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閒:???
老太太繼續道:「長的真像鴨子!」
屋內除了寧彩,別人都是盯著沈閒。
這小白臉真有本事啊。
居然可以把油鹽不進,時常聽不懂人話的寧彩哄的這麼好,怎麼做到的啊?
沈閒還沒說話,寧彩認真的說道:「外婆,他不是鴨子!」
外婆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那是我說錯了。」
「應該換個稱呼,叫什麼來著?」
「男模,對,男模!」
「你以前在哪個夜店當男模?」
寧彩臉色更加的認真了:「外婆,他是音樂人,不是鴨子,也不是男模!」
「不重要。」外婆擺擺手,「坐下說。」
沈閒像是動物園裡面的動物,在接受著十幾個人的審視。
「談多久了?」外婆首先問道。
寧彩想了想:「三年了。」
沈閒沒有說話。
眾人的臉色都是一肅,那也就是說,她從蘇如龍的訂婚現場跑路的時候,就已經跟沈閒好上了?
這要是被蘇如龍知道了,還不得弄死沈閒?
「沈閒,我現在就問你,你是真心喜歡寧彩,還是看中了她的家業?」外婆問道。
開什麼國際玩笑?
我什麼時候喜歡寧彩了?
還有,我又什麼時候圖謀她的家業了?
我是那種吃軟飯的人嗎?
我倒是想吃,可是沒人鳥我啊。
但沈閒可不會這樣說,作為一個老茶農,他的回答可以完美的避開要害。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寧彩的家庭情況,震驚到我了,但我的心裡卻並沒有一丁點的喜悅。相反,我感受到了濃濃的壓力和後退的想法。」沈閒認真的說道,「寧彩長的漂亮,性格單純,家庭背景也好,在任何人的眼中,她都是滿分答案,在我這裡,更是高不可攀。」
我不跟你們撒謊,我不喜歡寧彩就是不喜歡,但是我不跟你們說我不喜歡她。
而是說,我配不上她。
果然,余家的人聽到後,臉色都是緩和了起來。
就連大舅皺著的眉頭也是鬆開。
這小子,還是挺識時務的嘛。
可以培養,未來搞不好是一把奪回股份的利劍。
「如果你跟寧彩在一起,是準備入贅還是娶她?」一個中年男人開口問道。
中等身材,非常的儒雅,這是寧彩的二舅,也是房地產大佬。
京都圈的富豪家族,第一批次坐擁財富的人,一定是房地產,第二則是礦產、化工領域的人。
網際網路是新興企業,目前還沒有誕生出超級富豪。
不過要不了多久,就會出現,不少人已經嗅到了網際網路的未來。
比如林知音。
「如果有一天讓我選擇,我肯定是選擇娶寧彩,上門女婿,沒人願意當的。」沈閒眨了眨眼睛。
他怎麼會不明白眾人的心思?
但是,他哄人是有一手的。
果然,眾人的臉色更加的緩和了一點。
甚至有的人已經開始對沈閒有好感了。
就連大舅也覺得沈閒沒有剛才那麼討厭了。
「寧彩,你跟我來書房一趟。」外婆說道。
寧彩點點頭,對沈閒開口:「你在這裡等我。」
大廳中,十幾個人將包圍圈縮小,把沈閒團團圍住。
這架勢,有點嚇人啊。
但沈閒完全無懼。
「寧彩不適合你。」大舅說道,「現在的寧彩不論怎麼折騰,她始終要回京都的,她已經二十五歲了,再不考公就來不及了。」
「以寧家在官場上的能量,寧彩的未來不可限量,更有可能進入內務院!」
寧政希望寧彩從政。
余家是一百萬個支持,恨不得寧彩明天就去考公。
為啥啊?
因為寧彩一旦從政,這巨大的財富就意味著她要放棄。
公職人員不允許兼職,名下更不允許掛著公司,那集團的資產,就必須要轉移。
首先轉移給誰?
那肯定是余家啊!
沈閒不能反駁和阻止他們的想法,也不能干預寧彩的人生。
俗話說,朝中無人不做官,如果寧彩家裡沒有政治資源,那沈閒會勸導這些人,說,當官才能掙幾個錢,寧彩現在一年可以賺一兩千萬呢。
但寧彩家裡有這個資源。
在看到寧政的一剎那,沈閒就知道了寧彩是出於官宦世家的。
寧彩的大伯已經進了內閣任職委員,寧彩的姑姑在外交部任職,寧彩那四十歲的堂哥現任職地級市的市委副書記,只差一步,便是能夠任職市長,進入正廳級的序列……
政治資源恐怖到了極點。
明年三月就要國考,以寧彩的智商,過個國考也是閉著眼睛。
所以寧彩的人生舞台不在南州,而在京都,或者說是整個國內。
所以沈閒也覺得寧彩回京都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沈閒會因為寧彩對自己有好感,而去干預寧彩的人生,去用愛的名義束縛她嗎?
