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養勢輔政,去母留子,神醫公子
殿內沒有回應,好像秦王子楚並沒有聽到。
嬴成蟜輕吸口氣,完全踏出了宮殿。
小小身影,走的很快。
秦王子楚獨身待在略顯昏暗議政殿,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期間常侍來過一次,欠著身,一臉恭敬地詢問「還有什麼吩咐」。
秦王子楚沒有作聲,右小臂揚起擺了擺,嬴白便退下了。
她走出去的時候,不自覺地回過頭,稍顯僭越地望著她的王。
她的王面色紅潤,她的王春秋鼎盛,她的王依然是這個天下最強大的王。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鼻子有些發酸。
她覺得她的王,很可憐。
姬夭夭來到議政殿請見秦王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常侍嬴白入殿通報,帶著秦王子楚的肯定答覆返身,眼眸有些複雜地看著盡顯溫柔的姬夭夭。
她是秦王子楚的心腹,知道許多秘事。
比如,眼前這個女人最出眾的不是美色,而是頭腦。
其與呂不韋、秦傒,是王上最得力的三大臂助。
「王上請夫人入內。」嬴白垂下眼眸,低下在外人面前高傲的頭顱,放低身段。
姬夭夭輕輕地「嗯」了一聲,便要向內行去。
邁出三步,正要越過側身讓道的嬴白時,聽到了一聲極細微的提醒:
「王上心情不甚美。」
姬夭夭腳步不停,甚至頻率都沒有任何變化,只有下巴微微向內收了一點點。
與其近在咫尺的嬴白好像看到了其頷首,但又不敢確信。
若真是點頭,這幅度實在是太小了。
「你要死了嗎?」姬夭夭走到秦王子楚身前問,面無表情。
「你在說甚胡話?」秦王子楚睜開雙眼,笑道:「怎麼說也是夫妻一場,就算感情沒了,也不必要憎恨到要咒寡人死的地步吧?」
姬夭夭緊盯秦王子楚的臉,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表情:
「姬窈窕說,你要她去找男人。」
秦王子楚臉上適時露出詫異之色,拿手捂住了臉:
「這女人,沒有一點廉恥心嗎?怎麼甚都向外說?」
許是議政殿內太空曠,除了幾把椅子和桌案,什麼都沒有。
所以即便秦王子楚的聲音不大,姬夭夭好像依然聽到了其言語迴響,在耳邊不斷環繞。
在她的視線內,秦王子楚的大手蓋住了上半邊臉,露出來的兩邊嘴角上翹,似乎是覺得好笑。
姬夭夭伸出右手,右手微微顫抖。
她想要拿下秦王子楚的手掌,看看那手掌底下是否依舊在笑。
手掌遞到距離秦王子楚的手半尺之時,她停住了,收回了手。
拿下來,又怎麼樣呢?
笑,或不笑,她又能如何呢?
她其實什麼都改變不了,就像兒子下咸陽獄的那一晚一樣。
她呼吸不暢,臉色有些發白。
她累了。
她在秦王子楚對面的椅子坐了下去,藏在桌案下的手攥緊。
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不走。
她就這麼靜靜地坐在這裡,靜到能聽到自己攥緊拳頭的「咯吱咯吱」聲。
議政殿今日明明一直有人,卻又一次陷入了靜謐。
殿內的兩個人明明曾經是最親密的關係,無論從身體還是精神都是如此,他們都曾認為對方是最懂自己的人。
他們曾經無話不說,現在他們無話可說。
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男聲響起:
「寡人有意改立成蟜為太子,他不願,你去勸勸他。」
一陣不短的時間過後,女聲響起:
「我生的兒子我了解。
「他不願意做的事,誰也勸不動。」
不知什麼時候把手拿下來的秦王子楚面露譏笑,滿是嘲諷意味地道:
「那豎子臨走時說寡人不了解他。
「原來不止寡人這個父親不了解他,你這個母親也不了解他。
「他原本只想吃喝玩樂,現在不也為了秦國壯大而做事嗎?
