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周凝心別墅前。
小李手裡拿著禮服走在前面，陸棠走得慢，跟在後面。
這次比第一次順利，只按了兩次門鈴，門就開了。
開門的人跟上次一樣，周凝心的小助理。
「兩位跟我來。」
她把陸棠帶到了客廳：「兩位先做，我家小姐還在屋裡打電話，很快就下來。」
陸棠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這套別墅的隔音效果很差，她坐在客廳里都能聽到二樓周凝心的聲音。
「季哥哥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我讓你們買的熱搜買了嗎？季哥哥是不是還不知道我要回國？」
聽著她一口一個「季哥哥」的叫，惹得陸棠一陣心煩。
昨天晚上季晟洲從公司回來後，陸棠本想問問他關於小時候的事情。
沒想到她太累，先一步睡著了。
這件禮服的工序複雜，是她連夜趕出來的。
她坐在沙發上休息，小李已經把衣服從袋子裡拿出來，撐到人形架上了。
很快，周凝心下來了。
她身穿一身絲綢睡衣，臉上帶著明顯的妝，一舉一動間透露著高傲。
「衣服做好了？」她開口問道。
陸棠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禮服旁邊：「周小姐，您現在方便試一試嗎？如果哪裡不合適，我可以及時調整。」
周凝心站在禮服前，環視一圈。
「把衣服給我拿上來，我試試。」她對小助理道。
說完，她又上了樓，全程沒給陸棠一個眼神。
陸棠嘴角勾著一抹禮貌不失風度的笑，她只想快點交差，從這個地方出去。
沒等周凝心下來，樓上傳來一道尖叫聲。
「啊！」
陸棠被嚇得身體一顫，差點沒站穩。
小李上前扶住她，朝著樓上探去。
聲音是從二樓挨著樓梯的房間傳來的。
下一秒，房間的門直接被踹開，周凝心扯著衣服從樓上走下來。
陸棠一面懵：「周小姐，您怎麼了？」
周凝心脫下禮服披肩，直接摔到了陸棠身上：「你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是給人穿的衣服嗎？」
小李見狀連忙把陸棠往身後拉：「棠姐，你沒事吧？」
周凝心也迅速被小助理拉住。
陸棠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這件禮服穿在周凝心的身上，極不合適。
不，應該說，除了尺寸其他方面都不合適。
禮服顏色太明顯，穿在她身上很顯黑。
衣服版型不合適，把她身上所有的缺點全暴露了出來。
「你做的是什麼東西，這是人穿的嗎？」周凝心朝著她吼道。
「周小姐，從衣服的顏色到版型，都是你自己選的，與其說我做得不好，不如承認你自己的眼光差。」
事情發展成現在的樣子，陸棠也不打算忍了。
明明是按照她的要求做的，現在上身效果不好又來怪她。
這個鍋甩得無理無據。
周凝心沒想到陸棠說話會這麼沖，被這麼一懟，她急了。
「你們工作室的服務態度就這麼差？你信不信我現在發微博讓我的粉絲去網曝你？」
陸棠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這種事她還真不害怕。
回國這麼長時間，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好啊，用不用我把文案都給你寫好，順便也把你買熱搜，售前選衣服顏色不聽勸導致衣服效果偏差大還毆打設計師寫上去？」
周凝心被她懟得說不出話：「你！」
「你怎麼樣你？我是給你設計衣服的，不是來受氣的！」陸棠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小李怕事情鬧大，一直在攔著她。
周凝心也是有骨氣，上樓脫掉衣服甩在了陸棠身上：「你們的衣服，我不要了！」
「你要退單？」陸棠再三確認。
周凝心氣的臉都紅了：「對，我就是要退單，衣服我不會要，錢我也會不給！」
「像你這樣的設計師，能設計出什麼好衣服！」她轉頭對著小助理道：「把我之前買的從春季限定rose系列裡的禮服拿來，明天穿那一件。」
「讓她睜大眼睛看看國際知名設計師設計出的禮服長什麼樣子。」
聞言，陸棠輕蔑地一笑。
不巧，她給陸氏集團的春季限定品牌取的名字就叫rose。
裙子被小助理拿出來，沒錯，就是陸棠親手設計的那一件。
「周小姐，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件禮服也是我設計的。」她雙眉一挑，嘴角的笑恰到好處。
周凝心皺著眉看向助理，助理面帶尷尬：「心姐，整個春季系列都是出自陸小姐的手。」
話還沒說完，她氣得把裙子摔在了地上。
「真搞不懂季哥哥為什麼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終於，她露出了真面目。
這句話，就是周凝心針對陸棠的所有原因。
周凝心還小，才二十歲。
陸棠不想多跟她計較，收好裙子轉頭出門，沒多看她一眼。
帶著裙子回工作室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這個單子沒談成，劉洋對她抱有這麼大的期望，說到底陸棠心裡是愧疚的。
她從個人帳戶上拿出了三十萬，放到了她辦公室的桌子上。
而裙子，她自己打包好帶回去了。
正好明天作為主辦方出席，她還沒適合的禮服穿。
設計圖本就出自她手，只要按照尺寸稍微改改，她既可以穿。
她坐在設計室里，不知不覺已經快晚上八點了。
把禮服改好後，陸棠拿起手才發現多了好幾個未接電話。
是季老爺子打來的。
陸棠一臉疑惑看著手機，不知季老爺子找她什麼事。
猶豫片刻，她還是撥了回去。
沒等陸棠開口，電話那邊傳來了季老爺子的聲音。
「小棠，忙完了嗎？」
陸棠回復道：「爺爺，怎麼了？」
「沒事，就是問問你會不會在老宅吃飯，我剛給晟洲打了電話，晟洲公司還沒忙完。」老爺子話中還夾雜著幾聲咳嗽。
還沒等她回復，陸棠收到了季晟洲的消息。
「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拒絕。」
在季家，季晟洲從未讓陸棠受過委屈，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
一句話說得她心裡暖暖的。
今晚陸棠沒有其他事，索性就答應了。
相反，季老爺子看起來像是心裡有事。
陸棠先回復了季晟洲：我去。
季晟洲秒回：「嗯，我公司忙完直接過去找你。」
為了參加明晚陸棠舉辦的慈善晚會，季晟洲一整天都在忙。
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跟陸棠一起出席的機會。
「爺爺，我一會兒就道。」
說完，陸棠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