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元冬聞言擰眉要說什麼, 但終究沒說出口,這些平頭老百姓大抵也都是這樣過來的。
正這時,夏芒風風火火叫來了幾個在地里勞作的壯婦人幫忙, 有婦人認出了那產婦。
「喲,這不是村東頭王老二家的嗎!」
大傢伙兒一見王二家的這個樣子,就知道是要生了,大白天的躺在野地里生孩子怎麼成,連忙七手八腳地來幫忙。
她們幫王二家的整理好衣服, 然後連攙帶抱的把人往關河村裡帶。
路上遇見抓鳥的孩子,幾個婦人吆喝著讓腿腳快的孩子趕緊去隔壁村叫王老二回來,又支使另一個孩子去請村西頭住著的劉婆子。
那些小孩子年輕精力足, 腳程比幾個婦人快多了, 等一行人抬著產婦進了家門,劉婆子早候在院子裡了。
喬元冬三人跟著進了王二家,就見劉婆子上去給王二家的摸肚子,摸了半晌,王二家的疼得直冒冷汗, 一張臉都白了。
劉婆子擼起袖子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小媳婦兒頭一胎,難生得很,她這胎位有些不太正, 還有的折騰, 恐怕小媳婦兒受不住, 你們去把於大夫請來。」
有個熱心腸的婦人說著「我這就去請。」然後就快步出去了。
夏芒聽劉婆子說得兇險,又聽她說要請於大夫,有些不放心地對喬元冬道:「那於大夫醫術如何?請他可妥帖嗎?」
她說這話並不背著人, 旁邊婦人直接回了她:「你不知道, 這於大夫是我們這裡有名的遊方郎中, 咱們附近幾個村有個什麼病痛都找於大夫,就沒有治不好的!」
那婦人說得信心滿滿,夏芒放下心來,喬元冬卻問道:「那於大夫可住得遠?」
「不遠不遠,於大夫就住在我們村兒里!」
說著話的功夫,於大夫就到了,夏芒打眼一瞧就愣住了,她悄悄問方才那個婦人:「於大夫是個女子?」
那婦人笑道:「可不是,不久前剛到我們村兒住下,聽說家裡是醫藥世家,出來做遊方郎中治病救人的。」
夏芒好奇問那婦人道:「那於大夫一介女流就敢做遊方郎中,不怕路上遇見個歹徒嗎?」
那婦人點點頭然後唏噓道:「可不是這麼個說法麼,只是聽人說她男人沒了,守了寡才做遊方郎中的,也是可憐人。」
夏芒哦了一聲,好奇打量那於大夫,見她身形瘦削,面容蠟黃瞧來平平無奇,唯一有些特點的大概就是眉梢一點黑痣了。
本來看著還端正清秀的眉眼,被這一顆黑痣生生破壞了,看起來全然一副苦命相。
又見她一頭烏髮盤起來,鬢邊別著一朵百花,除此之外別無它飾,一看就是個寡婦打扮。
於大夫進了院子,被幾個婦人簇擁著進了產房去,瞧她們神色之間倒很是尊重,看來於大夫的醫術確實不錯。
見大夫都來了,禾蘭對喬元冬道:「夫人咱們先回去吧。」
畢竟產婦生孩子,血腥重,待在這裡不太合適。
喬元冬卻搖了搖頭道:「再等等吧,那娘子的狀況看起來有些兇險,若那位於大夫不成,咱們也可以出人幫一幫。」
若真到了那一步,以喬元冬的身份,去京城請個大夫來也未嘗不可。
她這是打算好事做到底了。
禾蘭見喬元冬堅持,便也不多勸了。
三人在院子裡等著,有眼尖的村婦看見喬元冬衣著不凡,雖她戴著帷帽看不見面容,但也知道這是位貴人,便殷勤地給她們搬來了凳子坐著。
彼時在隔壁村做活的王老二也飛奔回家,守在產房外面哭得鼻子一把淚一把。
有個胖乎乎的婦人見不得他哭,粗聲道:「你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給誰看,你媳婦兒在裡頭掙命呢,你坐在這兒哭不嫌晦氣?」
