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飄飄然地去了公司。
裴宴一路上都在回味著香香軟軟老婆的親親。
當然了,那杯紅棗枸杞黨參茶他也沒忘。
隨身帶著,上面還有可可給他胡亂的塗鴉。
一隻灰撲撲的小狗,項圈狗繩在枝枝的粉色杯子外側。
還是情侶款的藍粉色嘞。
身為霸總,裴宴對待公事向來是一絲不苟的。
即便是到了中年,精力有限,那也是要嚴肅認真的……
摸魚。
一家三口的微信群內。
是裴宴不是裴厭:老婆中午要吃什麼?
是枝枝不是吱吱:韭菜炒雞蛋、清蒸生蚝還有醋炒胡蘿蔔絲。
是裴宴不是裴厭:那飯後甜點要抹茶巧克力流心卷嗎?
是枝枝不是吱吱:婉拒了哈,最近要保持身材。
是裴宴不是裴厭:老婆披個麻袋都好看,不需要刻意節食的。
是枝枝不是吱吱:……
宋不可:@是裴宴不是裴厭私聊去。
是裴宴不是裴厭:就不,看不出來我在秀恩愛嗎?
宋不可:……
看著屏幕上的一堆省略號,裴宴輕嘖了一下。
這脾氣跟他枝枝一樣。
不愧是他的寶貝女兒呢。
喝了口保溫杯里的水,裴宴準備溜號回家陪老婆吃飯。
公司大頭的項目差不多都談完了。
剩下的交給夏陽就行。
反正他在三環外買了套大平層,工作應該更有動力了。
估摸著時間,裴宴直接開車走人。
回家前還特意去枝枝愛吃的甜品店掃蕩了一圈。
至於可可的那一份,也是捎帶著的。
開著車,裴宴聽著老歌DJ,頭也跟著搖了起來。
沒辦法,人到中年就喜歡上了這些奇奇怪怪的音樂。
手機的提示是他預約的中醫針灸還有防脫髮治療。
就連健身課也都全部安排上了。
他就不信四十的男人還不能迎來第二春!
回到家後,氣氛有些壓抑。
裴宴警覺地反思了一遍自己。
嗯,最近他乖得很,沒有惹枝枝生氣。
再說了,早晨他去上班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這麼一看肯定就是可可了。
輕咳了一聲,裴宴裝作嚴肅的模樣。
(其實他不用裝也挺嚴肅的)
可下一秒就聽見客廳內母女倆的蛐蛐聲。
「媽,這作業我不想寫。」
「找你爸寫。」
「媽,下午要開家長會。」
「找你爸開。」
「媽,晚上想吃鍋包肉。」
「找你爸做。」
「媽,我看中了塊原石。」
「找你爸買。」
「媽,我……」
「找你爸去。」
宋可可努著嘴,眼眶裡蓄滿了淚水。
肩膀還一抽抽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什麼都找我爸,你是不愛我了嗎?」
「難道我就不是漂亮媽媽的暖心小棉襖了嗎?」
「昨天說好要給我講童話故事的,結果講到一半媽媽就被爸爸扛走了。」
越說越委屈,宋可可那小臉上滿是控訴。
尤其是那張臉還跟裴宴有七分的像。
只不過是縮小精緻外加乖萌討喜版的。
看著就是我見猶憐。
不過宋稚枝早就被這對父女的頂級顏值免疫了。
這會兒該吃吃該喝喝,順便還點評了一下自家閨女的演技。
「就這滴眼淚奧,要落不落的很完美。」
「有一說一,不行讓你爸給你開個娛樂公司吧,這演技放在學校有點屈才了。」
就裴狗也是這德行。
哄騙起她來熟門熟路的。
不愧是親父女。
「那不行,我得守著你。」
「不過最近娛樂圈有個小奶狗,選秀出道的,臉還能看得過去。」
「還有金融圈出了位新貴,長相氣質跟舅舅有的一拼。」
「我這有視頻,咱倆觀摩一下。」
自從裴宴步入中年後,宋可可就有點瞧不上他。
雖說顏值和身材算不上是走樣,但明明媽媽值得更好的。
嗯,跟她站在一起才對。
【守什麼守,再忍她五年,成年了就送到北美去,反正大哥那裡缺牛馬】
【還小奶狗小狼狗?那都是他玩剩下的了】
【跟宋景行有的一拼?手下敗將而已,不足為懼】
扒拉著照片和視頻,宋可可點評著。
還時不時拿來跟裴宴和宋景行做對比。
