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什麼?」聽到他說話停了下來,我又緊張,只怕聽到什麼不好消息。
「也沒什麼?就是在回來的路上,本來想幫你的那個朋友去學校將孩子一併接來,可是,迫於一些問題,他們不讓我們將孩子接走,沒有辦法,你的朋友也下了飛機,留在了學校。」
「為什麼呢?」聽他說到這裡,我知道這一定是趙厚德放心不下孩子,所以,才讓飛機拐個彎,去了趟學校,可是,既然已經到學校了,為什麼不讓把孩子接走呢?這是學校的問題?還是什麼問題呢?
「怎麼說呢?這次的總指揮,和我們家有些過節,他打著不能破壞公平,不能製造輿論的幌子,阻擋了我們,讓我們不能接孩子。」說到這裡,他也越來越生氣,仿佛他們的過節還不小,甚至都可以用仇恨來形容了,他咬著牙接著說:「他說『如果我們將孩子接走,勢必會造成騷動,說政府救人是有選擇性的,有權有錢的孩子能先被救,而老百姓的孩子只能等死。』等等問題,如果在現在這個時候,引起社會騷動,那將是破壞人們團結,等等各種高帽子的說法,總之,就是不能讓你救人。」說到這裡,墨博宇只能無奈的低下頭,憤憤的出了口氣。
「那之前,你被困車裡,你父母沒有辦法來救你,也是因為他嗎?」看著他的憤恨,我倒有種想給他寬寬心的感覺。
「可不嘛!之前他更狠,趁著我爸開會,他直接將我家飛機給徵用了,這是我爸出來調節,答應將邊境軍區的全自動武器,半價優先賣給他,他才放我們家的飛機司機出來,開著飛機來救我們。」說到這裡,他的情緒更加的激動了起來,恨不得現在就衝到那個人面前,狠狠地給他兩拳。
或許是我們說話的聲音太大了,將沉睡中的楊延奇給吵醒了,她的雙眸緩緩睜開,就像是初露的花蕾,帶著一絲懵懂與好奇。略顯凌亂的頭髮,有幾縷正好貼在她的臉頰上,讓我能感受到她的疲累與辛苦。
她緩緩的起身,揉了揉雙眼,又伸了個懶腰,在這燈光的勾勒了下,一條柔美的曲線讓人心神繚亂。
墨博宇也非常的識趣,見她醒來後,便自覺的退出房間,而且臨走前還不忘記,給我傳遞一個非常耐人尋味的壞笑。
我看著她疲憊的雙眼,心疼的說:「是你一直在照顧我嗎?」
延奇輕輕地點了點頭:「是的,我一直在這裡。你怎麼下床了?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我搖了搖頭,輕輕的說:「沒有.」我很想上去緊緊的抱住她,但是我又害怕我衝動的舉動將她嚇壞,畢竟,我們現在連男女朋友都還算不上。「我睡了有多久?」
「沒有睡多長時間,可是...」
聽她說到可是,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然後疑惑的看著她。
她白皙的臉龐,泛起了一絲紅暈,接著說:「雖然醫生說你沒有什麼大礙,可是我還是擔心壞了。」
我看著她泛紅的雙眼,心中更加的心疼這個姑娘,原本認為她只是單純的太累了,而現在仔細看來,她紅潤的眼角旁,還掛著已經風乾的淚痕。
此時的我,內心有些激動,也有些受寵若驚,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她會如此的對我好,即使我失憶回到家中,都沒有體驗過這種被人關懷的感覺。此時的我,有些哽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看了看我,然後接著說:「你還是趕緊躺下吧,醫生說你雖然沒有什麼危險,但是很需要休息。」
「放心吧,我這身體還是倍棒的,畢竟是當過兵,得過武術冠軍的人嘛。」或許是不想讓她擔心,也或許是想炫耀曾經的成績,我脫口而出了這麼一句,然後,我還在自己的胸口上,狠狠地捶了兩下,表示強壯。
「哎呀,別逞強了,還是趕緊躺下吧,看到你醒來沒事,我已經非常開心了。」延奇的嘴角輕輕上揚,浮現出一副讓人陶醉的微笑。
我現在此時雖然非常的羞澀,而且在她的面前還顯現的有一些笨拙,但是,並不妨礙我們徹夜暢談。
從直升機飛來後,我們如何的轉移,到上學時代,我已經記不起的學生趣事,我們聊了很多,仿佛我們之間有聊不完的話題,而且在隱約之間,我能感受到,她和我之前,一定有著非常親密的關係,應該是在一起過,或者是,差一點就在一起了。
雖然我已經不記得了,但是,從她口中得知,我們曾經有那麼多的故事,甚至很多故事,都是只有我們兩個人。
她描述的每一幀每一幅,在我現在想來,都是如此讓人嚮往,真希望,我能記起曾經故事,想起曾經和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隨著時間的推移,黑夜緩緩退去,黎明的第一縷曙光悄然降臨。天空開始由深藍變為淺藍,星星一顆顆消失在逐漸明亮的天空中。
沒有想到,我這個木頭腦袋的機械男,竟然能和她聊了整整一夜,若不是太陽升起,將它的光芒撒在延奇的臉頰上,我都沒有意識到,天亮了。
此時,不爭氣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咕亂叫。
她聽到我肚子的聲音後,甜甜的一笑:「哎呀,天都亮了,咱們下去吃飯吧。」
「嗯,好的,我確實有些餓了。」
剛剛走出病房,我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那纖瘦的身體,拄著一個大大的拐杖,在樓道中,一瘸一拐的走著,尤其他那受傷的腳上,還纏著厚厚的繃帶,顯現的格外突出。
此時的我衝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說:「哎呦呵,這是誰家鐵拐李,平日裡那麼英勇的酒場戰神,今天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滾蛋,快點背著你爹,讓我也感受一下,你這逆子的孝心。」
「我去,你這腦袋和腳丫子長反了嗎?到底是哪裡刺穿了?我已經大發慈悲的不搶你拐杖了,你就別在這裡瞎許願啦。」我雖然這樣說著,可是我的行動卻很誠實,還是上去,攙扶住他。
可是,我這一攙扶吧,他卻來神了,他順勢一把將我推開,然後念叨著說:「滾蛋,兩個大男人摟一起,不彆扭嘛。」
看來,他的傷還不重,沒什麼大事。
「真是狗咬呂洞賓,你都纏小腳了,就別裝什麼大男人了?」我看著他不識好歹的樣子,狠狠地向他甩去最侮辱的話。
此時的他,向我輕輕的使了一個眼色,好像是要告訴我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