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逸這話,慕容父子心中一凜,有了鳩摩智,他們面對蕭家父子才有勝算。
雖然篤定風逸不會插手,可這老僧說佩服蕭峰為人,若是藉故插手,加上蕭峰父子,且不說是否能敵,恐怕逃命都是無望!
鳩摩智心念電轉,手上一松,微微一笑,合十道:「大師神通,小僧平生僅見,若得大師賜教,那也是小僧畢生之幸!」
眾人見他一臉笑容,卻知他心中忐忑。
可又一想,事已至此,也別無他法。
在場幾人均是名滿天下之人,若被人輕飄飄一句話就嚇跑了,雖生猶死。
當下也就只有拼力一試了,心中也不由欽佩他此時的鎮靜功夫了。
只聽老僧浩嘆一聲,道:「唉!大輪明王已然禍在旦夕,又何須老僧出手。」
鳩摩智聽的體內熱血直衝腦門,心想大傢伙本來是想瓜分大宋,結果風逸一來,就針對我,這也就罷了!
誰讓自己第一次見他,就想搶他的冰蠶呢?
可這老和尚一開口,就是禍在旦夕,難不成當我是嚇大的,有瓜分我小吐蕃之心?
鳩摩智口齒啟動,然而話到唇邊,就見風逸笑道:「大師悲天憫人,莫非也想點化大輪明王麼?」
老僧搖搖頭:「吐蕃國師,大輪明王豈能被老僧隻言片語點化?」
「咯咯」門外傳來一聲少女嬌笑:「言語點化不了,那就武力降服唄,反正我大哥說少林寺和尚遇上打不過的,就說我少林僧習武只為強身健體,遇上打得過惹得起的,那佛爺也有金剛怒目,霹靂降魔之時!」
說話間,就聽風吹衣袂,門口多了兩女子,不是朱紫雙姝是誰。
蕭峰看見阿朱,失聲道:「你怎麼來了?」
阿朱看著藏經閣內破碎的桌子以及一些掉在地上的書冊,豈能不知這裡爆發出了大戰。再看見鳩摩智,想到他與老爺的交情,以及自身武功,不知不覺,眼裡浮起一抹水霧,太讓人揪心了。
蕭峰看她眼眶濕潤,也有些英雄氣短,不知說什麼才好。
風逸搖頭道:「阿紫,你怎麼不聽我話?」
「怎麼沒聽你話了?」阿紫一撅嘴道:「還不是你說少林寺最會裝了。
果然,玄慈老兒親口承認他就是葉二娘的姘頭,給判了兩百杖呢,眾目睽睽之下行刑,他也不用內功護體,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橫流,估計活不了了,我一看少林寺並非善地,生怕你們吃虧,只好帶著姐姐助你一臂之力了!」
她其實就是好熱鬧,風逸與她遊山玩水之餘,自然說了好多,包括他來少林寺的目的,阿紫自然不想錯過,所以風逸讓她與阿朱父母在一起呆著,她才不聽。
可幾人聽了這話,都是一驚。
他們也知道那個讓葉二娘失身的必是玄慈,否則蕭遠山怎麼臨走之時,說便宜你了的話。卻沒想到玄慈竟然還是承認了。
風逸也是一樣,點了點頭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面對美色,玄慈方丈終究不是什麼清白無辜的神佛仙聖,這也不足為奇,此時能站出來,雖然晚了一些,卻也有些擔當!」
他知道蕭遠山剛才就差直接明說勾引葉二娘的人就是玄慈方丈了,而能猜到真相的,少室山的幾千群雄至少有一半。
只是敢於說出來,就需要勇氣了。
畢竟不是人人都是蕭遠山。
可一旦有人挑破這層窗戶紙,玄慈也就只有死了!
