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凶獸猶如死神一般,正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近,我此時的心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一種死亡的恐怖將我籠罩。
此時的我正處於倒懸掛的狀態,若不是有安全帶的功勞,我早已經側翻個頭下腳上了。我看了看坐在后座的爺爺奶奶,她們也被這側翻的車,摔的人仰馬翻,並且我的奶奶因為這撞擊太過猛烈,已經昏厥了過去。
我眺望著近在咫尺的家,卻感覺如此的遙遠,就差一點了,就差這短短的幾十米了,可是,我還是失敗了,或許我再也進不去這個家了。
他們應該也很想出來救我吧,但是,剛剛我為了出來救二老,已經將家中的最後一桶機油給帶走了,現在的他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束手無策了。
我看著這逼近的凶獸,心中五味雜陳,難道,我的終點就在這裡了嗎?看了看和我一樣,側翻在旁邊的趙厚德,我心中頓時生出一股強烈的負罪感,都是因為我想去救二老,才讓他陪我冒這險,不然的話,他只要能到到救援來臨,一定還能回家團聚。
此時的凶獸已經近在眼前,用它那堅硬的獠牙,正在撕扯著我的汽車。
它的每一次撕咬,都會給汽車造成不同程度的損壞,我仿佛已經感受到,即將到來的死亡。
我看了看二老,也看了看陪我出來冒險的趙厚德,我心中暗暗的想,我不能就此放棄,就算是垂死掙扎,我也要做最後的反抗。
我拿起撬棍,想做最後的掙扎。可是我轉念一想,現在的車玻璃雖然已經破裂,但是還算完整,能夠阻斷外面小凶獸的進入,如果我此時冒然的將玻璃敲碎,不僅無法對這個大凶獸施展出有效的攻擊,還會引來小凶獸的進入,給爺爺奶奶造成致命的傷害。
我已經無計可施,在這一刻,我感到生命似乎即將走到盡頭。四周的黑暗籠罩著我,絕望和恐懼在心頭蔓延。突然,一聲槍炮的巨響劃破了死寂的天空,仿佛是死神的咆哮,但更像是生命的呼喚。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沒有想到,就在我命懸一線的時刻,更多的槍炮聲響起,它們如同天籟之音,打破了我的絕望。我明白,那是救援的聲音,那是生命的光芒,正在向我靠近。
只見剛才還在撕咬著我們汽車的野獸,現在連落荒而逃的機會都沒有,已然成了一具屍體。
此時,更多的炮彈從天而落,猶如閃耀在天空的星星之火。但是這個炮彈很特殊,它內部裝載的並不是火藥,而是,一種特別刺鼻的氣體,讓人只吸入一口,便有隱隱嘔吐的感覺。
此時,已經有幾名士兵衝到了我們汽車的面前,將我們四人都從車中拯救了出來。
在這生化武器的攻擊下,密密麻麻的小凶獸,也已經不見了蹤影,四散奔逃。
很快我們便被救回了家中。我心中那根緊繃著的線終於鬆弛,此時的我也因為失血過多,昏厥了過去。
正是這場意外,讓我的人生再次發生了轉折。
又是這個夢,又是遮天蔽日的星際戰艦,又是屍橫遍野的親朋好友...
一聲撕裂長空的慘叫,讓我從夢中驚醒。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現在正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這裡的床很大,裝修也很豪華,並且有著非常完善的醫療設施。
而躺在我的床邊,正趴著已經沉睡的楊延奇,她的臉頰透出一絲疲憊的蒼白,但她的眉頭卻依然緊鎖,仿佛在夢中還在為我的病情擔憂。
我看著她,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愛意。在這個冰冷的夜晚,她的陪伴就像是一束溫暖的陽光,照亮了我的世界,讓我有了戰勝一切的勇氣。
此時的天,漆黑一片,如同墨汁傾瀉而下,將整個世界染得深邃而幽暗。唯獨那天空的倒計時,依舊在那裡詭異的閃動,讓我心生悸動。
我勉強的坐起身子,仔細看了一下我正在打著的點滴,原來是葡萄糖呀,補充能量的呀。
我努力的回憶著昏厥前的事情,想起我們被救的畫面,想起我們全部都回到了家中,內心如釋重負,我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然後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將針管退去,緩緩的走到落地窗前,抬頭仰望。
看著閃爍的倒計時,看著久違的滿天繁星,我此刻陷入了沉思當中。
我已經回憶不起來,在我失憶前經歷了多少次生死,但是,我清晰的知道,這是我現在記憶中,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而且就差一點點便天人永隔。本來認為曾經的生活已經與我無關,我只要安安靜靜,平平安安的過完接下來的日子便可,不必在意身體上曾經的傷疤,也不用考慮身體上曾經的彈孔,但是造化弄人,或許在我的生命中,註定要發生一些事情,這...就是宿命。
經歷了生死的考驗,我的內心多了一份堅定和從容。也更加清晰的知道,死亡帶來的恐懼與無助是什麼感覺。
更知道了現在的我,在這種死亡恐懼面前,是多麼渺小,多麼的無能為力。但是,我並不願意讓這種恐懼所支配,所以,我必須變強,強到可以從容的面對所有挑戰,強到可以保護身邊的每個人不被恐懼裹挾。哪怕找回那個嚴肅的我,那個身體充滿傷痕的我。
我本來平靜又平凡的人生,現在必須改變。
此時,我的房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正是墨博宇和一個非常靈動的小護士。
看到是他進來,我心中便已經能猜出大概,這或許就是他的家中,也或許是他們管理的某個高檔醫院。總之,應該是一個既安全,又昂貴的地方。
「醒了?」他看見我站在窗戶旁邊,稍微的愣了一下,接著說:「我還以為只是針掉了呢。」
我看了看我隨意放在床頭的針頭,才意識到,原來,這並不是普通的針頭,而是全新智能化的產品,如果不小心脫離或者點滴打完,它不僅不會回血,而且還會給值班的護士發出警報,讓她們來現場處理,以免造成意外。
我心中默默的想著:「我去,我們生活的是一個世界嗎?我以前輸液別說智能針頭了,就算給我分配個床位就不錯了。」我雖然這樣想,但是我並沒有說說口,而是說:「嗯,這哪裡?他們都在哪?」
「這是我家,他們也都很好,很安全。」他一邊示意護士出去,一邊往床上躺去,然後打了大大的哈欠說:「本來邀請你家人來這裡做客,可是,他們說什麼也不願意來,更願意帶在家中,最後沒辦法,只給他們留了點物資和催化彈,便離開了。」
「我的爺爺奶奶沒事吧?」我急切的詢問著,畢竟在我最後的印象中,我的奶奶已經昏厥。
「沒事,他們只是皮外傷,而且隨行的醫生已經給他們做了包紮。」他的回答很淡定,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那林雨大姐,和學究呢?他們還都負傷著呢,有沒有給他們包紮一下,什麼的?」
「不用擔心他們了,我把他們都帶來了,就在隔壁,在這裡,就他們那些小傷,不是什麼大問題,唯獨...」墨博宇說著說著,突然停頓了下來,仿佛有些什麼難以啟齒的話,無法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