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上柳池風忙完回來, 就見沈君玥和往日不同,並沒有梳洗完畢在床上一邊打瞌睡一邊等他,而是穿戴整齊坐在榻上, 旁邊還放著個包袱。
柳池風眉頭微蹙了下,卻不動聲色,走到椅子邊坐好,端起茶杯慢慢喝著。
沈君玥甜甜地笑著:「大人,想跟你商量點兒事兒。」
柳池風眼帘微掀, 語氣淡淡:「說。」
沈君玥掏出一張紙,往桌子上一放:「大人,如今我哥哥來接我了, 我也就不好過多打擾, 明兒我就去驛館住了。」
柳池風掃了一眼桌上折起來那張紙,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眸光深邃,聲音低沉:「你在說什麼?」
沈君玥伸手把紙往柳池風面前輕輕推了推,示意他看。
當時成親也稀里糊塗, 如今分開,也不用說得那麼清楚,一紙休書, 足以理清兩個人的關係了。
至於她為什麼寫的是休書, 因為她了解過了, 在大楚,想要和離手續繁瑣,還需要女方家長出面, 麻煩得很, 沒個三五月扯不清楚。一她沒家長, 二她不想等那麼長時間,所以和離就想都不想了。
她好好一個女子,又沒犯什麼錯,總不能掛著被柳池風給休了的名頭。
所以,她休柳池風也是一樣的,畢竟攝政王大人的名聲早就壞透了,也不差這一項。
柳池風拿起那張紙,打開,就見丑得無法直視的兩個大字「休書」躍入眼瞼。
再往下看,只有兩個人的大名在上面,多餘的字一個都沒有。
柳池風抖摟抖摟休書,問沈君玥:「為何?」
沈君玥默了默,仔細斟酌了一會兒才開口,言辭懇懇,情真意切:「大人啊,你看,咱們成親這麼久,還不曾圓房,處得就像兄弟似的。大人喜歡什麼樣的人我都知道,我呢,雖說中意大人,捨不得大人,但我也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就拖住大人的後腿,影響大人一生的幸福。」
沈君玥深知,柳池風最恨別人拋棄他,所以話說得很是委婉。說完眼巴巴看著柳池風,等著他來一句好聚好散,實在不行,給她句滾也行。
柳池風聽完沈君玥那不清不白的一段話,眉頭蹙著,臉板著,盯了她好一會兒才問:「說人話。」
沈君玥:「……」得,既然如此愚鈍,就不怪她揭他的老底了。
沈君玥一攤手:「大人,事到如今,你也不必瞞著我,其實我都知道,你對女人不感興趣,想必是喜歡男人的吧。」
不然也不能她都穿成那樣上來拽他了,他還能無動於衷。想起那件破事就煩躁,她沈君玥要不是內心強大,指不定當時就得找塊豆腐撞上去。
柳池風一愣,隨即嘴角抽了抽。打量沈君玥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邃。
沈君玥見柳池風神色緩和,站起來,拎著包袱對柳池風拱了拱手:「大人,既然話說清楚了,那我就先回小院住一個晚上,明兒一早我就走了。日後,大人請多保重,你那胃不好,要按時吃飯,別吃生硬冰冷的東西,反正你自己多注意。等我回了南粵,我會給你遞消息。日後你要是碰到自己喜歡的人,就在一起吧,孩子什麼的生不了就生不了,人生在世自己快活最重要,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目光……」
沈君玥嘮嘮叨叨說了半天,等覺得都交代完了,拎著包袱就往外走:「大人,明兒你一早進宮,我怕趕不及,就不跟你打招呼了,也歡迎你到南粵來玩啊。」
柳池風望著那有些絕情的背影,輕笑一聲,嗓音低沉動聽,似乎帶著調笑:「不就是想圓房?」
身為女子,寫了封休書,還只有「休書」二字。又提二人不曾圓房,還扯什麼他喜歡男人,整出這麼一大堆理由,不就是想和他圓房。
沈君玥剛走到門口,一聽柳池風的話,愣是在門檻上絆了一下撞在了門上。
她趴在門上,忍著小腿骨的疼痛,回頭看向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狗男人:「大人,廉恥!」
是,她承認,她曾經是想睡了他,非常想。一是貪圖他美色,二是想著近距離接觸充電效果好。
可他那不是看不上她嘛,她都送上門了,他就給了她一把頭髮讓她抓著。
看不上她,她大方放手好了。可這會兒倒好,狗男人居然說她寫休書,告別,是為了和他圓房?