倘若覺得沒有葉二娘,玄慈就能矢口否認,那麼慕容博假傳消息指證之人,也就只有玄慈一人。慕容博大也可以抵賴不認,說是玄慈誣陷了。
可惜江湖人講究言出如山,尤其是玄慈、慕容博,這些大有名望之人,不會撒謊,玄慈怎會被騙?
故而一旦被揭開了蓋子,若還沒口子的否認,背著牛頭不認髒,那是市井無賴、地痞流氓的做派,絕非武林豪雄的氣度。
敢做不敢當,那比幹了錯事還要丟人的多。
至於玄慈之死,拋開維護少林清譽的需要,只葉二娘是自己殺的,事情沒有大白於天下,玄慈還能裝個胡塗。
一旦為人所知,他為女人報仇,力不能及;若不報仇,那就真應了薄情寡義,拔雕無情了,死是最好的歸宿。
蕭遠山將手一揮,大聲道:「玄慈老兒這就死了,也罷,看在他將峰兒養大,教他成才,我也將他的寶貝兒子還他,那小子就是少林寺中虛字輩的…」
「我佛慈悲!」老僧合十說道:「所謂『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玄慈方丈今日得證大道,也是可喜之事,阿彌陀佛!」
眾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均知老僧不想讓蕭遠山說出玄慈的兒子是誰,才打斷話頭,這也倒能理解。
如今他父母都死了,知道了,平添痛苦,
但這內容卻讓人不明所以,這也算證道?
殊不知少林寺屬於禪宗,向來講究「頓悟」,呵佛罵祖尚自不忌,本不如律宗等宗斤斤於嚴守戒律。老僧一聽玄慈方丈的作為,知道他悔悟之意甚誠。
佛門廣大,普渡眾生,於窮凶極惡、執迷不悟之人,尚且要千方百計地點化於他,何況是本寺方丈。他當著外人,能夠當眾受罰,固然是怕群雄說少林派護短,但重門戶,不論是非,只講武功,不管戒律,毀了少林寺清譽,卻也是真心懺悔的表現,這就是禪宗的證道。
因為以佛看來,人生而有罪,修行就是悔罪,悟空!
老僧呆滯的目光掃了蕭遠山一眼,搖了搖頭道:「老僧還記得,當年居士第一晚來閣中借閱的,是一本《無相劫指譜》,唉!從那晚起,居士便入了魔道,可惜,可惜!」
蕭遠山心子咚咚亂跳,他知道自己第一晚偷入藏經閣,的確是看到一本《無相劫指譜》,知是少林派七十二絕技之一,當時喜不自勝,此事除自己之外,更無第二人知曉。
但想到掃地僧適才疾風席捲之威,這一份神通手段,根本不是人間所有,若是鬼魅潛行,想也不難。
風逸笑道:「大師,是想讓蕭老英雄也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蕭峰卻更加肯定,風逸當初說父親之所為全在旁人注視之下,又說他身體有疾,所以才以老弱病殘稱呼,當即抱拳說道:「神僧,家父冒犯少林實非本願,家父是否身體有疾?」
蕭遠山木木呆呆,仿佛成了木頭人。
老僧輕嘆了口氣,向蕭遠山道:「蕭居士,你殺人甚多,頗傷無辜,像喬三槐夫婦、玄苦大師,實是不該殺的。」
蕭遠山年紀雖老,不減獷悍之氣,聽老僧出言責備,當即回過神來,朗聲道:「神僧神通廣大,老夫自知不及,但你要殺蕭某容易,想要老夫認錯悔過,卻萬萬不能。」
那老僧搖頭道:「老衲不敢。認錯悔過,生自本人內心,方有意義,旁人強求,全無益處。你是否小腹上『梁門』、『太乙』兩穴,大為疼痛呢?」
蕭遠山被他一語道破自身病症,身子不由一震,但老僧說他不該害了玄苦等人的性命,所以他只哼了一聲,不表示對錯。
但人人看他眼神恍惚,明顯大受觸動,一時間,人人都覺詫異:「莫非老和尚說的都是真的?」
蕭峰當即上前兩步,雙膝跪倒,向那老僧拜了下去,說道:「家父病根已深,還祈神僧大發慈悲。」
那老僧合什還禮,說道:「施主請起。施主宅心仁善,以天下蒼生為念,不肯以私仇而傷害宋遼軍民,如此大仁大義,不論有何吩咐,老衲無有不從。不必多禮。」
蕭峰大喜,磕了兩個頭,這才站起。
風逸冷笑:「何為大仁?何為大義?
