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豐仰面看著天上一片蔚藍。
「該聽自己的,自身強大起來,才是在亂世中的生存之道。」
「我能相信你嗎?」
秦方目光灼灼地看著林豐。
林豐微笑著與他對視。
「如果你不信林某,也就不會來此做什麼副將。」
良久,秦方深深吸了一口氣。
「早就說過的,秦某但憑所使,必效死力。」
林豐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好,今日咱就拿下城外的韃子,讓他們知道,大宗還不是任由他們放肆的地方。」
秦方轉頭看著遠處的韃子營地,堅定地點頭。
「嗯,拿下他們。」
只是瞬間他又迷茫了。
「林將軍,四百韃子鐵騎,怎麼才能拿得下來?」
「這就是戰略上藐視他們,戰術上得重視他們。」
林豐讓范勁鬆通知手下的部將和隊將上城。
王前、胡進才、張常有、李東來、於雷、李虎、韋豹等人站在林豐面前。
白靜和林巧妹被留在城堡守城。
相對於野戰,風餐露宿,女子並不適合。
林豐掃視了他們一眼。
「城外有四百韃子騎兵,咱城內有近千軍卒,我想拿下他們,不知各位有什麼想法?」
王前首先開口:「哥,讓俺打前鋒,拼也拼死他們。」
「不是讓你去死拼,老子要的是痛快的拿下。」
王前垂下頭,他能拼命,但不能拐彎。
胡進才看了一眼城外的韃子營地。
「老大,分散他們,各個擊破。」
林豐點頭微笑:「嗯,有點意思了,具體怎麼做?」
「呃...俺還沒想好。」
眾人俱都莞爾。
林豐等了一會兒,見沒有人再說話。
「這樣,張常有於雷守城,其他人各帶兩個戰隊,兵分七路,讓韃子的四百騎兵分散開。」
林豐說著話,蹲在地上,用一塊石子,畫著。
「這七個方向,各有一路進攻,這裡空出來,給韃子留下退路。」
「不是要拿下嗎,幹嘛給他們留退路?」
「網開一面的故事你們聽過嗎?」
眾人皆互相看看,一齊搖頭。
「讓他們有退路,就不至於一心求死,與咱拼命。與其硬拼,不如追著屁股打。明白麼?」
看到眾人眼中的迷茫之色,林豐也不再囉嗦。
「不明白就執行命令吧,一刻鐘後,開城門,出擊。」
眾人都一挺身子:「是。」
然後轉身紛紛往城下跑去。
秦方很是興奮。
「林...老大,我也要求帶兩個戰隊出戰。」
「呵呵,自然少不得你這員猛將。」
一刻鐘後,所有戰隊都就位。
城門緩緩打開,吊橋也咣當一聲落下。
林豐一馬當先,衝出城門,踏過吊橋後,按照布置,往自己的位置奔去。
他們剛出城門,遠處的韃子就動了起來。
在斡勒的吆喝下,紛紛上馬,整理武器裝備,散開隊形,準備迎敵。
可是,並不如他們的想像。
眼看著一股股馬隊奔出城門,並未向他們衝過來。
而是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
斡勒一臉懵逼地看著各奔前程的敵軍,眼珠子轉來轉去,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看清楚敵軍分了七隊人馬,按不同方向逼近了自己。
斡勒才下令,讓四百騎兵分開迎敵。
戰場被拓展得很大,鐵甲韃子各帶了自己的屬下馬隊,選定一股敵軍,迎頭衝上。
四百韃子被迫分成了七份,每隊人馬五六十騎。
基本與林豐的戰隊對等。
林豐帶著三十騎衛隊,沒有上前去分一份,只是立馬在遠處,等待戰鬥結果。
他對自己的戰隊充滿了信心,所以,他的目的是。
等待韃子騎兵潰敗時,就近進行追擊。
林豐的目標很明確,就是銅甲斡勒。
為了減少戰損,才施行這樣的計策,邊追邊打,痛打落水狗。
不過片刻,雙方戰隊衝進了戰圈。
韃子騎兵再次吃了弩弓的虧。
各個戰隊雖然沒有全部配備弩弓,卻也每隊擁有十數架,兩輪攥射過後。
韃子騎兵被射得人仰馬翻,立刻潰不成軍。
然後在張皇失措中,遭到馬隊的衝擊。
不出意料,韃子騎兵敗得很快,就連斡勒也沒想到,自己的鐵騎如此不禁打。
從來都是野戰中的王者,所向披靡。
今日卻遇到了硬骨頭。
無論是對方的弩箭,還是接敵後的鋼刀拼殺。
無往不利的韃子鐵騎,被打得暈頭轉向。
斡勒自來到大宗境內後的第一次命令。
「撤!」
他居中觀察著各個戰隊的狀況,發現自己的隊伍根本得不到半點便宜。
無奈之下,大喝著撤退,率先提馬往後跑去。
遠處立馬的林豐,臉上露出微笑,這正是他想像的結果。
一舉手:「衝擊他們的側翼,殺!」
說完催馬往前衝鋒。
三十騎衛隊跟在他身後,旋風般往前衝去。
韃子騎兵開始潰散,各自奔逃。
頭一次策馬逃命,讓一眾韃子憋屈的很。
可不逃不行啊,對方的刀太過鋒利,對砍沒兩下,自己的刀就斷了。
還有那不要臉的騎兵,拼了兩刀,突然就抬手一弩。
這還怎麼打?
一直順風順水的韃子,逃起命來,也如一陣風般,充分發揮了騎術的精妙境界。
隨著一隊隊韃子騎兵的敗退,整個戰場形成了一逃一追的態勢。
林豐則咬緊了斡勒的衛隊,打馬猛追不舍。
在追逐中,還時不時射出弩箭,讓跑在後面的韃子騎兵,不斷中箭落馬。
不知追逐了多長時間。
林豐發現,追在最前面的,成了韋豹。
這小子的騎術堪比韃子,不論馬好馬壞,他都能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鋒。
林豐一邊疾奔,一邊搖頭嘆息。
當年老子咋沒多學學騎術呢?
來時是被追的,現在調了個,再次形成一追一逃。
不過半天的時間,林豐發現自己算錯了帳。
韃子的騎術是真的好,可不是加大訓練力度,就能短時間追得上的技術。
眼見越追韃子跑得越遠,雙方距離漸漸拉大。
再追了半個時辰,就連韃子騎兵的屁股都看不見了。
林豐頹然舉手,示意部隊停止追擊。
「我靠,說好的痛打落水狗呢,結果落水狗都比咱跑得快。」
林豐自嘲地笑罵著。
跟在他身後的衛隊軍卒,都氣喘吁吁,胯下戰馬也鼻子裡噴著白氣,一副很累了的趕腳。
幾個將官都圈馬往林豐這裡集中。
還有那些落馬的韃子,都被各戰隊搶著砍掉了人頭。
斡勒被衛隊保護著,亡命奔逃。
也不顧時間和方向,一個勁地抽打戰馬。
不知跑了多長時間,終於有騎兵大聲喊起來。
斡勒才知道脫離了追兵的追擊。
戰馬緩緩減速,最終停了下來。
斡勒一圈戰馬,在一處高坡上立定,遙望著遠方。
「這他媽的打的啥仗?」
眼見四百鐵騎,眼前能看到的,已不足二百。
「林豐,又是林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