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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測繪也要用彩圖

2024-11-10 17:46:43 作者: 愁啊愁
  第122章 測繪也要用彩圖

  趙以孚總算明白為何那孫正頜在昨夜的晚飯時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實在是,丈量田畝真是個既耗神又耗體力的辛苦活!

  他先給孫家丈量,這個孫家主必須全程陪同,以免族中子弟會因為丈量土地時多劃一些、少劃一些發生爭執。

  這人就是這樣。

  能不交稅是最好的。

  但既然逃不掉交稅了,那麼就都想要給自己的地多劃一些,占別人一些便宜。

  而換個角度思考,反正官府計算田畝不可能那麼精確,肯定得要抹零吧?

  那他們就會千方百計讓那個被抹掉的『零頭」大一些。

  為此趙以孚在測繪的時候還要不斷拒絕來自這些百姓的噓寒問暖-—-好幾次,那顆粘著粑粑的雞蛋差點塞到他嘴裡去了!

  無奈,趙以孚連忙叫停。

  太陽底下背著麻繩在地頭上跑來跑去的黑貓依依立刻爬下了。

  為了幫助主人,它可是很努力地在幫趙以孚拉線,這小姑奶奶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頭啊?可給累慘了。

  趙以孚看了也心疼,同時也知道為何朝廷每次要丈量田畝天下都是怨聲載道阻力重重,畢竟這工作實在是過於勞民傷財了。

  這要丈量,非得要足夠的人力,還要有足夠多會算術的人。如此一來每次丈量都會靡費頗巨,

  甚至因此形成地方府庫的虧空。

  趙以孚此時親自上手都覺得困難重重,這已經是孫家的人十分願意配合的情況下了。

  若是一般下吏前來測量,地方勢力或者百姓不願意配合,他又能確保多少測繪的準確性?

  「趙縣丞,這該如何是好?」

  孫正頜也有些著急地問,他說:「不如我族中派些人出來幫忙如何?」

  他對此倒是很上心,因為趙以孚重新丈量過了以後他就可以不用再背那麼多的賦稅了,這對於孫家來說是十分解渴的。

  趙以孚道:「暫時不必,孫家主先去休息,容我想想辦法再說,總有更好的辦法。」

  孫正頜聞言欲言又止,然後還是先告辭離去。

  等這孫家主走了,百訥道人才說:「能有什麼辦法?這種事情不就是要把人力用上去。或許有諸多謬誤,但也只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趙以孚聽了搖搖頭,道:「我們先回院子去,要想想辦法。」

  百訥道人也沒說什麼,跟著趙以孚又回到了鎮中的院子。

  他剛關好門,結果就看趙以孚在那原地腳。

  這是在幹啥?

  誰知下一刻,就聽趙以孚在那輕聲喊道:「老黃,速來!」

  緊接著,趙以孚那踩腳的地面上就出現了一道黃煙,隨著黃煙旋轉,一個身影就出現在了黃煙中。

  「這—這是—」

  百訥道人大受震撼,他認出了黃煙中人的身份,但他從未見過這種操作!

  「公子,有何吩咐?」

  關鍵是,那黃煙中出現的土地君居然還對趙以孚執下禮,這讓百訥道人就有種錯亂的感覺。


  他知道丹青門的人喜歡當官,他還頗為看不起。

  但沒聽說丹青門的人還能在天上當官啊,要是這樣的話-—--他開始猶豫,現在再提掛靠丹青門還來不來得及?

