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苡暖坐在鞦韆上,背後的丫鬟一下又一下的在她背上推著。
趙姝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但別說,那鞦韆上鑲嵌著各色各樣的花,很是漂亮。
張苡暖看見趙姝沒讓丫鬟停下動作,而是指著旁邊的鞦韆道:「坐。」
趙姝依言坐了過去,她沒讓丫鬟推自己,而是腳尖使了點力氣,讓自己微微盪起來。
雙手握著兩側的麻繩,頭偏轉到張苡暖那一側,微笑道:「二妹妹這兒怎麼做了兩個鞦韆?」
張苡暖沒轉頭,讓婢女將自己推得高高的,盪到最高點又落回原處,這樣反覆來去,聲音也隨之忽大忽小:「我和大姐姐的呀。」
說到這,她似乎是有些不開心,嘟嘴道:「原先是裝了三個的。」
「最初我本只想裝兩個,可大姐姐非說不能漏了張苡寧,那好吧,裝三個就裝三個唄,反正也沒多大的事。」
說著露出氣憤的表情:「但張苡寧還瞧不上,第二天就叫人把那鞦韆給拆了,還諷刺了大姐姐一番。」
「你說她一個庶出的怎敢這般對嫡出的大姐姐,也不知是誰給她的底氣!」
趙姝沒應話,笑著收回了目光,她原以為張苡寧只是清高了些,沒想到還有另一番模樣。
說真的,現在如果有人跟她說張苡寧是被看不慣她的人擄走的,她可能都會信。
兩人聊了一會兒,張苡暖是個藏不住事的,幾乎趙姝開個頭,她都把一件事給聊透了。
從張苡暖話語行間,能知道她跟張苡寧並無過多的來往,相必她是不會知道張苡寧自身的太多事的,所以她也就沒在張苡暖的院子裡多待,很快便去了張苡靜的院子。
趙姝來到張苡靜院子的時候,她正虛坐在橋上的欄杆上,朝底下的魚兒撒著食,
趙姝站在拱橋台階上,望著橋上那婉約背影輕聲喚道:「苡靜表姐。」
餵魚的人手一頓,隨後轉頭對她溫婉笑道:「姝兒表妹怎麼來了?」
趙姝朝她笑道:「自從來了江南後,我還沒給苡靜表姐帶過什麼禮物,」說著走上台階,來到張苡靜面前,從袖中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她:「這是我自己制的胭脂,比不上外頭的精貴,苡靜表姐您別見笑。」
那盒子看著雖不是什麼名貴之物,但上頭卻刻著一株蘭花,很是婉約秀致,倒挺符合她的喜好的,張苡靜笑著接過盒子:「妹妹費心了。」
張苡靜把胭脂盒遞給旁邊的婢女,又撈了一把魚食遞給趙姝:「跟我一塊餵吧。」
趙姝接過魚食:「好。」
趙姝抓一把魚食,朝下方撒去,那些魚兒蜂擁而至,不過幾秒,那魚食便被哄搶而光。
「你看那水中的魚兒有那麼多,但我們手中的魚食卻只有區區數粒,那些魚想要吃到食物不是就得搶嗎。」張苡靜靜靜地望著簇擁在一起不斷爭搶食物的錦魚們。
趙姝心中倒是沒那麼多的感慨,但嘴上卻應道:「是啊!」
張苡靜轉頭望向趙姝,笑了笑,開口道:「本以為你是個沉悶的,沒想到竟是個有趣的,是我先入為主了。」
趙姝不太清楚這無頭無腦的話是誇她呢還是損她,所以只訕笑了兩聲,便腳趾扣地的轉頭餵魚去了。
趙姝朝水中撒著魚食,看著那些個活潑亂跳的魚兒們,趙姝開口道:「這地方清靜,想必二妹妹她們並不喜歡來這兒吧?」
張苡靜垂眸:「是啊,這裡也就我常來,二妹妹嫌無聊並不愛過來,也就三妹妹會時不時過來與我一起朝這些魚兒餵食罷了。」
在張苡暖口中,張苡寧對這個大姐是不敬的,又怎會時不時過來陪她呢?
