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動。」一句R國語言從我腦後傳來,「保持蹲姿,雙手抱頭,慢慢轉過身來。」
我決定照做,看看是什麼情況。我抬起頭打量了對方一眼,原來是一個戴著警帽,穿著警察制服的女警,手裡正握著一片玻璃碎片對著我。
「你居然在侮辱屍體,變態。」她又朝我憤憤地罵了一句。
我用R國語言,反問道:「比起殺人罪名呢?」
「你什麼意思?」
「她還活著,再不救,就會死,而你,是造成她死亡的直接原因,換句話說,你馬上就是兇手了。」
「你說什麼?」
趁她猶豫間,我抱著頭的雙手立馬就勢撲出,一把拉住她握著玻璃碎片的右手,借力一拉,順勢起身,同時左手抵住她的後背,右手用大力氣掰緊她的右手手腕,一下子,玻璃碎片就掉落在地。
我沒放手,左右手同時還在加力,就怕她掙脫。同時,也感受到了她那纖細柔弱的身軀,還是有股子力氣的。
「怎麼這麼瘦,前面看,不是挺有肉的嘛。」
「混蛋。」她剛說完,左手手肘就想向後掄過來。
我立馬抬起右腿膝蓋,朝她屁股狠狠頂了一下,她一吃疼,立馬要向前衝去,我同時鬆開雙手,就這樣她向前踉蹌了兩步。
「混蛋」,她怒不可遏,猛然轉身,抬起右拳就想向我砸來,我左手格擋,右手順勢扇出。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敢襲警?」
又是「啪」的一聲,第二個耳光祭出。
她越發地氣急敗壞,還想和我對戰。
我兩眼緊盯著她的雙眼,吼道:「夠了,救人要緊!」
她愣了一下,怔怔地也看著我,一動不動。
這時,我才發現,厚厚的灰塵下面覆蓋著一張精緻俊俏的臉,戴著警帽越發散發著職業女性的魅力。制服下面凹凸有致的身材,透露著那麼一股子有理不饒人的倔勁。
「她的傷口在左胸,是硬物劃傷,沒有及時治療,流血過多昏迷了,但還有呼吸,現在是你救,還是我繼續'侮辱屍體'?」
半天,她緩了過來,「我來,混蛋。」
「藥品和縫針用品,都在那包里。我去找點吃的喝的過來。」說完,我就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看著眼前,滿眼廢墟,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去哪裡找食物。
這是R國的一座小城。
也不知道是人類的第幾次大戰了,戰爭開始後不久,海洋上各方艦隊就幾乎同歸於盡。而後傾瀉完遠程飛彈,就派上了地面部隊。
作為一名戰地記者,隨著登島部隊到了R國地面,紛飛戰火中,負了傷,在這座小城掉了隊,迷迷糊糊不知過了多少天,在滿街的死人堆里總算是活過來了。
「我得找到超市或者便利店。」我告訴自己,「最好還能搞到武器防身。萬一那個女警發現我不是R國人就麻煩了。」
終於,我在800米遠的一個巷子裡找到一個便利店,店鋪的後面還有一間屋子,似乎是主人家的起居室。便利店的玻璃門已經碎了,滿店的貨物七零八落撒了一地,由於爆炸產生的水泥灰塵,厚厚地蓋了一層又一層。
店裡屋裡都沒有人,或者說是屍體,想必店主人一家應該是著急忙慌地撤走了。
沒有電,沒有水,沒有燃氣。
外面夕陽西下,得趕緊找到蠟燭,打火機,水和食物,最好還有毯子被子之類的,今晚好找個地方躲著過夜了。
當然,必須有刀,沿途的槍枝彈藥似乎都被撿走了,看樣子,登島部隊已經走遠了。唉,想活命,只能靠自己了。
忙活了半天,終於把東西都搞齊全了,夠我一個人走個兩三天到下一個城市了。希望登島部隊會在那裡多休整幾天,這樣我也能追的上。
本來發現躺在地上的R國女人,我就猶豫半天要不要救,現在她有人管了,我正好可以閃了。
「你怎麼要這麼久?」
納尼,她追過來了?動作好快啊。
「我說,你怎麼要那麼久,也不過來幫個忙?」她喘著粗氣說道。
不用說,她肯定把那個女人也背著帶過來了,我裝作沒聽見,繼續整理物品。
哼,居然影響我計劃。
「你聾了呀?快過來接一下。」
要不是腿部有傷,剛才打鬥又把傷口崩開了,我現在準保直接跑了。
我硬著頭皮,用R國語言嘟囔道:「來了。」
那個女警滿臉大汗,髒兮兮的制服也濕透了一片。我接過了傷者,把她抱著慢慢放到了地上剛才準備好的毯子上躺好。
那個女警喘著粗氣,問道:「你一直在幹什麼啊,這麼慢?」
「剛才不知道是誰,冤枉好人,這不,我腿部傷口崩開了,你說能快的起來嗎?」
她臉一紅,沒再吭聲。
我接著說:「你沒搞錯吧,現在戰爭都打到這個程度了,這座城都空了,軍隊、居民都走了,你居然還要執法?即便我真是壞人,你能把我怎麼樣?你連槍都沒有,怎麼抓我,就算抓到了,又能怎樣,警局還有人在嗎?法院還有人嗎?」
她低下了頭,微聲說:「飛彈轟炸了我們拘置所,我管理的犯人趁機越獄了,她是個黑社會的女魔頭,殺過很多人,我們想都沒想就連夜追了出去,一路上邊躲避飛彈,邊尋跡拿人,可是桃香她們還是被一顆流彈炸死了,就我活了下來。嗚嗚嗚……」
沒說完,她竟嗚嗚地哭了起來。
再強悍也是女人吶。可我此刻並沒有心思去安慰這個女人,我頓了頓,指著地上的女人,問:「她怎麼樣了?」
「她沒有什麼大問題,流了一些血,可能主要還是餓暈了,我想,強行餵些東西,明天就會醒過來。」
「好吧,天快黑了,為安全起見,今晚我不點蠟燭了,你自己吃些東西,再給她餵些,就趕緊休息吧。其他事明天再說,以防萬一,我就在門口守著。」
我查看了自己的傷口,吃了點東西,往門邊一靠,心想,登島部隊應該是向縱深推進了,大部隊說不定很快就到,跟這兩個女人在一起,本地人又會以為我是受難的R國人。晚上應該比較安全,睡會不要緊。於是,就這樣迷迷糊糊眯著了。
不對,我猛然驚醒,那個女警就不能識破我的身份嗎?
想到這,我不自覺地朝她那裡瞥了一眼,頓時一身冷汗就冒出來了。只見她正直勾勾地盯著我。我趕緊打了一個哈欠,裝著繼續睡覺。同時,側了一下身子,裝作冷的樣子,把手悄悄地伸進腰部,握住了先前找到的那把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