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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希望你是我的韓絳!

2024-12-11 11:15:47 作者: 牆頭上的貓1
  第232章 希望你是我的韓絳!

  西夏軍隊圍著清邊寨打了十來天,但綏德城那邊就是紋絲不動。

  而西夏軍隊糧食已經有些見底,便派人跑去大宋境內劫掠,卻發現許多村莊早就人去村空,連水井都用泥土給填了。

  甚至發生了一起鐵鷂子騎隊被襲擊的事情,百來鐵鷂子,竟然被一個神射手給殲滅打扮,後來又出現一個神射手夾擊。

  這讓西夏軍隊的上層有些詫異,神射手這種東西,其實是頗為常見的。

  就比如西夏軍中,常年都有所謂的神射手存在。

  但像逃回來的那些個騎兵所說,宋軍的那個神射手簡直就是恐怖,箭無虛發不說,關鍵是力大無窮,永遠不知道疲倦一般。

  西夏軍上級認為這些騎兵是在推諉責任,但所有人都這麼說,也沒有辦法,只能聽之任之。

  雖然說這一次鐵鷂子損失頗大,但對於整個大軍來說,也就是一個小插曲而已。

  現在他們要考慮的是立馬退軍,還是繼續與宋朝僵持。

  立馬撤退有些不甘心,但宋朝的堅壁清野,對他們西夏這種遊牧民族打法非常克制。

  西夏人每次出征只帶一個月甚至半個月的糧草,剩下的就是要因糧於敵了,但宋朝與西夏打仗的經驗太豐富了,每次都謹守城堡之內,然後堅壁清野,隨便你來去。

  你要是打堡壘,那可真是太好了,就等著你來打,你若是要穿過堡壘直接攻打大宋城池,那更好了,到時候你們打下來城池也就罷了,要是打不下,嘿嘿,恐怕想要回去也不容易的。

  縱觀宋夏兩國的戰爭,雙方大多數時候只能在邊境上互相爭搶,一旦深入對方國境之內,主動進攻的一方總是要吃虧的。

  這是這個時代的條件所局限的,這個時代的戰爭太依賴後勤,一旦深入對方國境,對方肯定要來一個堅壁清野,尤其是西夏這樣貧瘠的國家,到處都是沙漠,直接將路途上的綠洲城市給撤了,宋軍就會陷入困境之中。

  而宋朝這邊輸了幾次,知道西夏軍隊強大,便下定了決定,搞起了堡壘戰,然後堅壁清野,之後西夏也占不了太大的便宜了。

  這一次西夏軍隊看似聲勢浩大,但實際上不過是為了裝裝樣子而已,之前永樂城之戰挫敗了宋朝的前進戰略,可西夏國內亦是已經空虛。

  這一次的進攻,只是向宋朝宣揚他們西夏猶有餘力,以阻止宋朝在開春之後繼續開戰之意。

  於是打了十來天之後,西夏上層一商量,便趕緊撤退了。

  蘇允這才從米脂寨回綏德城。

  祁克勇親自帶著軍隊過來米脂寨迎接,一見面便熱情喊道:「蘇總管,蘇總管,您辛苦了。」

  蘇允聞言驚訝道:「什麼蘇總管,祁將軍,你莫不是趕路趕暈了頭?」

  祁克勇笑道:「您帶著隊伍斬殺近百西夏鐵騎鐵鷂子,此事卑職已經給您請了功,昨日朝廷的酬功已經下來了。

  您一人斬殺鐵鷂子七十二人,差遣升為鄜延路都總管,寄祿官為朝散郎,令加起居舍郎,獲賜五品官服。」

  蘇允挑了挑眉,又升官了?