完全不會!
不說門閥觀念讓沈閒受不了,單單就是寧彩的未來,沈閒也不可能選擇跟她在一起。
多年以後,二人如果有一天爆發爭吵,她會不會說,當年就是因為你,我才沒有選擇從政。
沈閒可不想背負罵名。
這個鍋他也背不動。
現在的沈閒,越發喜歡簡單的生活,簡單的愛情。
這種高牆之內的愛情太複雜了,沈閒覺得壓抑。
對於大舅的話,沈閒表示認同:「我知道,我不會以愛的名義去強迫寧彩任何事情。」
「寧彩很聽你的話,幫我們勸勸她,讓她回京都從政吧。」大舅坐到了沈閒的旁邊,很是認真的開口。
一邊說著,一邊掏出紙筆,在紙上嘩嘩嘩的寫下了一張親筆信,推到了沈閒的身前:「我們即將在南州開發一個新樓盤,是別墅區,開盤的時候,你憑藉這張紙,可以去領一套別墅,位置隨便你挑!」
真是大手筆啊。
這就相當於霸總文學裡面,兒子領著女朋友去見豪門婆婆。
豪門婆婆扔出五百萬說:「這裡是五百萬,拿著它離開我兒子。」
完全沒有區別。
沈閒笑了起來,笑容中蘊含了一縷無奈。
在大舅期望的目光中,將親筆信摺疊,收入到了自己的口袋中:「我答應了。」
大舅鬆了一口氣,拍了拍沈閒的肩膀:「你是一個聰明人,我很喜歡,以後我們合作的機會還多。」
自此,沈閒算是徹底的放棄了與寧彩的可能。
不多時,外婆和寧彩從書房中走了出來。
寧彩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外婆的臉色也有些陰沉。
「我說了,我不回京都!」寧彩冷漠的回頭,看向了外婆,「賭約還沒有完成,我不可能就這樣認輸!」
外婆道:「別傻了孩子,你可以結婚,不過你明年必須要參加考試。」
「但結婚的前提是,你要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
「而不是任性妄為!」
大舅對外婆使了一個眼色,而後對寧彩道:「寧彩,你過來,不如聽聽沈閒的意見。」
哎。
沈閒暗自嘆息了一聲,走到寧彩的身前,柔聲開口:「寧彩,結婚並不是兩個人的事情。」
「而是兩個家庭的事情。」
寧彩聞言,眉頭皺了起來。
什麼意思?
沈閒不願意與我在一起?
「沈閒,如果我非要與你在一起,你也不要有壓力,我決定的事情,沒人能夠改變我的想法。」寧彩說道。
沈閒當著眾人的面搖搖頭:「寧彩,我覺得這件事還是要慎重,多聽聽家裡人的意見總歸沒錯。」
余家眾人頓時忍不住為沈閒點讚。
寧彩抬起頭,咬著自己的嘴唇看著沈閒,眼中漸漸出現了霧氣。
這是她第一次破防。
她那溫潤的美人鵝蛋臉上,首次出現了一抹複雜的情緒。
失望,傷心,不解。
各種都有。
為什麼?
我們來之前明明都說好了呀。
你只要來冒充我的男朋友,站在我的這一邊,幫我抵擋一下來自家裡的壓力,我就與你解約,你也再不用擔心八千萬違約金的事情了啊。
可是現在,你為什麼站在我家裡這一邊,也變成給我施加壓力的那個人了?
此刻,她亮晶晶的杏眼中蒙上了一層霧氣。
沈閒有些不敢去看寧彩的眼睛,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狠心:「寧彩,無論他們處於什麼目的,但是,他們給你鋪的路,是最適合你的。」
寧彩喜歡自己嗎?
應該是喜歡的吧,反正不討厭。
那自己能夠仗著寧彩的喜歡,去跟寧彩說:「寧彩,不要怕,我都支持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能這樣說這樣做嗎?
不能!
耽誤一個人的前程和未來,才是真正的罪大惡極。
寧彩沉默了下去,隨即臉上恢復了平靜,而後起身:「知道了。」
「先走了,各位。」沈閒回頭跟眾人擺擺手。
見到二人走遠,大舅忽然對二舅說:「沈閒收下東西的那一幕,拍下來了沒有?」
二舅道:「拍下來了。」
大舅點點頭:「再給寧彩加一把猛料,找個機會,發給寧彩看看,跟她說,看,這就是你看中的男人,為了區區的幾百萬就離開你了,到時候她受了情傷,自然就會回京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