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變態諸神
因為城主府內有禁止互相廝殺的規矩，無人敢破壞。
所以哪怕氣氛有些凝重緊張，李漁被所有人盯著，最終也沒釀出什麼來。
過程中，李漁還要安撫自家女僕。
畢竟站在紅豆的視角，這種場景下，她將偵測到大量針對自家主人的惡意殺意。
事實上，如果不是李漁悄然牽了她的手，並傳遞過去信號，她已經完成變身，抽出鏈鋸劍要砍人了。
好在這場景，很快就結束。
當那作彩戲師打扮的「徐百戲」現身時，一道道不懷好意的目光紛紛收回，轉而都用熱切目光看向這位執事大人。
這位強者昨夜救了李漁性命，不過此時他卻是顧不上李漁。
他整個人，懸於城主府那大廣場之上。
周遭，是一座座機械營地平台，以及其他高聳的建築。
所有開拓隊，按照編號，從前往後，幾乎是全員到齊。
除此外，還有城主府的其他成員，比如要時常離開萬福城的一個個斥候小隊，數量同樣龐大的，針對萬福城內秩序的一個個治安小隊，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成員。
因為登上《萬福日報》頭條，所以李漁聲名大爆。
但在這樣的場合中，尤其當徐百戲以一種「主持人」的身份出現時，眾人目光只會去關注他。
誰都知道，今日城主府內有一個大事要辦。
神選開拓隊的考察選拔！
李漁一開始也被這陣仗嚇了一跳，這不該只是【神選者】的事麼，為何來這麼多人？
見他疑惑，戰魁傳音過來道：
「昨夜臨時有新的通知，高層認為，未必所有神選者都知曉自己的身份。」
「有可能一些修行者已被自家真神所注視，但還並未顯聖給予賜福，可能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刺激源就可達成……所以這次考察選拔，允許所有人都參加，說不定就有隱藏的神選者被發現呢。」
「另外就是這麼多不同途徑序列的修行者聚集在一起，加上城主府的一些布置，會讓這裡產生極其濃烈的靈感炁息，會讓眾神目光紛紛投射過來，或許又會有新的神選神眷者誕生。」
「為此，高層決定動用一件可以容納許多修行者的奇物，來進行選拔。」
「至於那寶物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
當戰魁說完，李漁環視周遭。
果然，整個城主府已是熱鬧非凡，圍繞著那機械廣場，簡直好似是一場賽博演唱會即將開始。
一個個完全不同途徑序列的修行者，匯聚各處。
炁息之複雜，之磅礴，讓李漁驚駭不已。
也是這一刻！
李漁有些明白了城主府這個組織，可怕的底蘊所在。
若是從掌控的地盤上看，城主府別說與聖巢這樣的四區霸主相比，甚至都比不過一些稍微大一點的坊市，但這改變不了城主府就是萬福城第一組織的事實。
關鍵是，這也僅僅只是城主府實力的冰山一角而已。
畢竟場中，僅有「徐百戲」一個高層存在。
李漁看著那踩踏於虛空的彩戲師，心頭好奇欲望濃烈：
「此人能瞬秒一支恐怖的機械鐵血小隊，肯定不會是起始序列【九流閒人】，多半是第二個序列。」
「實力大概能與其他途徑的序列幾相比？序列四？」
就在李漁猜測時。
真正萬眾矚目的徐百戲，忽而動了。
就見這位身著彩衣的俊朗中年人，先環視周遭，含笑問好，繼而又看向更遠處更深處的城主府禁地方位微微躬身，旋即則看向未知的虛無天外，施了一個頗為恭敬的四方禮。
他動作時，似乎場中並無什麼變化，多數人也沒什麼感覺。
但李漁，不一樣。
他本身天賦之一就是高靈感，晉升方士後更有巨大增幅，最關鍵的是他還擁有真理魂軀。
同等階修行者中，無人能有他的靈感高。
所以此時，他隱隱約約猜到了徐百戲在做什麼，同時也立刻感受到了現場的恐怖變化：
「他將這廣場，以及即將開始的選拔，當做了一個將要上演節目的舞台。」
「他在向尊貴賓客致敬，是諸神？或者說諸神的注視？」
「這裡，正被一眾邪神隔著世界觀瞧？」
當李漁意識到這些時，軀體頓時繃緊了。
城主府，牌面這麼大？
舉辦一次活動，能勾引來一眾邪神觀看？
那這裡面，不會就有【萬變之主】吧？
悚然間，李漁意識到了一件不太妙的事。
他這個假扮者，竊法賊，很有可能要在「正主」面前裝逼。
可不等他後悔，打完招呼的徐百戲，直接開始了。
就見他忽而打了個讓所有人都能聽見的響指，這看似無關緊要的動作剛結束，恐怖大動靜緊隨而來。
