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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鐵鷂子(今日11W)

2024-12-11 11:15:45 作者: 牆頭上的貓1
  第230章 鐵鷂子(今日1.1W)

  趙頊端坐崇政殿。

  雖然最近有些懈怠,但以趙頊的性格,當真讓他不理政事,那也不可能,實際上就算是這樣,他也比一般的皇帝要勤勉得多。

  接見完大臣之後,趙頊便想起身回新殿,在老的宮殿裡面待著,趙頊總是覺得有無數的有毒材料在毒害他的身體。

  只聽得孫思恭的腳步聲匆匆傳來。

  果然,孫思恭出現在門口,加快了腳步進來,還沒有走近便道:「官家,西北有信!」

  趙頊頓時臉色一沉。

  他心裡已經有了不小的陰影,西北來信,大多都是壞消息。

  趙頊沉聲道:「拿來。」

  孫思恭趕緊呈上軍郵,竟是厚厚的一袋。

  趙頊有些驚詫,陣亡名單上次已經抵達了,撫恤也差不多完成了,這是……

  趙頊趕緊拆開包裹,最上面的乃是一份奏摺,趙頊看了一下下面的冊子,竟是一份一份的口供,趙頊趕緊看奏摺,片刻之後,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孫思恭小心翼翼道:「官家?」

  趙頊將奏摺遞給了孫思恭,自己則是一份又一份的看起來口供。趙頊翻閱得很快,但孫思恭終究比趙頊先看完。

  孫思恭的臉色亦是十分精彩,但不敢打擾趙頊。

  趙頊翻了十幾本,然後重重放下,起身道:「走,去看看党項人的首級,看看他們長得如何凶神惡煞!」

  孫思恭趕緊道:「官家,那麼多的首級,您讓武將去看吧,免得衝撞了您,您身體才好沒有多久……」

  趙頊哈哈一笑道:「這些党項人乃是朕的愛卿親手砍下來的,活的時候都不怕,死了更沒有什麼可怕的,走!」

  趙頊龍行虎步,邁開腿往外走去。

  首級自然不能送進這邊來,而是存放在大理寺,那裡煞氣大,可以鎮得住。

  趙頊乘車前去,沒有多久便抵達地方,首級已經是一個個讓人擺放整齊,在大理寺的院子裡,趙頊一進去,便看到上百首級擺得整整齊齊,蔚為壯觀,尤其是首級上的髮型,更是十分清晰。