看看,看看,這是人說得出的話嗎?要不是顧忌她現在頂著南粵王女的名頭,要給她哥哥長臉,她真想啐他一臉。
見沈君玥胳膊上掛著個包袱,姿勢彆扭的趴在門上,柳池風微微搖了搖頭,起身邁著大長腿走向沈君玥。
見狗男人朝她走來,沈君玥心裡一慌,站起來就想跑,可還沒跑出去一步,腰間就被一隻大手撈住,整個人蹭地騰空,趴在了柳池風的肩頭。
聽著身後的門關上的聲音,沈君玥拎著包袱砸狗男人的後背:「大人,你要幹什麼?」當街強抗良家民女,耍什麼臭流氓呢。
沈君玥踢蹬著兩條腿,想掙脫下來。可還沒踢蹬兩下,身後的柔軟就被一個大巴掌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沈君玥啊了一聲,不敢再亂動。狗男人不講武德。
一巴掌把沈君玥拍老實了,柳池風嘴角高高勾起,伸手把沈君玥手裡的包袱拿下來隨意往桌上一丟,扛著她就進了裡間。
沈君玥看著那越來越遠的房門,忍不住心口撲通撲通狂跳,一張小臉燒成了紅燈籠。
狗男人這架勢,這架勢,不是要來真格的吧。
那待會兒,美色當前,她是直接撲上去,還是扭捏一會兒,還是扯著嗓子喊會兒救命?哎,好糾結,好糾結……
還沒等沈君玥糾結完,人就被野蠻地丟在了床上。
要不是床上鋪著厚厚的被褥,沈君玥不能保證她不會跳起來打人。
柳池風看著仰躺在床上的嬌俏女子,輕笑了下,俯身把沈君玥的鞋子脫了放在一旁,把她的腳抬到了床上,隨即俯身側歪在她身旁,湊近她頭髮嗅了嗅:「可曾沐浴?」
突然靠近的男人氣息,雖然平時兩人也沒少同床共枕,可今天的狗男人和平時卻那麼不同,看上去就不懷好意的樣子。
可那一邊勾著的嘴角,微微眯著的鳳眸,不經意一般輕輕繞著她一綠頭髮的手指,還有那低低的嗓音,和平時比起來,該死的迷人。
在迷人的美色面前,沈君玥喪失了思考,乖乖點了點頭。她洗了,吃過晚飯遛完彎兒就洗過澡了。
見沈君玥臉蛋紅撲撲,一雙好看的杏眼濕漉漉,和往日那死纏爛打比起來,莫名多了一份難得的嬌羞,柳池風把頭埋在她脖頸低低地笑了好一陣。
沈君玥直想翻白眼。笑什麼笑,還不動手?這大好的時光居然拿來浪費?
沈君玥完全忘了自己剛才想的要扭捏一會兒,也忘了要尖叫喊救命,見那狗男人光顧著笑,忍了一會兒還是伸手推了推他肩頭。
柳池風又笑了幾聲,終於笑夠了。抬起頭來,在沈君玥額頭上親了親,然後起身,慢慢脫著外袍……
沈君玥的心哐哐哐劇烈跳個不停,她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揪住衣襟,心裡發慌,又有些期待。他脫完了他自己,就該輪到她了吧。
待會兒輪到她,她要不要象徵性掙扎一下,以此證明她其實真不是為了和他圓房才寫的休書?
可沈君玥想錯了,柳池風那狗男人脫完他自己的外袍,居然就那麼躺了下去,躺了下去……
嗯?什麼個情況?這是搞,還是不搞?
沈君玥坐起來,一臉不解看著柳池風。
就見狗男人兩隻手枕在後腦勺,嘴角淡淡勾著,姿態慵懶又帶著些不正經,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薄唇輕啟:「你來。」
沈君玥一臉震驚,伸手指了指自己鼻子,瞪大了眼睛。
什、什麼玩意兒?她來?她怎麼來?洞房這麼帶色又帶感的事兒,是她一個女人能來的了的事兒?
柳池風被沈君玥呆呆傻傻嚇到的樣子逗笑了,又點了點頭,好心好意重複了一遍:「你來。」說完還微微挑了下眉梢。
沈君玥愣了好一會兒,一張小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最後一咬牙,握拳砸了一下床,她來就她來,誰怕誰啊。
「來了!」沈君玥咬牙切齒撲了上去,上去就惡狠狠撕扯柳池風身上那件白色的裡衣。不給他來點兒狠的,他還以為這天底下都是好人。
見沈君玥跨在他身上跟頭髮了瘋一般的小獸似的,柳池風沒忍住悶笑出聲,笑著笑著眼淚都飛了出來。
沈君玥被他笑得有些煩,在他胸口擂了一拳,翻身坐到了床上,還踹了他一腳。
洞房這麼嚴肅的事,好好的曖昧氣氛都被這狗男人給笑沒了。
看著笑得身體打顫的柳池風,沈君玥氣得一偏頭,看都不想看他。
當她掃到狗男人剛才還某個不可言說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平下去之後,臉色都變了。
沈君玥有些生氣,兩腳並用在柳池風腿上又用力踹了兩腳。
工具都笑軟了,還搞個錘子啊。
「睡覺。」沈君玥往床里側一躺,氣鼓鼓地把被子拽過來蒙到頭上。
柳池風又笑了一會兒,才伸胳膊把裹成個蠶寶寶的沈君玥撈進了懷裡。像剝雞蛋一樣,伸手把慢慢從被子裡剝出來。
自覺丟了面子,沈君玥氣鼓鼓掙扎。
柳池風抓住她不停去扯被子的手,固定在了頭頂,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會兒,翻身壓了上去,聲音低沉動聽:「我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