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我要解放這裡(5K,加更49 50)
「你說—你的血?」
「對,用我的血。」
赫伯特的這個答案讓芙蕾梅感到有些迷惑,
赫伯特的回答如同在平靜湖面突然投下的巨石,瞬間激起了層層波瀾。
芙蕾梅微微皺起眉頭,認真地盯著自己的伴侶,確定了他並非是在開玩笑。
但如果這不是最荒誕的玩笑的話,那這句話的含義又意味著什麼呢?
她的眼中帶著疑惑與關切,輕聲問道:「赫伯特,你真的明白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在迷霧山脈中這片神秘而危險的土地上,真正危險的從來都不是隱藏在其中的生物,而是這看似普通的霧氣。
雖然赫伯特帶著她已經穿越重重迷霧來到了他的領地,也展示了在這裡隨意行走的能力,可這依舊不能讓芙蕾梅完全信服。
她也清楚赫伯特的血液有著特殊的能力,能夠有限度地驅散迷霧。
可是,這片迷霧中蘊藏著古老的詛咒。
古老的神靈隕落之地,神國遺骸所在之處,這裡絕對不是可以輕鬆應對的地方。
用自己的鮮血去應對這一切,無疑是一種極其危險的做法。
「你不明白嗎?這會讓你陷入到巨大的危險之中!」
「你的天使或許擁有強大的力量,但是相比於這片迷霧你根本就不算什麼。」
芙蕾梅焦急地說道:「不!就連我,對於這裡來說,也只不過是一個渺小的蟲子。」
「赫伯特你清醒一些,不做出這樣危險的事情!」
而看著她這樣焦急的模樣,赫伯特溫柔的笑了笑,微微搖了搖頭,輕輕牽住她的手,輕聲說:
「我已經這麼做了。」
他轉頭看向了場地中央,插在泉水中的木樁,看著上面已經乾涸的鮮血,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所以,別擔心了。」
因為擔心也沒有用。
芙蕾梅:!!?
她本來以為自己能夠來得及阻攔赫伯特做出這樣衝動的行為,但是沒想到,已經太晚了。
他已經在自己沒有干涉之時已經做出了這種傻事!
什麼時候?
上一次?
他和瓦倫蒂娜來的時候?
那個傢伙,她怎麼不阻攔他!
她難道不清楚這到底有多危險嗎!?
芙蕾梅越想越怒,越想越對瓦倫蒂娜生氣,但木已成舟,她最後也只能將自己的怒火強行壓下去。
她緊皺著眉頭盯著赫伯特,沉聲道:「你—-真的知道自己這麼做意味著什麼嗎?」
而此時赫伯特也收斂起了笑容,平靜地望著她,點了點頭道:
「芙蕾梅,不必生瓦倫蒂娜的氣,她不明白,就算明白也沒有辦法阻止我。」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其中的風險,但是我依舊做的。」
手臂上的聖痕微微亮起,金色的光芒蔓延至身後,讓猩紅的羽翼探出。
他看著芙蕾梅,認真道:
「這片領土需要被拯救,那些被迷霧掩蓋的地方隱藏著太多太多需要被我拯救的存在。」
「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那麼這片土地上的生命將永遠無法得到真正的解脫。「
那些迷失在迷霧中的英靈們,他們不該繼續這樣迷茫下去。
「他們將永遠生活在恐懼黑暗之中,而我的血,或許是解開這一切的關鍵。」
「所以我必須去做,也只有我能做到。」
而在赫伯特的這番發言之中,芙蕾梅聽出了一個關鍵的消息。
赫伯特的血與這份山脈有關!!?
在壓下自己心中的震驚之後,芙蕾梅還是忍不住問道:
:「..—·赫伯特,你究竟是誰?」」
你究竟與這片山脈有著什麼樣的關聯?
