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如此說來的話，其實老張今天即便是輸了錢，這些錢，對於他來講，很有可能也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見陳文沒有主動開口，老張忍不住主動寒暄了一嘴。
「小子，你運氣確實不錯，這麼多天過去了，你還是我見到第一個能在冰哥和他表弟手上贏錢的賭客。」
陳文微微側目，這才注意到了旁邊的老張。
聽了他的話，陳文這才回過神來。
一切似乎都變得合理了起來。
因為方才的那個暗燈，水平實在是太差了。
甚至在陳文看來，都不一定能夠稱之為一個合格的老千。
如果是關係戶的話，倒也能夠解釋的清楚了。
畢竟地下賭場的釘子和暗燈，普遍工資都是比較高的，一兩萬隻是最基本的，而且抓到老千，一般來講還要分走百分之五左右老千的賭資用來激勵釘子和暗燈抓老千。
老張主動開口，陳文也忍不住打趣道：「今天我也贏了你錢，為什麼你一點都不生我氣？」
那邊的老張聳了聳肩：「有什麼好生氣的，我這個月已經贏了二十萬了，今天才輸了兩三萬，只能說，時運不濟吧。」
旋即，二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抖了抖，而後來到洗手池洗手。
陳文卻在這個時候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賭博從來沒有常勝將軍，你為什麼不試著戒賭？」
那頭的老張嗤笑一聲，一開始並不打算解釋。
但旋即，見陳文給自己丟了一根煙過來，於是乎老張順勢點燃，又忍不住開口。
「看你的樣子，是個新面孔，應該是第一次賭博或者是第一次來這個賭場，所以才能問出這麼幼稚的問題。」
那頭的陳文沒有回覆，於是乎老張繼續開始娓娓道來。
「想當年，我也算是個公司老總，去了澳門一趟，有了賭癮，簽證過期一次又一次，辦了一次又一次，老婆沒了，房子公司也都沒了，到最後，只能在這樣一個小地下賭場混跡..
但轉念一想，人生不過幾萬天，瀟灑快活是一回事，落魄了也是一回事，倒不如及時行樂，今天贏錢今天瀟灑，明天輸錢了，找個板板躺平，再蓋個蓋子，不也算是一天嗎？」
說到這裡，老張猛吸一口煙，連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離開的時候，老張拍了拍陳文的肩膀，用僅有倆人能夠聽到的聲音開口。
「以後還是儘量別和李冰一個桌子了，老賭客都知道，他和他表弟那點小套路。只不過沒人敢拆穿，這個李冰，無非也就是仗著當初他給賭場老闆九爺擋過刀子罷了。」
望著老張離去的背影，陳文沒有說話，愣神間卻被煙燻到了眼睛。
他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今天一晚上，自己還真是抽了不少。
這個老張，也不知道是清醒還是糊塗。
聽他的話，似乎什麼都看得透，人也算不上多壞。
只是他既然通透，又為什麼看不出來，陳文也出了老千？
想到這裡，陳文忍不住喃喃道：「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吶...」
出廁所的時候，剛好可以路過賭場的一個休息室。
裡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聲音的主人似乎正是李冰。
這頭的陳文微微愣神，隨後在休息室門口駐足。
裡面很快傳來了聲響。
「你確定那小子出了老千？」
「表哥，我確定，我親眼看見他換牌了。」
「那你當時怎麼不直接抓現行？你當了這麼久的暗燈，難道不知道抓千要抓髒？」
「我當時蒙圈了，我一開始以為我看錯了，但他什麼時候把牌放回去的呢？難道真是我看錯了？」
李冰沉默了幾秒鐘，旋即開口表示：「不管咋樣，我先給大哥說一聲。」
而後，李冰的暗燈表弟再次開口：「表哥，你說他會不會也看到咱們藏牌換牌了？」
那頭很快傳來了李冰的怒斥：「你放屁，咱們什麼時候藏牌換牌了？」
愣了片刻之後，李冰壓低聲音：「他應該沒看到，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了，否則以他的那個性格，早就開始嚷嚷了。
還有，以後不要叫我表哥，你是生怕那些賭客不知道咱們是表兄弟關係嗎？」
只是二人恐怕不知道的是，現在賭場的許多老賭客，都知道了二人的關係和不乾淨的手段。
方才離開的那個賭客，並非是沒有了籌碼。
而是注意到了李冰的暗燈表弟到來，於是乎主動起身跑路。
見裡面沒了什麼聲音，陳文轉頭離開，轉而回到了大廳。
楊若蘭還站在原地，傻乎乎的等著自己。
