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東西後，陸棠拿著包下樓。
早上是季晟洲送她來的，她不能開車。
工作室的位置偏僻，這裡不好打車，陸棠在路邊站了好大一會兒都沒叫到車。
正當她在猶豫要不要讓季晟洲忙完後來接她，一陣鳴笛聲傳來。
車燈亮起，陸棠下意識朝著那邊看去，這才發現是季老爺子的車。
司機把車停在她面前，下車打開了後車門。
陸棠這才發現季老爺子也在車裡。
「小棠，快點進來。」季老爺子招呼道。
上了車，車子朝著老宅駛去。
車裡一片安靜，氛圍尷尬得不自然。
坐在前排的司機先打破了這份安靜。
「陸小姐，你難道就不好奇為什麼我們會出現在這裡嗎？」
陸棠當然好奇，只是沒想好怎麼開口。
沒等她說完，司機繼續道：「其實我跟老爺七點就到這裡了。」
「七點？」陸棠話里是藏不住的疑惑。
季老爺子別過頭，戰術性地咳嗽了兩聲。
「對，老爺想讓你回家吃飯，但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他跟我商量了好大一會兒，該怎麼...」
季老爺子直接打斷了他：「行了行了，專心開車。」
他明顯是不好意思了。
其實陸棠感覺得到，從那次抽血的事之後，季老爺子就一直在有心補償她。
這個司機是個話癆子，跟在季老爺子身邊很久了。
他根本管不住嘴。
「陸小姐，老爺子剛才跟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不接，老爺子還以為是你不想接呢，拉著我內耗了半天。」
聞言，陸棠笑笑：「沒，我剛才在忙，沒看到。」
車上說話的功夫，已經快到季家老宅了。
季晟洲比他們到得早，
他知道陸棠要去後就放下了手裡的工作往家裡趕。
下了車，季晟洲打開車門，扶著她下了車。
陸棠的腿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她不想讓季晟洲扶著。
可他偏要，陸棠拗不過他。
進了家門，廚房裡已經準備好了晚飯。
三個人坐在大大的餐桌前，顯得有些空。
季晟洲看出了陸棠臉上大寫的「累」，看她吃得差不多先開了口。
「爺爺，你叫我們回來有事嗎？」
說著，季老爺子拿出一個紅色的本。
是季晟洲的戶口本。
「你們什麼時候有時間，把證領了吧。」季老爺子道。
陸棠心裡一顫，這句話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他的話裡帶著玩笑：「說不定我還能儘快見到我孫子呢。」
桌子底下，季晟洲早就握住了陸棠的手。
陸棠低頭看著碗裡的飯菜，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見陸棠不說話，季老爺子連忙補充道：「不想這麼早要孩子也行，都看小棠的意願。」
「爸，知道了，結婚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季晟洲開口道。
他這句話說得乾淨利落，像是不願再讓季老爺子追問。
陸棠對他的回答有些詫異。
領證的事情她也想過，只是還沒來記得給季晟洲提。
現在季老爺子提了，她沒想到季晟洲的態度會這樣。
吃完飯後，季晟洲帶著她上樓了。
直到從浴室里，陸棠的腦海中都還在想他剛才說的那句話。
她明天要穿的衣服還沒準備好，季晟洲已經躺在床上了。
但在陸棠看來，他是可能是怕她問她，所以在用睡覺逃避。
收拾完後，陸棠躺在了床上。
房間裡黑著燈，她翻來覆去睡不著。
「怎麼還在動？睡不著？」
黑夜中，傳來季晟洲低沉的聲音。
陸棠輕輕「嗯」了一聲。
他的手攬住陸棠的腰，唇湊到了她耳邊：「有心事？說出來，我都回答。」
既然季晟洲都這樣說了，陸棠也不藏著掖著了。
她翻過身來，正對著他：「你是不想跟我去民政局嗎？」
「嗯。」
這個回答決絕又乾脆。
頓時，陸棠心裡一陣失落。
「為什麼？」她狠狠吸了口氣。
季晟洲一聲笑傳來：「因為我們已經領過了。」
說著，季晟洲打開檯燈，從床頭櫃裡拿出兩個紅本。
上面寫著三個大字「結婚證」。
陸棠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他們一開始領的那對。
她一臉疑惑地看著季晟洲：「我們不是已經辦了離婚證了嗎？」
「那是假的。」季晟洲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我從來沒想過跟你分開，從一開始就是。」
「剛才在飯桌上這麼說，只是因為不想讓我爸知道。」
他很耐心地解釋。
漸漸地，陸棠的眼眶已經有了紅暈。
季晟洲繼續道：「今天公司事情太多，我累了想睡覺，讓我抱抱。」
說著，他已經把陸棠攬在懷裡。
兩人之間僅隔著一層布料，兩人的體溫在不知不覺中傳遞。
在寒冷的冬日裡，這種溫度更讓人沉淪。
第二天一早，季晟洲把陸棠送去了公司。
這是陸棠第一次承辦大型活動，對她來說是一種挑戰。
一整天，陸棠都在忙晚上的事。
直到快七點，宴會快開始，她才去休息室里換上禮服。
晚宴正式開始，陸棠站在大廳中間應酬。
眾多合作方把她圍起來，談笑風生。
季晟洲在一旁等了好久，終於，合作方都散去。
他手裡端著酒杯站在了她旁邊。
「別喝這麼多酒，醉了怎麼辦？」季晟洲把胳膊伸到她面前，示意她挽住。
陸棠笑笑，還沒開口說話，一隻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一邊。
等陸棠反應過來後，季晟洲旁邊已經站著其他女人。
周凝心挽住他的手腕，湊了上去：「季哥哥，好久不見，你想我了嗎？」
季晟洲的臉瞬間黑了。
陸棠雙眉蹙起，眼神落在季晟洲身上。
腳邁沒邁出去一半，又幾個合作方圍住了她。
「棠總，我發你郵箱裡的文件看了嗎？」
「棠總，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上次我們合作過的。」
在工作和小情小愛面前，陸棠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工作。
剛才的畫面讓陸棠好些不爽。
跟他人碰杯中，她已經好幾杯酒下肚了。
應酬完後，陸棠下意識在人群中找季晟洲的身影。
可惜沒找到。
醉意上來，她胸口上有些悶悶的。
趁著這會兒空閒，陸棠放下酒杯出去了。
她站在二樓陽台上，看著樓下亮著燈的大門。
「陸棠。」
後面有人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