「不要說得如此篤定,你去勸勸再下定論。」
「他有這個改變,是聽了誰人的勸告嗎?不是!」姬夭夭丹鳳眼上抬,厲色浮現:「蟜兒有如此變化,是因為先王突薨!你若是現在去死,也能觸動蟜兒!」
秦王子楚哈哈大笑,震動議政殿,秦王宮,咸陽,乃至秦國!
王之喜怒,國之動盪!
他站起身張開雙臂,垂下兩道大袍袖。
挺著胸口,展示他強健的身軀,聲音洪亮:
「寡人春秋鼎盛,怎麼會死?
「寡人的身體好不好,夭夭你應該最清楚不過的。」
秦王子楚橫跨一步,突進到姬夭夭面前。
矮下腰,低下頭。
他和姬夭夭臉對著臉,距離不足一寸,目光炙熱,呼吸時的灼熱氣息盡數噴在姬夭夭略有涼意的俏臉上。
他的大手從姬夭夭胸口伸了進去,握住一團柔軟,捏扁搓圓:
「許久未見,夭夭你是越發可人了。」
姬夭夭沒有阻止秦王子楚,任憑一隻大手在胸前隨意施為。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這是生理反應。
她的目色毫無情慾,這是精神堅定。
她的手掌撫上秦王子楚的臉,從凸顯的顴骨摸到頷下的胡茬,如同最溫柔的情人。
然後猛然掐住秦王子楚青筋初顯的脖子!
她手上用力,掐的秦王子楚面色漸漸泛紅。
她主動親吻秦王子楚,獻上香吻,冰涼的嘴唇稍解秦王子楚的熾熱。
在兩人唇齒相依,最為熱烈的時候。
姬夭夭的貝齒毫不留情地落下,咬破了秦王子楚的舌頭。
「瘋女人!蟜兒狂疾皆源自你!」秦王子楚嘴角淌血,喘著粗氣罵道。
他面紅如血,快要脹開似的,他的脖子還被姬夭夭用力掐著。
姬夭夭舔去嘴唇、牙齒上的血,原本溫柔似水的面貌突兀轉變為嗜血妖艷。
她湊到秦王子楚耳邊,一邊吹氣,一邊細聲道:
「是源自我們。
「尋常貴族尚不能允許妻子私通,你作為秦王,卻要求王后另尋男人。
「你沒有狂疾嗎?
「秦子楚,我知道你怎麼想的。
「呂不韋一直謀求王道,而秦國行的是霸道。
「你活著,秦國會按照你的意志行進,但你快死了。
「太子太小,壓不住呂不韋。
「你必須要找出一個在你死後,能夠堅定站在太子身後抗衡呂不韋的人。
「沒有比姬窈窕更適合的了,母族是天然支持者。
「姬窈窕崇拜宣太后,你就按照宣太后的成長曆程誘導她,你想她成為第二個宣太后。
「蟜兒沒歸之前,你就是如此想的。
「現在你敗在蟜兒的手上,你的想法變了。
「你輸給了蟜兒,應下了鄭國治水,定下了秦國未來十年之事。
「你註定無法在生時一統天下了,這令你很失落。
「但在最初的失落過後,便是歡喜。
「因為蟜兒七歲就能逼迫你,那十七呢?二十七呢?