我也認為男子漢大丈夫自應以國家興亡為重,個人恩怨為輕。蕭峰身為遼國南院大王,為本國保境安民是為職責,為本國攻城掠地,盡心盡力,也是他的本分!」
眾人越聽越是糊塗,想不明白風逸為何要這樣說?難道蕭峰說不讓他插手自家恩怨,得罪了他?這人真是邪了!
蕭峰大笑:「風兄,蕭峰只是凡夫俗子,想不了太多道理!
所能做的,就是大遼攻宋,我會力阻,大宋攻遼,也會力抗而已!」
風逸道:「我自然知道你的想法,可是只怕你無能為力,耶律洪基野心勃勃,對大宋虎視眈眈,你前腳力諫,後腳就得吃牢飯。
你雖武功不懼,可人家難道不知,不會對你下毒暗算?」
蕭峰一愣,他對於耶律洪基有救命之恩,還結拜為兄弟,他會下毒對付自己?
風逸之所以這樣說,一方面為了與掃地僧唱反調,因為從他與掃地僧見面,就已經斗上了。
真正的比武就是口中論道,手上比試,氣盈勢勝。
有自己在的情況下,仍讓掃地僧唱獨角戲,將所有人唬的一愣一愣的,那自己就是敗了,待會交手勝算大跌。
二則提醒蕭峰,別栽的莫名其妙,自己替他保住了愛人,他將自己給玩死了。
掃地僧嚮慕容博望了一眼,嘆道:「慕容居士雖是鮮卑族人,但在江南僑居已有數代,老僧初料居士必已沾到南朝的文採風流,豈知居士來到藏經閣中,將我祖師的微言法語、歷代高僧的語錄心得,一概棄如敝屣,挑到一本《拈花指法》,卻即如獲至寶。昔人買櫝還珠,貽笑千載。
兩位居士乃當世高人,卻也做此愚行。」
慕容博眼見蕭遠山的行為都被老頭知曉,所以自己在藏經閣的事,自然也瞞不過他去,不發一言。
只聽那老僧又道:「可居士之心,比之蕭居士尤為貪多務得。蕭居士所修習的,只是如何克制少林派現有武功,慕容居士卻將本寺七十二絕技逐步囊括以去,盡數錄了副本。
想來這些年之中,居士盡心竭力,意圖融會貫通這七十二絕技,想要傳授令郎,奈何他年紀尚輕,功力不足,無法研習少林七十二絕技,所以你傳授給了這位吐蕃國師。」
慕容復瞪著老僧,麵皮漲紅,他感覺被冒犯到了,什麼就功力不足了?
老僧看了鳩摩智一眼,徐徐道:「大輪明王,你錯了,全然錯了,你想貫通少林七十二絕技,卻又次序顛倒,大難已在旦夕之間。」
鳩摩智適才被他說自己大難已在旦夕之間,本就不忿,此刻聲音一揚,語氣中透出憤激:「什麼大難臨頭,次序顛倒,大師莫非只會危言聳聽?」作為被吐蕃子民敬為天人的國師,他無疑有著一份強烈的自信。
那老僧道:「不是危言聳聽。你曾練過『逍遙派』的『小無相功』吧?」
鳩摩智又是一驚,自己偷學逍遙派「小無相功」,從無人知,怎麼這老僧卻瞧了出來?