而赫伯特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後笑了起來。
非常愉快的笑了起來。
他上前半步,輕輕摟住芙蕾梅的腰肢,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前。
「我?你問我是誰?」
「我可是你選定的英雄啊。」
白髮血翼的少年將人魚小姐的手拉起,放在唇邊輕輕的吻了一下。
「對於你,我會遵守我的約定。」
「而對於他們,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來拯救他們。」
「我會—————解放這裡!」」
他抬起頭,將目光從雷枚的眼眸上移開,望向了前方的迷霧深處。
「無論他們是否願意。」
不論他們順從與否。
我都會解放他們。
如果他們願意老實配合的話,那或許還可以少遭一些罪。
但如果他們準備負隅頑抗的話—..那我也會讓他們明白這才是正確的。
最後的話,赫伯特沒有說出口,只是在心中默默自語。
聽其言,更要觀其行。
有些話不必特意說給別人聽,自己心中明白便足夠了。
只不過,他的心中還是有一位聽眾的。
對於他的豪言壯志,神靈給出了一個玩味的評價:【「還真是凡人的傲慢發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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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身實力還不足夠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確實對於強者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只能夠感受到他心中的傲慢。
但對此,赫伯特卻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相反,他輕笑了起來。
「作為一個凡人,這番話或許是傲慢的,但作為你的盟友,我覺得我的發言已經足夠謙虛了。
赫伯特不光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他身上還背負著涅娜莎的契約。
【「你要這麼說的話,那確實是這樣的」」】
諧神也不是真的在嘲諷,此刻在聽完這話後更加愉悅地說道:【「那你大可以再驕傲一點,再囂張一點~」】
「哈哈,那還是多少要低調一點!」
而就在赫伯特得意輕笑的時候,芙蕾梅卻看著他的側臉呆住了。
在他的身上,芙蕾梅一次又一次的感受到那些令她沉醉的氣質。
在從前孤獨的時候,她一直很喜歡安靜地閱讀典籍中的那些故事。
看著一代一代,被人傳頌的那些英雄。
那些狂傲的,傲慢的,無畏的,勇敢的英雄們,為之而深深沉迷。
或許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真正無愧英雄之名。
就和很多故事中的公主一樣,芙蕾梅一直是嚮往英雄的。
而現在,她已經找到了真正的英雄。
不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認為他能夠拯救自己的虛假英雄,
而是真正有著慈悲心腸與遠大志向的真正的英雄。
她看著赫伯特,身體忽然輕輕顫抖了一下,感覺自己的體內發生了一些其他的變化。
她痴痴地望著赫伯特,感受著自己身體中的變化。
芙蕾梅現在特別想把赫伯特拖進水裡,然後.吃掉。
在很多故事中,英雄都是渴求著公主的,希望國王能夠將她許配給自己。
但是,在一些沒有被人書寫的故事中,也有一些截然相反的情況,
公主是渴望著英雄的。
而這,也沒有任何問題。
對。
沒有任何問題!!!
而就在芙蕾梅思考如何才能吃掉赫伯特的同時,遠處也有一個可憐的傢伙醒了過來。
在這片曾經被烈火躁,又被魔法之力改變了的土地的邊緣,一個男人靜靜地躺在那裡。
他已經昏迷了,久到周圍的世界已經好像遺忘了他的存在一樣,被捆綁起來的樣子與周遭顯得與格格不入。
突然,史蒂文的眉頭略微動了一下,接著眼皮也開始緩緩跳動,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喚醒他的沉睡的意識。
「咳咳!」
隨著一聲輕咳,他眼睛緩緩睜開,眼中滿是迷茫與困惑,看著周圍的一切。
「這裡,是哪裡?」
當視線逐漸清晰,看到周圍發生的一切,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應該是一片焦土,充滿死亡與絕望氣息的地方,此刻,卻像是被神靈親自眷顧一般。
土地上綠草如茵,鮮嫩的草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柔和光芒灑落在泉水之上,盪起層層波光。
宛若夢境。
「難道說我已經來到了吾主的神國里嗎?」
「不——.不對!」
「那個木樁還在!!?」
史蒂文瞪大了眼晴,嘴巴張的大大心中滿是震驚。
他感覺這一切就像是出現了神跡,這種巨大的反差讓他大腦一時間都無法接受。
「這裡,這裡是—.」
身體不由自主地坐了起來,依舊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景象,喉嚨中像是被什麼哽住了一樣。
過了好一會,他才發出了一聲驚呼:「難道說神靈真的降臨到這片土地了嗎?」
然後就在史蒂文繼續發言之前,他忽然感覺脖子一疼,然後整個人又昏了過去。
咚。
索菲雅一臉惱怒地盯著他,婷了一聲,壓低聲音怒道:
「閉嘴!」
這個該死的傢伙,一點眼力都沒有,沒看到吾主正在那邊有正事要做嗎?
