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辦法（二）
季離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扭頭便看到王國成手上升騰起大片暗綠色的灰燼，一抹幽綠的鬼臉笑面在那煙霧中若隱若現，所有人的耳邊還傳來一陣陰惻惻的笑聲。
王國成一臉凝重地看向季離：「這東西……你是從哪兒來的？」
「本來只是戰利品，被某個占有欲過強的瘋子改良了。」季離扶額，看向對方：
「傷勢如何？」
「看來你那瘋子朋友還挺厲害，居然能傷到我……」
王國成靈質一震，試圖將那些暗綠色痕跡徹底去除：
「還好只是痛了一下，有點兒殘留，但是這靈質很惡毒，你那朋友，以後要謹慎接觸。」
面對王國成的善意，季離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
他自然是想謹慎接觸，顛婆可能不這麼認為。
注意到王國成半天沒把那靈質弄乾淨，季離示意讓他看看，隨手就幫他抹掉了殘留的痕跡。
王國成嘖嘖稱奇，說他這靈魂醫者手段確實厲害，他居然都有點看不懂是怎麼抹掉的。
其實哪裡是季離醫術高超，純粹是這股靈質對他沒有任何傷害，而且也能輕鬆去除而已——
畢竟是顛婆，能隨手幹掉不朽者的靈質，可沒那麼簡單，真要王國成自己來，恐怕是沒這麼輕鬆。
「所以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能你自己用？」閻璽羽道。
「眼下看來恐怕是的。」
季離手指翻了翻魔鏡碎片，倒也合理——
王國成的情況和之前彌紗用犬紋戒指如出一轍，在顛婆這種病態的占有欲下，怎麼可能把她為季離做的東西給別人使用。
還真是滲人的幸福感，季離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樂呵還是提防。
「……沒問題麼？畢竟是巔峰主宰，雖然說如果讓王副署長跟在一旁。」
閻璽羽顯然有些擔心，但季離隨手激發靈質——
隨著黑芯白邊的能量在室內流轉一周迅速消失，王國成和內務廳廳長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臉色，酷妞兒卻是瞬間愣住：
「巔峰主宰……你修成一型了？！」
季離點頭：「在黑日府略有所得。」
「恭喜……」
閻璽羽頓覺恍惚，神色複雜地瞥了季離一眼。
然後淡淡地補了一句：
「變態。」
「謝謝誇獎。」
「實力上沒問題，雖然距離孝輔局長的五型有較大的差距，但也是巔峰主宰了。剩下的就只有扮演和一些可能涉及到的核心事務了。」
按照正常的晉升，修到四型便能嘗試晉升不朽，但不朽這一關的難度，導致不少巔峰主宰哪怕修到四型後，也無法觸及晉升的門檻。
所以往往絕大多數巔峰主宰都會選擇繼續觀想人格，修習八型，直到失控風險到達自身的極限後才會停下來。
韓孝輔就修到了五型。
內務廳廳長給季離思量著：
「如果確定了就由你來扮演孝輔局長，我會儘快出具計劃書，然後送達至其他高層那邊。」
「眼下情況比較緊急，你要在這幾天儘快模擬學習孝輔局長的行為舉止，並且上手一下局裡的核心事務，包括大小組織重要人物的名單也需要完全記憶下來……這學習量可不小。」
「沒關係，到時候我跟在旁邊就行了。」
王國成拍了拍季離的肩膀，這次他倒沒躲。
「大小事項，最好都是由我去親自溝通，只有不得不讓『孝輔署長』出面的情況，再由你來。」
「這樣也好，到時候我也會隨行，大多數情況下，你只需要扮演好孝輔署長的外形就行了。」內務廳廳長也點了點頭。
「怎麼感覺還是有些胡來……」閻璽羽扶額，瞥了眼床上的韓孝輔。