  鄜延路都總管、朝散郎、家起居舍郎,還獲賜五品官服……不錯,不錯。


  原本想要做的事情,還得可以不少的阻力,但現在看來,說不定阻力可以少不少了。

  蘇允與祁克勇一起回城,遠遠便看到綏德城城門口聚集了許多的人,頓時有些好奇道:「這是怎麼了?」

  祁克勇亦是不知,趕緊要使人去探聽,卻見齊英趕來,祁克勇問道:「齊指揮使,這是什麼情況?」

  齊英嘿嘿一笑道:「城中百姓知道蘇總管今天回城,都自發過來迎接呢。」

  祁克勇聞言喜道:「看來百姓對蘇總管的愛戴發自肺腑啊,好啊好啊,蘇總管,做官能做到您這種程度,這輩子就算是值了,實在是令卑職羨慕啊。」

  蘇允微微一笑,對此心知肚明,這套組織人過來迎接的套路,後世他見得多了,不過,也不必這般殷勤吧?

  蘇允忽而心中一動:莫不是心中有鬼?

  蘇允這等心思通明之人,稍微一想,便知道祁克勇等人為什麼這般做作了,無他,便是因為自己被派出綏德城換防清邊寨一事。

  蘇允心中呵呵一笑,好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經全無阻礙了!

  車輛靠近城門,便有人大呼起來,道:「快看快看,那就是大宋人樣子江右蘇郎,額們鄜延路的兵馬鈐轄,綏德軍知事,天老爺,長得真排場!長得又靈又瓷實!果然不愧是大宋人樣子哦!」

  「哎呦真是!這娃兒嘹咂咧!也不知道他成親了妹,額家閨女指定喜歡他。」有位大姨感慨道。

  「什麼娃兒,這是朝廷的大官,怎麼能叫娃兒,你這女人怕不是要被打板子哦。」有人呵斥道。

  大姨卻是大著嗓門道:「大官怎麼了,大官就不是娃兒啦,蘇郎這樣的官,我們愛他敬他,稱他一聲娃兒,那是看他做自己家的娃兒!」

  有人嗤笑道:「蘇總管多大的官兒,你這婆姨也敢奢想嫁女兒給他,怕不是白日做夢哦。」

  大姨一點也不落下風,道:「我可是米脂的婆娘,米脂的婆娘可是漂亮的緊,我女兒在米脂婆娘中,那也是一等一的漂亮,就算是入宮當個皇后都是綽綽有餘的,難不成當不了一個總管的妻?

  誒?那不要臉的婆娘,怎麼都往上沖了,那些不要臉的,都是什麼呢?」

  有人大笑起來道:「那是咱們綏德怡紅院的姐兒,聽說蘇郎今日回城,都不做生意了,全都來了!」

  米脂婆娘聞言唾了一口,罵道:「果然是不要臉的,蘇總管多好的娃兒,可不要跟這些姐兒糾纏上。」

  有人又笑道:「你這就不懂了,咱們蘇總管出身貧苦,當年若不是靠著青樓的姐兒接濟,哪有今日啊?

  話說當年樊樓的姐兒,全都準備著大紅包睡咱們的蘇總管呢,嘿嘿!」

  後面一句嘿嘿,十足猥瑣。

  祁克勇回頭看到蘇允滿臉烏黑,趕緊道:「快快,快將人攆開,趕緊回衙門。」

  前面兵卒趕緊沖開人群,那些鶯鶯燕燕們一個個發出嚶嚶聲,罵道:「哎呦,你這粗魯漢子,這麼粗暴幹啥,想要上老娘,今晚去怡紅院便是,大庭廣眾之下,你這也太失禮!」

  「等會等會,待老娘給蘇郎扔個香包先,蘇郎,今晚怡紅院見,我是怡紅院花魁徐青桐,奴家懂規矩的,已經準備了一個大紅包,等你哦!」

  說著艷麗女子將香包扔了過來,然後沒有扔准,直接砸在祁克勇的臉上。


  祁克勇頓時臉色也黑了。

  徐青桐這麼一扔,頓時引起了其他女子的效仿。

  可不僅僅是怡紅院的姐兒,連著一些良家女子,亦是紛紛掏出身上的東西扔了過來。

  有比較經典的手絹、香包之類,也有手上拿著的水果、香花之類,不過有些就過分了,直接扔什麼銅錢銀錠之類的。

  蘇允趕緊將車簾一拉,擋住了扔來的東西。

  祁克勇怕事態發酵,趕緊命人衝出人群,快速回到了州衙之中,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蘇允從車廂里出來,卻發現沒有下腳的地方了,車上已經是扔滿了各式香包花菜瓜果。