她現在只想讓這個傢伙閉嘴。
至於這個傢伙會不會死,她還是不擔心的,手下有一些分寸的,沒有真的把他的頭踢爆。
而當她在思考該如何將這個傢伙隱藏起來之時,卻感受到了一道溫和的目光。
「吾主,我·——」
「好了,你不用多解釋,做了就做了,等他再次醒來再說吧。「
赫伯特擺了擺手,沒有為此苛責索菲雅的想法。
那傢伙剛才那一嗓子實在是太突然了,讓他也嚇了一跳。
最關鍵的是,史蒂文嚎的那一嗓子直接把芙蕾梅從特殊的動情狀態喊了回來。
人魚小姐現在整個人都清醒了,因為自己剛才的大膽想法而羞紅了臉,沖向了海邊去自己清醒。
你這個傢伙真是壞事精啊!
要不是你搗亂,我現在已經「被迫」地被她拖到海里了呢。
你壞我————-不對,你壞了芙蕾梅的好事啊!!!
赫伯特替人魚小姐好好苛責了一下史蒂文,然後也是笑了起來。
「哈哈哈!」
反正攻略進度也差不多了,也不急於一時。
況且,天也還沒黑,白天就運動,還是有些不太好———-畢竟還得找理由把索菲雅支開。
而此刻芙蕾梅自己藏起來了,那他現在也得找點其他的事情干。
「事已至此,還是先幹活吧。」
不過他搖了搖頭,然後示意索菲雅將那些已經準備好的木樁拿過來。
既然之前都說要用自己的血來做,那赫伯特自然不會是什麼準備都沒有。
在再次回到這裡之後,赫伯特已經能夠確定自己的鮮血確實是能夠驅散迷霧山脈的迷霧,形成一片淨土。
那他這一次所做的,便是要讓這個淨土的範圍繼續擴大。
而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他這一次沒有再採用最古老的方法直接將鮮血沐浴在木樁之上。
而是讓索菲雅削砍了八根木樁,並讓他在其中心掏出一個極深的儲血凹槽。
而赫伯特所要做的,便就是將自己的血倒入其中,最後用木塞封住。
赫伯特一邊放血灌滿木樁,一邊看著索菲雅將準備好的木樁按照他的指示插入淨土的邊界。
「總感覺自己在製作什麼封魔樁一樣,好像在封印什麼地下的魔物一樣。」
「嗯——-所以,這其實也是一種工地打生樁嗎?」
這就是土木的宿命嗎?
殊途同歸?
