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服女子見沈錦書震驚成這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
她擺手說,「誤會了誤會了,我說的不是我親婆婆,是我公公娶的後娘!」
沈錦書這才稍微冷靜了一點。
她就說這本書里不可能有那違背人倫的關係,否則這本書都不能過審好嗎!
不過……
就算是後娘,這也有點不合適吧?
雖然小說有一陣盛行小娘文學,高大英俊的繼子總愛覬覦年輕貌美的小娘,但是這種事兒擱現實里那也很噁心啊!
沈錦書想拉華服女子去旁邊小聲說。
可華服女子卻根本不在乎周圍有人偷聽,她巴不得全京城都知道這樁醜事。
她婉拒了沈錦書的好意,提高嗓音說——
「我既然敢來討要血脈果,也不怕大家知道我夫君的醜事!我叫王淑菱,琅琊王氏的旁支女,前幾年我嫁給了戶部侍郎陳泰安,原本生活得還不錯,可自從我公公得了一場病,我的生活就變了!」
「這自古以來只有當爹娘的給兒子娶媳婦沖喜的,你們誰見過當兒子的給爹娶媳婦沖喜的?偏偏這種荒唐事,我夫君陳泰安就幹了!」
「我公公病倒以後,陳泰安居然說要給公公娶個填房沖沖喜,我當時就差點驚掉了眼珠子!」
「可我見陳泰安執意如此,我公公也好像很滿意,於是我就睜隻眼閉隻眼看著他們瞎搞,然後,我那二十出頭嬌滴滴的後娘就這麼進了陳家的門,可她不光自己進門了,她還帶了個一歲的兒子進門!」
「我一開始想著,我公公都快病死的人了,娶個有兒子的寡婦也不算什麼,去坑害人家黃花大閨女才叫作孽呢,既然陳家願意給別人養孩子,我今後就對那孩子好點就是了。」
說到這兒,華服女子王淑菱話音一轉。
「可最近一年那孩子長開了,我越看越覺得他像我夫君!」
「有了這樣的猜疑,我仔細回想我夫君跟我那後娘的相處,就琢磨出了些不對勁來!」
「我想起我那後娘嫁進門沖喜的那天晚上,我夫君陳泰安說怕後娘剛過門不會照顧癱瘓的爹,他要去教導一下後娘,結果去了整整一個時辰才回來,回來的時候滿面紅光!」
「我當時以為那是他爹娶了媳婦他高興,如今想想,恐怕是他自己去做了一個時辰的新郎才那麼高興吧?」
「我又想起,我那後娘經常遣人來請我們去正院照顧公公,可偏偏每次都是陳泰安下朝以後才讓丫鬟來請,陳泰安不在家的時候她從來不讓丫鬟請我去照顧公公!」
「每次陳泰安去正院照顧公公之前就會跟我說,照顧公公是他的責任,我是琅琊王氏的女兒,自幼沒受過苦,也沒伺候過人,讓我去伺候他癱瘓的爹他不忍心,多好聽啊,我還傻乎乎的覺得我夫君真體貼我,於是每次都高高興興揮手讓他去正院照顧他爹!」
「如今一想,他哪裡是去正院照顧他爹,他是去幫他爹照顧他後娘呢!」
「我又想起,每次陳泰安來我房裡過後,我那後娘第二天就會說公公不舒服,就會趕緊讓丫鬟把陳泰安請到正院去,哼,如今想想,哪兒是公公身子不舒服,是她心裡不舒服了吧?」
王淑菱這番話,讓在場所有人全都驚呆了。
大家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王淑菱,誰能想到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會發生在他們同僚身上?
想到戶部侍郎陳泰安衣冠楚楚的斯文模樣,大家紛紛咋舌。
沒看出來!
真的沒看出來!
這傢伙居然是個這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王淑菱看了一眼大家震驚的模樣,紅唇微勾。
她轉頭望著沈錦書,「沈姑娘,我想找您求一枚血脈果,我要拿回去驗證一下,我後娘帶進家門的那個小孩到底是不是我夫君的孽種!哼,我出身琅琊王氏,當年他上門求娶時我家就說過想娶王氏女,終身不能納妾,我懷疑是他耐不住寂寞在外面養了外室弄出了野種,又想給野種一個名分,於是就跟他爹商量,讓那外室通過他爹的關係進了陳家的門!」
「……」
沈錦書眨巴著眼睛驚喜地望著華服女子。
王淑菱!
琅琊王氏!
她記得原書里,宋明堂那「戰死」的大哥,就是琅琊王氏的旁支從敵軍的奴隸裡面買回來的!
這可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老天爺都要幫她啊!
沈錦書欠身行禮,然後拉著王淑菱來到旁邊,小聲說,「王姑娘,血脈果我可以給你,但是我需要你飛鴿傳書,讓你們王家在邊關行商的親戚幫我帶一個人回京,而且我很急,你們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將這個人帶回來。」
王淑菱眼前一亮,「什麼人?」
沈錦書低聲說,「宋長舟,今年三十歲,錦州人,家裡有個弟弟叫宋明堂,妻子叫謝春華——」
王淑菱一聽這話,頓時激動地捂住了嘴巴。
她眼睛亮亮地望著沈錦書,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這個宋長舟就是狀元郎的親哥哥是嗎?他不是戰死了嗎?他竟然沒死?狀元郎跟寡嫂有染,結果他哥竟然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