趙姝想不通,怎麼兩個人口中的張苡寧完全對不上呀。
順著心中的疑惑,趙姝將話問出口:「苡寧妹妹經常過來嗎?」
張苡靜:「是啊,我這人喜靜,不愛熱鬧,三妹妹會時常過來陪我解解悶。」
既然經常過來這,那張苡靜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趙姝斟酌著內心的話語,小心開口道:「大姐姐不久後就要成親了,那二妹妹她們也在相看人家了吧?」
張苡靜微微轉身從婢女手中的魚食盒裡又拿了兩把魚食:「二嬸的確在幫二妹妹相看人家了,」隨後轉身遞給趙姝一把:「但三妹妹那裡好像還沒有什麼動靜,也沒聽三嬸提起過。」
趙姝這倒是能理解的,張苡寧是庶出,在親事這一方面,嫡母許是不會太上心的。
「那三妹妹自己有喜歡的人嗎?」
「噗通」
張苡靜手中的魚食全部撒入水中,那些魚見有食物,全部一哄而上。
趙姝轉頭看向張苡靜,張苡靜溫婉一笑:「沒聽她提起過。」
趙姝低頭走在小道上,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剛剛張苡靜的反應可不像她嘴中說的那般什麼都不知道。
「咚」
趙姝捂著被撞紅的額頭,身子被彈的往後退了一步。
捂著額頭,抬眼皺眉望過去,誰呀?倒霉催催的。
面前之人穿了一身玄色窄袖藤紋袍,一臉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
看他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故意撞上去的呢!
趙姝揉著額頭,對謝瑾一臉歉意道:「世子,實在抱歉,您有沒有被我傷到?」
望著額頭上紅了一片的趙姝,謝瑾上前兩步。
趙姝不明所以的望著面前的人,他要幹嘛?
謝瑾大拇指的指心覆在了趙姝額頭上,慢慢摩挲著。
這猝不及防的碰觸,直接讓趙姝楞在了原地。
呆呆望著眼前的人,一邊揉著她的額頭一邊用嘴輕輕吹著。
離得近了,便聞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竹香,很是乾淨清冽。
謝瑾低眸望她:「還疼嗎?」
趙姝恍然清醒,垂著頭,語無倫次道:「還、不疼。」
謝瑾輕笑:「那到底是疼,還是不疼?」
趙姝將頭死死埋著,不敢抬起半分,嗡聲道:「不疼。」
「我、我還有事,先、先走了。」也不等謝瑾回答,埋著腦袋一溜煙的走了。
謝瑾將手背在身後,望著那明顯慌亂的背影,食指與大拇指相互慢慢摩挲著,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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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專欄-新文《貪毒》已開文。
《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魚是個和人說話都會臉紅上半天的姑娘,她溫順、良善。
可時過境遷,她已不復是當初那個溫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處左右逢源、溜須拍馬,還勵志要將那群權貴哄得七葷八素、頭昏腦漲,哦,不對,是愜意順心。
她也知道,她這樣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裡,就是個可隨意拿來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魚盡心盡力的親近、討好所有人,但唯獨對謝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願,而是不敢,
因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薩面貌、魔鬼心腸還知此人對她動了殺心。
為此,別說是跟他沾上半點關係,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瘮得慌。
謝怍表面上對周多魚溫和有禮,實則打心底厭惡她粗鄙庸俗的舉止。
若硬要說愚昧無知的周多魚身上有什麼長處的話,那就是識趣,也只有識趣,識趣的遠離他與他保持距離,對此,謝怍還算滿意。
此去經年,窄巷相逢,謝怍雙眸沉靜的望著身子緊貼著牆而過的周多魚,緩緩斂目,嘴角彎了彎,眼裡卻沒什麼笑意,
是個識趣的好姑娘,知道對他退避三舍,
可,卻礙眼的緊。
愛恨嗔痴,為貪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劇場:
周多魚虔誠的跪在佛前,眼前則是剛剛奉給菩薩滿滿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燦燦黃金。
她對佛像低眉淺頌:勞菩薩費神助信女屠盡惡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為菩薩重塑金身之時,嗯,純金。
拜完菩薩,她面不改色、不著痕跡的收起剛孝敬給菩薩的黃金,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哪有事還沒辦,就收錢的道理!
【特別說明】:文中「惡鬼」僅用於比喻,全文無奇幻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