而在放完的灌滿了新的一根木樁之後,赫伯特微微搖搖頭,身體有些晃動,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負擔還是有的,一般人還真的沒辦法像我這樣做呢。」
正常情況下,一個人的鮮血放出一定量之後便會危及生命,以至於釀成賣血記的慘案。
但赫伯特不同。
他血多。
一邊放血,還能一邊產血。
尤其是在之前在伊莉莎那裡放血放了太多次,他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行為。
「說起來,這次離開的時候,唯獨沒有跟伊莉莎告別·—.不對,回去就沒跟她打招呼。」
「算了,問題也不大。」
赫伯特仔細想了想,自己這次回去之後根本就沒在伊莉莎面前出現。
「既然回去沒跟她打招呼,那也就相當於在她視角來看,我就沒有回去過。」
「嗯,沒問題!」
「反正上次已經給她留了那麼多的聖血,也餓不到她就是了。」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哦對,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沒有見過光明的話。
「很好,我沒有見過她,所以就相當於她沒有見過光明,依舊在黑暗之中,不必會有更多的念想。」
「嗯。」
赫伯特想起伊莉莎的忍不住搖頭笑了笑。
「好久不見,竟然還是有些想念的,下次多給她一些血吧!」
無光之獄。
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囚籠之中,黑暗如同實質一般濃稠的瀰漫在每個角落。
在那沒有一絲光亮的漆黑之中,忽然傳來了仿佛悶在箱子裡中的悲傷呼喊。
「呢啊!」
「誰來救救我啊?」
「幫忙!幫幫忙啊!」
「誰來把我拽出去啊!」
而此刻一個可憐的吸血鬼正困在其中,她的上半身被棺材蓋緊緊夾住。
那箱蓋緊緊的咬合著就像是一張布滿了尖牙的大口,將吸血鬼牢牢的禁在其中,絲毫動彈不得。
伊莉莎在最初的時候還拼命扭動身體,試圖逃脫著可怕的束縛,然而那一切都只是徒勞。
到了現在,她已經完全擺爛,任由棺材夾著自己,就連身後的腿也不蹬了。
「幫幫忙啊一一伊莉莎的呼喊中氣十足,並沒有絕望與恐懼,而更多的是尷尬和無奈。
棺材雖然夾著她的身體,但並沒有真的傷害到她一一除了心靈上的傷害。
但或許是作為他想要越獄的懲罰,這個棺材一直沒有讓她回去的意思。
而直到現在,伊莉莎已經呼喊了很久,但依舊沒有放棄求救的希望。
是什麼在支撐著她?
「赫伯特!」
是愛嗎?
不是。
是憤怒。
「你這個該死的傢伙!我知道你已經回來了,你倒是快來救我啊!」
尤其是想起那個傢伙故意出現在她的面前,然後又不來見自己,她就感覺更加憤怒。
你這個可惡的聖騎士!
故意的是不是?
對,你一定是故意的。
不就是上次跟你多要了一些聖血嗎?
你這個傢伙居然記仇!
你等我下次出來的!
我下次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一這份憤怒支撐著伊莉莎,讓她沒有徹底鹹魚化。
而終於在不知呼喊了多久之後,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在黑暗中緩緩響起。
那聲音很輕,卻在寂靜的牢房中顯得格外清晰。
「誰!!?」
伊莉莎激動了一下,用力的蹬著身後的雙腿,試圖引起那人的注意。
「啊!不管是誰的,趕緊來幫我一下!」
而在她的身後,黑暗精靈大法師正一臉不解的盯著她,
這個吸血鬼·
這是在幹什麼?
她之前確實聽到了伊莉莎的呼救,但一直沒有放在心上一一這傢伙在喝完那個聖血之後,總是會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
直到這次怪動靜持續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才終於讓她不勝其煩的過來查看一番。
而這一看,就讓她陷入了迷茫。
這是什麼姿勢?這是什麼造型?這是什麼·意思?
對於這個問題,她思考了很久都沒有想出答案。
最終,她眼中帶著疑惑,用一種略帶冷漠的聲音問道:
「你在幹什麼?」
「為什麼要將自己夾在棺材之中?為什麼—·哦!」」
忽然,斯凡妮想起了一些在黑暗精靈傳統故事中看到過的場景,恍然說道:
「哦,我明白了。」
「所以,你是準備用這樣的姿勢誘惑赫伯特閣下嗎?」
伊莉莎:???
「啊???」