王國成笑道：「眼下的情況，也不得不如此了。我看好你，小子，到時候可別緊張就行。」
「有小王你在，我肯定不緊張的。」
王國成頓時臉上一窘：「能不能別用這個稱呼？叫習慣了到時候露餡兒……」
季離表示他到時候會叫老王的。
內務廳廳長速度很快，幾人又商討了一番後，便風風火火地安排了下去。
而模仿這塊兒雖然不是季離的拿手好戲，但他也是有過經驗的，怯場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只需要一些韓孝輔平時的影像資料，不說惟妙惟肖，有外形加持在，露餡是基本不可能的。
至於一些需要了解記憶的資料，有飛升協議在也不是什麼難事，反倒是王國成和內務廳廳長，還有也會隨行的一眾特管局高層工作量不小。
畢竟季離只需要當演員，扮演好韓孝輔的外形和語氣就可以了，但隨行高層們要考慮的可就多了。
臨近離開的時候，王國成將閻璽羽和季離拉到了一邊去：
「小子，我注意到你的靈質似乎有些不一樣？」
「他是分裂使，有惡異的特性是很正常的。」閻璽羽道。
「這我當然知道，但我說的不是這個。」王國成搖了搖頭，「你的八型，似乎修得有些不一樣。」
季離點頭：「我修了心劍。」
隨後在兩人詫異的目光中，兩柄未解放也未植入惡靈化狀態的刀鞘出現在季離的腰間，一蓬菌絲從身後一分為二，將其分別拔出。
「心之刃？！」
王國成的目光瞬間古怪了起來：
「這是黑日府的核心體系……你是怎麼拿到手的？不對……你是怎麼修成的？我記得你之前不是幹這個的吧？」
「去黑日府臨時學的。」
旁邊的兩人瞬間無語，王國成更是嘴角一抽——
換體系有這麼好換的？
「等等，如果你有心劍體系的修行方式……」
王國成眼中精光一閃：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將心之刃融入自身體系的，但黑日府的心劍卻有很獨特的優勢，常規的體系往往不能普適所有的覺醒者，這就是為什麼局裡一些特工只能去做文員的原因。」
「但是也許他們能夠修習心之刃體系，但局裡對於心之刃體系的留存並不完善，如果你能補足的話……」
「能夠強化局裡的人才培訓系統，還能豐富靈魂心理學知識庫存。」閻璽羽接話道。
但季離接下來的話讓王國成頓顯失望：「我並不熟悉心之刃體系，也是巧合學到的。」
他要怎麼解釋他的心劍？當成人格遺物搶別人的，然後直接融合？
不過……
「不過，我可以找我朋友幫忙，她應該很樂意給我提供，就是恐怕會以身飼虎。」
「給你改良魔鏡碎片的朋友？」閻璽羽敏銳地感知到季離的語氣有些不對勁。
「沒錯，但是這件事情我覺得不用著急，先把集會這一關過了再說。」
季離擺手看向王國成：
「說到體系上的問題，小王你修到第幾型了？」
小王……
王國華嘴角抽了抽，欲言又止，最後不再掙扎，默認了季離的稱呼：
「三型，你是對你的修習進度有所疑惑？」
季離點了點頭。
在他原本的設想中，是將心劍體系納入自己的八型修習中，即將人格實體心劍化，將數種不同人格的心劍，當成八型主宰理論中的人格觀想來修習。
當然對於季離來說，這種修習，自然是使用足夠的認知指數來衝擊層次。
但是目前季離的狀態卻是，他明明有了兩把心劍，而且都已經融入了自身的體系之中，卻並沒有感覺到修到「二型」的感覺。
雖然「銀影」的確為自己的惡靈化狀態附加了鋒利的效果，但如果按照他的設想，將修八型心劍的話，他將會不止有一個「暴怒箴言」可以使用，銀影的解放箴言，應該也是存在的。
而事實是，銀影在靈魂心理學層面，似乎作為食糧被九逆直接「吞」掉了。
在了解了季離過濾掉里世界咒印這種關鍵信息的想法和疑問後，王國成先是對他的做法表示一定程度上的驚訝，但也沒怎麼思考就能作出解答道：