「蟜兒遠遠強過你,蟜兒做秦王會比你做得更好。
「呂不韋在你還活著的時候就投在蟜兒麾下,白起也站在了蟜兒身後,華陽太后更是早早就青睞蟜兒。
「朝堂之上,唯有秦傒代表的宗室沒有靠過來,但只要是嬴姓秦氏子弟登王位,宗室就會支持。
「秦氏一族,再沒有比蟜兒適合為王的人了。
「以致讓你在蟜兒明確拒絕過依舊不死心!依舊想要易太子!」
秦王子楚呼著熱氣,呵呵笑:
「你還是那麼有想像力,真是一番很有蠱惑的言辭。
「這些話,你應當去和蟜兒說,說不定就能說動他留在秦國當太子呢?」
姬夭夭咬著秦王子楚的耳朵,牙齒在上面留下了不淺的痕跡:
「蟜兒不可能會留下。
「蟜兒留下,為確保他能順利繼位,你一定會處理掉姬窈窕、嬴政母子。
「殺戮,或是放逐。
「你們秦國的君王都是這樣,為了秦國,不計感情。
「惠文王放逐宣太后、昭襄王母子是如此,先王自願赴死亦是如此!」
姬夭夭掐住秦王子楚脖子的手掌猛然用力,只是一下便立刻鬆開。
秦王子楚捂著喉嚨,大聲咳嗽。
劇烈反應讓其舌頭傷口再次裂開,腥味充斥口腔,血沫落在地上。
姬夭夭撫著秦王子楚胸口,為其順氣,柔聲道:
「秦子楚,我們是同一類人。
「你想的,我都知道,你不過比我生的好罷了。
「若我是男兒身,若我是秦公子,當下秦王就該為秦王夭夭。
「你要死,瞞不過我的。
「告訴我,你到底什麼病症,什麼時候死,好不好。」
美人低語,誘惑王心。
秦王子楚哈哈笑:
「你在發什麼狂疾,寡人身體好的很!」
他活不久這件事,跟誰都不能說。
就像他沒有殺死先王,卻從不在次子面前承認。
姬夭夭離開議政殿時,依舊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在她走出殿門的那一刻,秦王子楚抹去嘴角鮮血,眸中閃過一絲殺意。
他在思考,是否要殺了姬夭夭,以免次子知道他活不久這件事。
若是次子留下做太子,他願意以自己將死一事和盤托出,作為次子奮鬥的動力。
但次子既然不留下,那此事就不能讓次子知道。
只是思慮片刻,秦王子楚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他想到了先王去世之後次子的劇烈反應,真是翻天又覆地。
若是姬夭夭死了,次子反應比之上次一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除非秦王子楚殺死次子,否則事態定然無法平息。
而若是殺死次子,那還不如讓次子知道他要死了呢。
次子活於秦國外,秦國就有一條退路,萬一太子政意外暴斃呢?
「夭夭真是太聰明了。」秦王子楚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發出這樣的嘆息了。
只憑藉他和秦王后說的一句話,就能推斷出他命不久矣。
若姬夭夭是男兒,他斷然不會放心得讓其歸韓。
「可惜,你是女兒身。」秦王子楚輕笑:「你得到的消息,永遠落後於寡人。成蟜下囹圄時是如此,今時也是如此。」
秦王子楚坐回椅子上,雙眼炯炯有神:
「寡人活不久,但也不會那麼快死。
「你不知全貌,哪裡能盡猜到寡人之思呢?
「癭氣若是一年後爆發,那就如你所說,窈窕上位幫政兒輔政。
「可要是十年後爆發,寡人可就要去母留子了。
「無故殺王后,國本動盪。
「可要是這個王后先做了苟且之事,就沒有人會認為她死的冤枉。
「讓她找男人,到底是培養之道,還是處死之道,全看這癭氣甚時爆發了……」
太醫署。
嬴成蟜進入其中,熟門熟路,門口的侍衛露出了由衷的笑臉。
高層的事和他們這些底層無關。
他們並不知道,未來的十年會因為眼前少年而無仗可打。
他們只知道,出手大方,又體恤下人的公子成蟜回來了。
「李越在不在?」嬴成蟜直呼其名,問的毫不客氣。
兩個侍衛卻沒有半點不適應,完全是熟悉的感覺。
在秦國,公子成蟜向來如此囂張。
「未見太醫令大人外出。」站在大門左邊的侍衛搶著說道。
他可不敢直呼太醫令氏名。
嬴成蟜滿意點點頭,向後招招手,自己先跑進去了。
跟在其身後的王翦呵呵笑著,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五十錢給了左邊侍衛,然後追著公子跟了進去。
右邊侍衛不輕不重地給了自己一巴掌,在清脆的「啪」聲中滿眼艷羨地看著左邊侍衛手中的錢。
這破嘴,怎麼就慢了呢!早說話這五十錢不就是他的了嗎?
