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秦笑也被這紅箏郡主的話嚇了一跳。
這語氣,這眼神,怎麼聽都不像是喜歡自己。
要不然怎麼會,咬牙切齒的呢?
不過她現在喜歡,確實有點早了。
然後他就對著紅箏露出了一個標誌性的憨笑,撓了撓頭道。
「紅箏郡主若是喜歡,那我便再殺幾頭助助興吧?」
話音剛落,眼神瞬間變得銳利,然後對著身後大吼一聲。
「五城兵馬司,何在?」
「在!」
「在!在!在!」
五城兵馬司個個昂頭挺胸,從未有一刻像是現在一樣覺得如此驕傲。
「再給我殺五個。」
秦笑隨手一指,霸氣側漏。
「是!是!是!」
一眾官兵齊刷刷亮出兵刃。
幾乎就是一瞬之間,便又有五匹漠北戰馬倒在了血泊當中。
紅箏甚至都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事情就已經又發生了。
「八殿下威武!大夏威武!」
「八殿下威武!大夏威武!」
「八殿下威武!大夏威武!」
圍觀的大夏百姓感覺到心中怨氣傾瀉而出,高聲呼喊著秦笑的名字,大夏的國號。
氣勢如虹,排山倒海。
不到百人的漠北使團,仿佛是一葉扁舟,在山呼海嘯中搖搖欲墜。
紅箏郡主更是臉色煞白,顯然是沒料到秦笑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
「漠北的兒郎們!人家欺負你,難道不知道還手嗎?」
她一聲嬌斥,率先抽出了腰間的圓月彎刀,指向了秦笑的方向。
「吼!吼!吼!」
漠北使團的人馬同樣劍拔弩張,怒目圓睜,情緒瞬間被點燃起來。
「被人家欺負到了領地門口,該怎麼辦?」
紅箏公主用漠北話,激動的大吼道。
「殺!殺!殺!」
漠北最為珍貴的東西,就是戰馬。
作為典型的遊牧民族,一直都是馬背上的民族。
平日放牧,戰時騎兵。
若是殺了大夏官兵的一匹馬,可能真的只是損失了一匹馬。
可殺了漠北士卒的一匹戰馬,就等同於是要了他的命。
所以秦笑才會如此選擇,所以紅箏郡主和漠北士卒才會如此的激動。
可不管是雙方聲勢多麼的浩大,也只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
紅箏郡主可是這次漠北三部的共同代表,聰明人里的聰明人。
在大夏地界上闖了禍,惹了事,驚動了大夏軍隊。
自己就這麼一百來個人,小胳膊小腿的,打肯定是打不過。
而且自己之所以前來,就是商量著和談的。
打?
肯定是不能打。
但是被殺了六匹戰馬,她又完全不能接受。
最後卻發現,縱使是自己再怎麼虛張聲勢,秦笑都不為所動。
就只是那麼靜靜的看著她,甚至是一句話也不說。
她真的很生氣,卻又拿秦笑沒什麼辦法。
一步錯,步步錯。
她現在幾乎可以確認,從見到秦笑第一面開始,對方的每句話,每個表情,每個動作。
都一直在做共同的一件事,那就是不斷的試探自己的底線。
最讓她無法接受的事情是,這個底線,似乎正在逐漸地被發現。
「諸位鄉親父老,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五城兵馬司解決吧。遠來是客,我大夏是禮儀之邦。今日見了血,已經不符合我們的待客之道了。要是再出了人命,那豈不有損我們大夏的名聲?」
秦笑也不管她怎麼想,甚至直接無視了其他蠻子的叫囂。
竟然直接轉過身,對著大夏的圍觀百姓們說道。
「沒錯!沒錯!八殿下所言極是,大家就散了吧,今天的事情就到這了。」
要說還是張隆反應快,不愧是專門負責接待他國來使的,立馬就看出了秦笑的意圖,說話時還順便給戰威使了個眼色。
戰威也不傻,立即出言配合。
在三人的一再堅持之下,圍觀的大夏百姓才終於開始緩緩的散開。
蠻子這邊,見沒人搭理他們,也失去了繼續叫喊的力氣,全都安靜下來了。
秦笑這才轉頭看向他們,然後對著紅箏郡主道。
「紅箏郡主,今日天色已晚,還請到禮部專門準備的使團驛站休息。等到明日我大夏皇帝召見時,我再陪你一同上殿面聖,如何?」
看似是商量,實則依舊是通知,是安排。
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在說,分明都是已經決定好了的,哪裡有商量的餘地。
可是五城兵馬司全副武裝的八百人手持尖刀,虎視眈眈。
她倒是想要耍耍郡主脾氣,好好地鬧上一鬧。
可又被秦笑拿捏的死死的,說其他的事根本就不搭理。
她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於是她策馬上前,如同秦笑一般,迎著士卒的尖刀,走到了秦笑的身前。
兩匹馬再次交錯,兩人的距離如同一開始一般,貼的越來越近。
她閃亮的眸子就那麼直直的盯著對面的秦笑,似乎想要從他的心裡看到他的內心想法一樣。
可惜,最終她失敗了。
「八殿下好安排,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
紅箏在馬背上坐直了身體,然後對著秦笑挑了挑眉,繼續道。
「希望殿下有朝一日,也有機會去我們漠北草原做客。到時候紅箏一定親自招待八殿下,也定然叫你感受一下我草原部族的待客之道。」
說罷,也不管秦笑的反應。
徑直調轉馬頭,回到了使團隊伍當中,靜靜的等待著接下來的安排。
秦笑聽完她的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都說女人最記仇,看來他這是被這個女人惦記上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無比慶幸自己應該沒有機會去漠北草原做客,她應該不會有這個報復的機會了。
然後看到已經放棄反抗的紅箏,還有安靜等在原地的漠北使團。
他才放心地轉過身,對著張隆和戰威道。
「接下來的事情,就有勞兩位大人了。」
兩人聽完秦笑的話,簡直是無地自容。
「殿下說笑了,小人這就去,這就去。」
張隆是真的羞愧的臉都紅了。
戰威雖然沒說話,但是也好不到哪裡去,額頭已經見汗了。
秦笑看著遠去的隊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件麻煩事,總算是暫時的畫上了一個句號。
可他也清楚,漠北使團只要在京一天,那麻煩事就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