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辭辭從衛生間出來時,蘇家父母和蘇青已經其樂融融地吃上了,旁邊還有翟希佑不停地逗他們開心,歡聲笑語傳遍了劇組的每一個角落。
因為蘇青昨天拍戲感冒,蘇家父母特地從家裡帶了燉了好幾個小時的老鴨湯給他補補身體,還帶了驅寒的薑湯,督促蘇青一口一口喝掉。
「謝謝爸爸媽媽。」蘇青沖兩人乖巧中帶著甜意地笑著,哄得蘇父蘇母心花怒放。
當白辭辭出現在他們面前時,氣氛瞬間凝滯了下來。蘇父蘇母神情不自在地掩飾了一下,仿佛才想起來還有這個兒子;蘇青小臉一白,連忙給蘇沉騰了個地方,小聲道:「哥哥你坐。」
而翟希佑則冷哼了一聲,將頭轉向一邊。
緊接著,他們便看到他右耳垂上那枚黑色耳鑽。蘇母臉色一變,放下了筷子,嘴唇氣得微微發抖。
又來這套,帶個不入流的黑色耳鑽像個什麼樣子!和路邊小小年紀輟學的小混混有什麼區別?都已經回到蘇家,還是這幅德行,蘇母簡直不想承認這是自己親生的兒子。相比之下,還不如蘇青來得更像。
簡直是丟盡了他們蘇家的臉!
「瞧瞧你!像什麼樣子!」
蘇青也瞧見了,他拉了拉蘇沉的衣服下擺,小心翼翼地說道:「阿沉,快把耳鑽摘下來,別惹爸爸媽媽生氣了。」
翟希佑看著蘇青這幅伏低做小的模樣,內里泛起一片心疼,直接拉過他的手,冷冷道:「管他做什麼?」
白辭辭將所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目光中的冷意更盛。在蘇家人眼中,他只是一個破壞家庭和諧,讓他們丟盡臉面的外來者。原身不是沒有嘗試過討好他們,辛苦忙碌做一家人的飯菜試圖討父母的歡心,卻被整個扔進垃圾桶里嫌棄登不上檯面。跟著蘇青的家庭教師一起學鋼琴,偷偷練了一個月的蘇母最愛的曲子《致愛麗絲》,被蘇母一句「難聽死了」打擊得體無完膚。
蘇父蘇母痛苦,但他們的痛苦在於蘇沉不是他們理想中的樣子。
蘇父拉了拉蘇母的胳膊,語調沉著:「好了,趕緊坐下吃飯,別讓其他人看笑話了。」
當白辭辭坐下後,更尷尬的一幕發生了。桌子上壓根就沒有準備他的筷子,一共只帶了三雙,蘇父蘇母和蘇青。
沒有人記得蘇沉。
蘇青手足無措:「哥,哥哥要不用我的吧,我去洗洗。」
蘇父蘇母疼惜極了,翟希佑臉色直接黑掉:「你亂讓什麼?」
白辭辭懶懶地牽起唇角,從座位上起身,到劇組工作人員那裡要了一雙一次性筷子,利落地掰開對搓兩下,很不矯情地吃了起來。
他是真餓了,原身等到這個點,也不知道餓了多久的肚子,休息室的暖氣又時好時不好,寒冷加重了能量的消耗。再說了,能吃正經飯菜還去吃便宜盒飯幹什麼?