太醫令李越正在教小徒弟夏無且把脈。
聞聽公子成蟜奔自己來了,面色一緊,第一時間想要躲避。
身子都站起來了,想了想,又坐下了。
該來的總會來,躲不掉,謹言慎行就可以了。
「太醫令大人,真是好久不見啊。」嬴成蟜人沒到,聲音先到了。
夏無且微微歪腦袋,覺得很奇怪。
雖然公子成蟜的話很有禮貌,但聽上去偏偏聽不出禮貌。
嬴成蟜說「太醫令大人」五個字的時候音調一直在拐,鄒衍見到都要稱一句陰陽家。
李越起身拱拱手,溫和道:
「見過公子。」
嬴成蟜的長安君雖然早就封了,但其年歲太小,是以大多數人依舊習慣以公子相稱。
公子成蟜極為托大地「嗯」了一聲,走近,目光在李越和夏無且身上打個轉,最後落在床榻上的老人身上:
「這是在做甚啊?」
老人名叫公孫止,是一位秦國上卿,地位極高,拿兩千石最高俸祿。
只是沒有實官,也不受秦王寵幸,權勢就遠遠遜色於同樣是上卿的九卿了。
但到他這個位置,自然是知道朝堂上有什麼大事的。
當下急忙坐起,又要趕快下地:
「不知公子到來,我」
嬴成蟜攔住了老人,打斷其話語:
「沒事沒事,你躺著,我奔李越來的。」
李越神色不動,心中輕嘆。
有些事,他要想活命,那知道也只能裝作不知道啊。
公孫止巴巴看了一眼太醫令,沒有再想著站起,但也不敢躺下,就那麼坐著。
「你來做什麼的?」嬴成蟜問公孫止。
公孫止苦笑著指指頭,道:
「頭痛,來找太醫令看看什麼病症。」
公子成蟜斜瞥了一眼太醫令李越,冷笑道:
「他會看病?他連陽起丸都不知道,他會看個屁病!」
公孫止只是苦笑,不說話。
既然這事和他沒關係,那他就不必要摻和。
附和公子成蟜得罪太醫令,替太醫令辯解又得罪公子成蟜,不表態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李越暗中又是嘆了口氣,他就知道是為這事。
他原本以為這事已經過去了,公子成蟜出使之前沒來找過他。
嘆氣的同時,他也鬆了口氣。
只是先王的事,那還不算什麼,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公子說的對,越醫術不精。」他直接承認了。
嬴成蟜哼了一聲,沒有窮追猛打。
他坐在榻上,對公孫止道:
「本公子也會醫術,最近新學的。
「你要信得過本公子,讓本公子幫你看看?」
公孫止看著公子成蟜七歲幼小身軀,能夠把脈的醫者哪裡有這么小的?
老人燦爛一笑,露出幾顆依舊堅挺的牙,重重點頭:
「這是止的榮幸啊!」
老人遞出右手,公子成蟜三根手指搭上。
光看這架勢,還很是煞有其事的模樣。
夏無且滿眼崇拜,沒想到公子成蟜連脈診都會。
李越微微一笑。
公子成蟜願意胡鬧是好事,那就證明怪罪他的心不是那麼重。
嬴成蟜三根手指微微動,閉著眼睛細細感受。
公孫止有些訝異。
要是閉上眼睛,他現在感覺和被其他太醫把脈的時候幾乎是一模一樣。
不到半刻,嬴成蟜睜開眼。
公孫止收回手,以為完事了。
笑著露出稀少牙齒,正要問問病情如何,做戲做全套嘛。
「左手。」少年輕聲道。
公孫止「諾」了一聲,把原本要說的話咽回肚子,遞上左手。
看來公子成蟜玩心沒止。
又是不到半刻,公子成蟜睜開眼,沉聲道:
「你……準備後事吧。」
公孫止驀然睜大眼睛,懵逼了。
這什麼發展?我也沒得罪你啊,怎麼咒我死啊!
