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上位神
「殺！」
塔克手持長矛，身裹雷霆，與剎那間刺出千萬道雷光，朝著前方轟去。
狂暴的能量波動，讓平靜的星界也泛起漣漪。
那每一道雷光，都能輕鬆轟碎一座大山，此時連綿不斷襲來威勢更是越來越盛。
星界，
波動由漣漪化作驚濤駭浪。
身處其間的卡爾就像是巨浪中拼命掙扎的船隻，不停地調整方向。
「當……」
長矛與佛手相撞，發出尖利刺耳的鳴叫，也讓周遭虛空猛然一顫。
遭！
卡爾身體微僵，心中當即生出不妙的預感。
果不其然。
下一瞬。
前所未有的浩瀚雷霆自眼前浮現，億萬道雷光連續不斷朝他轟來。
極致的速度，讓塔克在一瞬間像是分化出無數殘影，每一個殘影都在發動進攻。
直刺、斜劈、下斬、橫掃、螺旋刺、迴旋斬……
兩人交手的地方，起初不過是一抹亮光，轉瞬間那亮光已經堪比烈日。
就像是死寂的星界陡然升起一片耀眼的光芒。
不止星界。
整個東方王國大陸幾乎都被其照亮，所有的強者都感受到那強悍的威壓。
眾神殿。
正在議事的幾尊『偽神』陡然抬頭朝上看去，面上露出凝重之色。
「是他。」
雷米勒目露驚懼：
「雷霆之矛！」
「不錯。」
『死神』赫爾緩緩點頭，即使相隔遙遠，他依舊下意識握緊手中的鐮刀：
「能讓雷霆之矛爆發出這種實力，這片大陸……沒有幾人能做到。」
「會是誰？」
雷霆之矛塔克的實力也許算不得此界最強，畢竟騎士的手段太過單一，很容易收到各種詭異手段克制，但他的強大卻是沒有人會質疑。
塔克強的純粹。
純粹到即使拿著那把毫無特點的長矛，依舊有著讓眾神也為之驚懼的實力。
若是眾神隕落之時他能拿到一件長矛神器，怕是東方王國大陸的第一高手就沒有了懸念。
雷米勒雙眼眯起，她倒是猜到與雷霆之矛交手的是誰。
『卡爾，是你嗎？』
…………
守夜人組織。
幾道身處不同基地的人影同時生出感應，他們拿出通訊器相互打聽。
「是誰在與雷霆之矛動手？」
「眾神殿的那幾位？」
「還說是某種特殊的神罰？」
「……」
「好強！」
與眾神殿、血盟不同，守夜人組織雖然也算底蘊深厚，但更多的是因為發掘了古老遺蹟而得到力量，沒有幾位是眾神之戰時期的倖存者。
對於數百年未曾出過手的雷霆之矛，他們只感到陌生，還有恐懼。
這種強悍……
簡直匪夷所思！
一人怕是就能滅掉一個世界。
而就是這等可以滅世的存在，竟然與另一位不知名強者進行殊死廝殺。
強者，
竟如此恐怖的嗎？
*
*
*
面對來襲的雷光，在前所未有的壓力刺激下，卡爾的思緒像是突破了某種極限，眼前的一切陡然靜滯。
混亂的思緒隨之消散。
諸多法術迴路、精妙武技、神力運用似乎盡數忘卻，又好像已經瞭然於胸。
下一瞬。
他緩緩抬手。
五指之間迸發出五道眼色各異的光芒，當空交織迎向來襲的雷光。
五雷手！
只是一瞬間，他就從巫術、武技、神力中悟出一種彼此相融的手段。
五色雷光是巫術、發力技巧是武技、雷霆之力來自於雷神的權柄。
「轟！」
五雷手瞬間被長矛刺碎。
卡爾再退一步，雙手輕輕一按，五色霞光化作一片幕布攔在身前。
「彭！」
霞光再次爆碎。
在短短片刻功夫，卡爾來回變換、施展了數十種法門，每一種法門都極盡玄妙且威力不凡。
他相信，就算是天際星辰隕落砸向他也能輕而易舉的攔下，但現在……
不論什麼手段，遇到雷光都是毫無懸念的破碎，幾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殺！」
塔克口發低吼，戰意再次上漲。
揮舞著長矛的他壓著卡爾瘋狂後退，在星界虛空貫穿出一條長達數萬里的雷光。
擋！
擋！
繼續擋！
卡爾思維放空，身體循著本能抵擋來襲的攻勢，心頭在某一刻突然一緊。
不好！
「卡爾！」
塔克目泛雷霆，口中低吼：
「你的底蘊之深十倍、百倍於我，手段之多千倍、萬倍與我，但……」
「又能怎麼樣？」
「你……」