天穹之上，轟隆巨響驟然傳來。
旋即，宛如是上回「妖星降」一般的可怕畫面，整個天穹都裂開一個豁口。
一團輝光從天外飛來，並在入城後，直接化作一件巨大法寶，落於廣場之上。
頃刻間，所有人面上都露出了驚駭之色，包括李漁。
這仿佛是一座通天寶塔！
誰也不知曉這塔有多少層，因為根本看不到塔尖，接連天穹與大地。
也看不見這寶塔具體的模樣，細節等等。
不管怎麼看，都只能瞧見它通體散發著詭異的華光，明明是白晝，那光卻好似一根根絲線般，刺入眾人眼眸。
只是幾眼而已！
場中便有九成人，流出血淚。
慘叫哀嚎聲，不絕於耳。
可偏偏，眾人的眼睛在觸及那一道道詭異華光後好似被黏住了一般。
哪怕痛苦不堪，血淚洶湧，軀體與魂魄都被傳來被萬針穿刺一樣的劇痛，更生出諸多幻覺，讓人產生瘋狂衝動，翻滾著，嘶吼著，更有甚者開始扒拉自己的皮，試圖把自己給剝了。
即便如此，眾人眸光也依舊不願挪開一分一毫。
恍惚間！
這裡，似成了一個「萬人刑場」。
所有人在這裡共同受刑，場面實在駭人。
李漁，以及一些特殊之人，是例外。
雖然他看著看著，也覺得雙眸有些酸澀，但也僅此而已，無有劇痛，也不癲狂。
「嗯？」
「敢情是玩這套，設置舞台邀請眾神觀看，不是為了看選拔考察，而是為了折磨眾神的信徒。」
「看哪一位邪神忍不下去出手，由此，那些隱藏著的連修行者自己都不知曉的【神選者】，自然也就暴露了。」
「好陰險！」
「好變態！」
「不過想來眾邪神知曉這點，祂們也樂得如此……從那些非人一般的秘藥配方和晉升儀式來看，幾乎每一位邪神都很喜歡折磨自己的信徒，越痛苦，越掙扎，祂們越是愉悅，所以才配合城主府玩一下。」
「眾神要做的，僅僅只是隔空看一眼，看似隆重，實則對於祂們而言，只是一個小樂子。」
幾乎也就是在李漁明悟之時，場中所有修行者也都到達了臨界點。
再持續多幾個呼吸，很多人的理智將被清空，直接瘋掉。
就是這一瞬，所有的詭異華光同時收斂。
一起消失的！
還有眾邪神的注視。
來的快，走的更快。
仿佛一眾邪神之所以願意隔空看一眼，僅僅就是為了自家信徒們受折磨。
看完，滿足了，也就離開了。
這倒是讓李漁鬆了口氣，至少他這個虛假的「萬變神選」，暫無暴露風險。
……
刑場停歇，但多數修行者都還跪在地上，緊緊閉著雙眸，血淚淌了一臉。
正當他們無所適從之時！
徐百戲那毫無憐憫，甚至還有些戲謔的聲音傳來：
「諸位，自己是否為神選者，如今心裡該有數了。」
「此塔名為【通天塔】，裡面每一層，都存放著一部分真神的屍骸。」
「若確定自己為神選神眷者，可進入華光範圍，自然會被隨機傳送至塔內，直面真神之屍。」
「活著出來，就可進入【神選開拓隊】。」
「相信我，進入這個開拓隊之後將享受到的待遇，足以比擬每一個教派培養傳法天驕給出的資源。」
「當然，如果有人明明不是神選者，卻依舊認為自己抵禦真神污染，也可進行嘗試，只要活著出來便可。」
徐百戲話音落下之時，一道道身影頓時脫離原來地界，往那通天塔而去。
其中多數人雙眸都是完好無損，並無血淚痕跡。
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是正經的神選者，這才豁免了那詭異的刑罰。
當然，也不是沒有假貨，比如李漁就混在裡面。
除此之外，也有寥寥幾人，滿臉的血淚，卻紛紛都露出了興奮歡喜之色。
倒也難怪他們這般高興，雖然受了酷刑折磨，差一點就理智清空直接瘋癲，但在那瞬間，這幾人都感受到了來自自家真神的庇護與賜福。
哪怕都很輕微，很淡薄。
無法說清楚究竟是因為本身就被神選，還是說因為他們被折磨的畫面取悅了神，所以得到了獎賞。
這不重要！
因為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改變不了他們如今一躍成為神選者的事實。
直到下一刻，他們進入華光範圍，被吸納丟進了塔內某一層。
比先前要悽厲十倍的慘叫聲，立刻開始響徹。
原先已消失的「眾神注視」，竟又無聲無息間，恢復了幾道，虛無中的愉悅更加濃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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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