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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2024-11-17 06:10:17 作者: 二十天明
  時至午時, 沉香提了個黃花梨食盒來找溫楚,她道:「今日本是休沐日,世子一個人在衙門, 想那裡頭也是沒飯的,你跑上一趟送去吧。」

  溫楚抬頭,不解問道:「他這麼大個人還能餓著不成,那麼多的人跟他身邊,總有人會給他弄飯的呀, 何須我白白跑這一趟。」

  沉香也沒想到溫楚會這樣說,轉念一想覺著這話也確實不錯。可這事是世子爺親自吩咐她的,宋喻生說今日休沐日, 衙門裡頭沒人做飯, 讓她喊溫楚給他送。若不是宋喻生點名要溫楚去送,沉香也自不會平白無故來麻煩她了。

  如此想著,沉香很快道:「不成不成,世子吃不慣外頭買來的玩樣,還是家裡頭去送吧。」

  溫楚卻還是不肯, 又道:「那讓暗衛們去送就好了,我這頭笨手笨腳的,還沒送到菜就涼了嘞。」

  她是真不明白這飯怎就找她頭上來送了, 怎麼想是喊暗衛去送合適啊。

  笨手笨腳, 這話沉香覺得溫楚說得確是不錯, 她怕溫楚把湯撒了,乾脆連湯都沒放了。畢竟,讓世子爺乾巴些吃飯, 也比讓他看到一片狼藉的食盒好多了。

  沉香不能再同她說下去了, 否則遲早是要叫她繞進去了。

  她乾脆直接將食盒放到了桌上, 「快去送吧,不然一會要過飯點了。」留下這麼一句話就離開了。

  溫楚看著沉香留下的食盒,也沒了辦法,只能聽話去送了。

  然轉念一想,這樣不就是能出府了嗎?而且身邊還沒有宋喻生啊!那些暗衛雖然會跟在她的身後,但只要她不做出什麼事來,他們也不會怎麼去管她的吧。

  這樣一想她整個人就又來勁了,提起了食盒馬上往外頭走去。

  可方一走到門口就見到了冬月在那頭等著,溫楚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上前問道:「你不會是要跟我一起去的吧?」

  冬月看她若是看弱智,道:「不然呢?我嫌日子太無趣,閒得沒事幹在這裡給你當門神玩?」

  還不是因為她這人不老實嗎。

  溫楚聽到冬月譏她,也不甘示弱回道: 「看來那十鞭子還是不能讓你的嘴巴老實。」

  溫楚素來也是嘴巴不饒人的,宋喻生她不敢犟嘴,冬月她還不敢嗎?說得她多想要他跟著似的,跟著她還嫌煩呢。

  冬月挨了那十鞭子養了整整半月才大好,鞭傷這玩樣最是磨人,好不容易結痂,其間又因為要一直不斷訓練,而重新裂開,如此反覆。

  雖說這鞭子是因他自己嘴賤而罰的,但溫楚不也跟著他一塊嗆嘴了嗎?她好好的,什麼事情都沒有,結果現在還要拿這件事故意來譏諷他。

  冬月雖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性子,可那十鞭子才剛打完,那痛歷歷在目,他想到了就一陣肉痛,只能活生生把這口氣憋著。偏偏溫楚見他不吭聲,越發是小人得志模樣。

  看她這副樣子,冬月那口好不容易憋下去的氣又重新翻湧而上,口不能言,氣無處撒,竟活生生憋出了淚來。

  溫楚被嚇了一跳,只是見本還氣勢洶洶,對她怒目而視的冬月,忽地從瞪大的眼裡頭落下了一顆豆大的淚。

  他本就生得年少,這樣子襯得她活像個欺負人的惡毒老婦。

  「誒誒誒,你哭什麼啊!我的天啊.」她是真沒想到冬月能這般憋不住氣啊。


  冬月也沒想到自己能叫她氣哭,他是四個暗衛之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在他這樣的年紀能做到這樣的地步,已經是十分了不得的事情了。被打鞭子的時候他都沒吭過聲,可如今卻是在大庭廣眾下被她氣哭了?!

  他一想到旁邊明里暗裡全是暗衛,就更覺人生完蛋,他這一世英名就將要在今日毀於一旦,往後也別活了!

