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聖誕節結束了，今天沒有人成為敗犬
臥室門外的走廊上。
宮澤手裡提著兩袋糕點，迎面撞見了剛下班不久、身上還穿著淺藍色警察制服的羽賀澄夏，於是吐槽了一句：「你們聖誕節還值班嗎？」
『又不是法定節日，今天下午在商店街巡邏時，我腦子裡全是老公大人綁著我鞭策的場景，以至於心不在焉，差點把老公大人的私照發給霧奈，幸好及時挽回了局面。」
羽賀澄夏雙手拍了拍紅潤的臉頰，看得出她是真的喜歡那種稍微刺激一點的玩法。
宮澤眼角抽了抽：「你手機里的照片還沒刪光啊，下次再這樣，我會生氣的。」
「老公要怎麼生氣？」短髮諷爽的女警花湊了上來，眸子裡隱隱有些期待。
「嗯—」宮澤想了想，「罵你？」
眼看女警察期待的眸子變得亮閃閃的，宮澤忍不住開口：「你個笨蛋，無藥可救的人夫控，以後給我注意點行為舉止。」
「不行了，我要升華了。」羽賀澄夏表情興奮得像喝醉了酒一般，衝上來直接抱住了宮澤的脖子，請求道：「老公大人，請再多說一點。」
宮澤一臉黑線，心想著：沒有搞錯吧？我是在罵你好不好？不是在獎勵你啊！
他推開了粘上來的女警察，雙手捏著她那白皙的小臉，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澄夏啊，有特殊的癖好我理解，但能不能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表現出來？這很尷尬的。」
羽賀澄夏警了一眼客廳里停止忙碌、正看向這邊的女僕們，心裡頓時明悟，說道：「大庭廣眾加支配型人格嘛，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全都要。」
由於被宮澤捏著腮部，羽賀澄夏含糊不清地說著，聲音帶著隱隱的興奮。
眼見二小姐又要撲上來，宮澤連忙從手裡提著的紙袋裡拿出一個泡芙堵住了她的嘴。
「鳴鳴鳴————.」羽賀澄夏在嘴裡嚼了嚼，咽了下去後說道：「嘶一一好甜，這種甜膩的感覺讓人難以下咽，真讓人受不了。」
聽見妹妹把自己的蛋糕吃了，在臥室裡面偷聽的大小姐實在是忍不住了，奪門而出，憤憤不平地將宮澤手裡的紙袋搶了過來：「哼！不喜歡，沒人讓你吃！」
「老公大人，今天巡邏出了一身汗，要不要和我一起洗澡？比起沒用的姐姐，人家可以給你搓背喲。」
羽賀澄夏撩了撩諷爽的短髮。
「你們兩姐妹真是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吵架嘛。」花開院櫻妃試圖充當和事佬。
卻見羽賀澄夏一本正經地說：「不對吧，我和姐姐大人起碼還有血緣關係，和老公大人是戀人關係，花開院學姐？我和你是什麼關係來著？你好像才是那個外人。」
花開院櫻妃一臉懵圈，楚楚可憐的眼神求救般看向涼宮美緒。
大小姐和宮澤竟同時嘆了口氣，隨後兩人面面相。
臥室裡面，東山茜子癱軟地坐在地上，聽著走廊里的歡聲笑語，苦笑了一聲。
原來是自己嚇自己啊。
或許這僅僅是涼宮美緒的一個試探，而不是單純的針對。
她揉了揉粉嫩的小腳，有好幾次都抬起頭來，透過敞開的門縫看向走廊。
以前她不上學，不了解校園輕小說中的陰角，現在她似乎明白了一點，這種想要融入卻融入不了的感覺不僅無奈，還挺悲哀的。
「我想吃泡芙。」花開院櫻妃說。
涼宮美緒嫌棄地回道：「你不是吃了三人份的布丁和蛋糕了嗎？」
「那是晚飯，我想吃宵夜了。」花開院櫻妃恬不知恥地回答。
「那你們倆吃甜點，我就吃老公大人了。」羽賀澄夏清脆的聲音響起。
聽著外面的鶯鶯燕燕，東山茜子深吸一口氣，隨後緩緩吐出，收斂了臉上的所有表情，調整好了心態。
修身的黑白相間連衣裙貼合著少女的身形，雙臂微微彎曲，雙手交疊於腹前，給人一種既乖巧又溫順的感覺。
她正要邁著小巧的步伐出去，迎面卻撞上了火急火燎走進來的宮澤。
小女僕抬眼便看到了那張溫柔的笑臉，只聽宮澤說道：「你的泡芙。」
宮澤手裡捧著裝泡芙的塑料盒子遞了過來，見小女僕遲疑，調侃道：「需不需要少爺投餵？」
「不用了。」東山茜子指尖夾起一塊泡芙，放進了嘴裡，細細咀嚼後，眸子一亮，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說道：「嗯，很甜很好吃。」