  趙以孚則是不在意地說:「老黃,我這有封信要你幫我帶給家師。」

  說著他已經從衣袖裡抽出一張新鮮出爐的信紙來,上面的墨跡未乾,他特意吹了兩下才小心折好放入信封中。

  潑墨術就是方便,要什麼都可以直接『腦機直連現打』。

  老黃接過信封小心收好,又問:「公子可還有話要帶給樑上師?」

  趙以孚想了想道:「想問的都寫在信里了,不過勞煩老黃你稍等一下,吾師當有回信讓你帶回來。」

  老黃聽了點點頭,隨後笑著問:「那公子怎不問問家中情況?」

  趙以孚一聽也是便問了兩句。

  知曉了家中一切都安好,最重要的是知道他那周夫子的勇毅營已經準備開始剿匪練兵了。

  他說:「我周師那邊你照看著點,但切記不能在周師面前現身。」

  「關注好那邊的水紋地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都可以跟我二叔說。」

  「務必要讓周師這次練兵成功。」

  老黃聽了連連應是,而後告辭消失。

  百訥道人奇怪地問:「這土地神君為何對你如此畢恭畢敬?」

  隨後他又醒悟到什麼說:「若是此事涉及什麼機密,便當老朽沒提過。」

  趙以孚笑道:「我家喬遷,正好搬入了一片沒有土地看護的新地,便和這黃君商量了一下讓他一併做了我家那塊新地的土地,也讓他的神位多一重保險。」

  「後來我師門知道了,就決定乾脆讓他把墨山也一起看護起來—-便給他正式請了個墨山土地的神位·..

  百訥道人一聽直呼好傢夥,還有這種操作?

  他明白凡間土地大多是凡人王朝自封的,這種土地一般也會隨著王朝更替而消失更迭。

  但是聽趙以孚這意思,是丹青門可以請天庭為土地冊封?

  這就牛逼了啊。

  牛逼大發了。

  惹不起,惹不起。

  百訥道人心中對丹青門又多了一個惹不起的理由。

  片刻之後,老黃回來了,扛著一本大部頭。

  趙以孚看著那一大本厚厚的書表示茫然。

  黃林則是說:「公子,這是樑上師找來給你的,說是對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有幫助。」

