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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我什麼東西,哪裡配不喜名滿天下的女英豪

2024-11-30 23:47:00 作者: 蟬不知雪
  順杆兒往上爬,一來二去,自然就處出交情了。

  顧榮不會眼睜睜看著大好的機會從指縫間溜走。

  菁娘收回拳頭,眼中流露出慈愛之情,「當然可以。」

  「即使你不提,我也打算厚著臉皮倚老賣老,讓你稱呼我為姨母。而我,則喚你一聲榮榮。」

  「姨母。」顧榮從善如流,笑靨如花,讓人窺不出絲毫陰霾和勉強。

  菁娘應下,臉上的慈愛之色更盛。

  「今兒這身打扮,實在掏不出什麼見面禮。」

  「容我回府挑挑,認認真真給你備一份兒。」

  視線掃過無一處不精緻華美的庭院,菁娘底氣頗有些不足。

  與其相比,她清貧的有些明顯。

  顧榮溫婉體貼道「我和小知親緣淡薄,相依為命,今日能認下姨母,心下歡喜不自勝。」

  「不論是什麼見面禮,都是心意。」

  「心意,最重要。」

  菁娘心裡熨貼的很,只覺觀音娘娘的女兒進退有度、容止可觀。

  像極了庭院花圃里盛開的歐碧,雍容高貴又沉靜清新。

  美,卻不刺眼。

  讓人忍不住感慨如沐春風。

  「榮榮,太后懿旨賜婚,可定了婚期?」

  歐碧,本就該盛開在鐘鳴鼎食的錦繡窩裡。

  謝小侯爺代顧榮受廷杖一事,上京的勛貴人盡皆知。初時聽聞,她還忍不住拍著桌子贊了句是個爺們兒。

  再者,又是長公主殿下親自求的賜婚懿旨,想來是極其滿意顧榮的。

  這門婚事,她很是看好。

  「大婚時,姨母為你添妝。」

  既是添妝,也是造勢。

  顧榮的面頰上適時浮現著羞赧的緋紅,捻著帕子「定了。」

  「欽天監監正合了八字,推算了最近的吉日。」

  「下月二十三。」

  「這麼倉促?」菁娘脫口而出。

  顧榮小聲道「姨母,情況特殊,在所難免。」

  菁娘略一思忖,也覺有理。

  畢竟,顧平徵和陶蘭芷十之八九是要被梟首示眾的。

  女兒家花樣年華,耽擱不得。

  「倉促歸倉促,但該有的禮節流程可不能少。」

  否則,多多少少會被婆家和上京的勛貴官宦之家看扁。

  顧榮頷首「多謝姨母掛心,我明白的。」

  「有祖母出面,親自為我操持婚事。」

  「有長輩坐鎮,我也就放心了。」菁娘說道「榮榮,有小尾巴跟著,我不便在此久留。」

  「改日尋了機會,你我再敘。」

  菁娘飛檐走壁,來無影去無蹤。

  青棠迅速地邁著步伐,輕快地跑進了花廳。

  目光落在痰盂中鮮紅的血水和茶盞里被染紅的茶水上時,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上次,小姐吐血昏迷不醒,驚險至極。