「不純粹！」
時空陡然一滯。
那億萬道雷光突兀消失不見，卡爾心中一寒，只感覺自己身處極夜深空。
意識虛無、起伏沉淪，身體顫抖、氣血蕩漾，一股莫名警兆浮上心頭。
下一瞬。
那消失的億萬道雷光再次出現，卻是由無窮無盡化作一桿普普通通的長矛。
直刺！
簡簡單單的直刺，卻讓卡爾的意識、心跳、靈魂幾乎就此靜滯定格。
「嗯！」
悶哼一聲。
卡爾的雙目也泛起一絲絲癲狂，緊接著就是無數觸手自他背後伸出。
每一條觸手的頂端都長著一隻手掌，每一個手掌都捏著不同印訣。
此前施展的諸多手段，此時盡數齊出。
「血脈巫術？」
「秘法禁咒？」
塔克低吼：
「窺探真實的巫師、掌握世界規律的存在，可惜這些東西都不是你的。」
「給我破！」
「轟！」
萬千觸手爆碎。
緊隨其後，一團團神火在卡爾的面前浮現。
雷神之火、水神之火、大地母神之火、命運之神神火……
無數神火當空交織，虛空為之塌陷、星界似乎也為之扭曲，攔向長矛。
「神火？」
「眾神之力？」
塔克仰天大笑：
「你收集煉化眾神火焰又能怎麼樣？你終究不是雷神、不是水神，更不是晨曦之主。」
「擁有萬千神火，連祂們十分之一的力量也發揮不出來。」
「給我碎！」
「彭！」
火焰崩碎。
卡爾這次沒有後退，而是在兩次攔截創造的機會下，雙目一凝揮拳迎上。
心佛手！
如意轉輪勁！
聖十字斬！
巨靈呼吸法！
……
掌法、拳法、身法……，他掌握的諸多玄妙法門，此時盡數施展。
「武技？」
「身法？」
塔克大吼：
「卡爾，你擁有的東西多到讓我羨慕，可惜……全都是從別處學來。」
「最多只是多了些精妙變化而已，並沒有什麼東西是真正屬於你！」
「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差距！」
凝聚到一點的長矛再次化作萬千雷光，在星界貫穿出一道長達億萬里的直線。
壓縮到極致後綻放的威力，甚至讓觀戰的眾神為之側目。
手持長矛、面色淡漠的塔克虛立半空，垂首看向面前幾近崩潰的人影。
「卡爾。」
「你輸了。」
「……」卡爾的身體就像是碎裂的瓷器，一片接著一片脫離本體。
他張了張嘴，面頰上裂縫越來越多，似乎隨手一旁就會徹底崩潰。
「輸？」
「未必！」
源質！
伴隨著心中的吶喊，他儲存的幾十萬點源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而身上的傷勢也隨之修復。
十萬點源質，原本足以致命的傷已經可以忽略不計。
卡爾活動著手腳，看著面色變的陰沉的塔克，五指抖動間隱有光暈跳躍。
「再來！」
出拳！
他腳下一踏，天狼幻魔步自然而然施展，身體宛如瞬移出現在對手身側。
五指虛握，方圓數千里的星界能量直接被牽引過來，融入拳鋒之中。
更有毀滅一切的火焰迸發。
巫術、戰技、神火在這一刻完美融合。
「彭！」
長矛攔住拳鋒去路。
卡爾身形再變，體內浩瀚雄渾的力量呼嘯而出，一抬手威力就提升至極致。
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他很強。
這點所有人都知道。
但正是因為卡爾太強，所以這麼多年從沒有全力出手過，更何況挑戰極限。
不止生疏。
也是因為他太強、積累太深，導致自身反倒沒有能力激活所有潛力。
直至……
現在！
在雷霆之矛塔克帶來前所未有的壓力刺激下，卡爾體內的能量終於『活』了過來。
神罰！
單手下拍，如同五座鎮壓一切的大山落下。
浩瀚的能量以一種複雜的方式運轉，在卡爾的手下，時間、空間齊齊碎裂。
一個直徑足有千里的大洞，出現在星界，一時間給人一種天塌了的感覺。
「好！」
塔克雙眼發亮：
「這樣才有意思！」
「錚！」
他手中長矛快速攢射，矛尖吞吐間周圍的能量被快速吞噬、煉化。
長矛閃爍變換，宛如一道曲折雷霆，只是一閃就突破重圍撞在卡爾身上。
「轟！」
霎時間。