王老二五大三粗的一個漢子,被那婦人吼得臉紅耳臊,埋著腦袋杵在院子裡不知道該做什麼。
還是被幾個大嫂子提點了一下,才如夢初醒地去廚房燒熱水。
忙忙亂亂了許久,不知過了幾時,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傳出來,人群中的氛圍霎時間輕鬆了起來。
聽見孩子哭的王老二火炮一樣躥進了屋,差點跟劉婆子迎頭撞上。
幾個熱心腸的大嫂子見孩子生下來了,便擁進產房裡去照應產婦,劉婆子這才抱著孩子出來。
沒一會兒王老二也被從產房裡轟了出來,跟在王老二後面出來的還有於大夫。
將產婦扶過來的那幾個婦人圍上來打聽情況,於大夫表示沒有大問題,大傢伙兒便齊齊誇讚起於大夫醫術高明。
王老二抱了自己的兒子,激動得熱淚盈眶,衝著劉婆子和於大夫點頭又哈腰。
於大夫被這麼多人恭維感謝著,很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露出一個微笑。
便是這一笑,使得原本平平無奇的面容妍麗了幾分。
喬元冬見夏芒一直盯著那位於大夫,直到人都走了她還不轉眼地看向門口,心裡不由得有些悶悶不樂。
「你在看什麼?」喬元冬不動聲色地問,袖子裡的手指卻捏得有些發白。
夏芒聽見喬元冬的聲音才恍然回神。
她看了看院子裡的人,悄悄湊到喬元冬耳邊道:「夫人,你覺不覺得那個於大夫很像那位小虞大人?」
喬元冬本來心裡在發酸,乍然聽見夏芒這麼說還沒反應過來。
「哪個小虞大人?」話落,喬元冬一個機靈,她立刻轉頭看向夏芒:「你是說虞卿?」
夏芒不確定地點點頭,她解釋道:「先前還沒認出來,方才她笑那一下,我就一下子想到簪花宴那日見到的小虞大人。」
喬元冬倒抽一口涼氣,她眸中光華閃動,忽然站起身來:「走,咱們去看看。」
如果真的如夏芒所說,那位於大夫就是虞卿,那她如今出現在這裡到底是為的什麼?
她可知道,長公主為了找她都快瘋魔了。
種種疑問浮現在心頭,喬元冬覺得,為了好友還是該探一探這位於大夫的底細。
三人不動聲色地向院中的村婦們打聽於大夫的情況。
喬元冬一聽於大夫正是最近才在關河村落腳的,心裡對她的真實身份越發信了幾分。
在打聽了於大夫的具體住處後,喬元冬帶著兩個丫鬟就走。
於大夫就住在村尾一間老屋子裡,三人順著小路打聽著到了村尾,老遠便看見一棟孤零零的屋子。
能看得出來那屋子最近新修繕過,周圍圈著矮矮的籬笆,院子邊沿種著一圈花草,顯露出主人家的雅致來。
到了小屋門口,夏芒站在籬笆外面沖里喊了一聲:「於大夫在家嗎?」
運氣很好,於大夫剛剛回家,這會兒正在家裡洗手,聽見人喊,還以為是有人上門求醫。
「是哪家的?」她一邊用乾淨的帕子擦手,一邊從屋裡走出來。
待看見門口站著三個小娘子後,於大夫的動作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戴著帷帽的娘子通身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這樣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幾位,找我有什麼事?」於大夫遲疑著走上前來。
喬元冬也不跟她打迂迴,直接撩起帷帽上的輕紗,露出真容來。