一頓飯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結束了,在蘇家父母還拉著蘇青噓寒問暖,叮囑他不要吹風不要沾涼水的時候,白辭辭直接回了酒店房間。
當白辭辭洗完澡要睡覺時,門突然被敲響了,白辭辭拉開門就看見蘇青那張頂級小百花楚楚可憐的臉,身後還站著隱隱不耐的翟希佑。
白辭辭半依靠在門框上,頭髮還有些濕潤,眼皮一撩看向蘇青:「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蘇青抬頭飛快地看了蘇沉一眼,卻有些驚住。
眼前的蘇沉剛剛洗過澡,冷白的皮膚微透著一絲紅,顯得清冷絕艷的長相更加引人注目,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吸引人不斷地沉迷進去。他悄悄捏了捏手指,對蘇沉的容貌竟然起了一絲危機感。
「沒事就走吧。「白辭辭懶得多加口舌,轉身就要關門。
「等,等等!「蘇青連忙叫住他,滿臉愧疚不安地對蘇沉說道:「蘇沉,你不要誤會爸爸媽媽,他們是愛你的,只是不知道怎麼表達。剛才我們不應該沒等你出來就先動筷子的,是我不好。」蘇青也有些委屈,他夾雜中間簡直不知如何是好。
白辭辭的喉結滾過一陣輕笑,狹長漂亮的眼睛微斜:「話都讓你說完了,我應該說什麼?謝謝你的寬容大度?「
「 我不是這個意思。「蘇青頭埋了起來,」我只是不想你和爸爸媽媽的關係繼續惡化了。你……你別再惹他們生氣了,他們年紀也大了。「蘇青終於鼓起勇氣說道。
白辭辭還沒有說話,翟希佑卻看不下去了,一把將蘇青拉到身後,冷冷地看著蘇沉:「你再敢欺負阿青,我不會讓你在劇組裡好過。「
白辭辭差點氣笑了:「沒什麼要說的,那就慢走不送了。「
然後「嘭「的一聲將門帶上,差點拍到翟希佑的鼻尖,驚得他連退了兩步。
「阿佑你沒事吧?「
「沒事,我們走!「翟希佑嫌多看蘇沉一眼都是精神污染。
裝什麼逼,明天拍戲有蘇沉出洋相的時候。
第二天,白辭辭準時到了片場,《我心向你》的拍攝進度過了三分之一,人物性格逐漸深入,戲份的難度也不斷增加。今天就有一場他的重頭戲要拍,不僅是人物矛盾衝突的高潮點,極大的考驗對於感情的掌控能力,更重要的,這是一場飆車戲。
也是原主為數不多的名場面。
現在正在拍的是翟希佑和蘇青的戲份,所有攝像機恨不得三百六十度地圍著兩個人。白辭辭一邊在旁邊安靜地看著,一邊回憶著劇情。
蘇青作為這個世界的主角,最大的光環就是演技。他不是技術派,而是完完全全的感受派,感情投入真實,能夠帶著觀眾哭,帶著觀眾笑,一路磨鍊演技,憑藉著精湛的表現,最後和翟希佑並肩拿下影帝金杯。
翟希佑喜歡蘇青,最開始也是因為演戲,蘇青的演技深深地吸引了他,從戲裡的讚揚到戲外的欣賞,一步步淪陷。
因戲生情吶。
雖然世界給蘇青加了無數光環,但也並非堅不可摧。蘇青從小生活在條件優渥的蘇家,全方位享受著蘇家父母的愛,儘管擁有一切所謂的美好品質,卻並不知道真正的人間疾苦。即便他的共情能力很強,卻也無法體會所有的情感,以至於有時甚至還會浮於表面。
白辭辭一邊看著兩人的表演,一邊唇角輕輕勾起了一抹弧度。
「咔!很好!「導演對著畫面十分興奮。能夠接下這個項目簡直是他燒了高香,在左右電視劇都在擺爛的情況下,肯堅持的導演早就被磨平了稜角。劉導演即便拍偶像劇,對演技的要求也近乎嚴苛。得到誇讚後,蘇青興奮極了。
「謝謝導演和大家,你們辛苦了!「蘇青臉龐紅撲撲地感謝道。
接下來的一場,就是蘇沉的戲份了。片場的氣氛很快由歡快變得凝重了起來,連導演和攝像的臉色拉了下來。這是一場由室內轉向室外的連貫戲份,前天蘇沉只演了室內戲,就讓在場所有人感覺眼睛糊了一層油,劉導臉色難看地讓他再多琢磨琢磨,昨天晚上進度耽誤,直到現在才開拍。
臘月的天氣,所有人都不想受凍,只盼著蘇沉今天能少NG幾次,放他們早點收工回去吹吹暖氣。
「前天和你說的戲都記住了嗎?「劉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審度著蘇沉,他真後悔當初讓他演齊郁司這個角色,他壓根撐不起來!