  冬月狠狠地拂去了眼角的淚,嘴硬道:「哭哭哭!誰哭了!」

  溫楚哪裡還敢繼續說啊,她道:「行行行,你說沒哭就沒哭」

  說完這話就縮著腦袋走了。

  冬月聽了她這話更是生氣,怎麼說得他就像是在死鴨子嘴硬一樣?他剛反應過來還想發作,卻見她已經走遠了。

  他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宋府後門那處已經有備好的馬車了,溫楚上了馬車,跟著人出門了。

  大理寺離宋也沒多遠的距離,因有著冬月在旁邊盯著她也沒敢做什麼事情,況且方才她還把他氣哭了,他現在一定巴不得揪了自己的小辮子來。

  沒一會她就到了大理寺的門口。

  大理寺門前是一派清新正氣,大門前頭懸著一塊巨大的匾額,上頭刻著的是「大理寺」三個大字。因著今日是旬休日,門前也是冷冷清清。冬月上前給門子亮出了宋喻生的牌子,門子見了,趕緊把人往往裡頭帶去了。

  越往裡頭走去,便能發現這裡頭的主要裝飾為木雕與石雕,比別處更顯清冷肅靜。門子領著他們二人左右拐過了好幾個彎,過了兩三儀門,才到了大理寺卿廂房所在的院落。

  門子將人帶到後,道:「侍衛大哥,這處就是咱大人的廂房了。」

  說罷,便離開了此處。

  大理寺卿辦公地方一個人一處,這整個院子都是宋喻生辦公之處,溫楚和冬月前後腳進了院子,踏進院子之後,溫楚好似是聽到了什麼聲音。

  她起初也沒放在心上,然而直到走進了廂房門口才聽見了屋子裡頭似是有兩人在爭執。

  其中一人是宋喻生她自然是認得,另外一人聽著也有些耳熟,她很快就想起來了,是宋喻生的父親,國公爺宋霖。

  她聽著宋霖道:「那好歹也是你的堂兄,你們都是宋家的人,平日裡頭就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關係,你非要去把事情做得這樣絕?你祖母那天說的話你難道一句都不曾聽進去嗎?!」

  屋內,宋喻生連著頭都未曾抬起,坐在椅上看著堆積的文書。他方上任,還有一堆的公務一要處理,他聽見了宋霖的話也只是道:「我將事情做得絕?這就絕了嗎。他若是自己不犯錯,能被人尋到錯處嗎?他想殺我的時候,你怎麼不去說他做得絕了?若非被人所救,你說我如今還能坐在這一處嗎。他如此殺我,我不過是將他犯了錯的事情揪出來而已,難道還不夠心軟?」

  宋霖本在家中,結果就聽到了宋喻遠那邊出了事情,說是先前犯了什麼瀆職罪,叫都察院裡頭的人抓起來了,宋霖一下子就想到了宋喻生回來那天說過的話,恐怕真是他對自己的親族下了手,趕緊到了大理寺裡頭。

  聽到了宋喻生這一番說辭,看來果真如此。

  宋喻生抬眼瞥了一眼宋霖,道:「他最多不過是貶職,我沒要他的命,都是看在他姓宋的面子上了,您竟然還說我不夠仁慈,你也太讓我傷心了吧,父親。」


  宋喻生說這話的時候似還在笑,然宋霖卻叫這笑嚇出了一身冷意,忍不住倒退了幾步,他眉頭緊蹙,指著宋喻生說道:「你端孔孟之道,行君子之道,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宋喻生是世人稱讚的端莊公子,是讓宋家長臉的後生子弟。

  這不是一個君子可以做出的事情來,更不是宋喻生該做的事情啊!

  宋喻生聽他這樣說,手不遏制地抖了一下,墨跡暈染在了文書之上的,他看著黢黑的墨,輕嘆了一口氣,終於擱置了筆,抬頭看向了他。

  「父親,你怎麼還不明白呢,就是因為要做這樣的事情,我才要去行君子之道啊。人心向背,德政興替,無非不過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無所謂,為了得到我想要的,我可以一直做一個君子。」

