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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你說的是人話嗎!

2024-11-27 23:22:14 作者: 江南詩詩
  洛陽王趕到,眾人不及多說,慌忙讓他捧了祭拜上香,護送靈柩啟程。

  洛陽王和周晚吟在最前頭摔喪駕靈。

  銘旌上大書:「昭烈靜淑明惠天順聖仁思皇后謝氏之靈柩」。

  送葬的隊伍從北闕正門出發,浩浩蕩蕩從御道過玄武大街而去。

  本朝重喪,一應執事陳設,皆系現趕著新做出來的,一色光艷奪目。

  沿途家家戶戶都掛上了白幡送葬。

  端王走在隊伍後頭,一路瞧著路祭的彩棚,這一刻才徹底的感知到了皇后的榮光。

  謝氏做皇后十多年,並不喜歡鋪張浪費。

  她娘家並富裕,不能給她送多少東西進宮撐場面,她自己又帶頭裁剪宮中用度,端王這些年都沒怎麼見她用什麼好東西。

  比起東宮裡盧家送進來的那些精巧絕倫的物件,昭陽殿確實樸素了些,半點沒有皇后的威風架子。

  沒想到死後禮部按照皇后規制發喪,竟是如此聲勢浩大。

  「怎麼不見驃騎將軍?」端王目光在人群里搜索了半天,也沒見到霍雲。

  如今皇叔疏遠了他,他有點想念霍雲。

  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怎麼去討周圍的大人歡心,也知道怎麼去分辨討好了誰對自己有利。

  霍雲性子冷酷沉靜,周惜朝機巧聰慧。

  所以他會更用心的去模仿皇叔的喜好和舉止,霍叔叔從前想要帶著他在身邊學習弓馬騎射,兵法武藝,他以母親不喜歡拒絕了。

  其實是怕在驃騎府里學了一身武人的粗野氣,皇叔不喜歡。

  「驃騎將軍公務繁忙,來不了也正常。」殷深說,「將軍府設了路祭的吧。」

  端王不大相信。

  「什麼大事非要這時候去辦?」端王不高興起來。

  這幾日他給驃騎府上去了好幾封信拜年,說一說近況,但驃騎府上並沒有回信。

  他今日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霍雲依舊不在。

  殷深聞言也有些不確定,撓頭道:「說是南越趁著咱們國喪不能動刀兵之時滋擾邊境,忙吧,還要督促大理寺審理永安伯爵……」

  他年紀小,想得不大周全,沒反應過來永安伯爵府上算起來是端王的親戚。

  端王卻聽了進去。

  他面上不顯,心裡卻怨周惜朝放棄他,霍雲疏遠他。

  「永安伯爵府的案子不是已經判了嗎?」他隨口問了一句。

  殷深道:「我也不知道,早上聽謝參將隨口說了一嘴。」

  端王心裡越發的堵得慌,走在浩浩蕩蕩的隊伍後頭,步子越來越慢。

  永安伯爵府雖然同他不怎麼親,卻實實在在是他的堂舅,盧十二這個人腦子不大好,但在東宮陪他玩的時候也算盡心,時長給他弄宮裡沒有的東西進宮給他玩。

  霍驃騎除了他還有殷深這個好徒弟,皇叔除了他還有洛陽王這個好弟弟。

  只有盧家,盧家只有他這一個外甥。

  旁人說的再好聽,都不如自己舅家親。

  「聽說伯爵府判了斬立決,大約是身上還有什麼其他的案子揪出來了吧。」殷深說,「他們家暗地裡也不知還有多少事。」


  「這種事情京里還少嗎?怎的獨獨就抓了伯爵府一家。」端王再也忍不住,惡聲惡氣道。

  「你怎麼能這麼說!盧十二是個畜生啊,他偷了陛下的東西做那種事,還害死了好多人命。」殷深紅著臉,瞪大了眼睛看著端王。

  端王尊貴,永安伯爵府是攀上盧家這棵大樹才起來的,不過是端王的堂叔叔。

  殷深同端王相處日久,並不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太大的關聯。

  「你大驚小怪做什麼!咱們是什麼樣的人家,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見了,京城裡公侯之家,哪個府上沒點人命。」端王不悅道。

  「難道別人做了惡事,你就能做了?」殷深俊臉黑成了鍋底,「周明沖,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殷深和端王一道兒讀書好幾年,從前都覺得端王斯文聰慧,舉止文雅,明明是宮裡最尊貴的孩子,但別人冒犯了他,他也從不深究計較。

  卻沒想到,他竟然這樣鐵石心腸。

  殷深越想越氣,不想搭理自己的玩伴了,氣鼓鼓的加快了步子。

  端王見他反應大,這才覺得自己話說的有些過火,趕忙快步追了上去,解釋起來:

