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昭拉著沈錦書的袖子撒嬌,「姐姐,沒關係的啦,我們喜歡跟著你,熱鬧!有好戲可看!」
沈錦書揉了揉沈言昭的腦門,「看到那麼血淋淋的場面,你倒是一點都沒有被嚇到,你膽兒怎麼這麼大?」
沈言昭嘿嘿直笑,「因為有好多人在嘛,人多能壯膽,我不怕,要是只有我一個人在那裡,我肯定當時就嚇暈過去啦。」
沈錦書無奈跟沈青蘿對視。
沈青蘿蹭了蹭姐姐的肩,呢喃道,「姐姐,姨父好壞啊,雖然他臨終前懺悔了,可是,如果姐姐你今天不讓宋裊裊吃血脈果證明她兒子是野種,那,姨父是不是真的要聽信宋裊裊的話,讓趙金寶闖入表姐房中糟蹋她?」
沈錦書想到原書里的劇情,輕嘆一口氣。
沈青蘿又說,「姨父死了,表姐哭得快要暈過去了,可是我一點都不覺得姨父死得可惜。就憑他能縱容宋裊裊母子倆欺負表姐和姨母,就證明他不是什麼好人!他只是被宋裊裊背叛了,又發現表姐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女兒,他才退而求其次對表姐好了一下子!他對表姐的父愛並不純粹,只是沒有別的兒子可以讓他愛了,他才愛表姐。」
沈錦書笑道,「說得好。」
沈青蘿有些得意。
她靠在姐姐身上,高高興興地說,「幸好,我們的爹爹不是這麼壞的人,不然我們可要遭殃啦。」
見了大場面的弟弟妹妹格外興奮,一路上不停嘰嘰咕咕討論著這件事。
沈錦書含笑聽著,時不時附和一句。
將近一個時辰後,馬車抵達了東寧鎮。
一行人找了個乾淨的客棧歇息。
沈錦書怕姐弟倆晚上會做噩夢,讓姐弟倆跟她住在同一個房間裡,這樣子即便做了噩夢,身邊有親人,也不會太過害怕。
……
翌日。
姐弟三人一大早起來,吃了早飯便趕往不遠的東寧侯府。
沈錦書早就料想過,侯府的人不會見她們,甚至會對她們惡語相向,所以她做好了心理準備,也跟弟弟妹妹交代了——
「雖然東寧侯罪該萬死,爹爹殺他是替天行道,可東寧侯的家人突然失去了親人,他們對咱們恨之入骨也是人之常情,咱們得忍著,不許鬧脾氣,知不知道?」
姐弟倆點頭,乖乖跟在沈錦書身後。
沈錦書抬頭望著蕭瑟的侯府,走上台階,輕輕叩響了門上的銅環。
如今東寧侯府門可羅雀,幾乎沒有客人登門,因此守門的人根本不在,沈錦書敲了好久的門,才有個年紀輕輕的奴僕跑來將門打開。
奴僕探頭張望了一眼,好奇地問沈錦書,「姑娘是誰?您來找誰?」
沈錦書拱手行禮,「沈繼昌之女,前來拜會侯府老夫人,夫人以及少夫人。」
奴僕一聽「沈」字,臉色頓時變了。
他一改方才的禮貌,砰地一聲粗魯將門大力關上!
「沈家的狗,別來我們侯府門口亂叫!滾!趕緊滾!有多遠滾多遠!我們侯府跟你們沈家有不共戴天之仇,若是還不趕緊滾,我們可就要放狗來咬死你們了!」
「……」
沈錦書看著面前被重重震到顫動的門,有些無奈。
她又抬手敲門。
「勞煩你去通報你的主人們,就說我找她們有很重要的事,關係到你們侯府的未來,請她們給我個當面聊的機會。」
門裡面的奴僕大聲怒吼。
「我呸!關係到我們侯府的未來?我們侯府還有什麼未來?我們的未來早就被你爹沈繼昌那狗東西給毀了!」
沈錦書捂著快要被大嗓門小哥震聾的耳朵,默默後退了一步。
她背著手,慢條斯理地說,「毀了一個未來,咱們齊心協力再找出一個未來不就好了嘛,小哥你說是不是?」
門裡面安靜了一陣。
下一刻,大門再次打開了一條縫隙。
奴僕探出腦袋惡狠狠盯著沈錦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錦書說,「告訴你的主人,我有一個很神奇的東西,名叫血脈果,它能幫你們侯府找到流落在外的親人,假設你們家侯爺曾經在外有過相好的女子,並且留下了一兒半女,只要咱們找到那孩子,侯府不就有新的繼承人了嗎?你們侯府的血脈不就能重新續上了嗎?」
奴僕微愣。
他將信將疑地望著沈錦書,「你真有這樣的本事?」
沈錦書點頭,「此事京城人人皆知,公主駙馬已經用我的血脈果找到了他們流落在外四年的親生女兒。」
奴僕眼前一亮。
公主駙馬都能用血脈果找到女兒,那他們侯府,或許真能找到小侯爺流落在外的兒女呢?
奴僕微抬下巴倨傲地盯著沈錦書,「希望你沒有說假話!你若敢戲弄我們侯府,我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目送他轉身走遠,沈錦書沖沈青蘿沈言昭笑了笑。
沈青蘿姐弟倆也很激動。
成了一半了!
只要侯府的人肯把東寧侯的屍骨拿出來讓姐姐施法,姐姐就能找到東寧侯的後人啦!
爹爹有救了!
姐弟三人滿懷希望在門口等著,一會兒後,門裡面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沈錦書精神一振,整理著衣衫做好了被請進去的準備。
可是奴僕將門一開,卻冷著臉告訴沈錦書——
「主子說了,你走吧,我們不找。」
沈錦書驚訝地望著奴僕。
「不找?為什麼?皇上說東寧侯府子嗣已絕,侯府幾個女主人全都病故以後,朝廷就要收回侯府的一切,你們東寧侯府就會自此消失在世上,所以找到侯府的後人是你們如今唯一的出路,你們難道不想保住侯府嗎?」
奴僕不想跟沈錦書多說,砰地一聲將門關上了。
「我們主子說了,侯爺不是愛沾花惹草的人,他在外面沒有相好的,外面絕對沒有他的子嗣,你別白費心機了,滾吧滾吧!」
沈錦書看著緊閉的門,皺緊了眉頭。
怎麼會這樣呢?
斷子絕孫的人家,竟然不想找出一個後人來?
哪怕機會渺茫,她們也該抱著一絲絲希望來試試啊,怎麼會拒絕得這麼堅定?
難道侯府的人真能肯定這個剛死的東寧侯絕對沒有子嗣流落在外?
沈錦書皺緊眉頭想了想,又抬手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