場中雷光、戰氣呼嘯，兩道人影以超越時空的手段在虛無中碰撞。
卡爾的身上不停出現裂口、創傷。
但他體質特殊，又有源質，不論傷勢多重只要不是必死都可快速復原。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少，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簡潔。
曾經修煉、學習、觀看過的諸多武技，在他手中漸漸的融會貫通。
神力、巫術、武技緩慢而又鑑定的相融。
「彭！」
兩人再次對撞。
此時的卡爾身化一尊高約十餘萬丈的巨人，舉手抬足皆是毀天滅地之力。
五階？
從未有過如他這般強大的五階。
「好強！」
塔克抬頭看著他，眼神複雜，隱隱有著羨慕和諸多感慨，幽幽嘆道：
「不愧是傳說中的巫師，你的強大讓我恍惚有一種面對上位神祇的感覺。」
「當年的我，在面對上位神時連動手的欲望幾乎都被壓制，現在……」
「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強！」
「雷劫！」
「噼啪！」
「轟……」
耀眼的雷霆再次在星界綻放，激盪的能量在百萬里之內瘋狂涌動。
如果是現實世界，只是這麼一擊就該有無數生靈泯滅。
「彭！」
身化萬丈之軀的卡爾腳踝爆碎，緊接著就是雙腿、腰腹，乃至頭顱。
碎裂的能量在混亂的虛空中再次凝聚成型，這次僅僅有千丈之巨。
然後再兩人的對撞下再次碎裂。
百丈！
再碎！
十丈！
……
卡爾終於再次化作原本的形態。
每次縮小，雖然會因此重創需要消耗源質修復，卻也相當於回爐重造，洗去雜質提煉出精華。
斬！
卡爾身形一閃，單手虛劈。
手臂如刀，刀光迸現，這一刀赫然突破時間與空間的界限出現在塔克面前。
來自上一秒、去往下一秒……
時間，
在此時的卡爾眼中，猶如玩物。
「叮！」
長矛神乎其神的出現，攔在刀光之前，更是循著來時之路轟了回來。
卡爾抬手。
「當……」
手、矛相撞，時空瞬間定格。
下一瞬。
「轟！」
足可以毀滅一方物質世界的能量自兩人正中迸發，而兩人也隨之消失不見。
「你說的對。」
卡爾語聲悠悠：
「我沒有自己的路。」
「謝謝！」
他的道謝發自內心、真心誠意。
很久之前，卡爾就已經五階巔峰，只需打破界限就可成為六階存在。
但他一直沒有踏出那一步。
就是因為沒有找到屬於自己的路。
現在，
他已經『看』到。
在他的視線中，塔克整個人就像是一顆不停吞吐著能量的特殊存在。
能量核心？
金丹？
……
總之是類似存在。
塔克的意志、戰氣、肉身全都純粹到極致，乃至凝聚成了一個實體。
如果把他的力量比作是十的話，那麼卡爾就是一千。
但塔克的能量核心可以在一瞬間吞吐千百次能量，爆發出數千乃至上萬的威力。
『可惜！』
卡爾眼泛遺憾。
塔克的能量核心受到了某種污染，應該是眾神的詛咒，導致沒有圓滿，也意味著他的實力無法更進一步，永遠也沒有機會成為六階。
而他卻可以。
「是什麼？」
塔克提起手中的長矛，眼中浮現一抹疲憊，不過鬥志依舊高昂不衰：
「你的道是什麼？」
「……」卡爾沒有開口，只是輕輕搖頭。
「哈哈……」沒有得到回答，塔克反而越發興奮，長矛被他高高舉起：
「那就讓我親眼見一見！」
「殺！」
兩人之間的差距太大，即使他能與卡爾抗衡，但每次出手都要全力以赴。
卡爾可以失敗無數次，而他不能失敗一次。
「咔嚓！」
在卡爾的『視線』中，塔克體內的能量核心突然出現一絲不起眼的裂縫。
緊接著。
能量核心爆開。
數百、數千乃至上萬倍的能量，自塔克體內湧現。
「這一招，是我原本要用來對付上位神的。」
「殺！」
星界陡然一亮。
隨即暗淡。
虛無之中，卡爾垂首虛立，他身上的氣息在塔克出手之前就已經發生改變。
六階！
上位神！
「雷霆之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