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盛的敏銳是一般人沒有的，他可是見識太多了。
按理說在他自己說破之前，對方怎麼也不可能自爆的，畢竟秦盛只是口頭上說有這麼個東西，實際也沒拿出什麼來，欣王這麼老道的一個人怎麼就全供出來了呢？
他不可能是個單純的人，所以，他還想隱藏什麼更大的秘密。
沒準這才是最大的BOSS，秦盛忽然有了這個想法。
「那王爺意欲何為呢？」
「我還能如何，我也想保全自己的名聲，還有你，秦盛，你秦家當年是反對我皇兄登基的，為何他一直針對你們，你不明白嗎，你是要幫他？」
「不，王爺你誤會了，我不是要幫他，但百姓怎麼辦？」
「百姓……你知道門閥他們想要的是什麼嗎，他們並不想登基奪位，他們要的是一個傀儡，顯然我皇兄不想做這樣的傀儡，他是死也不會做的！」
現在，換成了欣王在說服秦盛，確實，秦盛沒有什麼理由幫皇帝。
皇帝如果恢復權利，是一定要針對秦家的，秦家會迎來災難。
為什麼江湖上能「相逢一笑泯恩仇」？
那是因為他們之間本沒有什麼利益關係，之前的仇都是鬥氣斗出來的，那群江湖草莽能有什麼利益，好勇鬥狠都牽扯不到太大的利益，當然能一笑而過。
所以，在朝堂上的爭鬥，這不是什麼氣度問題。
越往上利益就越大，比如國與國之間的外交，你氣度了，損失的可是全民利益。
都是爭鬥，不可同日而語的，目光短淺的人才會說一樣。
談利益也不是什麼壞事，利益是你的你才能大度，利益是大家的你就不可以大度。
「這麼說，是門閥願意扶持你？」
「世子真的好聰明。」
欣王讚許地看著秦盛，「這對你秦家沒好處嗎，我和你並沒有什麼恩怨，而我就是奔著傀儡去的，世子，我也沒有能力針對你們秦家，不比原來好？」
確實，他如果成為傀儡，看起來是弱了。
秦家和皇權的恩怨也會到此為止，功高震主，震你又怎麼樣。
你只是個傀儡，也做不了什麼，對秦家來說是最安全的。
但是秦盛搖搖頭：「那就輪到門閥拿捏我秦家了，他們控制了一切，連皇帝都是傀儡。」
「世子是不放心門閥？」
「王爺說笑話呢，誰能放心他們，只是無奈而已。」
「你說得對，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我皇兄就是如此……」
欣王苦笑，「你知道嗎，現在我也反不了他們，整個禁軍，骨幹都被他們拿捏了，誰身上沒有污點啊，他們掌握著所有禁軍將領的把柄！至於兵馬司，那群人更腐！」
情理之中，兵馬司只維持治安，被風氣影響最大。
軍隊和治安部隊是兩個體系，往往軍隊是獨立系統，接觸社會風氣較少。
秦盛淡淡道：「我身為錦衣衛副指揮使，當然知道這些，水至清則無魚，這些人錦衣衛也不能抓，否則京城就癱瘓了，但是，我依然不接受門閥掌握朝局的結果。」
「王爺，我們之前並不熟識，所以這也與你無關。」
「門閥一旦鼎盛，是一定會對秦家下手的，尤其是他們掌握著那些命脈以後。」
「此次博弈，秦家不接受門閥全贏的結果，我的話代表秦軍。」
「希望王爺能理解，秦家現在有能力一網打盡，外面圍城這些皆為土雞瓦狗耳！」
欣王神色微微一動，卻又冷靜下來，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秦盛的話如果代表秦軍，那就是有分量的，誰都知道秦軍一來一切都會清晰。
而秦軍如果掌控了京城，一切都是秦盛說了算！
「世子，秦軍確實有此能力，可秦軍背得起這個罵名嗎？屆時若是有了什麼謠言，天下皆反，秦軍壓得住這天下的民變？各地勢力允許秦軍占據京城？」
「你想說什麼？」
「世子，秦軍掌控京城易如反掌，可各地勢力會信你的話嗎，若是說你要造反，就不名正言順了，所以，你們也需要有一個人扛著大旗。」
「王爺是說……如果秦軍控制京城，也必須扶持你？」
欣王微微一笑：「世子足夠聰明，都不需要我明說了，軍隊要師出有名，你們就缺了這個名，若是有我在，我也是皇室血統，你們就有了這個名！」
很好理解，這就是合法性，你秦軍為什麼要控制京城？
你說你是為了什麼，別人都不會信，因為哪怕是真的，人家也會歪曲你的意思。
他們就說你反了，把你當功勞打，最後他們撈好處。
有一點是前提，秦軍再強，也扛不住天下勢力。
你在京城等著，他們就在各地醞釀，很快，就會出現一支大軍。
因為秦軍只能控制京城，無法控制天下各地。
但欣王有一點不知道，實際上秦盛已經事先下了這一手，他把那些新軍成員分散各地，奪取了治理權，這就能滅掉當地醞釀的反對勢力，那些地點都是秦盛選好的。
可以說，秦盛現在直接平了京城，天下也湊不起一支反抗軍。
你想集結一支軍隊勤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得有時間準備集結，秦軍管不到那麼遠你才能成功，而現在，秦盛的勢力已經形成了網絡，尤其是門閥控制的富庶地區。
這張網下去，就掀不起浪潮。
這才是秦盛說話的底氣，雖然他現在用在京城的兵力就不足了。
「王爺是說，如果秦軍支持你，你就會與我們聯合？」
「世子，我也不想騙你，我只是個傀儡，只想幫贏的一方。」
欣王語氣忽然誠懇，「若是輸了，我一個傀儡會很慘，這點我是知道的，但我和你有合作的前提，你不願意看到門閥鼎盛，我做為皇家血脈也是一樣！」
「所以，我們可以聯合，但你得贏了門閥。」
「我如果忽然倒向你，被他們察覺了，大家會一起完蛋！」
他的話，很有欺騙性，聽起來是推心置腹，這都說了還不夠誠懇？
但他也不知道秦盛的底牌，秦盛是不在乎他們這點小聰明的。
「王爺放心，我也不想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