「如果按照你的思路，每一型人格並非是純粹的觀想，而是當成『悼亡者』的人格遺物來修習的話，你不應該將其他的人格修成心劍，然後融入你的主人格中……說起來你是分裂使，那你有幾個人格？」
「五六個吧。」季離想了下自己的實相分裂能力，用分裂使的體系能力解釋起來也方便。
王國成看著他的目光更加驚奇了，心說這小子覺醒前是什麼絕世神經病：
「冒昧地問一下，你覺醒前是在哪個精神病院呆著的？你父母怎麼回事？」
但閻璽羽直接踹了他一腳，王國成抖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陪笑道：
「不好意思啊……我這人嘴快。」
季離則聳肩：
「沒關係，反正我失憶了。」
王國成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和閻璽羽對視一眼後，決定不在這個涉及到覺醒者個人隱私情感的情況上深究——
每個覺醒者的內心深處都有陰影的存在，這東西往往被表面的欲望和情感生成的靈質遮蔽，尤其是在成為覺醒者後更是如此。
但每個人靈魂深處的陰影之龐大，如果老去碰別人不好的過去，容易增加失控風險——
季離作為最大底牌的人格陰影迸發器，就是這種理論延伸出來的產品。
只是在某些他也搞不明白的靈魂心理學反應下，這種行為釋放出來的是「奧丁」罷了。
「也就是說，無論是我作為分裂使本身擁有的人格力量，還是在修八型時觀想的人格力量，按照我的這種思路都應該它們作為心劍來修習，而非融入己身。」
王國華點頭：「按照你的思路來的話，就是這樣，但是從古至今，我從未聽說過八型可以有這樣的修習方法。」
「但其實每個人修八型的方法都有所不同，只是沒有你這種最終的呈現形式都發生改變的情況出現，你倒也是天賦異稟了。」
「總之，你只需要小心一點，切莫冒進，謹防失控。」
季離自是點頭應下，旁邊的閻璽羽也是若有所思，對於她來說，八型修習相關的心得也是有幫助的。
結束這個插曲後，小王興致勃勃地就要拉著季離去切磋一下，季離之前和心之刃體系的巔峰主宰交手過，倒也想了解一下常規體系的八型是個什麼水平，自然奉陪。
王國華的能力和韓孝輔很相似，都是直來直去的靈質爆發，同樣和韓孝輔一樣，也是主打靈肉合一的路子，除了惡靈化之外，少有現實幹涉的手段。
他的惡靈化是一尊白色石塊組成的半石人，渾身上下的裂縫中充斥著沸騰的白色靈質，像是火焰一樣飄舞，身高數米，打起來虎虎生風，破壞力很強。
同時作為三型巔峰主宰，他的靈質具有「剛硬」「破壞」和「灼燒」三重強化屬性，所以他的靈質，也可以視為一種高溫靈火。
兩人在訓練場打了個一招半式，最後是季離略微藏拙，讓一隻手在胸前吊著的王國華略勝一籌。
即便如此，小王也是直呼變態：
「我看出來你小子在藏拙了，你那心劍都沒拔，不過我也沒使出全力就是了，今天就到這。晚上陪我喝兩杯去？閻璽羽來不來？」
在季離和閻璽羽都婉言拒絕後，小王只能自說一聲可惜，叮囑了幾句關於幾天後集會的事情後便離開了。
季離則和閻璽羽去了老地方小搓了一頓，酷妞兒似乎對心劍體系很有興趣，可惜她目前在六階哪怕也是進展神速，距離巔峰主宰也還有一定的差距。
臨別前，閻璽羽向季離提供了李炳曉一方的基本資料，季離簡單做了些準備，便探探虛實去了。
不過李炳曉一行人目前居住在高星集團提供的豪華酒店之中，同樣有著靈薄獄覆蓋，也是一名閃街幹員的轄區，防衛極其森嚴。
季離簡單看過之後，暫且打消了提前動點兒小手腳的念頭。
隨著時間很快過去，季離一邊鞏固自身的新能力，一邊對照著影像練習韓孝輔的行為舉止，自然也少不了從自身的人脈這邊做好準備。
在幾天後，季離乘坐特管局的車輛前往了大型集會現場——
閃爍酒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