  「他說了,這是天下陣道修行的基礎,雖然蕪雜但卻傳播頗廣。」

  趙以孚聽了連忙慎重地收起了那本書道:「我明白了,老黃你先回去吧,順便替我謝謝師父。

  黃林哈哈一笑,隨後消失在了一片黃煙中。

  百訥道人看著趙以得來的那大部頭心癢難煞。

  趙以孚見他這個表情也是明白怎麼回事,於是道:「前輩,不如我們同觀此書?」

  百訥道人立刻表情一肅道:「此書是你師門之物,怎能隨便示人?貧道只是好奇這是關於什麼內容的而已。」


  趙以孚哈哈一笑道:「前輩沒聽我師傳話嗎?『

  「我師言說此書傳播頗廣,並未讓我閱後即焚,也就是說並不介意我外傳啊。」

  百訥道人聽了立刻明白了趙以孚是什麼意思,他沉吟了一下道:「你先看,等你看完了再給貧道就行。」

  「對了,你可缺什麼物件?貧道在煉器一道還是頗有心得,若你有什麼想要的可以與我直說。」

  趙以孚聽了明白百訥道人的意思,這是不想欠人情。

  他想了一下,從衣袖中取出了從錢家庫存中得到的玄鐵以及一些別的珍稀礦材道:「那就麻煩前輩以這些材料為我煉製一雙鞋履如何?」

  百訥道人奇怪地問:「你用玄鐵煉鞋履?不嫌重嗎?」

  趙以孚自傲一笑,隨後抬起腿來對著院子中的一株小樹甩了一個鞭腿。

  下一刻這株小樹就一下子被冰雪覆蓋,掛上了冰凌。

  百訥道人見狀頜首道:「原來是還有腿上功夫在,只是你先前怎麼沒有展現?」

  趙以孚笑而不語,總不能說先前這些手段都被『守仁法」給自我封印了吧,

  百訥道人也沒多問,就回自己房間琢磨去了。

  而趙以孚則是開始翻看那本梁中直托黃林帶來的書。

  書名叫做《寰宇真數》。

  很大的名字,而觀看其中的內容,卻發現這裡面包羅萬象,都是種種利用一些萬物極其巧妙的特點來對整個世界進行度量的方法。

  其中的關鍵,先要掌握靈視。

  比如以靈視觀一葉,查其靈性長短,再看其脈絡長短,即可推算其生長周期。

  越是靈視感應敏銳精準的,推算也越是全面。

  還有有就是以地上草木靈性長短間隔加上日照陰影進行換算推算出間隔距離的,還有以星象、

  時辰、溫濕度以及靈氣濃度來推算降雨時分的—

  如此種種。

  趙以孚學得頭大,但是從中摘出一些利用地面植被來丈量距離的內容,目前來說就已經完全夠用了。

  他學會了相應的公式,然後就把書一合準備去試試。

  扭頭看了看百訥道人的房間問:「前輩,我要去試試新辦法了,你要一起去嗎?」

  百訥人道不耐煩地答:「忙著呢,那有什麼可看的?」

  趙以孚點點頭也不在意,只是說:「那本書《寰宇真數》我放在這裡了,你要看就自己來拿。」

  說著他就離開了。

  那書他自然也是要抽空看全的,但是現在已經夠用了。

  再次來到了田頭,他首先對上午勘查過的土地重新進行了一番測算。

  只見他這次都沒用麻繩拉線計長,而是直接抬起右手,大拇指與剩下四指不斷搭算。

  這是一種高級別的「手指頭」,雖然說等他熟練了完全可以心算,但現在為了確保正確率還是先一下手指比較好。

  但不可否認,當他這架勢擺出來的時候,周圍的人就敬畏起來了。

  這樣子怎麼看都是神神叨叻的——


  隨之趙以孚雙眼一亮:「有了!」

  「結果是三畝又二十二方步。」

  這和他先前測量的相差無幾,誤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且大概率還是第一次測量時存在了誤差。

  隨之他來了興致,開始在這一片土地上行走起來。

  一邊走一邊掐指測算念念有詞,不知不覺就走了一下午。

  當他回神時扭頭一看,就見孫正頜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亦步亦趨地跟著。

  趙以孚笑道:「孫家主來的正好,我已經將這處地塊都走了一遍,你再讓人給我指一下各家土地的分界就好。」

  此時已經過了午後,地里還有一些農人幹活。

  趙以孚乾脆就在這峰口鎮以西的地塊與農人們交談界限。

  因為有孫正頜壓著,許多爭議也很快就平息下來。

  而當趙以孚一一問詢完成了,他便說:「好了,我們回去吧。

  孫正頜奇怪地問:「這就完了?」

  趙以孚道:「回去給我找張大桌子,我要連夜出圖。」

  出圖?

  孫正頜覺得有些聽不懂,但上官的要求他還是得聽的。

  於是他帶著趙以孚回到了宅子,並且直接用了那作為裝飾品的書房。

  趙以孚在書房中指揮了一下,乾脆就讓人把東西都挪開了,然後在地上鋪上了一張越有三米長兩米寬的大紙。

  他也不要桌子了人就趴在地上,開始揮毫作畫。

  不過這次他畫的是一張地圖,一張峰口鎮西的地圖。

  這圖上將整個鎮西的農田地塊都給畫出了一個清晰的輪廓,然後再在其中畫上一條條阡陌田硬。

  進而又將每一戶人家的地都給描繪了清楚,甚至將各個尺寸都給標了出來。

  他這是以工程製圖的精神在畫地塊圖啊。

  每個細節都經得起推敲,都能對得上尺寸。

  他甚至將周圍的水紋地里都給畫清楚了。

  山坡、樹林、小河、水井。

  當旁邊的孫正頜看著這幅畫完成的時候,他的腦中已經出現了鎮子西面完整的景象。

  「厲害,太厲害了!」

  孫家主忍不住讚嘆。

  趙以孚得意一笑,但這還沒完,他甚至調了些水粉顏料給這畫上了色-」

  第一次做魚鱗黃冊,那不上彩圖卷一卷後來人,怎麼對得起自己師門的厚愛?

  當一片山清水秀、良田美景的景象出現在畫卷上的時候,孫家主人已經麻了。

  他覺得現在當官的也太卷了吧?

  如果當官的都得要有這種才藝,那他還是死了讓子孫科舉的心了。

  卷不過,完全卷不過啊。

  直至趙以孚完成作圖,將自己的信字章給大大方方地印在了上面,他才將筆擲入筆洗然後轉著手腕道:「生疏了,生疏了啊。」

  孫正頜問:「大人,這畫————.」

  趙以孚道:「這畫明天掛在鎮西的路口,讓那邊地塊的百姓都確認一下,等都確認畫押了我就據此成冊了。」

  「明天我會去鎮東的農田地塊測繪—-不,我現在找到竅門了,可以快一些,明天先去鎮北吧,然後去鎮東再鎮南。」

  「一口氣把這些農田地塊都給測繪了,明晚我再出圖即可。」

  「爭取三天內把這峰口鎮的事情都辦完了,然後我們就去你家下屬的那些個村子逛逛。」

  孫正頜現在只能唯唯諾諾,因為他覺得眼前這個縣丞的工作能力太強了,還是老老實實地配合著就好了,他已經懶得自己帶腦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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