  這才過了短短几日,怎就……

  「小姐。」青棠眼眶裡蓄著淚,聲音顫抖。

  顧榮伸出手指,先是側身指了指懶洋洋坐在院牆上的宴尋,隨後小聲道「不礙事。」

  「就是有那麼一瞬間,有些控制不住情緒的翻湧。」

  「緩了緩,便無恙了。」

  青棠抿抿唇,別過臉去,眼淚簌簌落下,慌亂的用袖子擦拭乾淨,哽咽著詢問「小姐不喜武德伯?」

  顧榮一怔,眼眸深處划過一抹自嘲「不喜?」

  「沒有。」

  「我什麼東西,哪裡配不喜名滿天下的女英豪。」

  說著說著,抬手撫了撫青棠的髮髻,語氣平平「只是被武德伯所提往事牽動了心緒。」

  「或許……」

  「或許,我是想念母親了吧。」

  那樣好的母親,偏偏不得善終。

  「青棠,處理痰盂和茶盞時背著些宴尋。」

  「這種小事,就莫要再傳到謝小侯爺耳中了。」

  「另外,吩咐流雨通知上京榮氏名下鋪子的大掌柜,整理好近三年的帳本,再把所能調動的現銀收攏,裝箱送至望舒院。」

  「這筆銀子,我有大用。」

  青棠一邊乖順的點頭,一邊眼巴巴的望著顧榮。

  顧榮無奈「真的無大礙。」

  「我會好好休養身體,爭取能長命百歲。」

  「去吧。」

  顧榮輕推了青棠一把。

  相較於上一世,她已經很幸運了。

  她的心緒,該平和些的。

  萬一她日日鬱結於心,真的天不假年英年早逝,謝灼就得做小鰥夫了。

  ……

  青棠捧著痰盂,七扭八拐遠離了宴尋的視線。

  確保宴尋不可能看到,方打開蓋子。

  「小炮仗!」

  宴尋一拍青棠的肩膀「鬼鬼祟祟的,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青棠做賊心虛,下意識尖叫出聲,手中的陶瓷痰盂砰然落地,四分五裂,血水咕咕流出。

  不是……

  宴尋是鬼嗎?

  宴尋瞳孔一縮,皺眉道「財神娘娘又吐血了嗎?」

  青棠忙不迭搖頭「不是。」

  「沒有。」

  「你別瞎說。」

  宴尋「你看我像傻子嗎?」

  青棠也是狠人,直接咬破舌尖,吐在帕子上「我吐的。」

  「貪吃,不慎咬破了舌頭,就漱了漱口。」

  「怎麼,不行嗎?」

  「犯法嗎?」

  越說,青棠越理直氣壯。

  「一天天的神出鬼沒,怎麼哪兒都有你!」


  嘶……

  疼死她了。

  宴尋眸光閃了閃,沒有戳穿青棠虛張聲勢的表演,在腰間的荷包里翻翻找找,摸出個拇指蓋大小的玉瓶,塞進青棠掌心「灑在舌尖上,能止疼止血。」

  「皇鏡司司醫研製,必屬精品。」

  旋即,又指了指地上的碎片「不就是些漱口水,哪裡值得這麼偷偷摸摸。」

  話音落下,輕哼一聲,雙手交叉抱臂,昂首離去。

  天靈靈地靈靈。

  太上老君如來佛祖觀音菩薩都顯顯靈,保佑財神娘娘長命百歲。

  財神娘娘就是他的命啊。

  除了財神娘娘,誰還對他有求必應。

  青棠親眼目送宴尋走遠,終於憋不住疼,倒吸了一口涼氣,直跺腳。

  咬的太狠了。

  破牙,一點兒都不懂事。

  但凡懂點事兒,就該自己流點血。

  也不知有沒有瞞得過宴尋。

  若是瞞不過,就白疼了。

  青棠口中念叨著的宴尋,行色匆匆回了忠勇侯府。

  「又吐血了?」

  謝灼垂死病中驚坐起。

  聲音里是滿滿的擔憂。

  「你可知武德伯跟她談論了些什麼?」

  宴尋搖搖頭「財神娘娘不讓我聽的,我絕對不偷聽。」

  「但,看起來像是相談甚歡。」

  「財神娘娘還喚武德伯姨母,武德伯還說要給財神娘娘添妝。」

  「橫看豎看,都不像是又齟齬的樣子。」

  謝灼的眉眼並沒有因宴尋的話漸漸舒展。

  他了解顧榮。

  只要顧榮想,可以讓任何人感受到賓至如歸。

  武德伯是顧榮擇定的關鍵一子。

  哪怕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也絕不會因一時情緒和私怨,選擇跟武德伯交惡。

  「小侯爺,是不是讓怪老頭兒試著給財神娘娘瞧瞧?」

  宴尋提議道。

  「心病難醫。」謝灼沉聲道「唯一的法子就是一點點卸去壓在她心上的包袱。」

  「我已經讓怪老頭兒給他師兄去信了。」

  「怪老頭兒的師兄興許可以緩解顧知的沉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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