於大夫看見喬元冬的臉後,面上顯出了一瞬的慌亂,隨即又強行掩飾住了,但是這點細節自然逃不過喬元冬的眼睛。
當日簪花宴上,她與長公主坐得極近,虞卿不可能不認識她。
喬元冬開門見山地喊出了她的真名:「虞卿,想不到你竟會醫術。」
「於大夫」眼神躲閃不敢看喬元冬,「夫,夫人認錯人了,我並不是您口中的那個虞卿。」
說著「於大夫」轉身準備回房,不打算再搭理三人。
喬元冬忽然道:「長公主最近病入膏肓,我正好為她求醫至此,不知道於大夫可願上門看診?」
「於大夫」的身形頓住了,她轉身看向喬元冬:「您說殿下她怎麼了?」
對於「於大夫」的反應,喬元冬回以一笑,答非所問:「進去說吧?」
「於大夫」咬咬牙,面上閃過一瞬間的猶豫,最後還是將三人放了進來。
喬元冬跟著「於大夫」進了屋裡,夏芒和禾蘭兩個則等在了門外。
禾蘭看著緊閉的木門,悄悄問夏芒:「這於大夫真的就是那位失蹤的面首?」
夏芒看了她一眼:「方才她那個反應你也看到了,不是那面首還是誰?」
禾蘭有些不可置信:「可她這個樣子.長公主是怎麼看中的呢?」
她說得很是委婉了,眼前這個於大夫的長相,雖然並不粗陋,但也跟容顏姣好差了一大截。
這樣的人,真的很難跟那位將長公主迷得神魂顛倒的面首聯繫在一起啊!
夏芒小小地鄙視了禾蘭一下:「你就不興人家會易容?」
彼時,喬元冬坐在屋中,親眼見到「於大夫」洗乾淨了臉,露出原本就白皙細嫩的肌膚。
不是虞卿又是誰?
此刻的虞卿面上不施粉黛,眉眼間帶著水汽,好似帶露的梨花,純潔又美麗。
「虞姑娘現在不藏了?」喬元冬似笑非笑地看著虞卿。
「既然夫人已經看出來了,我再藏著掖著就太過虛偽了。」虞卿一雙美目含憂帶怨地看向喬元冬:「還望夫人如實相告,殿下她到底如何了?」
喬元冬知道虞卿是因為自己方才那句話才袒露身份的,她認真地審視虞卿,答非所問道:「既然你真心掛念她,為何不親自去看?」
「我」虞卿無意識地咬住唇,神情顯露出一分無奈與悽苦:「我總不能叫她為我與陛下為難。」
「虞姑娘好生短視!」喬元冬面上帶笑,眼中卻閃過一抹嘲諷:「你不願她為難,她也為你為難了,你既然棄她而去,就是篤定她會為你與陛下為難,既如此,姑娘又為何要走到這一步?」
這話其實是當初長公主醉酒那日同喬元冬所說,喬元冬還曾勸說過長公主。
如今,她拿著長公主的話來質問虞卿,為的就是試探出虞卿的真心。
如果她的離開是別有用心,喬元冬便只當今日沒見過這個人,甚至還會將她安排到更遠的地方。
虞卿抿著唇眼眶有些發紅:「這些,我都已經知道了,從我離開京城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可我能怎麼辦,誠如夫人所言,我棄殿下而去,殿下定是恨死我了!」
說著她眼淚汪汪地看向喬元冬:「夫人只當今日沒見過我吧,我就在這裡住下,離殿下近一點就好了。」
喬元冬忍不住道:「你真的就篤定殿下恨你?」
虞卿點點頭又搖搖頭,聲音都開始有些哽咽起來:「不管她恨不恨我,我也沒有臉面回到她身邊去了,玉有微瑕終不成瑜,情亦如是。」
她終究是辜負了殿下的一片心意。
喬元冬聽見這話也是久久無言,虞卿話說得也算通透,可正因為這份通透,她反倒不好做些什麼了。
如今倒是輕易試探出了虞卿的真心,可是喬元冬卻不知道該不該告知長公主虞卿的下落了。
誠如虞卿所言,她棄長公主而去,長公主即便對她念念不忘,但是否也對她心存怨恨呢?
