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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禮賢下士,本初之圖

2024-12-06 06:15:52 作者: 周府
  第171章 禮賢下士,本初之圖

  太行陘,羊腸坂。

  春陽艷麗,古柏參天,由五、六十人組成的隊列在陡峭的山道上,互相幫襯,艱難而行。

  「呼!」

  常林擦著頭上的汗水,拄著木杖,奮力登山。

  約走了兩里路,因羊腸坂實在太過陡峭,眾人已是筋疲力盡,就地依靠山勢休息。

  常林坐在石塊上,下視道路崎嶇彎折的羊腸坂,不禁感嘆羊腸坂之兇險,沿途數裡間危崖高聳,溝壑深澗,頑石叢生,若遣一支勁旅駐守於此,當萬夫莫敵爾!

  「伯槐,今還有多久到高都!」

  常行捶打著發酸的雙腳,問道。

  「快了,過了羊腸坂,前頭便是天井關。今日可至天井關休息,明日便能至高都。」常林說道。

  常行嘆了口氣,懊悔說道:「若非我招惹王匡,我常氏不至於要避走入上黨常林安撫說道:「今河內動盪,群雄兵馬匯集,已是不宜居住。我常氏欲避騷亂,早晚皆需遷徙。」

  「也罷!」

  常行無奈說道:「上黨地廣而人少,今時至上黨,開墾荒田,尚不至於餓死,僅是要過上幾年苦日子了。」

  「什麼人?」

  叔侄談話間,卻聽見前頭的人忽然發出警戒之聲,二人順勢望去,得見數名土卒模樣的人出現在前頭。

  領頭吏員身著郡吏服飾,頭戴冠,腰佩劍,面容和善,不斷向常林一行人下壓雙手,示意眾人不要緊張。

  「我乃上黨郡吏申屠備,諸位莫要慌張!」

  申屠備粗著嗓子,說道:「天井關狹窄,難以留住百姓,諸位可隨我至碗子城留宿,城中備有熱水、醫師。今夜我會為安排諸位所往鄉亭,到鄉亭之後,會劃分田畝。」

  「多謝申君!」有民眾喊道。

  申屠備大笑幾下,說道:「我以申屠為姓,非以申為姓!」

  說罷,申屠備招了招手,讓隨行士卒維持秩序,便帶著常林一行人前往碗子城。

  常行拄著拐杖,氣喘吁吁說道:「伯槐,申屠姓從何而來,我怎從未聽過!

  九常林背著竹簡,賣力登山,說道:「申屠姓本為梁國人,前漢時申屠嘉隨高祖起兵,及文帝時拜相。或因動盪,或是封地之故,其子孫蓋遷居至上黨。」

  「能徵辟郡中大族子弟為官,上黨郡守應是寬厚良善之人,否則不會於碗子城設驛,讓你我投奔之人歌腳。」常行說道。

  常林點了點頭,今雖未見過張虞,但他心中對張虞已是好感倍增。畢竟能有這些安排,必是愛民之人。

  「先生可是讀經?」

  見常林背負沉重的竹簡,申屠備問道。

  「粗讀了幾本經學,不敢受稱先生!」常林謙遜道。

  申屠備招手喚來兵卒,說道:「來人,為先生背負竹簡,莫要讓先生累壞了!」

  「不可!」

  見兵卒伸手幫自己背書,常林受寵若驚,說道:「屠君客氣了,某不敢受!