夏無且看向老師李越。
他是學習,還沒有完全掌握脈診,不知道公子成蟜說的對不對。
但他認為應該是不對的。
因為他剛才摸老人的脈強健有力,跳動比壯年人還要強。
脈強就應該是身體好。
李越,比公孫止還要懵逼。
他不由自主踏前一步,看著公子成蟜的眼神就像看了鬼一樣:
「公子……是胡說的?」
少年眯著眼睛:
「怎麼?太醫令大人有不同見解?」
李越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很快就恢復神情,但心中依舊還是驚天駭浪。
這怎麼可能呢?
他確定公子成蟜從來沒有學過醫術啊。
公子成蟜知曉先王病症,是因為其總在旁邊聽著看著啊。
這種疑難雜症,民間醫者都不一定能摸得出來,一個沒學過醫的七歲小娃怎麼能摸出來的?
李越眼神複雜,道:
「沒有。」
他摸過公孫止的脈,判斷和公子成蟜一致。
夏無且瞪大眼睛,看著嬴成蟜滿是求知之色,道:
「公子是怎麼摸出來的?我摸明明是強勁有力,身強體健之兆啊。」
公孫止最關心自己生命。
老人也不怕得罪人了,急忙著說道:
「公子,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公子成蟜望著老人,那迫切急躁的眼神讓他想起了大父,心情就變得有些沉重。
他嘆了口氣,沉聲道:
「我沒有亂說。
「脈搏就是血管,跳動是因為心臟供血。
「隨著人的年齡增長,器官老化,血管會變薄,而心臟也會漸漸無力。
「以你這個年齡和身體情況,半刻時間,正常脈搏數應該在五百三到五百四之間。
「可你的脈搏數卻是七百六十二,而且跳動甚至比我身後的王翦還有力。
「難道你比王翦還要強壯嗎?」
公孫止望著一臉絡腮鬍的王翦,視線下移,看著王翦隆起的臂膀,自知遠遠不如。
老人視線又落在太醫令李越臉上,見到李越沒有要反駁的意思,面色開始發白。
公子成蟜等了老人片刻,繼續道:
「你的身體不強壯,但你的脈卻跳的快且有力。
「這隻有一種解釋,你的身體有熱。
「熱在加速你的血液流速,不斷增加你血管壓力。
「知道了你體內有熱,我就在想是真熱還是假熱。
「我用力按了按你的脈,很硬,沒有彈性,這就是假熱。
「我換了你的左手,發現依舊如此。
「什麼情況會造成這種現象呢?壓迫。」
嬴成蟜手在空中虛握:
「比如我手中是一條出水的水管。
「想要水管流的快,流的猛,除了供水使勁外,還有一種方法。」
少年使勁攥拳,握成實心:
「使勁抓水管,也能達到目的。
「你的血管就類似水管,你的身體裡有物件在擠壓。
「從脈象判斷,你的雙手脈盡有力,我的食指感受最為明顯,中指其次,然後是無名指,這叫弦勁有力。
「血液帶來的壓力壓迫著血管,越往上脈動越有力,意味著壓迫你血管的物件在上面。
「最上面是什麼?是腦袋。」
嬴成蟜指著自己的頭:
「你病症顯示一直頭痛,這就驗證了我的猜想,我推斷壓迫你血管的物件在你腦袋裡。
「在這個時代,腦袋裡長物件,治不了。」
李越怔在當場。
公子成蟜說的話語中,雖然有些他第一次聽說,比如血管。
但大體意思他能明白。
他咽了口唾沫。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還是不死心地問道:
「公子有沒有想過,專精醫學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