然而還不等喬元冬思考出一個妥善的結果來,門外忽然響起一聲暴喝。
「虞卿!你給本宮出來!」屋內兩人是萬萬沒想到長公主會出現在這裡,二人都被嚇了一跳。
虞卿嬌軀微顫地看看門口,又看看喬元冬,眼神里寫滿了控訴和惶恐。
喬元冬一下子讀懂了她的意思,呆了呆迅速道:「不是我告知殿下的。」
她剛剛才知道虞卿的下落,哪來得及通知長公主?
虞卿也很快反應過來,意識到是自己不謹慎走漏了行蹤,被長公主追到這裡來了。
就是這麼一兩句話的功夫,關起來的房門被一腳踹開來,老舊的木門倒在地上,激起陣陣煙塵。
一身玄紅騎裝的長公主立在門口,她高挑的身影被身後的陽光影射得看不真切,但是周身散發的生人勿近氣息卻是那般明確無誤。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長公主這是在生氣。
虞卿看著門口的長公主,失神道:「殿下。」
「你說的什麼話?」長公主全然無視了坐在屋子裡的喬元冬,抬步徑直向虞卿走過去,「玉有微瑕?情亦如此?哈?」
虞卿被她氣勢所迫,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長公主長眉一凝,手上長長的鞭子往前甩出去,輕而易舉就纏在了虞卿的腰上。
「卿卿,你躲不掉哦!」長公主握著鞭子一點點收,虞卿被迫著往前靠近。
「咳,那個我就不打攪殿下的雅興了。」喬元冬尷尬得坐不下去了,主動告了辭。
長公主連個眼神都沒給喬元冬,後者也是不等回話抬步就走了。
喬元冬出了門看見夏芒和禾蘭兩個,長公主帶來的侍衛將二人遠遠地隔在院子外面。
難怪長公主來了她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身後屋中傳出一陣響動,緊接著虞卿發出一聲低呼,喬元冬耳朵尖微紅,腳步邁得更快了。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那些侍衛也全然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入定狀態,喬元冬快速離開了這個是非地。
禾蘭湊過來好奇問道:「夫人,長公主殿下這是要興師問罪吧,虞姑娘沒事吧?」
喬元冬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還沒說話夏芒就把人拉走了,「乖禾蘭,這種事咱不打聽嗷!」
非禮勿言!
三人回了莊子裡,喬元冬就收到國公府來的信,原來是太夫人見她久未歸府,專門問問情況。
算算時間,喬元冬在莊子上待了差不多十來天,也是時候回去了,於是當天就收拾東西準備歸京。
第二日一早,禾蘭和夏芒陪著喬元冬坐上返程的馬車,禾蘭對於沒抓成的麻雀很有些耿耿於懷。
喬元冬有些好笑地安慰她:「有什麼打緊的,以後再來便是。」
禾蘭有些羞赧地笑笑:「我以為以後再不能玩了,咱們這幾日屬實有些胡鬧了,被她們知道了要說我沒伺候好夫人了。」
夏芒不樂意地反駁:「那怎麼能叫沒伺候好夫人呢,這幾天夫人開開心心的,別提多自在了。」
禾蘭想說話,可又覺得夏芒說的很有道理,她是從小就跟著喬元冬伺候的家生子,自幼看著喬元冬學著做一個大家閨秀。
在莊子裡抓魚笑鬧卻一點不像個千金小姐該做的事情,若這事情被喬夫人知道了,定是要責罰她的!