  祁克勇讚嘆道:「擲果盈車,蘇郎比之潘安也是不遜色了,真是令人羨慕啊。」

  蘇允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從車上跳下,自顧自走入押廳之中。

  祁克勇、鄭年安等人趕緊跟了進去。

  見到蘇允已經落座,蘇允道:「諸位,請坐下吧,正好有些事情要問一下各位。」

  祁克勇等人頓時心下一沉。

  果然,蘇允道:「某想問一下,是誰安排我進戚興文營的,又是誰安排戚興文營去換防清邊寨的,別誤會,某並沒有要追究責任什麼的,單純就想知道一下。」

  祁克勇、鄭年安以及齊英盡皆臉色大變。

  其餘人雖然不至於過於擔憂,但亦是有些神色惴惴。

  祁克勇趕緊道:「蘇總管,此事是個誤會,當時您說要去歷練一番,卑職便將此事交給了軍都指揮使鄭年安安排此事。

  鄭都使便將此事交予主管此次新兵招募的齊指揮使,齊指揮使只當是一個普通的新兵入營,便直接安排您去新兵之中,沒想到正好被戚興文營挑中。

  而戚興文營換防乃是早就已經定下的事情,所以說,這事情也就是湊巧而已,卑職們絕無別的企圖!」

  蘇允笑呵呵道:「自然自然,某隻是打聽一下而已,也沒有別的意思,呵呵呵,好了好了,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大家散去吧。」

  這哪裡是沒有其他事情,這分明是懷恨在心了啊!

  祁克勇心中又氣又急,氣的是鄭年安齊英不干人事,急的是蘇允現在已經不聽人解釋了,這會兒若是不將此事說開,以後哪有他的好果子吃!

  看蘇允這受恩寵的模樣,分明是簡在帝心,而且蘇允現在還升了總管,現在種經略已經不太管事,一路軍事全歸於他手,只要稍微操作,他祁克勇死無葬身之地矣!

  祁克勇急得滿頭大汗,道:「總管,卑職能不能私下裡跟您說幾句話?」

  蘇允看了一下祁克勇,起身往後堂走去,祁克勇趕緊亦步亦趨的跟上。

  蘇允進了後堂,便自顧自落座,看著祁克勇。

  祁克勇見左右無人,直接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口中道:「總管,卑職實在是無心之失,絕無暗害您的心思,不信的話,您完全可以提審鄭年安以及齊英!……」

  死道友不死貧道,祁克勇直接將鄭年安以及齊英給扔了出來。

  「……而且,卑職完全沒有暗害您的動機啊!

  您想,您是高高在上的兵馬鈐轄,卑職不過是一武人,咱們全無衝突,卑職哪裡能夠昏了頭去害您?


  害了您,卑職一點好處也得不到啊,卑職總不能升上去當兵馬鈐轄吧,您說是不是?」

  蘇允看著祁克勇跪倒在地,聲淚俱下的為自己辯解,但還是不說話,就這麼看著祁克勇。

  祁克勇偷偷看蘇允神情,見蘇允冷冷看著自己,心裡亦是哀嘆,設身處地,祁克勇認為,若是自己處在蘇允的位置上,遇到了這種事情,也不可能認為此事就是個巧合。

  人家就是想去營中歷練一番,然後剛好就被選進下一個月就要去最前線換防的營?

  然後去換防的路上,直接就跟西夏鐵鷂子兜頭撞上?

  若不是蘇允騎射功夫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此時回來的可能就是沒有首級的屍身了,這說出去誰能信是巧合?

  反正祁克勇認為,換了自己肯定也是不信的。

  蘇允這回來,沒有直接將自己幾人拿下,已經是足夠容忍的了。

  若是換了以前的韓琦,可能直接拿下就砍頭了,而就算是砍了頭,軍中也無人敢為自己說話。

  祁克勇見蘇允還是不說話,咬了咬牙,腦袋在地上咚咚咚磕頭,然後抬起頭,神色堅定看著蘇允,道:「蘇總管,卑職知道,卑職做了這麼大的一件錯事,您是如何也不敢相信卑職的了。

  但卑職還是想跟您證明一下,卑職當真是無心犯錯!