  孫思恭一進來便率先道:「大理寺卿何在?」

  大理寺卿趕緊迎了上來。

  趙頊道:「核查了沒有,是党項人麼?」

  大理寺卿趕緊道:「已經讓仵作檢查過了,是党項人,絕不會有錯。」

  趙頊道:「是什麼身份能夠查得出來麼?」

  大理寺卿趕緊道:「應該是党項騎兵,陛下可看其頭顱,額頭周邊有繭子,應該是長期帶著頭盔磨出來。

  耳朵上穿了一樣的耳環,這耳環上有雀鳥,臣請人看了,該當是西夏那邊特有的一種雀鳥,當地人稱之為鷂子。

  而耳環上刻著鷂子的騎兵,党項人只有一支,便是鐵鷂子鐵騎。」

  趙頊聞言眼睛忍不住微微瞪大,西夏鐵鷂子啊。

  不過他隨即搖頭道:「鐵鷂子乃是重騎兵,這些都是輕騎,所以應該不是鐵鷂子。」

  大理寺卿聞言搖搖頭道:「那臣就不知了。」


  趙頊回頭朝一個禁軍都頭招了招手,那都頭趕緊過來,道:「官家?」

  趙頊指了指耳環道:「你曾在西北與西夏軍交過手,你看看,這個東西你可識得?」

  這都頭趕緊領命,湊近看了一會,道:「官家,這便是鐵鷂子。」

  趙頊有些奇道:「朕聽說鐵鷂子是重騎兵,而這些卻是輕騎兵,是哪裡出了問題?」

  都頭趕緊道:「世傳鐵鷂子一共三千餘人,分為十隊,每隊300餘人,隊長都是「皆一時之悍將」,實行世襲制度,採用魚鱗陣。

  什麼「以鐵軍為前軍,騎善馬,重甲,刺斫不入;用鉤索絞聯,雖死馬上不墜。遇戰則先出鐵騎突陣,陣亂則衝擊之;步兵挾騎以進」。

  然又「有平夏騎兵,謂之「鐵鷂子」者,百里而走,千里而期,最能倏往忽來,若電擊雲飛,每於平原馳騁之處遇敵,則多用鐵鷂子以為冒沖奔突之兵」。

  這兩種形容明顯是衝突的,既然是重甲,那便難以倏忽往來,若要電擊雲飛,那便難以鉤索絞聯。

  卑職在西北呆了過年,與西夏騎兵打交代不少,其實鐵鷂子根本不是所說的那樣。

  鐵鷂子既有重甲,也有輕騎,只看執行的是什麼任務而已,而且,也不僅僅只有三千人。」

  趙頊聞言眼睛大亮,道:「也就是說,這些便是鐵鷂子?」

  都頭點頭道:「卑職再看看。」

  都頭趕緊來回看了一遍,然後回來道:「官家,這些人是党項人,耳環的確也是鐵鷂子專用的耳環,這兩樣證據在一起,卑職只能判斷他們是鐵鷂子。」

  趙頊站著不知道想些什麼,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到得後面,竟是笑出了聲,還笑出了眼淚。

  趙頊一邊笑一邊流眼淚,道:「這就是大宋軍隊聞之喪膽的鐵鷂子!

  建國以來一百二十餘年,大宋朝多少名臣猛將,在西北抗擊西夏,對這鐵鷂子畏之如虎。

  可怎麼蘇允一出手,便可以斬殺百餘鐵鷂子,而且還是僅憑一人之力,這是為什麼,為什麼!」

  大理寺卿等人聞言面面相覷,那禁軍都頭更是神色驚詫。

  趙頊指著党項人的首級,大聲道:「鄜延路經略使種諤,將這些首級送回京城,且為鄜延路兵馬鈐轄、知綏德軍事蘇允蘇居正請功!

  蘇鈐轄聞党項兵馬入侵,親率一營二百九十八兵馬迎擊党項騎兵。

  此役我軍付出死一百八十六人、二十一人失蹤的代價,殲滅党項騎兵九十八人,只餘一十六人逃脫,蘇鈐轄陣斬党項騎兵七十二人!」

  現場人等除趙頊孫思恭外,其餘人全都面面相覷。

  不是,這數據有點離譜啊。

  鐵鷂子死了九十八人,有七十二人是蘇允所斬殺?

  那死去的一百八十六宋軍是幹嘛的?

  獻祭的?

  還有,蘇允是個文人啊,一個文人自己率軍作戰,陣斬天下最有名的鐵騎鐵鷂子七十二人?

  嗯?

  嗯?

  嗯?

  這確定不是虛報戰功?

  可這九十八個鐵鷂子的首級便放在這裡呢。


  而且,這是鄜延路經略使種諤給請的功。

  好像都不應該有假的啊?

  可是怎麼想怎麼不對啊。

  蘇允一個文人便可以斬殺七十二個鐵鷂子,那三川口之敗算什麼,好水川之敗又算什麼,定川寨之敗又算什麼,還有簽下的慶曆和議又算是什麼,之前永樂城之敗死掉的二十萬軍民又算是什麼?

  眾人看著官家又哭又笑的,心裡亦是五味雜陳。

  若是此事是真的,那官家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但此事是真的嗎?

  他們其實不太敢相信。

  百年來西夏給大宋造成的心理陰影有多大,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可是,這事兒能信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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