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尋清沒有聊太久這個話題,反正時間久了大家自然能看出來,以後的事是他們兄弟幾個和靳百明之間的戰爭。
懂得都懂。
導演見嘉賓們還依依不捨地留在學校操場裡,立刻像趕鴨子一樣跺跺腳:「走走走,都去勞動吧,時間也不早了,你們要團結,幹完自己家的活兒要互幫互助,再去幫幫別人,今天的晚飯你們就用自己的勞動跟主人家換。」
嘉賓們都活動了下身體,答應了下來。
不過說真的,誰家真能幹完活的?這村里可是家家戶戶都從天亮干到天黑的。
他們下午的任務就是分開了解各自家庭漁民們的賺錢途經,並且進行學習和鍛鍊。
每個小組都配了監督的工作人員一起,根本就沒辦法偷懶。
許尋清和許司言也跟著趙大娘一起,回到了那個乾淨的小院子裡。
圓圓在院子裡的地上自己坐著玩,幾人剛一開門進來,她看見走在後邊的許司言和扛著相機的幾個攝像大哥,手裡東西一扔就跑回了屋子裡。
趙大娘叫了她好幾次都沒能把她叫出來,只能不好意思道:「抱歉啊,這孩子怕生,尤其是見不得男孩子來,也不知道是咋的了。」
許尋清心裡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她現在不能說,因為並不確定趙大娘的態度。
她笑著按住趙大娘:「趙大娘沒事的,讓圓圓自己玩會兒吧,我待會兒再去看她。」
趙大娘這才停下來,看著院子裡堆著的魚,為難道:「你們這個是來體驗生活,看看就好了,其實這些活不太乾淨,我一個人就夠了,用不著你們這些孩子。」
她今天已經浪費一中午了,現在時間緊急,一邊說就一邊動了起來。
「我們來了就不能不做,不然要受懲罰呢。」許尋清挽起袖子,完全不顧形象地蹲在趙大娘身旁,「大娘,今天下午不需要出海去撈魚了嗎?」
趙大娘見推脫不過,就給她空出個乾淨點的位置,手上動作麻利,嘴上介紹道:「我們這邊呀,早上出海去捕魚,中午就是在船上分類,新鮮的分好隨船立馬就拉去賣掉了,剩下些看著活不了的,或者剛死還新鮮著的,就堆在院子裡,散開曬著,曬成魚乾或者製成海鮮醬,到時候能自己留著吃,也能拉出去賣。」
許尋清聽明白了,這就是勞動人民的智慧,照顧到了每種海貨和自己的能力,時間段也安排得很好。
「你們別累著自己了,就把筐里的魚按照種類分出來就好了,我來在地上攤開。」趙大娘見許尋清不怕髒不怕累,而許司言看著這些魚,皺眉不知道該幹什麼,趕忙給他們分配了簡單點的活。
以前分魚這個工作圓圓會幫她分擔一半,圓圓小孩子心性,分類這個活兒就像小遊戲一樣,她很喜歡。
現在家裡來了陌生人,她不願意出來幫忙,那這兩個年輕人做這個活也不錯,輕鬆。
許尋清沒有拒絕趙大娘的好意,一口氣吃不成個大胖子,她也不可能一來就幫最累的活兒,這樣反而會給大娘造成困擾。
但高貴的許司言看著這滿地無力蹦躂的死魚,一股比海邊還令人上頭的魚腥味直衝天靈蓋,讓他有些生理性地想吐。
「嘔。」許司言實在是沒忍住,猛地轉頭扶著邊上的牆,將中午吃的魚和水果通通都吐了出來。
許尋清:……
【忘記了,咱們的總裁都是玻璃胃,吃兩口還能行,但吃完就聞這味兒有點為難他了。】
【那怎麼辦,總不能他一個大男人去休息,讓我們在這幹活吧?】
【實在不行打包送去許茉茉家,跟她一起摘果子去?】
【算了,人家種果樹也是要澆化肥的,他受不了。】