  「可受!」

  申屠備笑道:「君侯有令,凡有士人入上黨,凡上黨兵吏需幫襯其左右。備為郡吏,不敢違君侯之令。」


  「多謝屠君!」

  古代雙姓氏的簡稱,常取雙字的最後一字,如諸葛氏可稱葛,司馬氏可稱馬,今簡稱申屠氏可稱屠。

  常林將沉重的竹簡交於兵卒背負,當即拱手而拜,以向申屠備表達感謝。

  「請!」

  受了申屠備的禮遇,常林望著為他負書前行的兵卒,其心中五味雜陳。

  在河內時,他費盡心血,通過疏通關係,才將叔父從王匡手中救了出來。今至上黨,僅憑士人身份,便能得到這般禮遇,這是常林所意想不到。

  雖未見到張虞,但常林已能肯定,張虞必是禮賢下士之主君,且在治民上別有一番能力。加上張虞大敗白波的戰績,在亂世中必能出頭。

  禮遇士人算是張虞與眾人商議之後,確定下來的政策。畢竟并州百姓稀少,

  其文武人才自然偏少些。而與上黨臨近的諸郡無不是戶口殷實之郡,為了吸納諸郡的人才,才有幫士人背書行為。

  此行為看似誇張,但也在情理之內。在兩漢時期能讀書的土人本身就不多,

  能擁有大規模書籍的人更少。申屠備至天井關半月,僅遇見了三人,加上常林僅第四人。

  而搬運書籍的話,其目的地僅至十里外的碗子城,可讓外來土人大增對張虞的好感。

  「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因有引薦賢士之任,申屠備尋上常林,問道。

  「在下姓常,名林,字伯槐!」常林說道。

  申屠備笑眯眯說道:「觀常君所攜書籍眾多,想來應是學識淵博之人。」

  「粗讀經學,不敢談學識淵博!」常林說道。

  「今常君至上黨,不知可有親眷可以投效?」

  「為避戰亂,並無親眷可以投效!」

  見了解差不多,申屠備沉吟片刻,說道:「度遼將軍有令,士人入上黨,今可往壺關考課學問。若能通過考課,將軍會徵辟為吏,或向朝廷表奏賢士為官。

  常君今有學識,若不前往壺關考課,豈不浪費了一身才華!」

  「常君若無意出仕,至壺關考課一番,學識達標,亦能聘為教員,向少年教授知識,多賺些口糧養家。」

  「何為教員?」常林好奇的問道。

  申屠備說道:「君侯見郡中少年寡讀經書,故在諸縣設教員,以便令各縣少年跟學,教化風俗。」

  「亂世之中,張君侯仁德愛民,崇尚教化,世之少有爾!」常林感嘆道。

  申屠備笑道:「君侯所為不拘小節,治下恩威並重。如有要事,縱深夜亦會批覆。能在君侯帳下為吏,倒是件快事。」

  「善!」

  常林頓感疲憊的雙腿變得有力,奮力向前攀登。今常林雖僅了解上黨一角內容,但常林已是決定前往壺關,參加所謂的考課。不僅是為了他的前程,更是有心為張虞這般的君主效力。

  且不言常林在申屠備的禮迎下,與十戶百姓同入了上黨,並打算前往壺關考課,以為張虞效力。

  今屯兵於孟津的袁紹,卻正與魔下商量軍政之事。

  「將軍,韓馥今月所予錢糧不多,我軍向其索要,韓馥多有敷衍。」逢紀說道。


  袁紹神情不悅,說道:「今正值討賊之際,韓馥不與兵糧,實陷我軍於不利!」

  逢紀將案瀆放下,說道:「將軍舉兵討賊,欲成大事,但今仰人鼻息,受制於人,非大丈夫之所為。以紀之見,若不據一州,將無以成事。」

  袁紹從榻上而起,負手步說道:「冀州兵精強盛,而我卒飢乏且少,以小而吞大,非是易事。且張虞屯兵於上黨,今受董賊冊封,拜為河內太守,恐會借大破白波之勝,兵進河內。」

  逢紀沉吟少許,說道:「將軍舉兵討賊,名聲顯赫。觀張虞之所為,尤善斷時局。以紀之見,將軍倒可遣人聯絡張虞,向其言明此為董卓兩虎競食之策。」

  袁紹捶掌而嘆,說道:「我本欲南據大河,北阻燕、代,以河北而成大事。

  今屯兵在河內,因地勢而受制於張虞,因兵糧而受限於韓馥,何談興兵討賊乎!」

  聯軍討董,各個諸侯心懷鬼胎,大仗沒打,劉岱便開始侵吞地盤了。袁術操作更騷,抓住劉表,強行拿到印綬,自稱荊州刺史。

  張虞的話,本是不如他,今大敗白波,賺得不少名聲。且屯兵上黨,更是從地形上限制了他,讓他不敢輕易得罪。

  今下相比得意的張虞、袁術二人,袁紹尚需仰人鼻息,韓馥若不給糧,不出一月,他部下怕就會譁變,故袁紹今時不可謂不屈。

  見袁紹如此憂嘆,逢紀計從心來,說道:「將軍,今冀州強盛,而韓馥卻為庸人。將軍不如聯絡張虞、公孫瓚二人,待時機成熟,邀二人將兵進掠冀州。韓馥聞之必然驚駭,將軍遣辨士言明禍福,韓馥受迫倉促,將會讓位於將軍。」

  袁紹神情大喜,說道:「元圖之言是為良策,但恐張虞、公孫瓚不能配合。」

  逢紀授須而笑,說道:「將軍欲據河北以成大事,公孫瓚、張虞皆為將軍之敵。公孫瓚兵強馬壯,其所圖必然遠大,將軍不如以進討韓馥,分食冀州之語,

  邀公孫瓚南下。」

  「待將軍反客為主,據有冀州。因公孫瓚據幽州,早晚為將軍仇寇,舊約便能毀之。」

  「而張虞坐擁上黨一隅之地,地廣而民少,其兵雖說剽悍,但數不足萬。將軍邀張虞討冀州,不如以河內之地為酬,言如能據冀州,便將河內讓予張虞。」

  「那王匡呢?」袁紹問道。

  逢紀面露狡詐之色,說道:「王匡自稱河內太守,而張虞受董卓冊封為河內太守。將軍不助王匡,便是利於張虞,讓王、張二人爭河內,而將軍坐觀二人勝負。」

  「彩!」

  袁紹鼓掌而笑,說道:「我受制於韓馥久矣,若依元圖之言,冀州復為我有,則河北諸事可定,我將無畏董賊!」

  袁紹從陽逃出來之後,沒有前往老家汝南,而至冀州起事,其本意是想效仿劉秀起家之順序,占據富庶的河北,吞併幽、並二州,繼而揮兵南下,占據中原地區。

  但袁紹起步初期,便受制於韓馥。眼下有了逢紀的計策,袁紹總算是看到破局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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