨淵,一臉饒有興致地看著陸雲清,那眼神仿佛要將對方看穿一般。
墨淵剛剛簡單處理完左相府那邊的事務,便匆匆趕到了此處。
他沒想到自己如此小心翼翼,竟然還是被這右相給察覺了出來。
陸雲清瞥了一眼墨淵,隨後緩緩坐在了那張太師椅上,神色淡然的說道:「指揮使大人平日裡公務纏身,事務繁忙,沒想到今日還會專程在一旁監視本官,本官是否應該深感榮幸呢?」
話語中雖聽不出明顯的情緒,但隱隱有著一絲嘲諷之意。
墨淵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絲莫名的笑意,說道:「我翻閱了眾多關於陸大人的介紹以及他人的評價,可奇怪的是,卻未曾見到有一條提及陸大人臨危不亂的評價。然而這幾日以來,右相您卻能穩穩地坐在這個位置上,不知可否給下官一個解釋呢?」
說罷,墨淵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陸雲清,眼神中滿是探究。
其實這個疑點,就連右相身邊親近的人都有所察覺。
畢竟在這朝堂風波之下,右相的表現實在是太過淡定了。
要知道,如今左相林世安都已經投誠陛下,形勢對右相而言可謂是極為不利,這種事情都發生了,他都能這麼淡定?
陸雲清皮笑肉不笑的冷冷說道:「指揮使大人這話說得未免有些言重了。本官身為三朝元老,多年來一直兢兢業業,恪盡職守,不敢說為這大乾江山立下汗馬功勞,但也算得上是有功無過,行事坦蕩,問心無愧。何來『臨危不亂』之說?大人所言的『危』,又究竟在何處呢?」
「也罷,那我便換一種說法……」
墨淵緊緊盯著陸雲清的眼睛,緩緩說道,「其實,你根本就不是陸雲清!真正的陸雲清早在幾天之前,就已經離開了右相府邸,不知我說的可對?陸大人倒是玩了一手漂亮的金蟬脫殼。」
右相一聽這話,頓時惱羞成怒,『啪』地一聲重重地拍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