不得不說，她的身材確實不錯。
她的身高得有168的樣子，上本身和下半身的身材比例堪稱完美。
差不多是完美符合任何一個21世紀的男生對於美女的所有要求。
前凸後翹蝴蝶背，最重要的是，腰還真的很細。
只是平日裡面很少留意到班級裡面有這樣一個女生罷了。
陳文走出來之後，楊若蘭依舊還是想要離開。
畢竟在她看來，只要是賭，就是極為有風險的一件事情。
「陳文，萬一咱們被盯上了咋辦，而且你剛剛...」
她的意思很明顯，在賭場裡面出老千，要是被抓到，那可是要剁手的。
可陳文只是輕輕一笑：「他們已經開始懷疑我了。」
那頭的楊若蘭明顯表情有些許的小恍惚：「啊，那咱們還不走？」
「你覺得他們會讓我們走嗎？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把事情鬧大。」
那頭的楊若蘭眨巴了一下好看的眼睛：「要鬧多大？」
陳文將雙臂張開，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這麼大吧。」
這一幕，逗得對面的楊若蘭也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不得不說，陳文的心態真的很好，可以算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了。
楊若蘭多少也受到了些許的影響，整個人現在也顯得冷靜和安定了些許。
對於陳文的故弄玄虛，楊若蘭多少也習慣了不少。
畢竟這種事情，倒也不是第一次出現和發生了。
大概也就只有這種天馬行空見招拆招的性格，能夠幫她渡過眼下的困境了。
隨後陳文手裡拿著約莫一萬塊錢左右的籌碼開始擺弄。
楊若蘭則是帶著剩餘的籌碼，去前台全部兌換成了大額的籌碼。
倆人第一次過來打牌就贏了錢，想要從地下賭場裡面出去，多少還是有些難度的。
但是兌換大額籌碼，確實也沒有什麼限制和難度。
陳文旋即找了一個龍虎鬥的桌子。
龍虎鬥的規則非常簡單，莊閒各一張牌，哪邊大那邊贏。
雙方都是一比一的賠率。
眼下根據負責發牌的工作人員身後的電子局勢圖可以明顯的看到，龍已經連續開了11局了。
連開11局同樣的一邊，這種情況被稱之為長龍。
此刻這個桌子異常熱鬧，甚至湊滿了不少看熱鬧的賭客。
只不過看桌子上的籌碼，買虎的顯然是比較多。
這種反著買的行為，叫做屠龍。
賭徒都有一個思維。
實際上龍虎鬥裡面最核心的玩法，就是龍虎雙邊勝率都是百分之五十。
而龍這邊連續開了11輪長龍，連續贏了11輪。
這就讓不少賭客產生了一種假象，下一局，這個長龍就會斷掉了。
可實際上，理智來算一算的話，還真不應該如此去想。
更何況這些賭客不止是想想，而是真的付諸了實際行動。
眼見著買虎這邊的籌碼來到了一萬多，而買龍的籌碼才不過三千出頭的樣子。
陳文也沒有猶豫，在下注截止前三秒鐘左右的時間將自己一萬多的籌碼全部丟到了買龍贏的那邊。
這一幕，讓不少賭客紛紛開始側目。
根據賭徒的思維和心理來講，這個時候，這條長龍誰都不敢繼續跟下去了。
即便是跟下去，也不敢下注一萬啊！
剎那間，他們看陳文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傻子一樣。
然而陳文毫不在乎，只是默默等待開牌。
由於上一局是龍贏的，所以在這一局，率先開虎的牌面。
工作人員率先翻開虎那邊的牌面，是一張紅桃Q。
剎那間，方才買了虎的賭客都是歡呼不已。
「屠龍咯！」
與此同時，有幾個人還幸災樂禍的看向了了陳文這邊。
仿佛在嘲笑，陳文是一個反其道而行之的傻子。
然而他們似乎並不能高興太久。
因為下一秒鐘，工作人員就翻開了龍那邊的牌面。
黑桃K，整個玩法規則之中最大的一張牌外帶花色。
這下就輪到那些老哥們開始傻眼了。
而工作人員很快則是退回了陳文方才的籌碼之後，旋即又撥動了一萬塊籌碼到了陳文面前。
收走了籌碼之後，許多老哥開始屏息凝神。
看著陳文和楊若蘭手上沉甸甸的籌碼，他們不少人的心中決定下把跟著陳文買。
但陳文則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他沒有繼續在龍虎鬥桌子上玩，而是輕哼著小曲在眾人的目光之中去了別的桌子。
短短的五秒鐘，陳文就贏走了一萬塊。
不得不說，賭博帶來的刺激感確實非常強烈。
楊若蘭此刻也有些好奇：「你怎麼知道會開龍？」
那頭陳文笑著開口：「夜觀星象，算的。」
楊若蘭被逗得捂嘴笑了起來，隨後也忍不住調侃：「班長，我也是到今天，才發現你竟然是這麼幽默的一個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