「記住了,導演。「白辭辭的語調很平靜。
劉導差點吹鬍子瞪眼睛:「你最好是!「
這場戲的前半段在酒吧。隨著一聲「action「的令下,所有人全神貫注地投入這場戲的拍攝當中。
故事中的唐市,紙醉金迷的銷金窟里,是花花公子和美女尤物的專場。
白辭辭深吸了一口氣,扯了扯襯衫領口,懶散地坐到了沙發上,眼睛微閉,再睜開時,眸底深處是猜不透的一片濃黑。
他坐在沙發上,右手很隨意地搭在沙發靠背上,左手端著一隻紅酒杯緩慢地搖晃著。酒紅色襯衫的領口扯開,凌亂而不失美感,甚至顯得越發危險。明明是極為自然簡單的姿勢,卻散發著一處久居上位之人的掌控感,只消一個眼神,就能將人的脖子擰斷。
像頭蟄伏的獸,眼睛裡是瑩黑的暗光。
這個畫面讓所有人為之一震,實在是太貼合劇本的感覺了。不!甚至比劇本文字中表達的還要豐厚,劇本里只是二維的人,而眼前卻是一個活生生的齊郁司。
劉宏眉心的褶皺明顯消了下去,被這氛圍帶入,聚精會神地看著畫面。
「齊少,您好久沒來了,我們姐妹天天數著日子等您來呢!「一個豐滿的大波浪美女湊近齊郁司那張令人神魂顛倒的臉,伸出粉嫩的舌尖,挑-逗興味濃厚地舔了舔他的紅酒杯壁。右手則悄悄伸向他的下腹。
剛剛觸及布料,就被一隻修長的手掌抓住,美女一喜,正要喚齊少兩個字,就被紅酒當頭淋下,澆了個濕透。
「齊,齊少……「美女頓時變了臉色。
齊郁司臉上露出徹骨的冷笑,冰冷的手掌薅起女人的頭髮,湊近了,仔細端詳。良久,他薄薄的嘴唇里吐出冰冷的話語:「就憑你也配?「
女人大驚失色。
齊郁司冷冷地放開她,腦子裡想的卻是江言希。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他齊郁司得不到的,那就只有江言希。
所有人都對他前仆後繼,女人排著隊等著爬上他的床,卻只有江言希,只有他怎麼都不肯真眼看自己一眼。一想到江言希淡漠的眼神,他的心裡就像破了一個大窟窿,無盡的絕望與黑暗吞沒了他。
片場所有人都被蘇沉的表情變化驚呆了。
每一個姿勢都恰到好處,每一絲頭髮都恰在其位。
這簡直是齊郁司本人吧!
齊郁司甩了甩頭,他不想再去想江言希的表情,不想再被他左右。他重新開了一瓶82年的拉菲,將自己拋進女人堆里,用酒精麻痹自己。
(本章完)
作者說:新文求預收《協議結婚後被投餵了》,戳專欄可收藏哦,已經在更新啦。
魯本斯漫畫獎的最年輕獲得者關與澄,身負盛名,卻聲名狼藉。
「有史以來最傲慢冷漠的天才漫畫家。」
「與同性大佬結婚5年,相敬如賓,大佬可能不給飯吃。」
「慈善宴會躲進衛生間嘔吐,主辦方臉色難看。」
在媒體的紛紛擾擾中,24歲的關與澄,胃癌晚期,不治身亡。消息一出,所有人唏噓不已。
然而只有傅開霽知道,天才背後是數月數月地把自己關進畫室,不見任何外人。
躲進衛生間嘔吐是患了嚴重的胃病和厭食症,聞見葷腥就吐的昏天黑地。
相敬如賓是他不願對任何人敞開心扉,唯一對他,也只伸出過淺淺的觸角。
直到意外重生,傅開霽回到關與澄的大學時期,老爺子正在逼他結婚,上輩子直接拒絕的傅開霽:我結,對象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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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與澄只是京大藝術系一名普通學生,忽然被迫協議結婚,本能地厭惡,以為又是某個大腹便便的剝削資本家。
來到約好的地點,關與澄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只是沒想到婚約對象風度翩翩,且很會挑餐廳,餵飽關與澄後,再遞上一份協議:
【協議期間,乙方可以向甲方提出任何要求。甲方在協議期間需極盡周全地照顧乙方的學習和生活,尤其是飲食安排。一旦乙方產生不滿,協議立即停止。】
看著男人冷靜認真的俊美面容,關與澄微微錯亂。
這簡直是霸王條款。
什麼時候資本家開始做慈善了?
協議生效以後,傅開霽每天準時出現在京大,送早餐,送湯,一早一晚,無比守時。
關與澄很不好意思:「您這麼忙,不用親自過來。」
傅開霽目光幽深地注視著一點點變軟的關與澄:「這是我必須履行的義務。」
關與澄不禁讚嘆,傅先生真是太敬業了。
直到被男人一點一點吃掉,關與澄揉著酸軟的腿,眼角紅得不像話,嗓子沙啞地問:「昨……昨天也在協議範圍內嗎?」
傅開霽一寸一寸吻過關與澄的臉:「新增條款,甲乙雙方在婚姻存續期間需要履行夫妻義務。」
關與澄震驚地睜大了濕潤的眼眸:「……那什麼時候離婚呢?」
傅開霽危險地捏了捏他的後脖頸:「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離。」
抑鬱小畫家X重生腹黑霸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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