「遠看還行,近看還沒我爸好看呢。」
「就這氣質還碰瓷我舅,家裡沒鏡子總有尿吧。」
聽著閨女的『誇獎』,裴宴那自信又回來了。
雖說是人到中年,但起碼在女兒眼裡還是能打的。
要是不帶上大舅哥就更完美了。
「不過媽媽跟舅舅也不是親兄妹,又是從小長大,怎麼就看上我爸了呢?」
宋可可不明所以,甚至還稍顯遺憾。
畢竟舅舅和爸爸站在一起,傻子都知道該選誰。
舅舅溫文爾雅,從不輕易發脾氣,待人接物向來溫柔。
至於她爸嘛,那就是純對照組了。
脾氣差語氣凶,還板著那張冷臉。
有好幾次她都看見媽媽關上門開始訓狗。
但到底是怎麼訓的,她倒是不清楚。
反正每一次爸爸被訓後,心情都很不錯。
連給她寫作業的速度和質量都嗷嗷地往上漲。
【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啊!我不想聽!】
【可惡!就連女兒也被大舅哥收買了嗎!】
【明明他跟枝枝才是天生一對的啊!】
【不要啊!我才是老婆心裡最重要的人啊!嗚嗚嗚~】
一連串的尖叫聲闖入宋稚枝耳邊。
就知道這狗東西躲在暗處偷聽呢。
不過這麼多年了,裴宴對上哥哥還是那麼沒自信啊。
宋稚枝看著面前滿臉好奇的小姑娘,故意咬著耳朵壓低聲音說著悄悄話。
【老婆到底在說什麼啊!急急急!】
【該不會是真的膩煩我了,要去找宋景行了吧?】
【可就算是宋景行他也奔四了啊!頭禿髮福一個都跑不掉!】
【畫個圈圈詛咒他過年胖十斤,頭髮掉五百根,哼!】
「真的嗎?」
眨巴著眼睛,宋可可狐疑地看著她。
明顯是不信。
「真的,我倒數三個數他就出現了。」
宋稚枝繼續跟女兒說悄悄話。
果然不出三秒鐘躲在暗處的狗東西就站不住了。
大步出現在兩人面前,臉色更沉了。
「別煩你媽了,寫寒假作業去。」
梗著脖子,裴宴語氣冷硬。
把嚴父的肅穆演繹得是淋漓盡致。
不過這次向來跟他對著幹的可可倒是沒嗆他。
瞅了他好幾眼,然後就輕飄飄地去吃甜點了。
「老婆是不是不要我了?」
都沒等閨女完全離開,裴宴就像條大型犬般纏了過去。
那恨不得是把四肢都掛在宋稚枝身上。
【啊啊啊啊啊!又要被遺棄了嗎!】
【不要啊!我的親親老婆不能拋棄我!】
【大不了他就多吃點補藥,一定能重展雄風再現一夜七次的輝煌的!】
耳邊像是開水壺成精了似的。
宋稚枝被吵得不行,連忙哄起了人。
那動作要多熟練就有多熟練。
「沒有的事,別多想了哈。」
不厭其煩地安撫著中年狗狗。
嘶,感覺手感好像差了些,毛沒那麼油光水亮了。
「那剛才枝枝在跟她說什麼呢。」
將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裴宴是半點臉都不要了。
什麼中年少年的,就算是老年他也要跟親親老婆撒嬌!
「想聽?」
「嗯!」
裴宴重重點頭。
「我說,裴宴會永遠站在宋稚枝的身旁,永遠偏愛她陪伴她。」
偏執是種病,而占有欲則是愛意的無限延伸。
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裴宴愛她。
所以她願意給他這個機會,也同樣上了賭桌。
婚姻是場豪賭,她押注了所有。
好在裴宴也沒讓她失望。
「那我和可可一同掉進水裡了,枝枝要先救誰?」
享受著老婆的甜言蜜語,裴宴心情大好。
但還是耳尖泛紅地驕矜問道。
「救你,我馬上就給可可安排游泳課。」
正在吃甜品的宋可可猛地一嗆,當即就不樂意了。
大聲質問撒潑打滾著,跟他爹那是一個套路。
最後還是宋稚枝答應晚上給她講故事才消停了下來。
但一旁裴宴的眼神變得十分哀怨。
被一大一小緊緊盯著,宋稚枝保持微笑。
立志將端水大師的絕學融會貫通。
嗯,又是極限求生夾縫生存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