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畢竟，現在是法治社會。
他搞這麼大的動靜，若是還沒被盯上，那就太侮辱相關人員了。
很快，兩名經濟犯罪科的專員，就找上了他。
對方亮出了證件，邀請他去配合調查，態度極好。
「唉！」
姜凡暗自嘆了口氣，當著人家的面打電話求助，肯定是掩耳盜鈴，但這件事，總歸得吩咐下去。
不過，柳東是何許人也？
他遞給姜凡一個安心的眼神，讓他先去，剩下的事情，交給自己解決。
上了警車，姜凡一路忐忑，也不知道這件事怎麼處理？
要是事後真的無法收拾，只能將香爐上交國家了。
來到一間審訊室，對方為他倒了水，提供一些點心，讓他不要緊張，他們只是調查取證，只要不是從事違法犯罪的活動，基本不會有什麼大事兒。
其實，相關專員，已經盯上姜凡一個月了。
他們本來以為抓住了一條大魚，還以為他在走私，可調查貨物去向之後，完全傻眼了。
根本沒有任何出入境記錄。
甚至，連銷售記錄都沒有。
那麼多的各類物資，就好像憑空消失了。
這可把整個局裡的人都給嚇到了，甚至還驚動了上層機構。
當然，還有一條線，就是文物線。
相關人員，又從盜墓挖墳的方向暗地裡調查過姜凡，結果，更是一無所獲。
他的活動半徑，最大也沒有出過本市。
而本市，是五十年前靠著礦產資源新建的新城，根本不存在古代墓葬。
哪怕存在，也不可能是大乾的墓葬。
局裡相關方面的專家，也是從古董市場最近的傳說中，發現了這個端倪。
那大乾國的故地，距離本市起碼兩千公里。
一千多年前的人，不可能跨越此等距離，把王公貴族運來幾千里之外安葬吧？
這條線索，又斷了！
家族收藏傳承？
別逗了，那老薑頭與他根本就不是血親，老薑頭祖上也不是什麼大戶……
局裡的各方專家經過匯總，還是決定把姜凡帶來了解情況。
然而，這些問題，姜凡根本回答不上來。
「姜先生，我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你一直沉默，只會加重事態。」
一名中年警官，好言相勸。
他叫秦川，是名刑警，本不負責經濟犯罪科的案子。
是被臨時請來幫忙的。
因為，秦川的審訊手段，一向很老辣。
「警察叔叔，一切等我的律師來再說吧！不是我不想說，是我無法說。」
「你……」
秦川面露慍色，他從業多年，破案無數，還沒見過此等底氣十足的年輕人，難不成，是個慣犯？還是個頭目？
事情，越來越弔詭了。
秦川感覺自己抓住了一個線索，極有可能牽扯出一樁跨國走私大案。
「姜先生，我好好跟你說話的時候，你最好不要不識抬舉！」
「近一個多月內，你購置的那些物資，完全可以裝備一個非洲小國的軍隊！你現在告訴我，你無可奉告？」
「你知不知道？那些物資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會釀成無法挽回的慘劇？」
「我沒犯罪，也沒從事任何非法活動，至於為什麼，我真的不能說。」
姜凡無奈啊！
香爐的秘密，他必須保守，要不然，這種逆天的東西，絕對會被收繳的。
到時候，凌鸞怎麼辦？
那位可憐的鎮北王，好不容易在自己的幫助下打開了局面，眼看著一天天變得更好，眼看著，他們的夢想，就要邁出第一步了！
如果這個時候斷供，她和追隨她的那些軍民，勢必會被敵人的鐵騎，踏碎血肉！
「那你告訴我，那些東西去哪了？難道還能憑空消失了？」
「還有，你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大乾文物？你知不知道，就連國家博物館，也沒有一件！你賣出去的很多東西，都是國寶！」
「我……」
姜凡心亂了。
東哥在搞什麼？
再不找人過來解釋，他怕是要扛不住了。
他哪怕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可終究只是個奉公守法的超市小老闆，哪有底氣，面對這麼多的專業人員？
沉默！
繼續沉默！
時間，過得好慢啊！
仿佛，腦子裡都是秒針晃蕩的聲音。
簡直比那次被綁架的經歷，還要難受。
「秦隊，出來一下。」
終於，他等來了消息。
看來人的那眼神，肯定是東哥搬救兵了。
「哼！」
秦川慍怒而去，只剩一個女警，繼續試探姜凡的口風。
大概過了十五分鐘，秦川去而復返，這次，他身後還跟著幾個老熟人。
胡老、諸葛宏律師、柳東，還有一個打扮時髦靚麗的年輕女子。
她一頭大波浪捲髮自然垂落，大約二十出頭，膚若凝脂，白皙透亮，明眸皓齒，氣場強大，冷著一張臉，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嗯？」
世人皆有愛美之心，姜凡也不例外。
他不免多看了兩眼那女子，卻沒想引來了對方一陣厭惡。
「胡叔，您說的人，就是他？猥瑣男！」
好霸道！
姜凡如今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豈會被人如此侮辱？
他當即冷哼一聲，「你爸媽教你這麼跟人打招呼的？」
「你……」
林語嫣秀眉緊蹙，大為震驚，她沒想到，這個「身陷囹圄」之人，居然敢如此大膽！
「小子，你在跟誰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出口傷人！你出現在我的視角里，我不該看你嗎？」
「行，很好。」
林語嫣被嗆得啞口無言，當即憤怒甩袖，「胡叔，今日，我就不該來！」
「哎呀，小嫣，別耍小性子了！凡子哪裡經過這種事，肯定是被嚇壞了。」
「哼！」
她站在旁邊不再說話，旁邊幾名工作，倒是一臉吃瓜樣。
「秦隊，他可以走了吧？」
「行，走吧。」
秦川仔細打量著姜凡，不知為何，總有種熟悉感，好像在哪見過，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謝謝，麻煩你們了。」
胡凱旋賠著笑臉，將姜凡帶出了警局，一上車，他就面露尬色，相當愧疚。
「凡子，這事兒，怪我！」
「我早就該想到的，可最近，我在商討一件大事兒，暫時把這個給忘記了，害你受苦了。」
「沒事，胡叔，他們沒有為難我。」
姜凡面露苦澀，不禁好奇詢問，「那以後，我再去採買物資，不會再被查了吧？」
「不會了，我已經打點過了，這事兒，上面不會再關注了。」
「嗯？」
姜凡一怔，斷然沒想到，胡老的能量這麼大，如此大事，都能輕易擺平。
「哎呀，別那麼看著我，這事兒，是小嫣的父親出面解決的，他是我老同學，如今在上面工作……」
胡老如此說話，那想必那位林先生，身居高位。
「哼！某些人啊，真是忘恩負義，我爸廢了那麼大的勁兒，將你的破事壓下來，你非但連一句感謝都沒有，還對他的家教，產生了懷疑。」
林語嫣冷嘲熱諷，俏臉之上寫滿了上位者的傲慢。
「早知道，就應該讓你把牢底坐穿！」
「你就那麼衝進來，我知道你是哪根蔥？」
姜凡皺眉，不卑不亢，「不知者無罪！難道，一個陌生人一見面就罵你，你還得笑臉相迎？」
「這位小姐，誰給你慣的臭毛病？」
「你，你！」
林語嫣氣急，霍然起身，卻忘了自己在車內，撞得腦袋生疼。
「哎呦！」
「胡叔，給秦隊打電話，讓他把這小子再抓回去，我看他再怎麼囂張？」
「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