但隨即釋然:「適才風逸說我學了小無相功,多半是他偷聽到的,何足為奇?」說道:「大師,小無相功又怎了?難道一人不能身兼佛道兩家之所長嗎?」
掃地僧見他一副剛愎自用的樣子,搖頭道:「小無相功精微淵深,可據以運使各家各派武功,以此為根基,本寺的七十二絕技,倒也皆可運使,只不過細微曲折之處,不免有點似是而非罷了。」
阿紫道:「大師,這話我大哥都說過了,你能不能有些新花樣。」
那老僧微微一笑道:「明王若只修習本寺七十二絕技的使用之法,其傷隱伏,雖有疾害,一時之間還不致危及本元。
可明王此刻『承泣穴』上色現朱紅,『聞香穴』上隱隱有紫氣透出,『頰車穴』筋脈震動,種種跡象,顯示明王在練了少林七十二項絕技之後,又欲融會貫通,將數項絕技並而為一……」他說到這裡,微微搖頭,眼光中大露悲憫惋惜之情。
鳩摩智學會少林派七十二絕技之後,覺得功法種類太多,不如將若干功法相近者合併,但並來並去,甚感心煩意躁,頭緒紛紜,難以捉摸,難道那老僧所說確非虛話,果然是「次序顛倒,大難已在旦夕之間」麼?
轉念又想:「練功不成,因而走火入魔,原是常事,但我精通內外武學秘奧,豈是常人可比?這老僧大言炎炎,我若中了他的詭計,鳩摩智一生英名付諸流水了。」
老僧見他臉上初現憂色,但隨即雙眉一挺,又是滿臉剛愎自負的模樣,顯然將自己的言語當做了耳畔東風。
風逸笑道:「大師管的太多了,無論是吐蕃國師修煉少林絕技走火入魔,還是去天龍寺奪取六脈神劍,哎呀,這寧瑪教與少林寺、天龍寺都是本國舉足輕重的教派,雙方生了嫌隙,嘖嘖,那就好玩多了。」
此話一出,鳩摩智心中大震,霎時間面紅筋漲、汗出如漿。
慕容博輕捻須腳,大笑道:「風大俠此言大謬矣,當年我與蕭兄大戰,明王在一旁觀戰,我與明王事後詳談,得到不少裨益,這才將少林絕技相贈,只是提到六脈神劍乃是天下第一劍,哪有什麼用意?」
風逸淡淡道:「那就看明王怎麼想了。」
鳩摩智乃是聰慧之人,聞弦歌而知雅意,當日慕容博以秘訣相贈,鳩摩智曾疑他不懷好意,但展閱秘訣,每一門絕技都精妙難言,詳加研察,自是真假立判,當即疑心盡去,自此刻苦修習,每練成一項,對慕容博便增一分感激之情。
只是今日知曉他乃燕國後裔,想到當日他清雋若仙的面容,謙恭有禮的神態,何像是有半分惡意?可想到他要讓自己用六脈神劍換取少林絕技,這不就是要讓吐蕃與大理生嫌嗎?
大理段氏又與少林寺交好,若真如這老僧所言,自己修煉少林絕技走火入魔,或去大理奪取六脈神劍成功,吐蕃與大理、大宋都會生仇,說不定慕容家又可以渾水摸魚,興復燕國呢,其人心計之深,令人思之不寒而慄!
