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煙滾滾,往山洞裡飄去。
北疆軍排成扇形,拿著弓箭等武器,在洞門外嚴陣以待。
只要有人想衝出來,迎接他的就是一片箭雨。
漆黑的濃煙,飄進洞裡。
很快,洞裡就傳來一陣大喊。
「把火滅了,我們……我們投降……」
蕭墨霆沉喝,「把武器全都扔出來。」
他的話說完,洞裡就接二連三的扔出武器來。
大刀、弓箭、投石……
蕭墨霆看見對方扔出武器,下令把火熄滅。
但他仍然吩咐北疆軍手持弓箭,以防對方突圍。
「快,把土蓋上去。」秦斬帶著十幾名北疆軍,從附近山坡上挖來一筐筐泥土,覆蓋到燃燒的樹枝上。
已經好久沒下雨了,山裡的溪流只有涓涓一股,接滿一桶水要好半天。
用土滅火,更加方便。
士兵們把一筐筐泥土蓋到火苗上,火苗很快便熄滅。
片刻後,洞裡走出一群人。
這群人穿著破爛的衣服,臉上被煙燻得烏漆抹黑,看著十分狼狽。
但他們都很年輕,年齡約摸在二十歲左右。
這幫人沒拿武器。
肖大寶看他們出來,立刻上去一腳一個踹過去。
「跪下!」
「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來偷我們北疆守軍的糧。」
蕭墨霆走到他們面前,冷聲喝問。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十幾個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頭領模樣的年輕人,正要開口。
忽然,秦斬大步走過來,把幾件東西扔在蕭墨霆面前。
「殿下,這是在洞裡搜出來的。」
地上,赫然是幾件袁家軍的戰袍。
蕭墨霆頓時臉色一寒,「你們是袁蒼海派來的奸細?想打探我北疆的軍情。」
話音剛落,他身後的一群北疆將士,就紛紛把刀劍拔出來。
「敢來北疆刺探軍情,殿下,把他們殺了。」
「吊起來,統統凌遲。」
這十幾個人一看陣仗,頓時慌了。
那個首領模樣的年輕人,慌忙開口。
「我們不是奸細,也不是來刺探軍情……」
「胡扯!」肖大寶一腳踹過去,怒吼,「不是來刺探我方軍情,你們躲在北疆軍營地附近幹什麼?難怪你們三天兩頭,跑到軍營來偷盜財物,原來是想藉機打探消息。」
那人被一腳踹倒在地,鼻青臉腫,他顧不得疼痛,趕緊爬起來解釋。
「不是,我們……我們是袁氏的逃軍。」
「逃兵?」蕭墨霆驚訝的一挑眉,「你們可知道,當逃兵,被抓住以後,是要按軍法處置,就地處斬的。」
那人哭喪著臉。
「我們知道,可我們也沒有辦法。」
「上次我們去石崖城作戰,神明在天上預言,說袁蒼海要謀逆造反。」
「謀逆可是死罪啊,尤其是我們這樣的普通士兵,要是跟著他謀反失敗,是要被誅九族的。」
「我們這些人都是附近村裡的,家裡都有不少親戚,大家不想謀逆,更不想連累父老鄉親,所以大家就當了逃兵,從袁家軍中逃了出來。」
「就算逃兵是死罪,那也只殺我們一人。比起跟著袁家軍造反害全族,還不如斬我們一個人的腦袋。」
聽完他的話,蕭墨霆心裡也大致明白。
上次在石崖城,白薇送來了能顯現字跡的煙花,把煙花放到天上,假借神明的意思,預言袁蒼海要謀反。
煙花放上天空後,袁家軍中軍心大亂,將士們全都人心惶惶。
楊將軍也不願跟他做同謀,按兵不動。
袁蒼海迫於無奈,只能退兵。
事後,就算他給皇帝上奏陳情,還不知道從哪裡搞了一支煙花,放給皇帝看,這才洗清嫌疑。
但是袁家軍已經亂了,不少人參軍只為混飯吃,根本不想造反。
蕭墨霆喝道,「你們是逃兵,那為何幾次三番,來偷我北疆礦場的東西?」
跪在地上的那人,也聽出蕭墨霆的身份,連忙說道。
「殿下,袁家軍里逃了不少人,袁蒼海大發雷霆,四處抓捕逃兵,只要抓到就當場斬首。」
「我們的老家都在這附近的村子裡,怕被他們抓到,所以只能藏在這山里。」
「只是……去年發生雪災,村里人都沒有吃的東西,凍死、餓死了不少人。我們不想村裡的家人餓死,又看你們物資充足,所以……所以才來偷你們的糧。」
他越說,腦袋垂得越低,臉色也一片通紅。
肖大寶嗤笑,「你們專偷我們的糧,真是膽大包天,就不怕我們找到你們?」
跪在地上的人群,有人小聲開口。
「咱們在這山里長大,翻山越嶺不在話下,二狗還會輕功。我們看礦場的士兵,都不擅長爬山,所以……」
說完,指了指跪在蕭墨霆面前的青年。
「他就是二狗。」
蕭墨霆仔細打量了一眼,發現對方身材瘦小,就是那個輕功最好的人。
「二狗,你會輕功?」
二狗趴在地上,「回殿下的話,我家是祖傳的獵戶,家裡經常在山裡打獵,會一點粗淺的功夫,從小我跟著家裡人爬山,就練了一身輕功。」
蕭墨霆說,「你武藝不錯,卻出來作賊,枉費你一身功夫。」
二狗滿臉愧色,不敢回答。
秦斬厲喝,「我們礦石,硝石,還有糧食,都在哪裡?」
二狗支吾,「糧食都拿給村里人吃光了,至於偷你們的鐵礦,還有硝石礦,本打算找機會賣掉,拿錢換糧食,但礦石太沉,一時不好搬出山里,所以都放在村里。」
說完,趕緊磕頭。
「鐵礦和硝石硝,我們都一點沒動。求殿下饒了我們吧。」
秦斬冷哼,「你們既是偷兵,還偷了我們北疆軍那麼多物資,還想活命,簡直做夢?」
就在這時,一陣喧譁聲傳來。
蕭墨霆回過頭,發現一群村民氣喘吁吁的趕過來。
村民跑到面前,撲通一下全都跪在地上,七嘴八舌的哭訴。
「求軍爺饒了這幾個孩子吧。」
「他們都是被袁家軍抓了壯丁,才被帶到軍中,只是因為不願意跟著袁家軍謀反,所以才當逃兵。」
「他們偷盜糧食,都是為了讓我們這些老骨頭活下去。求軍爺開恩,饒了他們的性命。」
忽然,一個帶著怒意的聲音響起。
「偷了貢品,還想活命?你們全部都要處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