  蘇總管,卑職願意從今以後效忠於您,您就算是讓卑職去死,卑職也會毫不打折扣的完成!

  古賢曾說,使過不使功,您就暫且饒過卑職,讓卑職以後都效忠於您!」

  說完,祁克勇腦袋貼著冰冷的地面,一動不動,等著蘇允說話。

  蘇允看著匍匐在自己腳下的祁克勇,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唉,宋朝的武將啊,竟是卑微至此,也是被打壓怕了,自己不過想要抻一抻祁克勇,之後談條件就好談了,但沒想到祁克勇竟是被嚇到這種地步。

  蘇允彎腰扶起祁克勇,給祁克勇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溫聲道:「祁將軍,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祁克勇神色沉重道:「蘇總管,此事全是卑職的錯!」

  蘇允微微一笑道:「你我能夠一起共事,前世也必定是有緣,既然這麼有緣分,咱們的確是要好好珍惜。

  此事就暫且押後不提,咱們先好好效忠朝廷,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

  祁克勇先是一喜,隨後心中有些苦澀,人家蘇允是接受他的投誠了,但只是說押後不提,意思便是看他表現,若是以後表現不好,那就所有的帳一起算的意思。

  不過,那又能怎麼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唄。

  祁克勇臉上露出堅定之色,道:「總管,您就看卑職表現吧,卑職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蘇允笑著點點頭,道:「好好,那可太好了,咱們一起建功立業,祁將軍,跟著某干,定然不會虧待了你。」

  祁克勇露出喜色,道:「還請蘇總管多多提拔。」

  話是這麼說,但心下卻是微微嘆了口氣,沒想到自己正直了一輩子,臨了卻終於是將自己給賣了。

  不過那也是沒有辦法,犯了錯便要接受懲罰,便算是給後代子孫留一條路吧。

  只是希望蘇允這個年輕的重臣能夠順風順水一路往上走,說不定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現在鄜延路經略使種諤,若不是韓絳當年一力提拔,哪有他的今天,就是不知道蘇允能不能成為韓絳。

  種諤的第一個貴人是延州守帥陸詵,陸詵推薦種諤掌管青澗城。

  然而種諤先是不聽陸詵勸告,接納西夏部落酋長令歸附北宋。

  後種諤又擅自興兵,而且不接受指揮約束,被陸詵彈劾。

  諫官們紛紛攻擊種諤,於是傳送吏部論罪,被貶官秩四等,安置在隨州居住。

  不過後來神宗將其復職,但已經沒有人願意提攜他了,這等背棄恩主的小人,誰又會輕易相信。

  若不是韓絳出現,可能種諤一輩子都只能是一個中層軍官。

  不過韓絳卻是不嫌棄種諤的前科,他擔任陝西宣撫使時,便任用種諤為鄜延路兵馬鈐轄。

  但是種諤隨即遭受羅兀城之敗,因此事受到責罰,降職為汝州團練副使,安置在潭州。後再貶任賀州別駕,移至單州安置,隨後又移至華州安置。

  可謂是跌入人生谷底。

  然而韓絳再一次救了他,熙寧九年,韓絳第二次擔任宰相,上奏陳述種諤以前的功勞,於是復任其為禮賓副使、知岷州,之後更是重用他,提拔為鄜延副總管!

  可以說,種諤一生,若無韓絳,早就淪於下僚。

  可以說,在很多武將心中夢想,便是可以碰見一個類似韓絳一樣的貴人,可以一直信任自己,重用自己。

  祁克勇自然也是不例外,只是他從軍這麼多年,並沒有遇見這樣的一個人,因此只能任綏德軍一廂都指揮使,亦是常常覺得懷才不遇。

  現在他得罪了蘇允,但卻是給了他一個效忠蘇允的機會,蘇允這個年輕人看著前程遠大,只是不知道未來如何,只希望他能夠一路青雲之上,說不定能夠提攜自己一把呢。

  這般想來,祁克勇內心倒是有了些期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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