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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挑唆成功,皇帝被氣壞了

2024-11-29 19:22:02 作者: 安春暖暖
  「陛下,臣妾說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臣妾此心,天地可鑑。」

  「陛下難道不想想,為什麼樁樁件件,都有鳳儀宮的影子?」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借著昭容華,構陷臣妾?讓陛下中意的昭容華和臣妾反目,有人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陛下,臣妾冤枉!」

  「您可以不喜歡臣妾,也可以冷落厭棄臣妾,但,不能讓臣妾蒙受不白之冤啊陛下!」

  皇后的反擊,和她往日一樣,都是禍水東引的路數。

  總之,鼠患之事,只有一份口供。

  藥粉之事,只查出底下一個執事太監。

  而縱火燒庵堂,說到底也只追查到她母家一個親戚的一個管家僕人身上,與她隔得尚遠。

  沒有明顯的人證物證指向她。

  她這樣辯白,倒是也有道理。

  只是……

  緋晚淚眼朦朧中看到皇帝冰冷的笑意,便知道,皇帝是不信這份道理的。

  放在心尖上的人,即便犯了百口莫辯之罪,但凡有一絲希望,也要為其奔走分說。

  可若是厭棄之人,便是那罪名只有個影兒,也可以「莫須有」地問罪。

  又何況,皇后並不無辜!

  「皇后娘娘,其實,您根本不知道,陛下對您的體面維護甚深,處處為您著想。」

  緋晚含著淚,哽咽開口,「當初嬪妾挨了鼠咬,病得嚴重,陛下親口許諾要徹查此事,儘快給嬪妾一個交代。」

  「嬪妾微賤,不值得陛下萬金許諾,可是嬪妾卻知道陛下是極重承諾之人。然而過了許久,陛下才對嬪妾說,鼠患之事已經查明,但不要嬪妾多問。」

  「嬪妾還曾納罕,到底是什麼,讓陛下暫時擱置許諾,嬪妾想,那一定關乎大局、關乎極其重要的人。」

  「直到此時,嬪妾才知道,陛下是在維護您的體面,維護後宮和諧……」

  「皇后娘娘,陛下為了您不惜違背自己的原則,可你卻口口聲聲說他不喜歡您、冤枉您,娘娘,您知道陛下心裡會有多難過嗎?」

  「您整天說自己母儀天下,可您的身份,是陛下給的啊。如果您不是陛下的妻子,怎麼能母儀天下。然而您盡到做妻子的責任了嗎,您關心過陛下冷暖,懂得他的快樂和悲傷嗎?」

  「您只看到皇位鳳位的榮光,可有用心體會過陛下坐在龍椅上,肩上擔著大梁江山和千千萬萬百姓,他會不會累,會不會需要有人關心和愛護?」

  「您處置嬪妾的時候,想過陛下的感受嗎!」

  緋晚聲聲哀嘆,字字泣血。

  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

  她不等皇后分辯半句,便疾步走到御書案前,傾身跪倒在地。

  動作急促而翻起的衣角如羽蝶纖纖翼展,淡然婉約的煙青色裙裾瀲灩鋪開,躬身一拜,綽約而清絕。

  「陛下,嬪妾一時激憤,冒犯皇后乃大不敬之罪,請陛下降罪!」

  「陛下!」皇后亦是急聲,慌忙向上懇求,「臣妾從未懷疑陛下對臣妾的心意,只是自己喊冤罷了。昭容華巧言令色,平日一副溫柔善良的模樣,挑唆起來卻是牙尖嘴利,生生要將臣妾和陛下的情誼抹殺。


  之前朝中物議沸騰,臣妾還覺得昭容華並非狐媚,甚至有心在太后面前為她求情……可今日看來,太后疑她疑得很有道理。

  整日纏著君主的人未必狐媚,裝作乖巧可憐,卻時不時跳出來咬人,還要左右聖心的人,才是真正可怕的狐媚!陛下明鑑!」

  帶著絲絲清涼之意的晚風灌入菱花窗格,鼓動幔帳飄飛如旗。皇后一縷頭髮從鬢間滑落,垂在耳側隨風浮晃,她素來端然沉凝的臉龐似是春日裂開的冰面,透出一股惶然和怨恨的氣息。

  皇帝是何等樣人。

  立刻察覺了皇后的委屈不滿,以及對緋晚的憎惡。

  緋晚也察覺了皇帝的察覺。

  伏在地上,只是靜靜不發一語,仿佛背脊上都寫著等待降罪的決然。

  「鄭蘊儀!你道她狐媚,那麼朕在你眼中,定是寵幸狐媚、辜負天下的昏君了!」

  皇帝果然勃然而起。

  直接叫了皇后的名諱。

  可見怒到極點。

  驚得曹濱和殿門口侍立的內侍們全都跪倒在地。

  緋晚繼續靜靜伏著,暗道皇后過於急躁,也過於眼拙,看不清局面。

  壽宴上皇帝和太后鬧成那個樣子,皇后此時竟然還敢提太后以及朝臣非議,妄圖以此壓制皇帝,豈不是適得其反!

  又或許,皇后看得清。

  只是心裡不願意低頭罷了。

  文人門第出來的女子,骨子裡總有一股清高,在關鍵時刻不合時宜且彆扭地發散出來,影響她們的心智和決斷。

  何如自己,緋晚暗想,自己這般卑賤如泥的出身,倒是放得下一切尊嚴去婉轉承歡,去諂媚逢迎,去察言觀色,去迎合一切該迎合的人……

  只因自己這等人,哪有尊嚴可言!

  被上位者視如螻蟻,想要尊重,只能摸爬滾打死皮賴臉去爭。

  若是稍微走錯一步,最後爭來的那點尊嚴,就不算是真正的尊嚴了。

  思量間,皇帝已經怒斥皇后十多句,點出皇后今日來請罪的虛偽。

  名為請罪,卻處處為自己辯解,暗箭射向許多人。

  好似要承擔一切責任,可卻把自己撇清得乾乾淨淨。

  假意罰俸安撫百姓,可根本不知道一條街燒了多少人家、需要多少錢重建屋舍,損失燒掉的財產又該怎麼補償。

  她區區一年俸祿?夠嗎!

  「……在你自請罰俸之前,賢妃早已派人調查清楚百姓屋舍和財產損毀,昭容華獻出了許多御賜珠寶和物件,真金白銀交到了京兆府。皇后,你這後宮之主,母儀天下之人,是否太滯後了?」

  皇帝滿臉的冷淡和嫌惡,讓皇后心驚。

  也讓她更加激憤。

  「陛下!」

  「陛下一定要這樣誤會臣妾嗎……真的不要重審案件,給臣妾一個清白嗎?」

  「春華競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聲代故……」

  她尚未念完,皇帝已經冷聲發話。

  「送皇后回去。」


  「即日起,皇后安心養病,無旨不得步出鳳儀宮。」

  皇后驚愕。

  淚水湯湯而下。

  之前的「養病」還有病癒盼頭,這番,竟似是長久幽禁了麼?!

  緋晚惶然而起。

  「嬪妾去送送娘娘……」

  得到默許後,她快步追上被宮人「送」出殿外的皇后。

  遣宮人站遠些,獨自面對皇后的剎那,緋晚收起一切惶恐。

  素淨柔和的臉上,只剩勝券已定的平靜。

  「皇后娘娘,知道哪裡錯了麼?」

  她輕輕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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