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身材高大,穿著西裝,正冷冷的盯著沈閒,臉上盡都是不耐煩之色。
真煩。
小妹臨終前將資產全部交給了信託打理,等寧彩成年,就會交給寧彩。
這些資產,包括集團的股份。
遺囑還說了,如果寧彩嫁人了,這部分資產就給余家。
如果寧彩找的是上面女婿,那這部分資產就給寧彩小夫妻兩個。
大舅余天舒查過沈閒的底細,覺得以沈閒的狀況,肯定是要入贅的,那這部分資產鐵定是拿不到了!
所以余家所有人,都希望寧彩嫁給蘇如龍!
蘇如龍也說了,如果寧彩嫁給了他,那這部分資產他一分錢都不要,甚至還給余家豐厚的嫁妝。
所以大舅余天舒才對沈閒有如此大的惡意。
「一個鄉下來的野小子,無父無母,也想癩蛤蟆吃天鵝肉,攀上高枝,變成鳳凰?」大舅的語言無比的犀利。
這些語言,完全沒辦法讓沈閒破防。
無關緊要的人,他才不在乎別人說什麼做什麼。
所以這個時候,要去懟大舅嗎?
完全不用!
交給寧彩!
於是沈閒裝作很難受很難受的樣子,眼眶都紅了:「這位先生,我今天來也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過來看看,我知道我配不上寧彩,我對寧彩也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如果你不喜歡我,沒關係,我可以走,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為難寧彩,寧彩已經很累了。」
一開口就是老茶農了。
大舅余天舒聞到了上等碧螺春的問道。
就一個字,宣!
這種茶藝,對別人來說,一下子就可以分辨出來。
但寧彩分不出來。
這一刻的她甚至有點心疼沈閒。
為了我,沈閒奔赴千里來到京都,先是受到了我爸的譏諷,現在又受到了大舅的嘲諷。
他背負了太多!
寧彩扭過頭,看到了陽光下的沈閒。
朝陽照耀在了他的身上,將他鍍上了一層金光,他的輪廓,在寧彩的視線中甚至都變的模糊起來。
這麼英俊帥氣陽光的人,為什麼大家都不喜歡他!
人工智慧覺醒了,人工智慧生氣了,人工智慧爆發了!
「余天舒!」寧彩冷聲開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別以為你是我大舅,我就對你恭敬,我連寧政的話都可以不聽!」
「信不信,我明天就找信託的人來,把資產全部捐了?」
「給沈閒道歉!」
大舅慌了。
而寧彩有病他是知道的,以寧彩的性格,她還真做的出來。
要是捐出去,他們期待了十多年的東西,不全部付諸東流了?
「余天舒,道歉!」寧彩的聲音越發的冷漠了,擋在了沈閒的身前。
沈閒看著寧彩的背影。
她今天身穿黑色長款風衣,黑髮如瀑,披散在肩膀上。
身材高挑,曲線完美,微風吹來,沈閒看到了她雪白的耳垂和如玉般的頸項。
這一刻的沈閒,心中居然有種詭異的安全感。
余天舒面色猙獰了起來。
寧彩啊寧彩,你真的是病的不輕啊,居然要我給一個小白臉道歉?
可是不道歉,寧彩真的會做的出來!
整個余家,唯一的目的就是讓寧彩找信託基金拿回資產,接管集團,然後再把股份轉移給余家,嫁給蘇如龍。
可是三四年前的寧彩是怎麼做的?
在她和蘇如龍的訂婚宴上,她直接跑路到了南州,開起了娛樂公司。
「對不起!」余天舒小聲開口。
聲音很小,蘊含著濃濃的怨怒。
你他媽聲帶落家裡了啊,這聲音,誰聽得清啊?
沈閒不屑的撇撇嘴,然後裝作沒聽清楚的樣子:「啊,你說什麼,不好意思啊,我沒聽見。」
余天舒抬頭,就想怒罵沈閒得寸進尺。
可是沈閒臉上的真誠之色是怎麼回事?
眼神純淨的如同嬰兒。
似乎是真的沒聽清楚。
「大聲點,他沒聽清!」寧彩說道。
余天舒覺得自己真的是要死找不到鬼,好端端的沒事惹寧彩這個瘋子幹嘛?
惹沈閒這個高級茶農幹嘛?
真是作死!
同時心中也有悲哀。
完了,人工智慧的防火牆,被沈閒撕裂了啊。
「沈閒,對不起!」余天舒提高了聲音,心中湧現出了濃濃的屈辱感。
自己好歹也是房產大鱷,現在居然被逼的向沈閒道歉?
等著,我馬上也要去南州談生意了,等我到南州就整死你!
「不生氣了吧?」寧彩轉過頭,問向了沈閒,語氣中有著一抹自己都不易察覺的柔情。
大舅你渴了吧?
嘗一嘗上等碧螺春的味道吧。
於是沈閒連忙擺手,一臉認真的樣子,眼神極其的純淨:「沒沒沒,我一直都沒生氣,他是你大舅,是你的親人,我怎麼可能生氣呢,長輩說晚輩兩句是應該的。」
大舅聽完後,幾乎目眥欲裂。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不要臉的男人?
熱烈的馬!
捏媽的沈閒!
大舅再次聞到了上等碧螺春的味道,真是一壺好茶。
嗯,味道宣死了!
寧彩聞言,皺著的眉頭這才舒展開。
「進去吧。」大舅覺得很憋屈,但又不敢得罪寧彩。
人工智慧擁有絕對理智,但受到了病毒的攻擊,就會以混亂且自己看不懂的方式運行。
這個外甥女就是人工智慧,擁有絕對理智,但精神不正常的,不能受刺激,受了刺激什麼都做的出來,就像是受到了病毒感染。
走進了莊園的巨大別墅中,沈閒才感覺到了什麼叫做壕。
就跟城堡一樣,裝修的富麗堂皇的,水晶吊燈,唐宋名畫隨意的掛在牆上,屋內還供奉了一尊等身佛,金燦燦的。
沈閒瞪大了眼睛。
因為是純金鑄造的!
這尼瑪的,一尊高一米八的黃金等身佛,得值多少錢啊?
沈閒剛剛進屋,從別墅的四面八方就湧出來不少人,團團包圍了二人。
為首的一人,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太太,大概七十多歲的樣子,沒有一絲的老態。
寧彩的外婆,也就是目前余家的掌舵人,實際控股人!
「外婆。」面對外婆,寧彩還算恭敬,輕聲喊了一句。
外婆沒有理會寧彩,而是將目光注視在了沈閒的身上:「你以前在哪個KTV坐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