  「但還請父親能夠明白,我做一個君子,是為了得到我想要的。」

  溫楚在外面都要被這話繞得一個頭兩個大了,理智告訴她不應該再聽下去了,可這個腳就跟被灌了鉛一樣,邁不開一點。

  宋霖道:「你是這樣的人?你竟是這樣的人?!這十幾年的聖賢書你是讀到了狗肚子裡頭去了?你說你這樣,是為了什麼?!」

  宋喻生似是十分疑惑,語氣之中儘是不解,他問,「敢問父親這樣的人又是哪樣的人?」

  「不守德行,不恪族規之人!」

  「不守德行,不恪族規。」宋喻生重複了一邊宋霖的話,後笑了一聲繼續道:「宋家三百條家規門訓,幾個子孫後輩中,獨我一人倒背如流,父親說我不恪族規,憑何?我如今日這樣,不也是如父親所願嗎?二十中一甲狀元,二二任大理寺卿,甚之氏族第一公子的名頭在我身上,還不夠嗎。」

  「既要又要。父親,做人不能這樣貪心啊。」

  宋喻生這話戳得宋霖怒極,他道:「當年你祖父那三十鞭,怎麼把你打成了如今這樣!你這樣,可還有顏面跪在你的祖父的牌位面前,可有何顏面去見宋家列祖先賢!」

  「是父親逼我至此。我如願成了父親希望的樣子,您為何又要怕我呢?有何顏面去見祖父」他輕呵了一聲,「當年太傅含冤而死,聞家滅門之禍,你們又問心無愧嗎?」

  太傅之死,溫楚有些印象。

  宋喻生口中的太傅,名叫聞立廉。當年和宋首輔一起在文華殿教著靈惠帝讀書,也算是靈惠帝的老師。溫楚沒有見過這位首輔,因為他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經死了,好像是死於貪污行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太傅犯了這樣的錯,而聞家也隨之遭殃,男子該流放的流放,該死的也跟著一塊死,而女子半數被充入教坊司,半數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溫楚之所以知道這位太傅,是因為她的父皇靈惠帝。

  靈惠帝好像對他這位老師的死十分不能接受,若是有人提起聞太傅來,抑或是他自己想起來,他時時會掩面哭泣。

  光是溫楚撞見,都不下三回。

  宋喻生問宋霖,太傅之死,他們是否問心無愧。難道這件事情又和宋家有關?

  而宋喻生的那三十鞭難道也與此事有關?

  不應該啊,太傅死的時候,宋喻生估摸也才是個稚童,還是個連話都不會說的笨蛋啊。

  屋子裡面,宋霖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你你都知道什麼.你又怎麼知道的?!」


  宋喻生看他這樣也有些好笑,他的嘴角一直掛著得體得不能再得體的笑,一如他這些年來在世人面前的模樣,他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宋喻生只說了這麼一句話,至於知道什麼,而又是怎麼知道的,皆沒有回答。

  宋霖慌張至極,而宋喻生仍舊雲淡風輕說道:「我是如何的人,父親總該識得的,但有我是宋家之幸,還是宋家之不幸,也全憑父親自己作想。」

  宋喻生其實還挺希望他能拆穿他的,最好是去跟天下人說他是一個玉面羅剎,是一個人面獸心,罔顧倫理,對親族下手的窮凶極惡之徒。

  但宋霖會如何選,宋喻生再清楚不過了。他會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裝作他還是那個清風朗月的宋喻生,也裝作他今天從沒來過這裡。

  果然,他聽宋霖說道:「今日之事,我作不知,往後你自當好自為之。」

  宋喻生嗤笑了一聲,懶得再看他一眼,低頭又看起了桌上的文書。

  宋霖見他這樣,也知二人再無甚好說,拂袖往外頭走去。

  屋外的溫楚聽見裡面沒聲了,才堪堪回神。他們二人談論的這些話,她屬實是不能夠聽,現下她聽完了全部,保不齊就要被殺人滅口了!

  溫楚想到冬月還在身邊,想到還有個人跟她一起,心稍稍靜下了一些,然而甫一回頭,身後空無一人,溫楚聽得入神,絲毫不知冬月是何時不見了身影。

  她轉念一想定是方才在玉輝堂門口把他氣哭了,他故意不喊自己就跑走了!

  溫楚暗罵了一聲這個小心眼的冬月,拔腿就想離開這處。

  然而,早就來不及了。

  她聽到了身後傳來了開門的聲音,緊接傳來一聲怒喝。

  「站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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