  「我當然不會做這種事情,你還不知道我嗎,咱們倆認識都這麼久了。」

  他看殷深臉色緩和了,又繼續道,「我只是覺得,那麼多人都幹的事兒,大傢伙兒心知肚明,只抓他們一家,對伯爵府太不公平了。」

  「公平?他都做了這種事情了,他就不配要公平。」

  殷深臉色又冷了下來,「公平正義是給人的,不是給畜生的。」

  「既然大家都是畜生,那憑什麼只抓他一個?要麼就都抓起來,要麼就都放了。」端王也來了脾氣,激動道,「只抓一個算怎麼回事?」

  殷深瞪了瞪眼睛,覺得他強詞奪理,又一時不知道從哪裡反駁。

  他心口一口氣堵著,難受得慌。

  「反正他們也不是什麼好人,抓就抓了,斬就斬了,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殷深氣急,煩躁道。

  他向來不怎麼會講道理,吵架是吵不過別人了,乾脆不糾纏了。

  「又不是我家事,我激動什麼?」端王涼涼道。

  他聽殷深這樣說,疑心他是知道自己因盧家之事失愛於皇帝,與自己生了嫌隙,心頭又冷又涼,說出的話也越來越冷。

  「盧十二郎已經死了,府里其他人雖然判了斬立決,但等到皇后娘娘熱孝過了,陛下大赦天下,至多不過是流放的事兒。」

  「他這種人還想大赦?」殷深氣炸了,「憑什麼!」

  「國母殯天,這是大事,當然要大赦天下,憑的是什麼我哪兒知道。」

  「你怎麼能這樣說!」殷深驚呆了。

  端王無所謂的白了殷深一眼,「本來就是啊,大赦天下讓他們趕上了,運氣好唄。」

  「你說的是人話嗎!」殷深激動道。

  「反正斬不斬也與我沒什麼關係,我隨便說說罷了,我說錯了嗎?」端王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大步往前頭走了過去。

  驃騎將軍能讓著大理寺判斬立決,他舅舅就不能讓大赦天下的名單里多一個伯爵府?


  等舅舅進京,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常常的隊伍走了好半天,才到了城門口卻又停了下來。

  殷深隨手抓了個太監過來問話,那太監前後奔忙,見是小世子問話,忙回了一句:「前頭是驃騎將軍設的路祭的棚子,靈柩停了會兒。」

  殷深抬頭張望了一下,他個頭小,隊伍又長,只聽得哀樂陣陣,人頭攢動,什麼也看不到。

  他自幼仰慕驃騎將軍,聽說人家在路祭,便激動的想要過去搭話。

  端王看他樣子,心頭不知怎麼的不大高興,涼涼道:「你看到了吧,皇后殯天何等大事,連驃騎將軍都要親設彩棚,候在路邊祭奠,只要不是十惡不赦的大罪,都……」

  「哼。」殷深說不過他,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乾脆跑出了隊伍往前去找霍雲。

  端王看他跑了,這才覺得自己今日話說的過火,又怕他口無遮攔亂說話,趕忙追了出去。

  兩個半大的孩子很快便跑到了最前頭,後頭貼身的侍衛太監追都追不上。

  端王一過去就傻眼了,城門邊上,搭著驃騎將軍府路祭的棚子,紙馬紙錢紙宮殿應有盡有,極盡哀榮。

  不僅如此,城門前跪著一排的死囚,一人後頭一個劊子手。

  都是永安伯爵府的人!

  「這是做什麼!」端王驚叫出聲,他伸手抓著最前頭的洛陽王的胳膊。

  洛陽王緩緩將他的手拉下來,沒說話。

  邊上的欽天監解釋:「永安伯爵府的公子在禁宮宣淫,衝撞了皇后英靈,需得要將伯爵府上下作奸犯科之人祭奠,方能護送皇后靈柩安穩入地宮。」

  「一派胡言!」端王激動的叫了起來,「歪理!」

  「這是我驃騎將軍府路祭,怎麼就歪理了?」有人高升道。

  眾人轉頭看過去,驃騎將軍騎著高頭大馬鳴鑼張傘而來,他身著玄色盔甲,臉上罩著明王面具。

  到了靈柩邊上,才下了馬來,目光沉沉的看著端王。

  「霍叔叔!你這是做什麼?」端王委屈的叫了起來。

  「祭奠而已。」霍雲平靜道,「北疆戰場上,拿人頭祭旗不過是家常便飯。」

  他這一出實在出人意表,眾人互相看看,過來隨意的寒暄幾句就趕緊撤了,也不大敢多說什麼。

  只有端王愣愣的站著,心裡頭委屈的不行。

  「皇后娘娘最是仁慈,驃騎將軍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殺人……」

  霍雲冷冷的看著他:「永安伯爵府殘害無辜,天理不容,皇后娘娘在天有靈,定然也不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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