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槐綠眼底一片冷漠:「想讓我幫你照顧凌玉龍?呵呵,你真是心大,他那麼大的孩子,最是頑皮胡鬧的時候。
你說小孩子夏天去河邊玩個水,掉進河裡起不來,或是因為家庭變故,跟社會上的閒散人員瞎混,最後被人挑唆偷盜,被人打斷手腳。
沒人管教的孩子啊,就像路邊的野草,誰都可以踩兩腳,你說,這一切是不是都有可能?」
「你!你....」凌文海蒼白的臉上,因為怒氣浮現紅暈:「你...你怎麼可以這麼狠,怎麼能心狠到如此地步啊。
你這麼狠心腸的女人,裴觀臣他就不怕麼?」
時至今日,凌文海才發現,他是真看錯了。
這個女兒,早已不是他記憶中,那個乖巧可愛懂事的女兒了。
凌槐綠從病房裡出來,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剛哭過。
裴觀臣眉頭微蹙,看向病房的目光帶著寒意。
呵呵,英勇負傷?
「走吧!」凌槐綠推著裴觀臣要走。
趙秀華上前攔著她:「凌槐綠,你爸傷成這樣,你作為親生女兒,不留下伺候,你還想走?」
凌槐綠看了眼她身後的劉金萍:「親生女兒?日子太平的時候,我就該在鄉下伺候你趙家一家人。
如今他受傷了,我又該出來為奴為婢了是吧?」
趙秀華面容猙獰:「你不該嗎?說破天,你也是凌文海和我親生的,你要想甩手不管,我就去找裴正昌問問,裴家的兒媳婦就是這麼忤逆不孝的嗎?」
凌槐綠怒火上涌,還沒等她開口。
裴觀臣先開口了:「好啊,勞煩你也順便問問他,凌文海一個後勤部的,怎麼會出現在執行隊伍里,還被罪犯給傷到了,他真的.....是英勇負傷嗎?」
「嗝!」憤怒暴走的趙秀華,像是被人突然掐住脖子的公雞,瞪大眼睛看著裴觀臣,張大嘴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舅媽?」劉金萍碰了碰趙秀華,不明白趙秀華怎麼突然就被那個殘廢給嚇到了。
「走吧!」裴觀臣掃了劉金萍一眼,嚇得她往趙秀華身後躲了躲。
他路過趙秀華身邊時,低聲道:「如今好歹也算為公負傷,一切治療費用,都是公家承擔。
別沒點眼力見上躥下跳,鬧得難看了,說不定連這點起碼補助都沒了!」
趙秀華身子不受控制的抖動,扶著劉金萍的手不自覺用力,掐的劉金萍生疼。
裴觀臣說這話啥意思?
他到底知道些啥,為什麼會這麼說。
李雪芽站在醫院大門口,瞧著兩人過來,急忙迎了上去。
凌槐綠問她:「嚴哥沒在醫院吧?」
李雪芽搖頭:「我問過了,有好幾個同志都受傷了,但這裡頭沒有他!」
凌槐綠笑道:「都說你是自己嚇自己,你就是不信,嚴哥真有事,大姨肯定早早就過來了,還用你自己跑來醫院問!」
李雪芽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心裡有點不踏實,不過來問問總是不能安心的!
你爸....情況咋樣,嚴重不?」
凌槐綠不想提凌文海的事:「沒事,不過是傷了一條腿而已!」
李雪芽總覺得她這話有些怪怪的,也曉得她跟家裡人關係不好,倒也沒再多問。
送走李雪芽後,裴觀臣低聲與凌槐綠道:「嚴禁肯定出事了,這段時間,你注意點,別跟她提起嚴禁。」
凌槐綠一驚:「你.....你怎麼知道嚴禁出事了?」
說這話,兩人已經進了院裡。
裴觀臣瞥了眼癱在桃樹上曬太陽的小饅頭:「趙老五這事,是你最先發現告訴嚴禁的,嚴禁作為核心人員,不可能不參與抓捕活動。
這個節骨眼上,他斷然不可能去執行別的任務,眼下,沒有比清繳敵特更重要的事。
所以,嚴禁不但受傷了,還傷的特別重!」
這事上面肯定要瞞著,等到他度過了危險期,才會通知家裡人。
凌槐綠手腳冰涼:「那....那大姨.....」
徐桂蘭可就嚴禁這麼一個兒子,聽說以前還有個女兒。
據說因為早些年,嚴家姨父帶著女兒去外地辦事,一個不留心叫人販子給拐走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徐桂蘭提起那個丟失的女兒就淚流不止。
一直到嚴禁父親離世,她都沒辦法原諒丈夫。
嚴禁之所以會報考警校,也有很大一部分緣由,是因為那個丟失的姐姐。
他希望有一天能再次找到姐姐,讓母親這輩子不留遺憾。
裴觀臣拿著毛巾擦手:「今年這桃子結得多,咱倆也吃不完,你摘幾個給大姨送過去,順便看看,她曉得這事不!」
「行!」凌槐綠接過他手裡毛巾,順道把臉盆里的水,澆到了菜地里。
周慶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
「陳濤家的事兒,已經辦得差不多了,房子他大伯給他賠了兩間出來,我的意思是,濤子這房子也別要了,直接給賣掉!」
裴觀臣點頭表示認可。
陳濤是個老實孩子,跟他大伯一家又鬧成那樣,以後要還住在一起,肯定會麻煩不斷,還不如早早賣掉。
周慶繼續道:「至於他堂哥的工作,他堂哥不願意還回來,濤子現在工作也做的不錯,所以,讓他大伯賠他2000塊,這事兒就算徹底了結。
西山公園那邊,趙小海幫忙看了一處院子,位置有點偏,但院子面積不小,裡頭還能種點東西。
我的意思是,濤子沒個房子,也不好娶媳婦,索性先拿這錢,把房子買下來再說!」
凌槐綠聽著都心動,西三公園那一片,後續可是要大力發展的呀。
後來那一片,跟公園配套設施,什麼少年宮科技館以及中小學,那一片可是後來打破頭的學區房啊。
她順嘴問了一句:「周哥,那一片,還有人賣房子沒?」
周慶搖頭:「有倒是有,但那一片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啊,不說位置偏遠,而且那邊的房子,多是解放時,政府臨時安置搭建的簡易房。
現在好多房子都沒人住了,要賣肯定是有人賣的,但那房子買來沒意思啊!」
凌槐綠還在想怎麼開口說這事。
裴觀臣先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