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
付明成和唐之同時在心裡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盛嘉瑜不僅剛剛在走神,他還連通用語一都沒上過,偏偏是他被這個老師點名。
簡直是禍不單行。
美女老師這一聲叫確實是把盛嘉瑜叫醒了。
他搖了搖腦袋站起來,付明成在旁邊給他指書上問題的位置。
是一道閱讀理解題,問文章第一段表達了作者怎樣的心理變化。
多麼熟悉,多麼親切。
親切得他仿佛回到上輩子看高考題的時候。
太簡單了,信手拈來的程度。
盛嘉瑜飛速掃了一眼第一段的文章,張嘴就是老標準答案了:「對英雄的崇敬與讚美。」
「哦?為什麼是崇敬呢,文章中所用的都是一些苦惱的詞語。」老師繼續發問。
「額……」他總不能說是憑藉多年刷題的直覺,但他還是重看了一下那段文字,發現了一絲盲點,「第二行,這個語法應該是貶詞褒用,通過苦惱來體現他對英雄的崇敬。」
感謝高考,感謝他之前學習很好。
這下老師總算是放過了他,「可以,你的基礎比我想像的要好一點。我還擔心過你會不會跟不上,但也不要驕傲。其他同學也要注意,這裡的語法是咱們艾倫威爾星系人很容易忽略的地方,接著往下講……」
盛嘉瑜鬆了一口氣坐下。
他還挺久沒經歷過走神被老師點名了,之前都是班級第一的角色,老師不愛點他的名,除非要他報答案的時候。
後面的課里這個老師又點了幾次他的名,到了下課也讓他留下了。
他今天怎麼老是被留下?
「阿成,她叫什麼?」他沒上過通用語一,上課前老師也沒自我介紹。
「姓蘇,蘇薇薇。」
盛嘉瑜點點頭,走到前面去,懷裡抱著課本,問老師找他什麼事兒。
他的模樣太容易討老師喜歡,尤其是女老師喜歡。
蘇薇薇上課的時候本就對他的印象不錯,近距離看到他,也不像對其他學生那樣板著臉,「沒什麼,就是跟你說點通用語一的考試問題。你的基礎不錯,但有些地方沒有系統學過會有遺漏,這是我上學期的教案,你拿回去看看。雖說語言這個東西能跟得上後面就可以了,但是你畢竟要拿學分績點的,考試還是要認真準備。」
正愁這幾門考試不知道怎麼過,老師親自送教案,盛嘉瑜自然是高興得不行,連忙說了句:「謝謝老師!」
「行了,你們還有晚訓吧,快去吧。」
「蘇老師再見,下次請老師吃糖。」
晚訓還是那些東西,訓完了才能去吃晚飯。
吃完了晚飯歇了一會兒,盛嘉瑜就要去加練。
陳沐陽來搬宿舍。
付明成因為是班長加宿舍長的關係,留在了宿舍幫忙和處理公共物品的事情,只有唐之陪他出去練。
晚上冷,他還多穿了兩件衣服,但沒練一會兒就被扔到唐之的懷裡,「算了……太熱。」
於是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白天訓練上課,晚上加訓,到了門禁再回宿舍。
回了宿舍也不能歇著,還要補上學期的理論課。
付明成和唐之的成績也都不錯,會借給他上學期的筆記,幫他講弄不清楚的地方。
甚至偉大的付明成同學還憑藉著優秀的記憶里把上學期的期末題給他畫出來了。
「以我多年考試的經驗,補考他們一定懶得重新出卷子!」
本來要考的學生就不多,重新出一份的意義也不大,甚至他們考試的時候都在三年前的期末卷子裡發現了基礎軍理的原題。
感謝上蒼,感謝論壇里賣原題的學長。
不過晚上學習太久,白天訓練量又大,上理論課的時候總是容易打瞌睡。
這時候長相出眾的弊端就出來了。
盛嘉瑜那雙眼睛,又圓又明亮,稍微眯著點眼睛,就會被眼尖的老師發現,叫起來耳提面命地提問,不回答滿意了不讓坐下。
這天又是周一蘇薇薇的課。
外面天氣明媚,總算有點春日的味道。
盛嘉瑜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暖洋洋的照在他身上,為瞌睡蟲又多添了幾分養料。
於是就被蘇薇薇狠狠地叫起來了……
……
這是最後一節課,晚訓結束之後盛嘉瑜像只失去靈魂的松鼠一樣掛在付明成的身上,就這麼被拖去了餐廳。
「阿爸,我覺得我要死了,先帝創業未半——」
「先帝崩殂了但你不能崩,起來好好吃飯,等下你還有加訓沒完成。」付明成無情打斷盛嘉瑜的胡言亂語,「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你要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就叫你媽過去撈你。」
