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還是猶豫。
「怎麼?捨不得王府的富貴?」余元箏真是無語。
她不知道的是,哪怕是通房丫頭也比一般的丫鬟身份高,要是能為主子生個一兒半女,她們的身份更加水漲船高。
而嫁給府里的小廝,永遠都是奴僕,這是天差地別的區別。
兩人又膝行到王妃面前:「王妃,請為我們做主吧。」
她們拿不定主意,只得求王妃。
「哎,世子已經無望,你們還是嫁人吧。」王妃一聲長嘆,為她們做出選擇。
余元箏很想說:就算世子醒了,也未必會收下她們,如果真會收下她們,那她就要想辦法離開王府了。
但這個想法不可能讓王妃知道,她畢竟是完全古人。
這事主要看男人。
兩個丫鬟又一通哭,不得不接受王妃的安排。
「念在你們伺候世子一場,本妃給你們自己選擇適婚的對象。回去讓你們的娘幫你們選吧。回頭報給本妃。本妃再給你們每人一百兩的嫁妝。」
得到這樣的承諾,兩個丫鬟才告辭離去。
「母妃真是寬和。」余元箏笑著誇讚。
「你這孩子,好了,我們一起吃飯吧。」
今天的早餐還是粥,但是卻沒有藏紅花的味道,真是奇怪,怎麼前天吃到有,今天卻吃到沒有。
飯後。
「母妃,您有沒有認識的好夫子,兒媳想給父親打聽打聽。他想繼續讀書參加科考。」余元箏想到自己的娘家終於離開了伯府,一切都要重新打算。
她父親之所以能下定決心分家,最主要就是這個原因。就是他不參加,以後弟弟也要參加。
「哦?這是好事。我想想。」
秦雨煙認識的人,當然比她爹認識的肯定更有威望。
「我聽王爺說上個月翰林院大學士金老大人告老,而實際他只有五十多歲,但因為身體的原因,已經不能再為朝廷辦差,三十年前,他可是那科的狀元,學識淵博,也有不少門生。
如果他身子還好的話,拜到他門下是最好的。可惜了。」王妃想到一個人,卻又搖了搖頭。
一個快要死了的人,也不可能再收弟子。
「母妃知道他得了什麼病嗎?」余元箏聽了也有些惋惜,但這樣的人,就算身體好的,也看不上她父親。
「聽說是咳症。」
「咳症?這種病太醫都治不了嗎?」余元箏很奇怪。
「呃,咳症有多種,他這個咳症應該是勞嗽。所以治不了。」
「什麼?勞嗽?」余元箏一下就聽懂了。
勞嗽就是肺癆,這個病在古代就是絕症。
「嗯,真是可惜了。他才五十幾歲,就不得不從朝堂退出。」
「還有別的好夫子嗎?」
「晚上等王爺回來,母妃再問問他吧,這些事,男人知道得多些。其他母妃知道的都不如金老大人。」
回到棋雅院,余元箏看到遠山和近水正在給世子換衣。
「遠山,今早世子吃的什麼?」余元箏關心問道。
「回世子妃,今早是百合肉坭粥。」
「嗯,辛苦了。你們伺候好就可以出去了,我留在這兒守著。」
她昨天回門試了試原主的技藝:繡花。
沒想到她居然這個也能繼承過來,她覺得很新鮮,讓姜花把她的繡崩子拿來,她想再試試。
刺繡在現代已經被列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她可不想把這門手藝丟了,繡些自己喜歡的藝術品也是一種高雅的娛樂。
前世,她小時候學過古箏,還考過了十級,但因為她喜歡醫學就沒走音樂這條路。但在大學裡,她還是憑藉小時候的那點技藝參加了幾次校文娛活動,贏得了不少掌聲。
所以有一項娛樂本領多麼重要。
她一邊下針一邊慢慢思考一些問題。
如果能請到金老大人給父親做夫子,肯定能讓父親在學業上事半功倍。
他已經不年輕,不走點捷徑,很難在科考中脫穎而出。
突然,她想到了個辦法。
「姜花。」
「小姐。」門口候著的丫鬟應聲進來。
「把我的嫁妝單子拿來我看看。」余元箏這幾天都沒心思整理她的嫁妝。
「是。」姜花從牆角柜子里拿出來一個錦盒打開。
余元箏一項項看過去。
值錢的東西不多。
「我居然有一個小別院,三個鋪子,還有一個百畝的莊子?」她有些驚訝。
「小姐,你忘了?二夫人出生商家,一個鋪子是伯府給的,另兩個鋪子是夫人的嫁妝。那個莊子也是。」姜花有些不明白,小姐怎麼會不記得呢?
「哦。記得,記得。」余元箏立刻打哈哈。
她記得,只是沒遇到事,不去想而已,畢竟不是她自己的記憶,還得單獨去回憶。
同時她也想起來,三個鋪子都是做什麼營生。
一個在光華街做茶葉生意,一個在民和街是個藥鋪,這兩個都是娘的嫁妝鋪子,另一個租給別人的才是伯府的產業,在一個不怎麼熱鬧的街上。那個小別院是伯府給的,也在一個比較偏的地方。好像也是租給別人住的。
「姜花,你讓春雷帶你去看看這個租出去的鋪子,現在租客用來做了什麼?如果違約金不多,就把鋪子收回來。」余元箏下了一個決定。
這個鋪子她有大用。
「是,小姐。」
此時的余朝陽也得到兩個丫鬟被王妃准許回家嫁人的事。
而且最重要的一個消息是王妃居然已經放棄繼續給世子治療。
而前世可沒有這個決定,直到世子死,顧太醫都每隔十天來施針一次。
兩個丫鬟是她故意要到院子裡伺候世子的。
她一個人痛苦怎麼行,兩個自己送上門來一起痛苦的,她怎麼會拒絕。
而今世因為她的換婚,很多事都變了。
不治療,那不是死得更快?
想到這個,余朝陽就忍不住笑出聲。
「哈哈,好好好。」
她要去告訴二老夫人和側母妃。
剛從二老夫人的百歲院回去,現在她又來。
二老夫人覺得有些奇怪。
「陽兒,怎麼這麼快就又想祖母了?」二老夫人對余朝陽不是一般的熱情。
「二老夫人,剛才母妃打發兩個世子的丫鬟,聽她們兩個說,母妃和父王已經停止請醫,以後都不給世子治療了,任其自然。」余朝陽興奮地說道。
「你說什麼?」二老夫人一聽,臉色一下就變了。
「他們哪裡來的膽子,居然敢放棄治療。
那是王府的世子,他們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不行,我不同意。欣怡,走,去主院。」
二老夫人非常氣憤地走出正廳,氣勢十足地往宏浩院而去,走路如風,都不像一個快六十歲的老婦人。
余朝陽懵了,這是為什麼?二老夫人不是應該希望世子早點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