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找東西吃完午飯後,補充了能量之後,又休息了一會。
看著兩個女人嘀咕了好一陣,我也沒說什麼。心想,防人之心不可無,世間的女人是老虎,我還是多加小心吧。
正想著怎麼應對呢,那個女警突然開口了:「我叫理惠,今年26歲,隸屬於九原島福港市本部拘置所。我可以接受合作,為了生存,組成團隊。不過,你得承諾做到以下三點。」
「哪三點?」
「一是如果承諾了,就必須履行到,否則還不如不承諾。我們R國名人松下幸說過,信用既是無形的力量,也是無形的財富。你們Z國也有一諾千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之類的說法,希望你不要給你們國家丟臉。」
她看了我一眼,接著說:「你必須承諾在合作期間,任何時候都不會以任何方式傷害我們,侵犯我們,要保護我們的生命安全,安全到達目的地。」
「你在命令我嗎?」我質疑道。
「當然,我們也會為團隊安全順利完成目標做出自己的貢獻,不會只讓你一個人付出。畢竟,我們是平等的合作關係。以上兩條同樣作用於我們自己。」
R國女人確實不強勢啊,我點了點頭。
「第三點,也是我們最在意的一點,就是不管得到什麼物資,或是要幹什麼,不得脫離團隊,不得有所隱瞞或撒謊,必須公開協商,一致解決。」
「就是不准有私心唄,那你們剛才背著我嘀嘀咕咕的算什麼?」
兩個女人臉一紅,異口同聲狡辯道:「剛才不算,現在才正式開始。」
我竟一時無言以對。
「哼」,那個女學生模樣的哼笑了一聲,說道:「我接著說,我叫春奈,今年17歲,是咱們現在待的井田市一所學校的高中學生。一周前,我父母去東都市出差了,現在沒法聯繫,都不知道什麼情況了。」說著說著,情緒低落了下來。
「沒事的,東都市是首都,大城市,安全防範好,應該比這裡安全。」理惠安慰春奈說道。
我轉移了話題,「我叫楚峰,今年28歲,是Z國某報社派往R國的隨隊戰地記者,因為受傷昏迷了,醒來就與大部隊失去了聯繫。」
「哦,原來是楚桑,那就請多多關照啦」。春奈俏皮地說笑著。
我也禮節性地回了一句:「請多多關照。」
「你是地面作戰第一波記者吧?」理惠調侃地問。
「職場潛規則,你也不是一樣?剛遇到轟炸就有重犯越獄了,追吧,後面肯定還有轟炸,九死一生。不追吧,那節骨眼領導又不好向上級交待,派別人吧,都說有老婆孩子,還有塞錢的,只能派你這樣的新人單身漢,不是嗎?」
理惠會意地笑了笑。
然後我接著說道:「當下,我們兩國畢竟是敵對狀態,我怎麼確認你們說的是可信的,換句話說,我們怎麼確定互相能把後背交給對方呢?想必,你們也不可能那麼容易輕信口頭承諾吧?」
理惠沉默了一會,認真地說:「確實如此,相互取得信任是有一個過程,但是你也說了我們都沒法單獨確保自己的生命安全,相對於你,我們雖然是在母國,但是因為戰爭導致法度缺失的狀態下,我們自己根本無法做到萬無一失。而你,沒有我們本地人的庇護,恐怕比我們更難活著回去。所以……」
沒等理惠說完,春奈又調皮地搶著說:「所以,我們現在都別無選擇了。」然後,她又瞪大眼睛近距離地盯著我,一本正經地說,「楚桑,我們都是女生,你可要照顧好我們喲!」
「哈」,我有點不好意思了,「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呵呵。」
「可是,我們下面怎麼辦?」理惠若有所思的樣子。
確實,現在缺衣少食,在這便利店維持不了兩天。要儘快找到新的補給點,最好能有電,手機沒信號的話,能有收音機,還能喝上熱水。還有就是交通工具,必須要找到,否則在缺乏物資的情況下,走是不現實的。