這兩天唐之在打的遊戲正是新賽季充分階段,下了訓都會窩在宿舍打遊戲,只有付明成跟個放不下心的老媽子似的天天都要陪。
盛嘉瑜聽聞抽了兩下鼻子,「嗚——阿媽不愛我,阿爸也不愛我了。」
「兒子長大了,該獨立了。」
不過盛嘉瑜也沒那麼需要人陪,說到底是付明成不放心才天天陪他,無外乎是不希望他參與私鬥,要被記過的。
今天照常加訓的那個操場有大三的學長們私下裡踢足球賽。
盛嘉瑜是進了操場才知道的,只在外面聽到些呼喊聲,等進去了才發現好多人圍著,根本沒有辦法訓練。
人圍得里三層外三層,他站在旁邊看台上才勉強看到裡面在幹什麼。
但看到了也就算了,他還是得去找個空操場。
不知道這幾個操場是不是都有人在比賽,他打算找個學長學姐問問。
剛好一旁正在搬水的學姐對他招招手,「學弟,能過來幫個忙嗎!」
「好,搬到那邊去嗎?」盛嘉瑜接過學姐懷裡搖搖欲墜的箱水,跟著學姐往他們的休息區走。
大概是給運動員的應援。
都摞好了,學姐遞給盛嘉瑜一張濕巾擦擦手。
「謝謝你啊學弟,你也拿一瓶水吧。」學姐塞了兩瓶給他。
瓶裝水冰鎮過,還帶著水汽。
盛嘉瑜也沒客氣。
學姐還邀請他留下來看球賽,但盛嘉瑜搖搖頭表示算了,「不啦,我不太看得懂這個。」
雖然這會兒天已經暗下來,他加訓前都會把訓練服換下去丟洗衣機,這會兒穿著私服,沒人認得出來他是誰。
而且耳朵也已經消下去了,只是逗留一會兒,不至於引起什麼不該有的。
但他還要加訓,沒時間看別人踢球。
「唉,難得一見陸哲來踢球賽呢,可惜啦。」學姐嘆息道,「不看也好,像我們回回送水也不見得人家能記得住,就是圖個自我滿足。」
學姐說這些水都是陸哲的後援會準備的,他在學校里名聲不小,其他系的人雖然都怕一實,但以陸哲的臉,就是搭上命也有人前仆後繼。
盛嘉瑜記得陸哲這個名字,上次幫他拎袋子的那位,說不好他的皇城就在他的手上。
但眼下也不是個上去要的好時機,而且聽學姐這個意思,人家也不一定記得他了。
學姐說:「不過學弟你要是去就不一定了,你長得這麼好看,肯定能被記住。我們就不一樣啦,不過本來也不是追男人,就是在軍校里追星追個樂子。」
軍校是半封閉式管理,平時是不能隨便出校門的。這個年紀的女生們不少還處於追星找心靈寄託的年紀,上輩子盛嘉瑜的女同學們也都追過各種各樣的明星,一擲千金只為聽一場喜歡的愛豆的演唱會。
在軍校念書這是不可能了,聽學姐的意思,她們就是拿陸哲當追星代餐,滿足一下自己躁動的荷爾蒙,至於陸哲究竟愛誰,管她們的呢,「所謂追星啊,就是圖一個精神需求。這種不會給你營業的類型,誰做女友粉誰傻,做個事業媽媽粉才是正道理。」
據說,這是他們後援會的統一共識。
因為陸哲一看就是個心裡沒有愛情的直男。
盛嘉瑜:行吧。
他就跟學姐閒聊了兩句,問了問周邊操場的使用情況,確定了四操場還空著就走了。
往草場外走的時候盛嘉瑜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迎著目光抬頭看過去,與那道目光對上。
看過來的人即使隔著這麼遠也能看得出他要比自己高出不少,三月中的天就只穿了一件運動背心,手裡拿著的瓶裝水是他剛剛搬過去的其中之一。
他就那樣看著自己,莫名像是大貓在盯著弱小的獵物。
這個感覺,有點熟……
他是不擅長記人臉的類型,能有這種感覺許是見過,難道是……陸哲?
看他幹嘛?
盛嘉瑜一頭霧水,也不清楚對方是否認出了自己,只當是沒看到挪開了目光走了。
按照學姐的指示他去了四操場進行今天晚上的理性加訓。
四操場這邊偏僻,但也稍微聽得見那頭比賽傳來的歡呼聲,縱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盛嘉瑜剛做完一組力量訓練,正打算休息一會兒,聽見那些歡呼聲里夾著些細細碎碎的對話。
那對話聲越來越近,在他的身後停止。
他轉身去看,三個人站在他身後,除了被圍在中間那個高個子,剩下都對他橫眉冷對的,像是要吃人。
尋思了半天也沒尋思出來自己跟他們有什麼過節,盛嘉瑜還以為自己擋路了,正打算讓開,就聽見最旁邊的一位朝著他,語氣不善地開了口:「呦,偷偷加練呢?再練能有什麼用,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自討沒趣。」
盛嘉瑜皺眉,把身子正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們。
問:「你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