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安渾身在一瞬間冷了下來。
她詫異的睜開了眼眸,看見的就是賀雲策滿頭大汗的努力著。
宋若安的大腦在一瞬間空白,她不知道賀雲策到底在努力什麼?
因為她絲毫感覺不到賀雲策的努力……
可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宋若安還是緊緊的閉上了眼眸,胡亂的叫了兩聲。
她心底默數了十個數,又是胡亂的叫了兩聲。
可誰知,耳畔卻又冷不防的響起賀雲策的聲音,他氣喘吁吁的聲音里還帶著幾分詫異:「若安,我已經結束了,你還這麼痛嗎?」
宋若安不可置信的睜開眼眸,呆呆的看著他。
可賀雲策只是憐惜的抱著她,他看著宋若安小臉煞白的模樣,心中生出了幾分愧疚:「是不是我太粗暴了?把你弄疼了?」
宋若安感受著賀雲策的擁抱,茫然的看著他,甚至聲音里都帶著微微的顫抖:「夫君……夫君……」
賀雲策點了點頭:「嗯,別怕,我在!」
宋若安眼神空洞,失神一般的小聲道:「不然我們再來一次?」
賀雲策聽見這話,心中有些為難。
可他面上不顯,只是喘著氣理了理被褥,道:「算了,一次就夠了,我能忍,多了我怕你受傷。」
宋若安整個人都驚了一下,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她實在是無法想像,就這樣蛄蛹了兩下,卻能把賀雲策累成這樣?
此刻宋若安的眼底已經微微開始泛紅,可她感受著賀雲策溫柔的目光,卻還是強顏歡笑道:「其實我也很累了,那夫君……我們休息吧?」
賀雲策微微俯身,親了親宋若安的額頭,隨後又是緊緊的抱著她,躺在了床榻上。
賀雲策睡得很快,宋若安甚至能聽見他因為疲憊而打起的呼嚕。
聽著耳畔隆隆作響的呼嚕聲,宋若安心底生出了一絲厭惡。
她掙脫了賀雲策的懷抱,又是轉過身,背對著他,用雙手緊緊的抱住了自己。
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從眼角滑落,宋若安只能感到無窮的疲憊和虛假。
丫鬟和娘說的根本就不是真的!什麼歡好……這分明是一場歡壞!
在這場徹底的歡壞中,宋若安竟無感受到一絲的甜蜜和愛意,這就像是一場屬於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這是恨啊!
他們完全就是在做恨啊!
宋若安想著,盯著黑夜中默默燃燒的燭光,渾身都在發抖,睡意全無。
只能聽見夜色中她在喃喃自語:「春蘭,夏荷,你們到底在哪裡?」
「賀雲策這樣真的是正常的嗎?」
「嬤嬤,求求你們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
她就這樣臉色蒼白的躺了一夜,徹夜未眠。
而另一側,宋熹之也是剛剛清點完了趙千蘭送來的第三份嫁妝。
如今事情鬧得這樣大,眾目睽睽的看著,趙千蘭可不能再在她的嫁妝里做什麼手腳。
於是裡面都是滿滿當當的好貨,是嚴格按照嫁妝單子上來的,比宋若安原來的那份,也不差些什麼。
除此之外,青銅也趁夜從觀雲軒里,把那些便宜被褥和五箱便宜首飾偷了回來。
畢竟無論如何,她的嫁妝就算是垃圾,也不能便宜了宋若安。
結一次婚,她已經得到了四份嫁妝!
宋熹之笑眯眯的看著四份嫁妝,堆滿了她的庫房。
剛等她沐浴更衣完畢,吳嬤嬤便也送來了她想要的藥箱、藥材和三副銀針。
這都是她今日下午臨時定製的。
藥箱和藥材用的都是宋若安的嫁妝銀子,而三副銀針,則是用宋若安嫁妝里無比珍貴的玄鐵製成。
有了這玄鐵的材質,銀針的作用也就大大增強了。
她細細查看送來的銀針,又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便開了方子讓三七煎煮了,餵賀景硯服下。
等賀景硯喝完了藥,宋熹之便拿著銀針上了床榻,如今有了趁手的工具,她終於能來醫治賀景硯了。
賀景硯是因為在戰場上遭遇埋伏,跌下馬背摔到了大腦,而當時條件惡劣,治療耽擱了許久,便成了如今活死人的狀態。
那日新婚夜來不及仔細檢查,宋熹之今日對他的腦子、皮膚、瞳孔乃至全身上下都做了一個詳細的檢查。
檢查的結果是:若是合理用藥,每日針灸,並且能通過較強的刺激讓他與外界產生反應,那麼賀景硯醒來的機率還是很大的。
只是不知道為何,前世的賀景硯到後來,竟還是死了。
宋熹之目光沉沉的想著,又是打開了針灸包,先從頭部的穴位開始,為賀景硯針灸。
頭部的針灸能夠刺激他的大腦,讓他能夠儘快的恢復腦部的活動,從而早日甦醒。
隨後,宋熹之又是脫掉了賀景硯身上的衣裳,為他身體各處的肌肉進行針灸,以保證他的肌肉不會因為長時間的臥床而產生萎縮。
習武之人,雙臂和雙腿是最為重要,宋熹之每一處都扎的極為認真,處處都不肯放過。
燭火搖晃,宋熹之屏氣凝神,她不得不感嘆。
賀景硯的身材實在是太好了,肌肉健碩,卻又是恰到好處,身上交錯的傷疤是他的勳章,給他添上了幾分狂野,還有幾分色|氣。
是跟那種令人毫無欲望的白斬雞身材,是完全不同的。
她的呼吸噴灑在賀景硯的小腹上,他的小腹也會有感知起伏了兩下,而銀針落下時,小腹便會繃得緊緊的。
先是手臂的肱二頭肌,然後是腹肌,然後是大腿根部內側群肌肉……
等宋熹之一手拿著銀針,聚精會神的將視線往下挪,又是忍不住大叫一聲:
「喂!你別以為你不會說話,就不是流氓了!」
她咽了咽口水,謹記「醫者仁心」四字,便忽略了那個沒有禮貌的大傢伙,繼續往下針灸。
可誰知,他隆起的大腿肌肉上卻滴下了一點一點的血花。
宋熹之猛地一擦鼻子,發現那是自己流出的鼻血。
她捂著鼻子,抬頭望去,看見的就是一副玉|體橫陳的場景,她只覺得自己的鼻血是越發的洶湧了。
宋熹之果斷的拔掉了賀景硯身上的銀針,一張小臉義正言辭:「是你先招惹我的啊!」
「嘎嘎嘎嘎嘎……美人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