「阿彌陀佛!」老僧眼見風逸一言就讓鳩摩智心神大亂,宣了佛號,喟然道:「本派武功傳自達摩老祖。佛門子弟學武,乃在強身健體,護法伏魔。修習任何武功之時,務須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佛學為基,則練武之時,必定傷及自身。功夫練得越深,自身受傷越重。如所練的只不過是拳打腳踢、兵刃暗器的外門功夫,那也罷了,對自身危害甚微,只須身子強壯,儘自抵禦得住……」
忽聽得樓下說話聲響,跟著樓梯上托、托、托幾下輕點,七八個僧人縱身上閣。
當先是少林派兩位玄字輩高僧玄因、玄生,跟著是神山、神音、道清、觀心等幾位外來高僧,其後又是玄垢、玄淨兩僧。
這些僧人均是大有修養的高明之士,看見眾人都在聽一個陌生老僧說話,當下也不上前打擾,站在一旁,且聽他說什麼。
那老僧仿佛不覺,繼續說道:「但如練的是本派上乘武功,例如拈花指、多羅葉指、般若掌之類,每日不以慈悲佛法調和化解,則戾氣深入臟腑,愈陷愈深,比之任何外毒都要厲害百倍。
大輪明王原是我佛門弟子,精研佛法,記誦析理,當世無雙,但如不存慈悲布施、普渡眾生之念,雖然典籍淹通,妙辯無礙,終不能消解修習這些上乘武功時所中的戾氣。」
群僧只聽得幾句,便覺這老僧所言大含精義,道前人之所未道,心下均有凜然之意。有幾人便合十讚嘆:「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老和尚果然會故弄玄虛!」阿紫卻是不以為然,說道:「我大哥說少林寺名揚天下,靠的是武功,可不是什麼俠義慈悲之道!」
幾名老僧聽了這話,各個吹鬍子瞪眼,只有鳩摩智微微一笑,心道:「嗯,也對,說不定這老僧是為了怕少林絕技外傳,才裝神弄鬼,讓人心生恐懼。
畢竟慕容博他自己也練了少林絕技,他對我用心不純的地方,就是攛掇我去大理奪經之事。」
掃地僧淡淡瞥了阿紫一眼,淡淡道:「姑娘是逍遙派高手,老僧如能聆聽高見,也願聞其詳!」
阿紫看了風逸一眼,見他並未阻止,小手背負,邊走邊說道:「我大哥說,武學由表及里,武力之強弱在於內力與招式,只要內功修為到了絕頂之境,這招式淺薄無聊,一望可知。
然而無論內功也好,還是招式也罷,全由人心駕馭。尤其內功高深莫測,所以要求神意相印,心與氣合,方能有所成就。
你口中所謂的慈悲之意,實際上是蕭遠山慕容博鳩摩智他們心性蒙塵,內力修為不到,修練少林武功時,又與武功法意不合,導致自己心動神搖,不得其法,日積月累,積重難返,這才有今日禍患!
正所謂沒有無量的氣度,卻要去練無量的武功,乃是自取其禍。
譬如丐幫絕技降龍掌,需要內外相輔,自成一體,若是胸襟不夠,必然境界有虧,難登大雅之堂。
比如丐幫前任幫主汪劍通,就曾被蕭老英雄打成狗,可我姐夫用出來,就是無堅不摧,老子贏不過兒子,原因只在於我姐夫的心性更加契合降龍掌。」
風逸這三個月與阿紫遊山玩水,自然不停將武學精義灌輸給她。
阿紫與掃地僧若是動手放對,自是以個人論,絕非對手。
可只口中論道,她聰明伶俐,只是將風逸的言語搬了出來,那就相當於風逸與掃地僧對決了。
眾人起初以為阿紫小小女娃哪配與掃地僧論道,然而隨著她一板一眼說將出來,無不聳動。但又一想這是風逸給阿紫說的,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阿彌陀佛!」老僧笑道:「風居士好見識,所謂大道至簡,萬事萬物到了頂尖,其中道理卻也殊途同歸,相差無幾。」
阿紫笑道:「我大哥還說,兵法云:攻心為上,攻城為下。這佛法度人,就是攻心之舉,只是一些人執念深重,任憑你的道理再大,也並非所有人都願意聽的。
那麼想要讓他好好聽自己的道理,最終還得靠手上功夫,收拾的他服服帖帖,讓他向東,他不敢往西,那時候就算度化他了。
大師,你說對不對?」
眾人聽的呆愣住了。
掃地僧那顆古井不波的老臉也微微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