許尋清偷看了許司言好幾眼,只看到他臉色越來越蒼白。
「不行就算了吧,可能有點為難你了。」許尋清搖搖頭。
【他在這裡礙事只會影響我分魚的速度!】
趙大娘也很是擔心:「小伙子沒事吧?是不是暈船還沒好?你去房間裡休息,這兒我一個人能夠的。」
旁邊跟著的工作人員看著這情況,有些為難地開口:「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節目組有規定,如果覺得不能接受,至少要看著她們勞動。」
許司言臉色極差,覺得胃裡翻江倒海的。
趙大娘也沒辦法,翻箱倒櫃找到半罐子蜂糖,用搪瓷杯沖了半杯子蜂蜜水,遞過去。
許司言看見這水上浮起來的油沫,覺得更想吐了。
他擺擺手,拒絕了趙大娘的好意:「不用,我現在好多了。」
胃裡的東西吐乾淨了,雖然有點空,但鼻子接受了這院子裡的腥氣,倒是好了很多。
他想起許茉茉勸他的那些話,心裡緊了緊。
他能一手建立起龐大的商業帝國,能將許家的產業再創新高,現在只是在小村子裡受點苦,茉茉可以,那他也可以。
分魚這個活兒對他倆來說不算陌生,早上在船上比賽的時候,許司言撈夠了魚就開始和許尋清一起分魚,也接觸過。
不過那時候,他們分的是會動的活魚,要更難一點兒,不僅不容易分辨品種,還要防止它們亂跳竄桶。
許尋清先將好處理的大魚都分了出來,然後才開始分那些普通大小的魚們。
許司言蹲在許尋清的對面,他的西裝紐扣都解開來了,還從沒有這樣狼狽過。
[誰能想到,有一天豪門總裁在村里分魚還直播給我看,逗我樂子,此生無憾了。]
[好心疼許司言啊,剛剛都吐了還要做事,我都不忍心了。]
[有些人不要亂心疼別人了,人家錄個綜藝也就幾十天,出門又是千億霸總,到底誰可憐?]
[其實這個活確實不累啊,你們看許尋清做的就挺好,速度也上來了,賞心悅目。]
[其他家乾的活也挺簡單,沒有太難的,感覺村民們都被囑咐過了,還是節目效果。]
[啊?所以我們吃到的乾魚海貨都是死的嗎?天啊,真的對這些食物祛魅了!]
[emmm科普一下哈,所有吃進嘴裡的東西都一定是死的,剛撈上來的魚雖然死了,但是立刻進行醃製是完全沒問題的。]
……
彈幕上的話題轉變得很快,院子裡的三人也安安靜靜,分秒必爭地做著手中的活兒。
許尋清抬眼看過去,就見趙大娘一個人佝僂著背,不斷地起身再蹲下,去將魚控水,然後擺成長長的一排,看起來是一道不錯的風景線,實際上特別廢腰。
今天撈上來的魚數量不少,加上嘉賓們的加入,死魚更多了些,工作量也變大了。
許尋清將地上的魚分得差不多,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給許司言,就起身去了趙大娘旁邊。
趙大娘雖然臉上流著汗,但還是滿面笑容:「呀,小清怎麼來了,那麼多魚都分完了?太厲害了,快去坐著休息休息,我這邊也很快就好了。」
許尋清看著趙大娘面前還剩三分之一的魚,蹲下:「我來幫忙吧,等忙完了這些還指望趙大娘給我們做頓豐盛的晚飯呢。」
趙大娘的眼神愈加慈祥,也不再推脫:「好,那我們早點弄完,今天大娘多給你炒幾個菜。」
許司言看著那邊言笑晏晏的兩人,不知為何有種自己被孤立了的感覺。
呵,不過是兩個平民罷了,不值得他如此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