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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生來就只會為特定的某個人而譁然

2024-12-12 00:25:46 作者: 蟬不知雪
  「顧榮,我始終堅信,即使斗轉星移滄海桑田,你是歲月流轉記憶全無,心動之人,無論何時相遇,心跳聲依然怦然。」

  他傾慕顧榮。

  兩世的顧榮,身上有相同的特質。

  孤注一擲的勇氣,深策遠慮的聰慧,野火燒不盡的野心。

  能把裴敘卿那樣的蠢材一步步無懈可擊的推上高位,本就是難於上青天之事。

  但顧榮成功了。

  裴敘卿的晉升之途,瞞不過執掌皇鏡司的他。

  所以,他的心依舊會因顧榮而生波瀾,卻不會如此生這般厚顏無恥的靠近。

  「說謊。」顧榮聲音既清又冷。

  滿地的銀輝似是一剎那間化為了滿地白霜。

  「你不會對夢裡那一世的我心動。」

  但凡有一絲一毫的心動,就不會對她的失蹤無動於衷。

  可,她被囚暗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與世隔絕,根本不知暗牢外的任何消息。

  或許,謝灼找尋過她。

  或許,謝灼也曾因她著急。

  或許,謝灼離開上京不知此間事。

  或許,謝灼已經自顧不暇。

  每想出一個理由,顧榮看自己的心就看的更加清楚。

  她心悅謝灼。

  她該正視自己。

  她該走出上一世的陰影。

  她該敢愛敢恨,而非因噎廢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才是她自己的人生的主宰。

  裴敘卿留給她的恐懼和痛苦,早就該雲銷雨霽散的乾淨。

  思及此,顧榮釋然的輕笑一聲。

  她的情緒,真真是善變的很。

  前一瞬,還執拗的要一個篤定的答案。

  下一瞬,又覺得迎著光往前走便好。

  「我會。」謝灼擲地有聲「顧榮,有的人的心,生來就只會為特定的某個人而譁然。」

  「我不清楚,我為何沒有救出你。」

  「我不知道,我那時的狀況和境遇。」

  「所以,我不能給出你解釋。」

  「但是,顧榮,只要你尋我,只要你喚我,無論多遠,我都會來,我都會信你。」

  「你之所求,我也定會應你。」

  「謝灼。」顧榮手臂一伸,攬過謝灼的脖頸,朝著自己的方向一拉,鼻息交織「願為雙飛鴻,百歲不相離。」

  「這是我晌午時分,就想告訴你的話。

  「我的心意。」

  顧榮的言行,與循規蹈矩四字,毫無干係。

  月色很美,夜風很柔。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謝灼的心跳更快了。

  像是要跳出胸膛一般

  願為雙飛鴻,百歲不相離。

  他和榮榮,心意相通,兩情相悅。


  這是他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顧榮只覺耳畔一片潮濕,再抬眸時,謝灼奪眶而出的眼淚,映射著細細碎碎的光。

  「顧榮,我心甚喜。」謝灼的聲音稍稍有些哽咽。

  「我亦然。」

  顧榮後知後覺的發現,謝灼草苗似的頭髮變長了。

  「你是食了什麼靈丹妙藥嗎?」

  謝灼面露羞赧「這是皇鏡司的怪老頭兒製作的。」

  「假的。」

  「大婚,一輩子僅一次。」

  「我不能頂著像是被翻過的荒地似的頭髮大婚。」

  「要盡善盡美。」

  「大婚之日,你我一起入丹青妙手的畫。」

  顧榮:……

  顧榮暗暗咂舌,瞧著跟真的似的。

  「該給我解釋解釋刺殺之事了。」顧榮鬆開手,正色道。

  謝灼坦言「是我考慮偏差。」

  「一面,恐你知我遇刺,憂心忡忡,寢室難安。」

  「一面,又恐你身陷兩難之境,左右為難,勞心傷神。」

  「便自作主張的瞞下。」

  「幸得宴尋提醒,方知自己錯的離譜。」

  「自以為是的好,更像是將自己的意願強加給你,卻並未考慮你的感受和想法。」

  「你我之間,不應該被所謂的為你好而綁架束縛。」

  「貴在坦誠。」

  「事關生死,瞞著你,本就是天大的錯誤。」

  「日後,我定不會再犯。」

  「顧榮,你我解開繩子上的這一個小結可好?」

  謝灼眨巴著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顧榮。

  濕漉漉的眼睛,看的人心軟。

  「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

  「你可還有旁的要緊的事情瞞著我?」

  緊要二字,顧榮咬的格外重。

  「有一事。」謝灼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道「在追查愍郡公遺腹子的下落時,我抓到了當年在愍郡公逼宮失敗後,倉皇逃離在外的曲觀海。」

  「曲觀海?」顧榮愕然。

  「他不是在躲避追兵時墜崖,粉身碎骨嗎?」

  「竟還活著。」

  愍郡公造反,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舊事了。

  她對此事的認知,基本上源於道聽途說。

  曲觀海不僅僅是愍郡公謀士,也曾是享譽天下開壇講經的高僧。

  信徒甚廣。

  在流傳於世的版本里,曲觀海就是那個妖言惑眾,煽動愍郡公造反,致使愍郡公闔家死絕的奸佞。

  人人得而誅之。

  那些越寫越野,三人成虎的民間傳說里,曲觀海又是會攝人心魄妖術的妖人。

  否則,根本沒人能能相通愍郡公為何而造反。


  謝灼頷首「還活著。」

  「丞昇核實了他的身份。」

  「曲觀海的神智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極難審問出有用的消息。」

  「基本上,丞昇日日都會挪出些時間親自過問。」

  「在曲觀海前言不搭後語、渾渾噩噩的話語裡,丞昇提煉出一則駭人聽聞的訊息。」

  「曲觀海,是陛下的人。」

  顧榮悚然大驚,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何止是駭人聽聞啊。

  愍郡公逼宮造反前,貞隆帝在一眾皇子裡平平無奇。

  先皇既有庶長子,亦有嫡皇子。

  就是掰著手指頭數,也數不到貞隆帝。

  更遑論,那時的貞隆帝堪堪舞象之年而已。

  所以,貞隆帝承繼先帝皇位,根本不是旁人所說的運氣好,該死都死了,矮子裡邊拔高個兒,終於輪到了貞隆帝。

  「太后娘娘和長公主殿下知道嗎?」

  顧榮一針見血問道。

  謝灼眉心微動「問不得。」

  「即便問了,也求不到答案。」

  「興許,曲觀海身上還有旁的大秘密。」

  「再審審。」

  「能哄的先皇長子造反,又能在天羅地網下逃生撿回一條命,絕不是簡單的人。」

  「曲觀海是朝廷禁書里的風雲人物。」顧榮感慨道。

  有人撰寫曲觀海與大殿下共枕而眠,耳鬢廝磨的親密場景。

  有人描述曲觀海背負血海深仇,臥薪嘗膽,忍辱負重的悲壯故事。

  更有人聲稱,曲觀海乃瘟神轉世,為禍人間,擾亂天下的。

  總之,關於曲觀海的傳說,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要多離奇古怪,就有多離奇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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