古樸豪華的宅院後門附近擺放著一排石台，石台上放滿了盆栽，有五針松、魚川真柏、梅花等。
院子裡擺放的那些盆栽都是完美無缺、不帶一點瑕疵的，而這些石台上的盆栽則是被修剪壞後遺棄的，它們的命運或許是被看中的女僕帶走，又或許是被扔進垃圾桶。
後門基本上都是女僕出入，宅子的主人可不會來這種地方。
閒來無事的東山茜子蹲坐在石台上，拿出手機給花琦鈴音發消息：
「我完成任務了，原來大人的吻，真的能讓人腿軟，真的能傳達愛意。」
花琦鈴音回覆：「？？？」
偽太妹同學先回了三個問號，緊接著發了一個震驚的表情，然後又回道：
「等等，你真問他了？問宮澤老師了？』
東山茜子愣了愣，立馬回覆：
「不是你說這是我們社團的任務，所以才拜託我調查的嗎？」
花琦鈴音發了一個調皮吐舌頭的表情包，說道：「不好意思啦，我之前不是說過我沒談過戀愛所以說的話沒有權威性嘛，本以為你不會相信的，嗯，總之就是很抱歉！」
她接著發了一個土下座滑跪的表情包。
東山茜子看著手機里的消息，徹底呆住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只是在開玩笑？而她為了這個玩笑付出了實際行動，甚至、甚至差點被人當眾揭穿不軌之事。
小女僕將手機放在了旁邊，沒有再管花琦鈴音的表情包轟炸，雙腿屈膝，蜷縮著身體抱著膝蓋，盯著眼前的盆栽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盆栽被一道人影擋住了，緊接著這個人影坐在了她旁邊。
「冷嗎？」說著，宮澤將自己身上黑色的外套披在了小女僕身上，問道：「女僕裝只有裙子嗎？沒有冬季款式？」
「據我所知，沒有。」東山茜子感覺到外套還殘留著那個男人身上的溫度，用小手拽住了，防止它從肩膀上滑下去，回答道：「我們一般都是在室內工作，不用穿多厚。」
「是這個道理。」宮澤想起之前買的泡芙，又看了一眼坐在他旁邊雙手扯著外套的小女僕，簡直不忍直視了。
「咳咳。」他老臉一紅地收回視線，尷尬地提醒了一句，「以後還得有安全措施。
「少爺，我也想要家人！」小女僕忽然轉頭，清純的眸子與宮澤尷尬的眼神對視。
宮澤沉默了。
他已經和小女僕有過兩次親密接觸，卻只在花開院櫻妃偶爾的話語中聽過寥寥幾句關於她的身世。
「聽說你有個哥哥——.」他盯著小女僕之前盯著的那盆五針松，問道。
「嗯。」東山茜子轉過頭，同樣盯著那盆五針松，說道：「他以前的夢想是當搞笑藝人，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是我最親的人。母親去世得早，我對父親的記憶僅僅停留在他是個極道組長的份上。」
一陣寒風吹來，讓小女僕不由自主地緊了緊肩上披著的黑色外套，映入眼帘的那盆五針松在寒風中依舊挺立。
「兄長是一個溫柔的人，每天都笑呵呵的，從來沒見他沮喪過，或許也沮喪過，只是沒有在我面前表現出來。」
「他比我大了整整二十歲，與其說是兄長，不如說是父親一樣的存在。我小學的時候他結婚了，妻子很漂亮，小侄女粉粉嫩嫩的，牙牙學語的樣子好可愛，可是—————」
小女僕低下了頭，臉上染上了一層陰霾，繼續說道：「可是那天過後，一切都沒了，兄長到死都沒有消除身上的極道烙印。」
沉重的氣氛瀰漫了數分鐘，小女僕抬頭對著宮澤笑了笑，勸他說：「不要沮喪啊，少爺，幸運的是我12歲以後，遇到的都是好心人。神道教不是有一個說法嗎？物極必反，可能我的厄運早在12
歲之前就經歷完了吧，從此以後全都是好運。」
看著開朗的小女僕，宮澤也笑了笑，他內心能感受到小女僕強大的心理素質和意志力。
比起他的高中生活，小女僕才真正經歷了地獄模式。
「不用勸我，我的心理素質還蠻強大的，倒是你把我的話說完了，我怎麼勸你啊？」宮澤伸手揉了揉小女僕的小腦袋。
「那就用不著勸了。」東山茜子似乎很享受被人摸頭的感覺，說道：「我已經幫少爺想好文案了。」
「物極必反的文案？」宮澤問道。
「還有撥雲見日，破繭成蝶等等許多的文案—————」東山茜子回答。
『這有點像精神勝利法啊。」宮澤感慨道「總比沒有強。」東山茜子笑著說。
小女僕的笑顏落在了宮澤眼裡，他似乎能猜到，十二歲之前，原本屬於大小姐生活軌跡的茜子是一個什麼樣的性格？
