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被直播的神選儀式
城主府，大廣場。
站在虛空中的彩戲師，這位俊朗中年人的臉上，此時也浮現出了一抹愉悅之色。
他看著那散發著詭異華光的通天塔，滿意點點頭，隨後又看向那虛無天外，看著那重新恢復的幾道諸神注視。
並未開口說話，但他的意志卻清晰為天外的幾尊不知名邪神所感知到：
「雖然是有些簡陋的舞台，但節目本身，還是非常不錯的。」
「若眾神看得開心，還請不吝獎賞與賜福。」
這兩句，已泄露得夠多。
敢情城主府竟是將招募「神選者」的過程，做成了一個節目，供一些有相關愛好的邪神觀看。
還讓祂們愉悅的話，給予打賞。
而事實上，眾神已開始愉悅了。
因為祂們本身就進行了一番「玩弄」，被玩弄者，是祂們的信徒。
那少數幾個新誕生的神選者，原以為經過這一場酷刑折磨，讓自家的途徑真神看不下去，所以公開賜予了神選者的身份。
進入通天塔，見到裡面存放著的邪神之屍後，自以為作為神選者會被庇護，不會出事。
可悽厲十倍的慘叫聲，卻不是個好現象。
就在廣場周遭大量圍觀者不知所以時，城主府最高建築，一座機械鐘塔外層懸掛著的一塊屏幕驟然亮起，上面竟是映照出了塔內一些層數裡面的景象。
這竟然還是一場直播？
當然，是和諧屏蔽版本的。
可以散發恐怖污染的邪神之屍，是一團模糊畫面。
清晰的，是入塔之人。
第一批顯現的，都是失敗者。
總計四人！
也不知他們究竟看到了什麼，悽厲哀嚎中。
一個發瘋一般直接用雙手將自己頭皮撕開，並一路撕扯到了腳踝，化作無皮血屍，當場暴斃。
一個直接炸裂成無數屍塊，死得更快。
一個開始自食，死法緩慢而恐怖。
一個則剖開了自己肚皮，掏出了所有臟腑血肉和腸子，開始往裡面填充泥土石塊。
這四人，皆為序列七。
可別說連豁免污染了，甚至於連掙扎一下，都做不到。
頓時，廣場周遭許多圍觀者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當然也有很多在叫好，在歡呼。
畢竟都是邪修，隨自家的主子。
這種變態驚悚的場面，能取悅邪神，自然也可以讓邪修們陷入歡愉。
「哈哈哈……死得好，我就知道，如果我不是神選者，那個蠢貨又怎麼會是呢。」
「主啊，我偉大的主，如果您想要看見這些，下次可以選擇您卑微的僕從我。」
「便宜那小子了，自食之刑，是我們禁神教徒獻給偉大禁神的最高禮儀。」
「我感受到了，偉大真神正注視著這裡，祂在歡愉之中。」
……
外界的紛亂和變故，李漁不知。
知曉也改變不了什麼，哪怕是他，也想不到城主府會玩這麼花。
只能說，萬福城不愧是一眾邪神的自留地，看似稍微正派，甚至是偏向於「秩序」的超級勢力城主府。
一旦玩起花活來，也顯得很是變態。
李漁進入通天塔的一瞬間，腦海中先聽到了一道提示音：
「通天塔第十四層！」
「存放物：【無首邪神化身之屍】，序列四以下，非神選者，見之必死。」
「就沒了？」
他腦海中的吐槽問題剛出來。
下一刻，他就被迫直面前方，所謂無首邪神的一尊化身之屍。
李漁不想看也不行，因為他直接就被丟到了那屍體面前。
一股無形力量直接撐開了眼皮，強迫他看清了眼前。
倒並非是他先前所預想的，是一團扭曲的、墮落的血肉。
而是一具類人形的屍體！
是一個全身赤條條，但醜陋畸形的胖子，呈現出巨人觀一樣的腫脹腐敗，且通體都泛著讓人噁心的油光。
祂沒有頭顱以及脖頸，直挺挺站著，抬起的雙手中間各有一張生有獠牙，流淌涎水的嘴。
胸前是兩坨沉甸甸的肥肉，尖端處的頭頭，赫然是兩顆紫紅色的眼珠子。
哪怕祂已經死了，卻還是睜著的。
當李漁與之「對視」時，他中招了。
恐怖到極致的神性污染，如決堤的洪水般，剎那就淹沒了李漁。
他的腦海，被一股股邪惡顛倒的污穢信息所充斥。
這些信息充斥著禁忌、非人，噁心程度，甚至超越了李漁剛降臨時被「禁神」灌注的那一部分。
雖然李漁並未直接被污染墮落，當場暴斃什麼的。
但副作用，也即刻展現出來。
他軀體也開始膨脹，開始泛起油光，散發出污穢噁心的味道，並一步步走向那屍骸，欲將自己的頭顱，伸到那一雙肥厚手掌掌心的血盆大口處。
可以想像！
被那血嘴咬上一口，會有什麼下場。
說來也是恰好！
外界那正在輪播各個層數畫面的大屏幕之上，此時到了這十四層。
第九開拓隊，全員都發出驚呼來。