我說:「我們必須找到超市,商店,避難所之類的地方,進行有效的補給,最好能找到可用的交通工具,再一路北上,由井田市到比較大的福港市。那裡人口較多,應該有避難聚集地,等看看那裡的情況,再做新的打算。」
「而且,我們拘置所就在那裡,我知道我們拘置所的庫房在哪裡,希望裡面還有可用的武器。」
聽到理惠的說詞,我不由的眼前一亮,必須搞到武器。
我正準備接話,便利店外面突然亮光一閃。我趕緊貓著身子,貼近門口向亮光方向瞄過去。
一輛裝甲車沿著街道緩慢前行,一個梳著月代頭的武士,穿著紅色的和服,正屈膝危坐在車的前部甲板上,右肩上還扛著一把長長的武士刀,目視前方,冷漠而無表情,宛如一座石像。
車子後面左右兩側,分別跟著兩隊人馬,也都是月代頭,和服武士打扮。他們在街道兩邊不停搜羅著什麼。
這時我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興奮的聲音,「是救援隊,是救援隊!」春奈有些激動。
那座「石像」似乎聽到了春奈的聲音,突然猛地一下把頭轉向了我們這邊。剎那間,就感覺好像有一張碩大的臉向我們貼過來了。是面具,我一驚,下意識地縮回了身子,蹲在了牆後。隨後,順手側身一把拽住了春奈,然後趕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她們先不要說話。
我用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牆外,緊接著拍了拍空氣,示意她們躲低點。
我慢慢地順著牆邊向外瞟去,我去,這不對勁啊。那麼重的車子下面閃爍著流光,鋪滿灰塵的地面清晰可見,沒有聲音,沒有輪子或履帶,而且居然也沒有一點氣浪,它是漂浮著前進的。它根本不是人類的裝甲戰車。
後面跟著的那群武士當中,仔細看來,也都戴著面具。突然,有一個拔出了武士刀,朝地上躺著的人猛地刺了一刀。只見地上那人抽搐了兩下,就再也不動彈了。
我嚇得趕緊縮回了身子,靠在牆角,大氣都不敢出。
不知道什麼時候,理惠已經從窗戶那邊探出了小半個腦袋,看她瞪的圓圓的眼睛,張的大大的嘴巴的樣子,就知道她也嚇壞了。
我彎著腰,低姿挪到她們面前,悄聲說道:「不要出聲,趕緊走,躲到裡面屋子裡去。」
春奈也看到了理惠的表情,也明白了怎麼回事,低著身子跟著往裡面走。
剛進了裡屋,眼睛餘光就瞥見一道寒光閃過,緊接著就聽見一聲轟響巨響,便利店的整個外牆塌了,一陣夾著無數灰塵的氣浪撲面而來。
我趕緊示意她們倆捂住口鼻靠在牆角蹲下,我手無寸鐵,只能靠在門邊,心想,只要他一進來我就撲過去,先把他撲倒再說。
我們三人,都緊張的不行,仿佛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聲,空氣凝固,時間靜止,仿佛三隻待宰的羔羊等待屠刀的降臨。
「外形不匹配,骨骼不匹配,虹膜不匹配,DNA不匹配。是否格殺?」
「是。」
「沙沙沙」,一陣踩在廢墟上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過了好一會兒,確認沒有了聲音,我才扭頭偷瞄外面的情況,便利店沒了外牆,一眼就看到了街面,我環視了四周,確認沒人了,這才吐出了一大口氣。剛才的緊張壓抑,差點沒把我憋死。
理惠和春奈也大大喘了一口氣,她們臉色都煞白煞白的了。
「咦,你們聽到什麼聲音沒有?」我醒過了神。
春奈說:「好像是滴滴嗒嗒的聲音。」
「呀,不好,快跑,是定時炸彈!」
轟隆,一聲山崩地裂,震懾五臟六腑的巨大的爆炸聲應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