可是誠如夏芒所說,夫人這幾日是多麼的開心,禾蘭全然看在眼裡的,如果這樣的話,夫人沒規矩一些也不錯的。
私心裡也認同夏芒話的禾蘭閉上了嘴巴,倒是喬元冬開口道:「確實不合規矩了些,不過別告訴他們就是了。」
喬元冬沖兩人眨眨眼,臉上的活潑與調皮一閃而逝,很快又變成了那個端方沉穩的國公夫人。
夏芒有一瞬間的怔愣,她看到禾蘭因為喬元冬這個小動作而笑彎了眼,主僕兩個開始默契地保守一個小秘密。
但是作為現代人的夏芒,卻為這一刻的喬元冬感到淺淡的悲哀。
這世上有劉五娘那樣肆意明朗的人,也有喬元冬這樣刻意壓制自己天性的人。
為了家族,為了名譽,將一個本該明媚的人規訓成了一個知書達理端莊持重的貴夫人。
夏芒無法說這樣好或是不好,只是純粹地在這一刻的氛圍中泛起了一分憐惜來。
喬元冬安撫好禾蘭後,便見到了夏芒那雙透著奇異目光的眼睛,那瞳仁黑而透亮,仿佛能包容一切,甚至透著些涅槃的神性?
「想什麼呢?」喬元冬沒好氣地打斷了夏芒的注視,她生怕這妮子當場悟道然後剃髮修行去。
夏芒含糊著應付過去了,她自然不能告訴喬元冬自己的真實想法,同時也為方才那一刻的矯情感到很是尷尬。
她想叫喬元冬活得肆意些,只要自己快樂就行,可又覺得這話說出來太過沒有邊界感。
她算她的誰啊,哪來的這份資格去說教呢?
午後,一行人就回到了國公府,喬元冬照例是要到太夫人處請安的,夏芒也順便跟著過去看了一眼。
這回跟著喬元冬去莊子上,夏芒便給太夫人留了能吃半個月的藥,臨行時還特意叮囑過老太太記得吃藥。
正好系統帶有掃描功能,夏芒這一去還可以順便給太夫人做個體檢。
太夫人見喬元冬回來很是開心,拉著坐在一起問長問短,趁著兩人說話的功夫,項修凱掃描了一下太夫人的生命體徵。
得到的結果還算樂觀,夏芒鬆了一口氣,忽然便聽見系統的一聲提醒。
『叮!恭喜宿主總積分已達十萬,宿主是否立刻選擇回歸未來世界?』
夏芒聽見這話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她愣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去翻看積分界面,發現上面的數字果然達到了十萬。
自從主機對系統任務施行多方限制以來,夏芒攢積分的速度就直線下降。
再加上還有太夫人每隔七日就要吃一次藥的消耗,夏芒覺得自己攢夠十萬積分肯定是個遙遙無期的事情。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今日忽然得到了這麼一個提示。
怎麼就攢夠了呢?
夏芒有些恍惚,這段時間,系統會時不時發布一個任務,有時候與太夫人有關,有時候與項修安有關,大部分還是關於喬元冬的。
在莊子裡的時候,陪著喬元冬抓魚,跟著她去踏青賞景,倒也算是怒賺了一波積分。
七七八八湊在一起也確實到十萬了。
夏芒的的視野里,系統界面跳出大大的是與否兩個選項。
她可以立刻回去見老媽了!
但是這個念頭浮現出來以後,夏芒卻猶豫著沒有做出選擇,她下意識地問腦子裡的項修凱:『你覺得我該現在回去嗎?』
這樣的問題問出來後,夏芒清晰地聽見主機發出了警告。
『警告系統0501,宿主本次選擇很關鍵,請不要隨意干涉!』
『再次警告,請不要隨意干涉宿主選擇!』
項修凱無奈地笑笑:『你聽見了,我沒辦法給你建議,端看你怎麼選了。』
夏芒聞言沉默了半晌,最終說了四個字:『我知道了。』
然後她直接點擊了那個寫著「否」的選項。
『這點積分回去倒是夠用了,但是你祖母還得吃藥不是?』
項修凱愣了一下,隨即那機械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明顯的感激:『謝謝,你是個好人!』
『到了這裡約摸有一年了,咱倆也算是朋友了,我幫幫你應該的。』夏芒絮絮叨叨,最後補充道:『對了,以後誇人不要說你是個好人,那是拿來罵人的。』
項修凱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只是語帶笑意地答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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