是個開朗、陽光、做事認真、不拘一格的大小姐。
「那以後能不能多一個宮澤勸導的文案？」宮澤隨口問了句。
「有哦。」東山茜子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說道：「你猜猜是什麼？」
宮澤搖了搖頭，猜不到。
「我告訴少爺好了，少爺是我第一個男人，同樣也是最後一個，所以————」東山茜子挪了挪身體，貼近了宮澤，說道：「少爺，讓我當媽媽好嗎？不會讓你負責的。」
宮澤愣了，下意識想拒絕，但看到了少女哀求的眼神，拒絕的話卻卡在了嗓子裡。
許久，他才化作了一道溫柔且堅定的聲音：「我會負責的，對你，以及我們的孩子負責。」
東山茜子瞳孔微微瞪大，眸子裡滿是不可思議，隨後笑了，說道：「現在說這些啊，還太早了，對了.！
小女僕想起什麼，指尖輕點著宮澤的鼻子，鄭重其事地說道：「一定要瞞著小姐。」
宮澤想到了花開院櫻妃大方的性格，覺得她應該能接受小女僕變成她姐妹。
「少爺，你該不會在腦子裡想像了一下我和小姐左擁右抱共同伺候你的場景了吧？」東山茜子一臉懷疑地看著宮澤。
「沒，沒有。」宮澤心虛地搖頭，說道：「怎麼可能？我又不是那種人。」
今天小女僕那種發高燒的狀態已經讓他有些心猿意馬了。
「絕對絕對不能讓小姐知道。」東山茜子一臉認真地說：「小姐是我的恩人，這樣做本來就虧欠小姐，我知道我錯了，但至少不能再給小姐添麻煩了——」
小女僕從來沒想過對自己公不公平什麼的，因為她從12歲就有著孤獨活下去的想法了，是小姐救了她，那她會用一輩子報答小姐。
在花開院家當一輩子的女僕，從來沒有結婚的想法，就這樣孤獨地活下去。
但事與願違，一個男人逐漸走進了她的心裡，改變了她原有的生活軌跡。
突然，在院子的方位，響起了「咻」的一聲，緊接著星空亮起五彩斑斕的花火。
絢麗而多彩。
一瞬間的藝術吸引了整棟宅子幾乎所有人的目光。
「真好看吶！」
涼宮美緒站在房間的陽台上，身上披了件白色絨毛的披風，身後一左一右分別站立著花開院櫻妃和羽賀澄夏。
花開院櫻妃左顧右盼，嘟了嘟嘴問道：「白君呢？」
羽賀澄夏忙碌了半天，疲憊地打了個哈欠，回答道：「可能回去了。」
「喊——」大小姐喊了一聲，說道：「討厭的傢伙。」
這聲討厭的傢伙說的是霧奈，還是宮澤，就不得而知了。
「澄夏，你的禮物送了嗎？」花開院櫻妃小聲地問了問。
「哦，送了。」羽賀澄夏回答。
「你送的什麼東西？」花開院櫻妃追問。
「實用的東西。」羽賀澄夏賣了個關子。
又是「咻」的一聲，絢爛的花火在夜空中爆開。
宮澤家的客廳內。
宮澤不在的時候，三個女人相處得意外和諧。
桐島櫻憐在廚房切好水果，端著果盤，哆哆嗦嗦地鑽進了客廳的被爐里，說道：「你們兩個別趴著了，起來吃柑橘。」
「冬天還得是被爐。」霧奈恨不得全身都鑽進被爐里，嘴裡嘟著。
「霧奈，你擠到我了。」七海姬月揉了揉惺的睡眼，直起腰來說道。
此時，電視機正播放著花火大會的絢麗景象。
「東京基本上過什麼節都要放花火啊！」學妹吐槽了一句，隨後又認真地評價道：「好看確實是好看，沒有人陪著，少了一點興致。」
在花火大會的現場，一股寒風吹來，凍得池上梓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她跟上了前面的兩姐妹，
說道：「喂，你們不要跑太遠了，人太多了，以防走丟—」
比起花琦鈴音歡脫的性格，還是姐姐穩重些，花琦美奈子牽住了池上梓的手，說道：「這裡太擁擠了，以防踩踏事故，我們還是回家吧，我給鈴音打電話。」
涼宮宅院後門的台階上。
身上披著黑外套的小女僕依偎在宮澤懷裡，抬頭看著天上絢麗的花火，說道：「聖誕節快要過去了。」
「是呀，聖誕節過去了，離新年還遠嗎？」宮澤在心裡默數著還有七天時間，說道：「對了，
你想要的聖誕禮物是什麼？我差點忘問了。」
「當然是.」
當然是讓你穿上白色的襪子，被我「欺負」了，小女僕思量著還是沒有把這句羞恥的話說出來，似乎感受到了寒冷，又往宮澤懷裡拱了拱。
「嗯，已經實現了。『
聽著小女僕滿意的聲音，宮澤一頭霧水。
已經實現了？
難不成是吃了泡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