雖然畫面是處理過的，讓人很難分辨出來，究竟是什麼邪神的屍塊。
但為了讓節目更具觀賞性，作為主持人的「徐百戲」偶爾會進行解說，比如這一刻他就忍不住開口道：
「十四層，是無首邪神的屍塊。」
「祂的真身疑似在【恐怖河谷】之中，而這，是從祂神軀之上分裂出來的一具化身。」
「雖然死了，但祂依舊可以污染序列四以下的修行者。」
「如果這位【萬福城第一美少年】不是神選者的話，只要被咬上一口腦子，立刻就要暴斃。」
徐百戲這幾句話，頓時引爆氛圍。
所有圍觀者，都將目光投射過來，且這消息開始往外傳。
誰都想知道這位剛剛登上萬福日報頭條的第一天驕，究竟下場如何？是否真的為傳聞中的萬變神選？
因為李漁第一時間中招，毫無反抗能力，身上也無一絲一毫神眷者該有的動靜。
質疑聲，開始洶湧掀起。
這很好理解！
須知萬變之主可是最強的一類邪神。
若是祂的神選者，幾無可能中招。
也就在熱鬧起來之時，那屏幕上，忽然出現了頗為驚人的畫面。
……
被污染的那一刻，李漁有清晰感受。
換了旁人，那瞬間理智就消失了。
但他是例外，他軀體受污，理智卻硬抗。
甚至於軀體的「污穢變化」也很快停歇，體內丹火自燃，體外一個個旋渦逆時針旋轉，試圖扭轉……。
儘管這兩種反抗，並無太大作用，妖軀加持的方士之軀和來自伊歌的賜福，無法對抗邪神之屍的污穢，能暫時拖延幾個呼吸，已是讓李漁自己都覺意外。
但不要緊，只要理智仍存，抵禦邪神污染是可以借用一些簡單粗暴法子的。
比如這一刻！
李漁毫不客氣，雙手往自己耳竅一拍，一聲脆響後，所有聲音消失無蹤。
繼而又往自己雙眼處一戳，血淚流淌中，他眼前世界沉入黑暗。
最後，是鼻竅。
當視覺、聽覺、嗅覺一起消失時。
神性污染之潮，好似撲了個空。
僅有很稀薄的一小部分，能進入李漁體內。
這部分，正好被李漁如今堪稱變態的法身所抵消。
於是，奇蹟誕生了。
他那變得臃腫醜陋的軀體，開始變回來。
不自覺往前走要去送腦漿的腳步也停止，並往後退。
不多時，他重新站定了。
依舊是那第一美少年的模樣，面色平靜，毫無失控扭曲之色，甚至連一絲一毫的痛苦都沒有，站在了那邪神之屍面前。
儘管臉上三種傷勢很明顯，卻絲毫不減魅力，反而散發出一種美強慘的氣質。
伊歌這位渦神之女加持出來的魅惑，效果倍增。
難以想像的驚呼，在廣場周遭響起：
「他怎麼做到的？這怎麼可能？」
「去掉自己的五感就可以抵禦邪神污染麼？還有這種訣竅秘法？」
「你別做夢了，那根本不是關鍵，是他的理智，禍星令主自始至終都保有理智，所以才能對自己下手，延緩污染，理智繼續恢復，從而完成抵抗。」
「這不正常，彩戲師大人說了，序列四以下修行者，只要進入那層數，直面屍骸之後，立刻就會被清空理智。」
「所以，禍星令主確實就是【萬變神選】，只有這個解釋了。」
「禍星令主真讓人著迷啊，我願意把我的一切都給他。」
「他是神選不恐怖，恐怖的是，他至今還沒用『神選者』的手段，他根本沒有祈願真神賜福。」
「嘶！」
當有明眼人提醒過後，驚呼聲更甚。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
這位禍星令主，大概率就是神選者。
可他哪怕沒用神選手段，卻依舊抵禦住了來自邪神之屍的污染。
就在眾人無比驚奇時，主持人徐百戲那同樣有些驚訝，且帶著期待意味的聲音再度傳來：
「無首邪神的這具分身雖然死了，但祂的屍體仍具有邪惡污穢的本能。」
「祂會賜予闖入者一些好處，比如禁術。」
「祂會誘導闖入者說出自己的神名，一旦頌念出來了，祂體內沉寂的大部分神性力量將迎來復甦……某種程度上，祂將復活。」
「嗯？」
徐百戲話未說完，那大屏幕之上，新的變故畫面突兀生出。
……
時間拉回過去幾個呼吸，當李漁用原身抵抗禁神的那粗暴法子，暫時止了污染後。
他腦海中，忽而開始響起一些極其誘人的呢喃低語。
不需要他進行分辨，或是感悟。
李漁直接便知曉：他收到了一份短而殘缺的傳承，裡面蘊含著幾種很特別，很實用的禁術。
僅僅只是第一種，就讓人無比心動：
「無首通神術！」
「無需任何代價、祭品，只需要頌念偉大無首之神那隱秘無人知曉的原始尊名，就可以開啟與真神的交流，成為祂的隱秘祭祀，獲得無比慷慨的饋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