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那麼曬,我努力地使自己清醒起來。一縷刺眼的陽光不偏不倚直射我的眼睛。
我居然睡著啦,應該是真的太累的緣故吧。太曬了,我正想用手去遮擋陽光,突然發現胳膊已經麻木了,而且被勒得很疼,很明顯我被綁了。
「理惠姐,他醒了,真能睡。」一個稚嫩的女聲傳來:「你醒了,謝謝你發現了我,理惠姐都跟我說了,是你發現的我,她救的我。」
我完全睜開了雙眼,原來是昨天躺在地上的那個女人。不,確切的說應該是女生,她面容稚嫩清秀,看上去還是個學生模樣。
「你不是R國人吧?」那個女警端坐我正對面的在一把椅子上,眼睛正直直的盯著我。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憑什麼,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我當然有證據。首先,你雖然換了我們本地的男人裝束,但衣服看起來並不是那麼得體,顯然這根本不是你自己的衣服。其次,你睡覺都要握著一把刀,你防誰呢?Z國軍隊?據我看到的最後一條報導,Z國登陸部隊已經離開了這座小城,並沒有孤身向縱深推進,而是回防海面,意圖夾擊準備登錄Z國海岸線的20國聯軍去了。」
接著,她身體前傾,俯身靠近我,問道:「那你防的是R國軍隊、小城居民,還是我啊?」
「你不要因為我打了你2個耳光就想方設法報復我。」
「咦,理惠姐,他打過你?」那個女學生模樣好奇的問。
我趕緊說,「是的,她不讓我救你,我就打了她兩個耳光。」
「別聽他瞎說,我那是以為他在侵犯你!」
「哼,你居然要侵犯我?」那個女學生模樣的生氣地問。
「我那是查看傷口。」隨後,我壓低了聲音,自言自語道:「就你那樣的,都沒我自己的大,還侵犯呢。」
「嗯……,都是壞人。」那個女學生模樣的似乎聽到了,咬牙切齒的快要氣炸了。
那個女警忽然明白了什麼,大聲說:「春奈不要被他轉移話題了,他在打亂我們。」
我一看情形不對,趕緊再說:「是的,我是Z國人,戰地記者。但是,你們要考慮清楚,眼下適不適合殺了我。」
我頓了一下,看她們沒有反駁,立即補充道:「就算Z國先遣部隊暫時撤離了,他們肯定是會再殺回來的。畢竟,雙方海軍幾乎都拼光了,遠程飛彈也在雙方土地上覆蓋了好幾遍,就Z國那個體量,R國那個體量,你們覺得是Z國損失大還是R國的損失大?」
「別忘了,我們有聯軍支援。」女警理惠說。
「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你覺得聯軍部隊會不會是等到你們快拼光了才迫不得已出動的呢?說不定,不久的將來,你們的皇室首腦就要棄都出逃了呢。」
我接著說:「就目前情況看,除了東都市避難所可能還有R國軍民,其它地區可能都已經夷為平地了。當然我們Z國損失也不小,我們出發時都看過報導了,但是目前動員力還在,還很強大,只要這次把聯軍部隊剿滅了,肯定會來徹底清算R國的。」
兩個女人怔了怔,沒有繼續反駁。
我又繼續開口道:「你們當務之急,是活下去,找到可以長期賴以生存的安全居住地。顯然,R國高層現在可能已經自顧不暇了,整個社會已經近乎無政府狀態了,要不然大量的屍體怎麼會無人過問了呢?不要管什麼逃犯,秩序法則了,現在只能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了!」
「這該死的戰爭!」女警理惠狠狠的吼道。
「這不是戰爭本身的問題,這是人的問題。過去物資的匱乏,不均衡是問題的根源。現在人類的自私,貪慾是導火索。人性的複雜,導致認為只有殺戮才是解決問題的最徹底方法。相對於文明程度較高的外星種族而言,他們看待地球文明的感覺就像是地球上的成年人在看幾個幼童為搶玩具打架一樣,無聊可笑,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他們會覺得,為什麼不想辦法多搞點玩具大家一起玩,而非要自己互相搶奪、搏殺呢?」
「我們一起吧。」
「嗯?」我一愣。
「我們一起吧,我是認真的。」那個叫春奈的女生說,「我不想死,我已經看到太多的死亡了,我一個人也不知道怎麼活,你帶著我去找安全聚集地吧。哪裡能好好的活著就去哪裡!」
春奈說的沒錯,人類已經瘋狂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了,無差別地開戰,平民身份也保護不了自己。與戰爭本身沒關係的人,不是被炸死就是被餓死。
如果那個女警所言不虛,我們大部隊也正要和對方聯軍大戰,回國的渠道似乎也堵死了。
眼下,必須先找到準確的信息,這座小城不行了,這幾天都沒看到聽到有價值的信息,必須換個地方。
春奈說完,看著理惠,理惠沉默了好一會,才說:「我承認現在活著最重要,這段時間我也是精疲力盡,到昨晚才吃上一點東西。或許我是該好好考慮一下何去何從了。我覺得,你們也各自考慮一下,好好吃個午飯,下午再認真討論此事。」
「好歹,先把我鬆開啊!」我叫道。
兩個女人噗呲一聲,都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